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野花兒染得馬蹄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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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八這一天,林西月和小呆他們準時出發去往京城。

  涼州府到京城路途迢迢,這一次林家又是舉家搬遷,林西月深知旅途中攜帶太多東西會有多麻煩,所以一應家具等笨重物品都沒帶,只帶了隨身衣物和細軟,唯一攜帶的笨重物品便是兩株胡椒樹。

  打從三年前從姬天蒼手中得到這珍貴的胡椒種子後,她就將之種在了自家院子裡,結果好容易成活了兩株,每到冬天她都會將之移栽到大花盆裡搬回臥房,就這麼當成寶貝似的養著,如今總算是長到了四尺多高了。

  這一次出行,東西雖然帶的不多,但是人卻是不少,林家六口人自不必說,外帶初雪、初晴、浩生三個僕婢,剩下的有蘇記酒釀圓子的蘇婆婆和她的婢女慧麼麼,有楊大伯一家三口,還有范青蓮范大師,這些人便有十五口。

  與林西月她們一起同行的有金尚文和他的管家岳五伯、小廝阿盛,衛明珊和她的丫鬟錦繡,萬子謙和鳳府管事從善叔、小廝疾風,鳳三和鳳夫人的陪嫁婢女知秋麼麼、貼身丫鬟柳葉、劍秋。

  幾方加起來足足有二、三十口,為了確保一行人的安全,鳳縣丞特意找了松梧縣長威鏢局護送,還派了衙役頭目趙三跟隨,趙三是借了往京城送年終底報的由頭,隨身帶著縣衙的官方文書,萬一遇到特殊情況還可以隨時向當地官衙求助。

  林西月一看這陣勢,嚯!連人帶行李足足二十多輛馬車,就這鏢局的十幾口還都是騎得馬,便是前世的旅遊團也沒這麼誇張。

  一行人中,年輕小姐就只有三個,衛明珊和鳳三兩個自發自覺地擠進了林西月的馬車,知秋麼麼雖然恨不能不錯眼地盯著她家小姐鳳三,然而她也明白年輕姑娘們不喜歡有旁邊有年紀大的人盯著,便只好打發柳葉隨侍左右。

  知秋麼麼和、劍秋、初雪、初晴、錦繡五個人擠一輛車;

  林大娘和蘇婆婆年紀相仿,湊做了一堆,楊大娘年紀比她們稍小一些卻也能家長里短地說到一起,便也跟她們坐了一輛馬車,楊寶兒性子靦腆,她娘走哪兒自然跟哪兒,很得老太太們的喜愛。

  林大叔、楊大伯、范青蓮和趙三坐一輛車;小呆、金尚文、萬子謙三人一車,浩生隨侍左右;岳五伯、阿盛、從善叔、疾風四人一車。

  最後剩下林大山和鳳珍這兩個剛渡過蜜月的新郎新娘,大家有志一同地選擇了不去做他們的燈泡,好讓他們可以繼續甜蜜恩愛,一開始倆人都不好意思,然而看到其他車都擠得滿滿當當的,也沒人願意跟他們一起,便也就心安理得享受二人世界啦。

  長途乘坐馬車旅行原本是很受罪的,不過此時已經接近二月下旬,今年天氣暖得早,外面殘雪已經消融,露出點點綠意。

  一路向東北行駛,越走天氣越暖,幾個年輕人已經是按耐不住,金尚文鼓動著小呆和萬子謙跟鏢局幾位大叔換了位子,騎馬踏春去了。

  此時沿途已是一派春意盎然,鶯飛草長蝶戲花叢,林西月從車窗向外看著前面騎馬奔馳的少年們,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詞:「野花兒染得馬蹄兒香」,這麼想著她下意識地就哼唱了起來,衛明珊和鳳三兩個立刻在一旁鼓掌起鬨,非要她唱,她索性大方地唱起來。

  「鈴兒叮噹,鈴兒叮噹,原上二月好風光。風兒送著溫柔,車兒載著歡暢,人兒訴著衷腸,叮噹叮噹,野花兒染得馬蹄兒香。

  蝶兒成雙,燕兒成雙,車上人兒也成雙。說不盡的溫柔,敘不盡的歡暢,訴不完的衷腸,叮噹叮噹,辯稍指處是故鄉。」

  悠揚婉轉的歌聲隨風吹送,清晰地傳到了正在策馬奔馳的小呆的耳中,他的眼前忽然一陣恍惚,仿佛看到了一片大草原上,一對璧人正躍馬揚鞭你追我趕的場景,那跑在前方的穿艷麗騎裝騎白馬的女子回頭笑著喊道:「宏哥,你快點兒呀!」

  跟在她身後十幾丈遠的騎著棗紅馬的男子卻回頭看了眼身後騎著黑色小馬的五、六歲男娃大笑道:「靈珠,你別急,我們等等雄兒,不然他待會兒追不上我們該哭鼻子啦,哈哈!」

  整個場景宏大而充滿溫馨,看似極慢卻又一閃而逝,等小呆回過神來時,正聽到金尚文回頭沖著他喊道:「師弟,你磨蹭什麼呢?快點兒!」

  小呆的心驟然狂跳起來,他有種感覺,那畫面中的男娃正是他自己,而起碼奔馳在他前面的年輕男女正是他的親爹和親娘,這一回他看清了他們的相貌,男的長著國字臉,俊朗中帶著幾分狂野,女的眉目靈動艷麗逼人,是那種美得令人窒息的麗人。

  他忍不住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畫著這倆人的音容笑貌,一遍又一遍地祈禱上蒼,期盼著他們還存活於世,等待他有一天想起從前的一切,能夠再見到他們。

  然而他卻不敢多想,一想就會覺得頭疼欲裂,只能將現有的一點點寶貴記憶反覆鞏固,唯恐哪一天這些畫面會慢慢變得模糊,直到全部消融。

  一首歌聽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引起的反響截然不同,萬子謙聽著這首歌,心中五味成雜,只恨唱出這歌的人兒太過殘忍,居然紅果果地在大庭廣眾之下炫耀他們的情意,如果這歌是唱給他聽的,哪怕此刻死去他也是幸福快樂的。

  鳳珍和林大山兩個聽了,一個面紅耳赤,另一個則心跳如鼓,林大山猛地將鳳珍摟入懷裡,不管不顧地狠狠親吻起來,鳳珍喘息著卻又竭力壓抑著,生怕被旁人聽到會恥笑他們。

  「哥,你輕點兒,要是被月兒她們幾個丫頭聽到,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好,我保證不使勁兒,就只親親你的嘴兒。」林大山附在她耳邊聲音都打顫了,兩隻手完全管不住地伸向最柔軟的地方,心裡有個聲音咆哮著讓他狠狠捏,但另一個聲音卻拼死阻攔著,怕捏疼了她,最終的結果是帶著力道的溫柔,反反覆覆地搓揉,直到懷裡的人兒軟成了一枉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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