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替身
馬車出城的速度足夠快，然而不過行了三里地，便聽到了身後隱隱傳來的疾馳的馬蹄聲。
「糟了！剛才那老闆娘肯定告密了。」姬天蒼面色黑沉道。
「來追我們的人會是誰？為何有這般速度？」林西月疑惑道，她可不相信那些城牆上巡邏的士兵會有如此神速，通常情況下警察趕到的時候犯人不都已經跑遠了麼？
「可以肯定不是涼州府巡邏的守衛，最大的可能就是大皇子的人，他肯定知道一旦我逃脫了，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他。」姬天蒼道。
「難道那老闆娘竟然是大皇子手下的暗探？」林西月驚道。
「十有八九，否則就算她心有疑慮，肯定會第一時間向官府告密的。」姬天蒼道。
馬蹄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已經在百步開外了，姬天蒼忽然開口道：「趙大，放慢速度！」
車夫趙大應了一聲，疾馳的馬車便漸漸放緩了速度，姬天蒼從座位上躬身起來，一把拽住林西月的胳膊道：「我們跳車！」
林西月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抓住了隨身的包袱，就被他拉著從車上跳下了下去，跟著便被他摁到了一叢枯草後面。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了大約五十多米遠，林西月從枯草叢的縫隙間看到，車上又跳下兩個人，令她驚異的是，那倆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居然與她和姬天蒼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他們倆人身上的衣裳都還在，這一瞬間她幾乎都要以為那倆人是使用了幻術。
接下來，後面追蹤的馬隊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總共有二十多匹馬，每批馬上都坐著一位壯士的漢子，漢子們清一色的黑衣，在這四處雪白的官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漢子們的馬隊很快就追上了馬車，隨後車夫趙大便悍勇無匹地一人對戰起這二十多人，然而無論他有多麼拼，終歸是雙拳難敵四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被亂刀砍翻在地，身上的傷口翻卷開來，冒出汩汩的鮮血。
有兩個漢子湊近了趙大的身旁，下一刻，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顆類似手雷的東西爆裂開來，直接將兩個漢子炸得飛上了半空，火光中只見殘肢斷臂紛紛掉落下來。
林西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讓自己叫出聲來，這樣殘酷的場景，唯有在冷兵器時代才能親眼看見，饒是她神經比較堅韌，卻也忍不住想要嘔吐。
追殺者很快就發現了馬車上空無一人，立刻散開來搜索，很快便有人發現了雪地上的腳印，順著腳印一路追蹤，找到了來寶和香茗。
這倆人倒是不像趙大那般拼命，直接跪倒在地做出投降的姿態，漢子們將倆人捆了個結實，丟進馬車裡，立刻返程了。
眼看著馬隊走遠了，林西月已經凍得渾身都僵了，正想從雪地里爬起來，卻被姬天蒼狠狠壓下。
「再等會兒。」他壓低嗓門兒道。
果然，過了片刻後，便有兩個漢子步行而來，他們並沒有騎馬，大約是不想讓躲藏的人聽到馬蹄聲，他們伸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番，又仔細檢查了下周圍雪地上的印痕，沒有發現新的腳印，這才放心安理得轉身離去了。
一刻鐘後，林西月被凍得手腳僵硬，爬都爬不起來了，便是之前被趙大的慘烈的死法所震撼了，此時滿腦子也都只剩了一個「冷」字。
姬天蒼起身將她從雪地里拉起來，又幫著她原地活動手腳，等她終於活動開了肢體，忍不住撫著胸口道：「呼呼，好險哪！這些人可真夠陰險的，姐差一點兒就上了他們的當，還是你厲害，真不愧是王府里出來的，比我這小民百姓段位高多了。」
「吃一塹才能長一智，我也是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虧，才能學會這些。」姬天蒼淡淡道。
「誒？那倆人穿的衣裳怎地跟我買的一模一樣？」林西月好奇道。
「你進了那家成衣鋪子後，我的屬下也跟進去買了同樣的東西，為的就是日後遇到今天這種情況，可以讓他們倆做我們的替身。」
「怪不得茗香身材跟我差不多，原來竟是提前做好了這個打算，不過他們倆人被抓，肯定會受苦吧？」
「不會，他們會在受苦之前徹底解脫。」姬天蒼的聲音中帶著沉痛，林西月秒懂了他的意思，原來那倆人都是死士，一旦替身任務啟動，就會義無反顧地服毒自殺，之前他們投降得那麼痛快，那些人肯定不會想到他們是死士，所以根本不會防備他們自殺。
想到有個女孩子因為自己即將死去，林西月的心就揪成了一團兒，難受得要命。
「唉！這一回咱們得演窮人了。」沉默了片刻後，姬天蒼鬱悶道。
林西月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多廢話，打開包袱，從裡面翻出之前買的那兩套窮酸秀才和婢女穿的衣服，倆人默默換好了衣服，姬天蒼摸出一盒膏藥在臉上抹了抹，立刻從俊朗青年變作了一個面色蠟黃的病弱秀才。
隨後，他從懷裡取出兩張路引遞給她道：「芊芊，還不服侍你家老爺繼續趕路？咱們得趕在冬月（農曆十一月）初去給京城的表舅賀壽，順便再跟表舅商議一下我跟表妹的婚事。」
「要去未婚妻家不是應該帶個小廝更合適麼？」林西月瞪了他一眼道。
「涼州府下轄的東升鎮有個年方二十的青年舒明理，四年前中了秀才，鄰居胡老爺看好他的潛力，便將自己女兒胡秀芝許給了他，然而舒秀才屢試不第，愣是中不了舉人，家裡又窮困潦倒，胡老爺便有了悔婚之意。
正巧胡老爺京城的大舅子來信約他合夥做生意，所以胡老爺就帶著全家去了京城，胡老爺是打著悔婚的如意算盤，但又不好明說，只想著遠遠地離開東升鎮，那舒秀才山長水遠夠不到，肯定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今年夏天舒秀才雙親先後病逝，他守完了七七之孝後，便咬牙變賣了家裡僅剩下的一套房子，籌集了一百兩銀子做盤纏，準備帶著家裡的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去京城找岳父。
然而那小廝和丫頭都是岳父送他的，賣身契還在岳父手裡，小廝便偷偷跑了，估計是要去給胡老爺報信兒去，這丫鬟芊芊卻因為舒秀才一直待她溫和暗生情愫，死活都要跟著他，所以他這才帶著丫鬟一起去京城。」姬天蒼很快敘述了他們倆人要扮演的角色的來龍去脈。
「糟了！剛才那老闆娘肯定告密了。」姬天蒼面色黑沉道。
「來追我們的人會是誰？為何有這般速度？」林西月疑惑道，她可不相信那些城牆上巡邏的士兵會有如此神速，通常情況下警察趕到的時候犯人不都已經跑遠了麼？
「可以肯定不是涼州府巡邏的守衛，最大的可能就是大皇子的人，他肯定知道一旦我逃脫了，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他。」姬天蒼道。
「難道那老闆娘竟然是大皇子手下的暗探？」林西月驚道。
「十有八九，否則就算她心有疑慮，肯定會第一時間向官府告密的。」姬天蒼道。
馬蹄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已經在百步開外了，姬天蒼忽然開口道：「趙大，放慢速度！」
車夫趙大應了一聲，疾馳的馬車便漸漸放緩了速度，姬天蒼從座位上躬身起來，一把拽住林西月的胳膊道：「我們跳車！」
林西月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抓住了隨身的包袱，就被他拉著從車上跳下了下去，跟著便被他摁到了一叢枯草後面。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了大約五十多米遠，林西月從枯草叢的縫隙間看到，車上又跳下兩個人，令她驚異的是，那倆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居然與她和姬天蒼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他們倆人身上的衣裳都還在，這一瞬間她幾乎都要以為那倆人是使用了幻術。
接下來，後面追蹤的馬隊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總共有二十多匹馬，每批馬上都坐著一位壯士的漢子，漢子們清一色的黑衣，在這四處雪白的官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漢子們的馬隊很快就追上了馬車，隨後車夫趙大便悍勇無匹地一人對戰起這二十多人，然而無論他有多麼拼，終歸是雙拳難敵四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被亂刀砍翻在地，身上的傷口翻卷開來，冒出汩汩的鮮血。
有兩個漢子湊近了趙大的身旁，下一刻，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顆類似手雷的東西爆裂開來，直接將兩個漢子炸得飛上了半空，火光中只見殘肢斷臂紛紛掉落下來。
林西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讓自己叫出聲來，這樣殘酷的場景，唯有在冷兵器時代才能親眼看見，饒是她神經比較堅韌，卻也忍不住想要嘔吐。
追殺者很快就發現了馬車上空無一人，立刻散開來搜索，很快便有人發現了雪地上的腳印，順著腳印一路追蹤，找到了來寶和香茗。
這倆人倒是不像趙大那般拼命，直接跪倒在地做出投降的姿態，漢子們將倆人捆了個結實，丟進馬車裡，立刻返程了。
眼看著馬隊走遠了，林西月已經凍得渾身都僵了，正想從雪地里爬起來，卻被姬天蒼狠狠壓下。
「再等會兒。」他壓低嗓門兒道。
果然，過了片刻後，便有兩個漢子步行而來，他們並沒有騎馬，大約是不想讓躲藏的人聽到馬蹄聲，他們伸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番，又仔細檢查了下周圍雪地上的印痕，沒有發現新的腳印，這才放心安理得轉身離去了。
一刻鐘後，林西月被凍得手腳僵硬，爬都爬不起來了，便是之前被趙大的慘烈的死法所震撼了，此時滿腦子也都只剩了一個「冷」字。
姬天蒼起身將她從雪地里拉起來，又幫著她原地活動手腳，等她終於活動開了肢體，忍不住撫著胸口道：「呼呼，好險哪！這些人可真夠陰險的，姐差一點兒就上了他們的當，還是你厲害，真不愧是王府里出來的，比我這小民百姓段位高多了。」
「吃一塹才能長一智，我也是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虧，才能學會這些。」姬天蒼淡淡道。
「誒？那倆人穿的衣裳怎地跟我買的一模一樣？」林西月好奇道。
「你進了那家成衣鋪子後，我的屬下也跟進去買了同樣的東西，為的就是日後遇到今天這種情況，可以讓他們倆做我們的替身。」
「怪不得茗香身材跟我差不多，原來竟是提前做好了這個打算，不過他們倆人被抓，肯定會受苦吧？」
「不會，他們會在受苦之前徹底解脫。」姬天蒼的聲音中帶著沉痛，林西月秒懂了他的意思，原來那倆人都是死士，一旦替身任務啟動，就會義無反顧地服毒自殺，之前他們投降得那麼痛快，那些人肯定不會想到他們是死士，所以根本不會防備他們自殺。
想到有個女孩子因為自己即將死去，林西月的心就揪成了一團兒，難受得要命。
「唉！這一回咱們得演窮人了。」沉默了片刻後，姬天蒼鬱悶道。
林西月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多廢話，打開包袱，從裡面翻出之前買的那兩套窮酸秀才和婢女穿的衣服，倆人默默換好了衣服，姬天蒼摸出一盒膏藥在臉上抹了抹，立刻從俊朗青年變作了一個面色蠟黃的病弱秀才。
隨後，他從懷裡取出兩張路引遞給她道：「芊芊，還不服侍你家老爺繼續趕路？咱們得趕在冬月（農曆十一月）初去給京城的表舅賀壽，順便再跟表舅商議一下我跟表妹的婚事。」
「要去未婚妻家不是應該帶個小廝更合適麼？」林西月瞪了他一眼道。
「涼州府下轄的東升鎮有個年方二十的青年舒明理，四年前中了秀才，鄰居胡老爺看好他的潛力，便將自己女兒胡秀芝許給了他，然而舒秀才屢試不第，愣是中不了舉人，家裡又窮困潦倒，胡老爺便有了悔婚之意。
正巧胡老爺京城的大舅子來信約他合夥做生意，所以胡老爺就帶著全家去了京城，胡老爺是打著悔婚的如意算盤，但又不好明說，只想著遠遠地離開東升鎮，那舒秀才山長水遠夠不到，肯定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今年夏天舒秀才雙親先後病逝，他守完了七七之孝後，便咬牙變賣了家裡僅剩下的一套房子，籌集了一百兩銀子做盤纏，準備帶著家裡的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去京城找岳父。
然而那小廝和丫頭都是岳父送他的，賣身契還在岳父手裡，小廝便偷偷跑了，估計是要去給胡老爺報信兒去，這丫鬟芊芊卻因為舒秀才一直待她溫和暗生情愫，死活都要跟著他，所以他這才帶著丫鬟一起去京城。」姬天蒼很快敘述了他們倆人要扮演的角色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