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為徒弟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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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大夫對林西月尤其滿意,其實他之前一直刻意不提她也有想要試探一下她的意思。

  小徒弟於人情世故上十分懵懂,對醫術卻是一點就通,將來肯定是個醫痴;大徒弟聰慧過人,但卻是那種雜而不精的,單從學醫的角度來看,她並不適合做繼承人。

  毛大夫從自身的教訓總結出來,僅有醫術是不夠的,將來撐門戶卻是要靠著大徒弟這種八面玲瓏的類型的,毛家祖傳醫術只有在這樣的徒弟手裡才能發揚光大,所以他才一次性收了兩個徒弟。

  然而他對於這個撐門戶的徒弟品性方面的要求卻是很高,既要善於鑽營,又要胸懷大度善良。

  學醫天才固然難尋,但撐門戶的徒弟也同樣難尋,他何德何能,一下子竟把兩個都收齊了,能不滿意麼?

  「這位小哥兒說得沒錯,老夫確實有福氣。說來我能收到這個天資卓絕的小徒弟,也全賴我這個大徒弟。

  當時我只顧著救治感染瘟疫的人,竟忽略了小徒這個倖存的健康娃娃,要不是我大徒發現村里那些愚夫愚婦都拿小徒當掃把星,看她可憐堅持要帶她回家,我就要同時錯過這兩個好徒弟了。」毛大夫十分欣慰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一貫低調做人的毛大夫為什麼會不遺餘力地高調誇讚自己的小徒弟,合著半天人家是為了為小徒弟正名。

  「毛大夫胸懷坦蕩,學生實在慚愧啊,慚愧!」萬秀才弓身作揖道。

  他生得眉目俊朗,體態修長,斯文中透著一身的凌然正氣,實在是個令人見之忘俗的優秀青年。

  先前大家其實都覺得毛大夫對小徒讚譽太多,不免忽略了大徒弟,但誰都不願意當面指責,唯獨他做了個出頭椽子。

  然而當他發現自己錯怪了毛大夫時,又很大方地當面致歉,大家都忍不住在心裡誇讚他人品端方心底無私。

  萬秀才因為先前的莽撞,後面便不大吭聲了,只在一旁默默觀察。

  他發現這位林妹妹雖然年紀小,舉手投足間卻透著大家氣度,全然不像鄉下小戶人家能養出來的女孩。

  而他這位同窗林西遠,更是一身的貴氣,真不知林家怎麼養出這樣兩個孩子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先前毛大夫那樣誇讚小徒弟,林妹妹卻始終面帶笑意,並沒有絲毫的不滿或委屈,後來見他擠兌她師傅,又毫不遲疑地出來幫她師傅說話,這樣的大度著實令人欽佩。

  萬秀才今年不過十五歲,卻是上一屆的榜首,在太和書院一眾秀才中算得上是年輕的佼佼者。

  以往他自詡清高,縣裡的那些個大家閨秀們都入不了他的眼,但是今天他卻難得對這位林妹妹動了點兒心思:只有這樣的女子才堪為他一生的良配吧?

  一直密切關注月妹妹的小呆完全沒有發現,宴席上幾位同窗對她的好奇的目光中,已然夾雜了一絲不同。

  毛大夫夸完徒弟之後又做了另一件令大家瞠目結舌的事,只見他笑眯眯環視一圈道:「今天諸位肯來此見證老夫收徒典禮,我心中實在感激,為表謝意,我決定為大家免費請一回平安脈。」

  所謂的平安脈其實就跟現代的體檢差不多,檢查結果有病治病沒病防病。自從瘟疫事件後,毛大夫的身價已經暴漲,想要找他看病都得提前五天預約。

  現在他願意為大家免費請平安脈,在場的沒一個不高興的,於是乎酒樓包廂轉眼便成了臨時診所。

  何縣令第一個將手腕伸給毛大夫,他把完脈之後,卻並不說什麼,反而讓兩個徒弟挨個再替何縣令把了一回脈,然後才開口對兩個徒弟道:

  「脈滑而緊,按之如按琴弦,是為弦脈,此為陽亢早期症狀,若不注意飲食,多食油膩或肉類,可專為細澀脈,再遇大喜大悲之事,會引發血脈噴張,血管爆裂,輕則中風偏癱,重則性命不保。你們記下了麼?」

  「記下了,師傅。」銀鈴乖乖點頭道。

  林西月也跟著點頭,其實她根本記不住這麼一大段話,但她卻知道所謂的弦脈就是現代人熟知的三高之一高血壓,因此她只記住了脈象,至於症狀不用記,現代人都知道。

  「此病可有辦法治療?」何縣令一臉緊張道。

  「你們倆先說說看。」毛大夫繼續看向兩個徒弟。

  「用金銀花喝山楂分別泡沸水,早飲金銀花茶,午後飲山楂湯。」銀鈴稍加思索便道。

  「飲食清淡,多吃芹菜、海帶、木耳,少吃鹽和糖,忌食動物內臟、肥肉。」林西月脫口道。

  毛大夫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小徒弟說的是他親自教給她們的,可大徒弟說的他只教了飲食清淡,具體吃什麼不吃什麼他並沒有詳細說,她是從何得知的呢?

  林西月自知說漏了嘴,當然她師傅也不可能當眾揭穿她,所以她也並不會緊張,畢竟之前她還貢獻過治瘟疫藥方呢。

  毛大夫對徒弟滿意點頭,然後對何縣令道:「嗯,她們倆說的都不差,何大人您記住了麼?」

  何縣令十分惶恐道:「幸虧毛大夫您今天請了一回平安脈,不然下官日後病勢沉疴,恐難治癒了。」

  「正是,有道是治病不如防病,在座諸位中有體態肥胖者或是飲食重口味者尤其要注意,每日健身清淡飲食,可防陽亢之症。」毛大夫道。

  雖說毛大夫現場請脈分析病症指導治療方法都是為了兩個徒弟,但場中所有人也都順勢被普及了一回預防高血壓的知識,只此一點大家就都覺得不虛此行。

  接下來毛大夫每請一個脈,便分析一回,銀鈴聽得兩眼放光,林西月卻覺得頭大如斗,她可沒有小師妹那種逆天資質好不好?師傅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幸虧她前世身體底子不算好,平時有小毛病也捨不得去醫院看,大都是自己問度娘,所以總算是有那麼點兒醫學常識,加上現代人見多識廣,總算能勉強記住三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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