第四百一十九章 試探
「哦，對了，這位姑娘是？」朱鶴雲狀似隨意地指著林西月問道。
他與舒先生談話這半天功夫，他那寶貝孫子的眼睛都快黏在這小姑娘身上了，雖說這姑娘看起來目光清正，不像是歡場中人，然而他卻也不得不防著點兒，畢竟他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她是我家婢女芊芊，雖說只是個婢女，然則這一路進京全靠她扶持，晚生只當她是自家妹子一般，只待安定下來之後，便將身契還她，放她自由之身。」姬天蒼道。
朱鶴雲聽話聽音，只這麼幾句便明白了，這位芊芊姑娘並非普通婢女，不可隨意買賣，更加不能任人欺凌。
「小寶，舒先生的話可聽明白了？芊芊姑娘與你先生情同兄妹，記得回頭囑咐他們安排兩個丫鬟隨身伺候，且不可怠慢了。」朱鶴雲扭頭瞪了孫子一眼吩咐道。
身為一家之主的朱鶴雲開了口，也就意味著這位芊芊姑娘從今後在逍遙王府的地位相當於大半個主子了。
在場的僕婢都是再精明不過的，立刻就明白了今後不能隨意得罪她，至於欺負，那就更不敢了，王爺看起來再慈和不過，然而他治家的手段卻是令人不寒而慄，誰敢不要命地違逆他的意思？就連朱孔雀也不敢太過分了。
當然，朱孔雀原本也沒打算欺負芊芊姑娘，他喜歡她愛護她還來不及呢，又怎會隨便欺負她？
林西月總算是如釋重負了，此行之順利超乎了她的預期，不但成功地住進了逍遙王府，還得了朱鶴雲的一道護身符，從此後不說在王府橫著走，最起碼不用擔心朱孔雀騷擾，也不用怕他後院的鶯鶯燕燕們為難她了。
「多謝王爺關照，奴婢感激不盡。」林西月沖著這狡猾的老頭恭敬地行了一禮，然而朱鶴雲卻能夠感覺得到，這姑娘心裡對他並沒有表面上這般恭敬。
「說起來芊芊姑娘也算得上是巾幗不讓鬚眉了，從涼州府到京城，一千多里的路，你居然能護持著你家少爺一路行過來，只這一點就強過了我府中的丫鬟僕婦。」朱鶴雲笑道。
「就是就是，爺爺，孫兒也覺得芊芊姑娘是個好的，既能吃苦耐勞，又自尊自愛，當時孫兒看著他們主僕倆翻了馬車，又用盡了盤纏，便想著替他們出了請大夫的診金，可她說是無功不受祿，硬是不肯接受，這樣兒的氣節，莫說是尋常小家碧玉，便是大戶千金也未必能及得上她。」朱孔雀趕忙附和道。
「王爺和朱少爺謬讚了，奴婢只是守了做人的底線而已。」林西月趕忙謙虛道。
「芊芊姑娘太過謙虛了，貧賤不能移這話說來簡單，世上卻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看來我孫兒此番真是福緣深厚，居然能請到你們主僕這般人品高潔的入府。」朱鶴雲點頭贊道。
這一刻他是真的動了要替孫兒納妾的心，之前他院子裡雖然養了不少女人，可都是通房丫鬟的身份，他從不曾允諾孫兒納其中任何一個為妾，但如眼前這位芊芊姑娘的人品，給他孫兒做妾都稍嫌委屈了，然則她畢竟是奴婢出身，便是一朝被放了身契，成了自由民，身份依舊低微，做正妻卻是萬萬不能的。
當然這念頭他只轉了一瞬就壓下了，看舒先生的意思，很是看重芊芊姑娘，萬一他自己有心納她為妾，他卻不好奪人所愛了。
林西月半點兒也不知道，她不僅被朱孔雀給惦記上，連帶著他爺爺也惦記上她了，她此刻正泡在熱水中舒服得直哼哼，趕了半月的路，總算是不用再奔波了，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一夜好眠，睜眼便看到個打扮得十分利落的俏丫鬟站在她床邊，笑盈盈道：「芊芊姑娘醒了？您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呢。」
林西月發了一小會兒呆，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這是在逍遙王府的一間客房裡，而眼前這俏丫鬟正是王府撥過來服侍她的丫鬟春嬌。
「春嬌姐姐，什麼時辰了？」林西月帶著睡意的聲音瓮聲瓮氣道。
「已過午時啦，奴婢這便服侍姑娘梳洗可好？」春嬌眉眼彎彎道，這姑娘生得不過中人之姿，不過一雙細眉細眼卻很有特色，不笑也帶三分笑，看起來很喜色，是個討人喜歡的丫頭。
「哪裡需要勞煩姐姐動手？只幫我打盆溫水過來就好，剩下的事我自己來。」林西月客氣道。
「芊芊姑娘何須與奴婢客氣？大管事派奴婢和夏俏過來就是盡心服侍姑娘來的，若姑娘事事親力親為，要奴婢二人又有何用？」春嬌一臉恭謹道。
「不瞞春嬌姐姐，我從前也是個奴婢，昨日我家少爺才將身契交還與我，一夕之間如何就能成了四手不擡的大小姐？」林西月十分坦蕩道。
「芊芊姑娘命好，跟了舒先生這樣的好主子，如今既然恢復了自由身，舒先生又十分看重你，我家王爺很是敬重舒先生的才學，咱們府里自然也當您是小姐一般對待了。」春嬌一臉羨慕道。
「舒先生確實是個大好人，不過做人得知道進退，從前我做他的丫鬟，自然是一心一意伺候他，如今我成了自由身，如何還能再依靠他？」林西月道。
「芊芊姑娘這般嬌俏可人，難道舒先生就不曾對你心動？」春嬌滿臉八卦打趣兒道。
「這話從此再不可提起，舒先生為人正直，我們只是主僕情分，並無其他，且我已經有了主張，打算與人合夥做個小買賣賺些生活費呢。」林西月一本正經道。
「啊？不知芊芊姑娘打算做什麼營生？你到底是個姑娘家，拋頭露面的不大妥當吧？」春嬌驚訝道。
「呵呵，放心，是正經營生。在涼州府時曾有個乞兒甚是可憐，我便時常將家中剩菜飯拿去給他充飢，那乞兒長大後從了軍，臨走時送我一本他家祖傳的調製胭脂香粉的冊子，我也曾試著調製過，的確好用，且用料也不貴，我打算尋一家胭脂鋪子，與老闆合作，從今後生計便有了著落。」林西月胸有成竹道。
他與舒先生談話這半天功夫，他那寶貝孫子的眼睛都快黏在這小姑娘身上了，雖說這姑娘看起來目光清正，不像是歡場中人，然而他卻也不得不防著點兒，畢竟他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她是我家婢女芊芊，雖說只是個婢女，然則這一路進京全靠她扶持，晚生只當她是自家妹子一般，只待安定下來之後，便將身契還她，放她自由之身。」姬天蒼道。
朱鶴雲聽話聽音，只這麼幾句便明白了，這位芊芊姑娘並非普通婢女，不可隨意買賣，更加不能任人欺凌。
「小寶，舒先生的話可聽明白了？芊芊姑娘與你先生情同兄妹，記得回頭囑咐他們安排兩個丫鬟隨身伺候，且不可怠慢了。」朱鶴雲扭頭瞪了孫子一眼吩咐道。
身為一家之主的朱鶴雲開了口，也就意味著這位芊芊姑娘從今後在逍遙王府的地位相當於大半個主子了。
在場的僕婢都是再精明不過的，立刻就明白了今後不能隨意得罪她，至於欺負，那就更不敢了，王爺看起來再慈和不過，然而他治家的手段卻是令人不寒而慄，誰敢不要命地違逆他的意思？就連朱孔雀也不敢太過分了。
當然，朱孔雀原本也沒打算欺負芊芊姑娘，他喜歡她愛護她還來不及呢，又怎會隨便欺負她？
林西月總算是如釋重負了，此行之順利超乎了她的預期，不但成功地住進了逍遙王府，還得了朱鶴雲的一道護身符，從此後不說在王府橫著走，最起碼不用擔心朱孔雀騷擾，也不用怕他後院的鶯鶯燕燕們為難她了。
「多謝王爺關照，奴婢感激不盡。」林西月沖著這狡猾的老頭恭敬地行了一禮，然而朱鶴雲卻能夠感覺得到，這姑娘心裡對他並沒有表面上這般恭敬。
「說起來芊芊姑娘也算得上是巾幗不讓鬚眉了，從涼州府到京城，一千多里的路，你居然能護持著你家少爺一路行過來，只這一點就強過了我府中的丫鬟僕婦。」朱鶴雲笑道。
「就是就是，爺爺，孫兒也覺得芊芊姑娘是個好的，既能吃苦耐勞，又自尊自愛，當時孫兒看著他們主僕倆翻了馬車，又用盡了盤纏，便想著替他們出了請大夫的診金，可她說是無功不受祿，硬是不肯接受，這樣兒的氣節，莫說是尋常小家碧玉，便是大戶千金也未必能及得上她。」朱孔雀趕忙附和道。
「王爺和朱少爺謬讚了，奴婢只是守了做人的底線而已。」林西月趕忙謙虛道。
「芊芊姑娘太過謙虛了，貧賤不能移這話說來簡單，世上卻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看來我孫兒此番真是福緣深厚，居然能請到你們主僕這般人品高潔的入府。」朱鶴雲點頭贊道。
這一刻他是真的動了要替孫兒納妾的心，之前他院子裡雖然養了不少女人，可都是通房丫鬟的身份，他從不曾允諾孫兒納其中任何一個為妾，但如眼前這位芊芊姑娘的人品，給他孫兒做妾都稍嫌委屈了，然則她畢竟是奴婢出身，便是一朝被放了身契，成了自由民，身份依舊低微，做正妻卻是萬萬不能的。
當然這念頭他只轉了一瞬就壓下了，看舒先生的意思，很是看重芊芊姑娘，萬一他自己有心納她為妾，他卻不好奪人所愛了。
林西月半點兒也不知道，她不僅被朱孔雀給惦記上，連帶著他爺爺也惦記上她了，她此刻正泡在熱水中舒服得直哼哼，趕了半月的路，總算是不用再奔波了，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一夜好眠，睜眼便看到個打扮得十分利落的俏丫鬟站在她床邊，笑盈盈道：「芊芊姑娘醒了？您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呢。」
林西月發了一小會兒呆，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這是在逍遙王府的一間客房裡，而眼前這俏丫鬟正是王府撥過來服侍她的丫鬟春嬌。
「春嬌姐姐，什麼時辰了？」林西月帶著睡意的聲音瓮聲瓮氣道。
「已過午時啦，奴婢這便服侍姑娘梳洗可好？」春嬌眉眼彎彎道，這姑娘生得不過中人之姿，不過一雙細眉細眼卻很有特色，不笑也帶三分笑，看起來很喜色，是個討人喜歡的丫頭。
「哪裡需要勞煩姐姐動手？只幫我打盆溫水過來就好，剩下的事我自己來。」林西月客氣道。
「芊芊姑娘何須與奴婢客氣？大管事派奴婢和夏俏過來就是盡心服侍姑娘來的，若姑娘事事親力親為，要奴婢二人又有何用？」春嬌一臉恭謹道。
「不瞞春嬌姐姐，我從前也是個奴婢，昨日我家少爺才將身契交還與我，一夕之間如何就能成了四手不擡的大小姐？」林西月十分坦蕩道。
「芊芊姑娘命好，跟了舒先生這樣的好主子，如今既然恢復了自由身，舒先生又十分看重你，我家王爺很是敬重舒先生的才學，咱們府里自然也當您是小姐一般對待了。」春嬌一臉羨慕道。
「舒先生確實是個大好人，不過做人得知道進退，從前我做他的丫鬟，自然是一心一意伺候他，如今我成了自由身，如何還能再依靠他？」林西月道。
「芊芊姑娘這般嬌俏可人，難道舒先生就不曾對你心動？」春嬌滿臉八卦打趣兒道。
「這話從此再不可提起，舒先生為人正直，我們只是主僕情分，並無其他，且我已經有了主張，打算與人合夥做個小買賣賺些生活費呢。」林西月一本正經道。
「啊？不知芊芊姑娘打算做什麼營生？你到底是個姑娘家，拋頭露面的不大妥當吧？」春嬌驚訝道。
「呵呵，放心，是正經營生。在涼州府時曾有個乞兒甚是可憐，我便時常將家中剩菜飯拿去給他充飢，那乞兒長大後從了軍，臨走時送我一本他家祖傳的調製胭脂香粉的冊子，我也曾試著調製過，的確好用，且用料也不貴，我打算尋一家胭脂鋪子，與老闆合作，從今後生計便有了著落。」林西月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