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脆弱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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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次午夜夢回時,林西月都能看到小表弟阿歡淚汪汪對她說:「阿月姐,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不給你留魚肉的,阿發哥他們幾個都搶的飛快,我死命搶到了一大塊,本來想留一半給你的,可那魚肉實在太香了,我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最後不知不覺就給吃完了。」

  每次想起他說這段話時一臉懺悔的可愛小模樣,林西月就總是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她多想對他說:「阿歡,你個傻瓜,為什麼就沒忍住呢?為什麼不留一半給姐姐呢?」

  所以,她出現在這個夢境中,其實還是心理放不下對阿歡的執念吧?如果她當初能夠早一點回來,又或者當初她不去林子裡小解,阿歡表弟就不會死了吧?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轉身抱住了阿歡,在他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一臉認真道:「阿歡,姐姐最喜歡你了,你也最喜歡姐對吧?」

  「阿月姐,你不可以跟我玩兒親親的,他們說表姐和表弟有血緣,長大了不能結婚的。」小正太一本正經道。

  他長著很好看的雙眼皮,睫毛長長的翻卷著,皮膚也白白嫩嫩,實在是個很漂亮的小包子,加上他這樣認真的模樣,簡直萌翻了。

  「放心,姐不會嫁給你,姐只問你,你以後會不會對姐很好很好?」林西月也換了認真的態度道。

  「呼呼!只要阿月姐不嫁我就好,我保證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小正太明顯鬆了口氣。

  「那你能對毛爺爺保證,以後有啥好吃的都跟我對半分麼?」林西月說著,緊張得小手心裡都汗津津的。

  「我對毛爺爺保證,以後有好東西都分多一半給阿月姐。」小正太很有創意道。

  林西月也猛地鬆了口氣,哪怕這是在夢境中,她也希望阿歡能記住今天的話,以免在不久後的將來因為貪吃一塊魚肉而夭折。

  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本以為自己囑咐過小表弟之後就該從夢境中醒來了,但她卻並沒有從松梧縣的鳳府醒來,而是繼續留在了她童年時生活過的地方,就好像她真的穿越回來了似的。

  林西月心裡有隱隱的竊喜,也有隱隱的擔憂,她這麼忽然穿了回來,那邊小呆他們都會擔心壞了吧?畢竟她只是好端端地去睡覺,然後就再也睜不開眼了,哪怕有她的神醫師傅和天才師妹也救不醒她。

  不過對於這些她完全無能為力,現在的她只是一個五歲的小豆丁,正邁著一雙小短腿噠噠噠地往奶奶家走。

  小表弟阿歡是她姑姑林衛紅唯一的兒子,姑姑出生於六十年代末,所以便有了林衛紅這麼個很合時代潮流的時髦名字。

  小表弟之所以這個時間段會生活在她奶奶家,是因為姑姑此時正在懷孕,此時計劃生育政策已經開始實施了,姑姑和姑父為了生下二胎正在外地東躲西藏,不方便帶著小阿歡,所以才會把孩子託付給娘家。

  此刻林西月正被阿歡拖著手往她記憶中那個後來被翻蓋成小二樓的平房小院走去,越靠近,她的心就跳得越快,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她時時思念的奶奶時,她就緊張得不要不要的。

  來到小院門前,她下意識停住了腳步,阿歡卻鬆開她的手直接推開院門跑進去,還一邊大聲喊著:「阿婆,我們回來啦!」

  「哎呦!阿婆的乖阿歡回來啦,快洗洗手,然後進來吃晚飯。」奶奶熟悉的聲音傳來,卻比林西月穿越前要年輕許多,畢竟這是二十五年前,這時候的奶奶才四十多歲。

  林西月慢吞吞地挪著腳步,生怕走快了這個夢立刻就會醒來,然而再慢,從門口到堂屋的距離也花不了一分鐘,終於她看到了奶奶正忙碌從廚房往堂屋端菜的身影,她的腳步十分輕盈,身材也還很結實的樣子,完全不像二十多年後衰老的模樣,林西月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怎麼了,這是?奶奶的乖阿月在外頭受什麼委屈了?告訴奶奶,是誰欺負你了,奶奶去罵他!」奶奶放下手中的菜盤,直接將她摟進了懷裡。

  熟悉的帶著陽光般溫暖的味道混雜著飯菜的香味兒瞬間包圍林西月,這是她一生中最珍愛最渴望的味道,曾伴隨她走過無數的艱苦歲月。

  「哇嗚嗚嗚!」林西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著奶奶的腰將腦袋埋在她柔軟的胸懷中大哭起來。

  「哎呦,哎呦,阿月乖,不哭不哭啊,有什麼事跟奶奶說,千萬別憋在心裡頭,回頭看憋出病來。」奶奶用手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

  林西月只是放聲大哭,仿佛想把心裡所有的酸甜苦辣全都通過這場痛哭給發泄出來,在外人面前她是精明強幹的白骨精,穿越後她在林家人面前也是個懂事能幹的賺錢小能手,可唯獨在奶奶面前,她一直都是眼前這個五歲的小女孩,唯有這個懷抱,才能讓她變得脆弱懵懂,不堪一擊。

  「阿婆,阿月姐剛才在村頭土路上摔了一跤,大概是摔疼了吧?」小表弟阿歡在一旁緊張地說。

  「摔跤了?快讓奶奶看看,哪裡摔壞了?」奶奶先是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蛋兒,發現上面只有淚花並沒有破皮紅腫,便又開始細細地檢查其他地方。

  「嘖嘖,手心都破皮了呢,哎呀,膝蓋都出血了!阿歡,快去我屋裡第一個抽屜里拿紅藥水去!」奶奶心疼地說道。

  阿歡噠噠噠跑進去,很快便拿來了紅藥水,外帶一團脫脂棉,這是家裡常備的藥品,因為有兩個小孩子在,磕著碰著是難免的事。

  奶奶用極輕柔的手法替她清理了傷口,擦上紅藥水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哎呀,你個小囡囡,走路怎麼都這麼不小心?以後可不能這樣大意了,聽見沒?」奶奶帶著心疼的口吻責備她道。

  「嗯,我記住了奶奶。」林西月乖乖點頭,奶奶擰了熱毛巾過來替她擦乾淨小花臉,三個人這才開始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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