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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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妹妹把氐護衛帶上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張氏還是不放心,思索過後提議道。

  蘇沫鳶搖搖頭,「對方的身份我全然不知,萬一若是有人想將我引出去,然後對鈺斕下手,再趕回來肯定來不及。只有將鈺斕交給姐姐照看,然後把氐留在這裡保護,我才能安心去赴約。姐姐放心,憑我的功夫就算打不過,要走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哎,既然妹妹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再勸說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鈺斕的。」張氏嘆了口氣,對蘇沫鳶保證道。

  蘇沫鳶聞言微微頜首,等著時辰差不多了,就隻身離開清涼寺往後山走去。

  按照信上約定的時間,她提早到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見周圍沒人,她提氣躍上了樹梢,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如此,一直等到月上樹梢,夜幕黑沉。

  到了約定的時間後,一個小廝裝扮的男人畏畏縮縮地走到了樹下。

  他在樹下東張西望,顯地十分緊張。

  蘇沫鳶瞳眸微眯,躍下樹梢的同時用匕首抵著他的脖頸,低喝道:「別動,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

  「是,小……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求女俠饒命。」小廝被嚇得抖如篩糠,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似的。

  蘇沫鳶冷哼一聲,問道:「說,你是奉誰的命,到這兒來幹什麼?」

  小廝雙腿不住打顫,結巴道:「是……是一個女……女人讓小的來後山,說……說讓把……把書信交……交給一個叫蘇……蘇沫鳶的人。敢問女俠,你……你可是蘇……蘇沫鳶?」

  「不錯,我就是蘇沫鳶。說,讓你送書信的人長得什麼模樣?」

  「小……小的不知,求……求女俠饒命!」

  蘇沫鳶微微蹙眉,說道:「怎麼會不知道?身形相貌,你說出個大概就行。」

  小廝嚇得汗流浹背,帶著哭腔道:「那個女……女人坐在馬車裡,小……小的只聽到了她的聲音。她讓小的把書信送來,還給了小的五十兩紋銀。小的只是一……一時鬼迷心竅,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稚子,求……求女俠不要殺我。」

  「哼,你說你收了五十兩紋銀?我問你,你為什麼不直接收了錢,反正你辦不辦事她也不知道不是嗎?」蘇沫鳶直覺那個人應該就在附近,否則她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小廝到底有沒有來送信呢?

  想到這兒,她雙眼往四周打量,果然就見樹林間閃過一道黑影。

  蘇沫鳶搶過小廝手中的書信追了過去,在半路上打開書信,發現裡面果然是空的。

  縱身提氣追過去,追著黑影跑出了四五里地。

  片刻後,兩人一前一後停在了後山的懸崖上。蘇沫鳶盯著前面的黑影,說道:「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我想你把我引到這兒來也不是為了跳下去吧?別鬼鬼祟祟的,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愧是紫鳶郡主,果然機智過人。」說著,那個黑衣人轉過身揭下了面巾。

  看到她的臉,蘇沫鳶眉心一擰道:「藍朵?怎麼是你?」

  有太久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她還以為這個人從世間消失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她知道,既然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裡,那這件事就一定是早有預謀的。

  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下。

  藍朵勾唇淺笑,回道:「不錯,沒想到郡主還記得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又是奉了你主子的命令行事嗎?想幹什麼,將我劫走?」

  蘇沫鳶此時有些慶幸,幸虧自己將兒子留在了寺院裡沒有帶出來。既然藍朵在這裡,難保龍灝或者他的人不在附近。

  她一個人的話,想要脫身還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加上兒子,一切就不好說了。

  藍朵聞言並沒有否定,而是開口道:「郡主何必明知故問,當時在南疆時郡主在少主身上做了什麼,你應當比誰都清楚。今日藍朵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帶郡主回望月,去幫少主解除痛苦。」

  「呵呵,這麼久沒有消息,我還以為龍灝已經自己解決了。怎麼,你們南疆的蠱術也沒有辦法嗎?今天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有本事的話,你就再將我劫走。」

  蘇沫鳶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藍朵望著她的背影,一個暗器飛了出去。在她躲閃之際,飛身上前攔住了她。


  蘇沫鳶出手如電,一邊突圍一邊說道:「藍朵,你不是我的對手。識相的話,最好立刻讓開。」

  自從生了鈺斕,她已經不想妄動殺念。

  就當是為兒子積德,能夠不下殺手,她並不想傷害藍朵。

  但是藍朵今天是鐵了心要攔住她,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衝著她的死穴,一時間兩人焦灼在了一起。

  蘇沫鳶擔心兒子的安危,根本沒有心思跟藍朵糾纏。

  見她死纏爛打,招式也變得凌厲起來。

  就在一個掃堂腿攻向她的下盤後,又伸手在她胸前推了一掌。

  藍朵躲閃不及,整個人飛了出去。

  她「噗」地噴出一口鮮血,用手臂撐著身子,在地上滾了兩圈。

  然後悶哼一聲,捂住肚子蜷縮在了地上。

  蘇沫鳶見狀有些詫異,按說就算藍朵躲不開自己那一掌,也不至於傷得這麼重。

  剛剛她出手的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到,藍朵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而此時倒在地上,也是一直在護著自己的肚子。

  見此,她停在了原地,就聽到藍朵聲音微弱地道:「孩……孩子,我的……孩子。」

  聞言,蘇沫鳶想要離去的腳步頓住了。

  如果只是藍朵受傷,自己可以立刻抬步離開。但如果她肚子裡有孩子,自己則做不到見死不救。

  尤其是在做了母親之後,特別是想到鈺斕在肚子裡幾次遭遇危機,她就狠不下心,下意識地朝藍朵走了過去。

  此時,藍朵蜷縮著身子,感覺渾身發冷,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她知道,孩子快要保不住了,眼前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就在她萬念俱灰之際,蘇沫鳶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摸上她的脈搏,說道:「你已經懷了快四個月的身孕了,竟然如此不愛惜身體。難道在你眼裡,孩子還不如龍灝的一個命令嗎?」

  「不,求你,救救他,求你……」

  這時候的蘇沫鳶在藍朵眼裡就是她唯一能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地抓住她的胳膊,盡力哀求道。

  蘇沫鳶深深嘆了口氣,將藍朵打橫抱起來,說道:「聽著,要是想保住孩子,你就給我堅持住。不許睡,不許亂想,明白嗎?我問你,你這孩子是誰的?龍灝的?」

  藍朵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少……少主不……不知道。」

  「這孩子還真是他的?他竟然不知道你懷了身孕?」

  這在蘇沫鳶眼裡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這龍灝到底何德何能,有這麼一個傻女人甘心為他付出生命?

  甚至於都懷了孩子,為了他的一個命令也甘心前來涉險?

  「少主……很苦。」

  藍朵並不奢求蘇沫鳶能夠明白她的做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她的命如此,不怪任何人。

  蘇沫鳶冷然一笑,「你說龍灝苦?你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傻?你在他身邊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有多看你一眼嗎?聽說他現在後宮佳麗三千,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他會有什麼苦?」

  藍朵搖搖頭,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她知道,事情並不是蘇沫鳶說得那樣。

  自從少主登基以來,他就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侍過寢。即使是榮寵一時的盛蓮兒,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在少主心裡,始終住著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他寧願忍著痛苦終生不見,也不想再去傷害她。

  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少主在一次醉酒之後,自己一時情不自禁才偷偷懷上的。

  本想著這次的任務完成後,她就悄悄離開,好好撫養孩子長大,為少主留下一個骨血。

  可是沒想到,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害了肚子裡的孩子。

  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怨不得任何人,更不怨少主。

  蘇沫鳶見藍朵都疼得說不出話來了,還不忘替龍灝著想,也懶得再說她,而是轉移話題道:「你肚子裡的是個男孩兒,龍灝倒是有福氣。我勸你早點兒離開他,好好撫養孩子長大。」

  「我……會……的……」如果孩子能夠保住,她一定會好好撫養他長大。

  就在兩人說話間,蘇沫鳶已經運起輕功回到了清涼寺中。

  她走到後面禪房,就見張氏正站在門口往外張望,看上去似乎剛剛哭過,心裡「咯噔」一下。

  快步上前,問道:「姐姐,你怎麼站在這裡?不會是鈺斕出了什麼事吧?」

  「嗚嗚,沫鳶妹妹,你可算是回來了。之前你走後不久就有一大批黑衣人衝進了禪房,氐護衛一個人跟他們纏鬥了很久。後來有個黑衣人要搶走鈺斕,我生怕自己保護不好他。幸虧淨空大師帶著眾僧人出手,鈺斕才得以保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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