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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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源棋院掌門人夏觀芷奪了玄素雙佩,成為新的一品入神。夜驚霆、宋瓷、冷遲收監大理寺,連兩家的繼目也被捉了去,棋界的陳年舊事、近年新案都被翻出來,成了熹京城裡新的談資。茶樓酒肆的說書人靠這一系列故事揚名立萬,熹京城裡好多「小劇場」都火了,放眼一望,滿坑滿谷都是人。

  玄微坊和弈司兩大道場倒了大霉,群龍無首一片混亂。一品入神夏觀芷與棋界大佬商定,弈司暫由老掌門隋青的徒弟、阮輕裘入弈司時的老師瞿琴音管理。至於玄微坊,司承硯雖不管坊中事務,但是有他的名氣和話語權庇佑,玄微坊這些年一直是傲視群雄的第一大道場。

  如果玄微坊沉寂,那師父最後的痕跡也不在了,這是官子和燕禎都不願看到的。原本他們想請商羽回去坐鎮,可商羽在清源過慣了舒服日子,不想回去受累。剛好文先生雲遊歸來,官子便請了文先生去打理玄微坊。

  兩大道場雖然都安排妥當了,可內部依舊人心惶惶。有不少棋士想來清源,都被官子拒絕,並承諾:熹京五大家,各自相安,互通有無,共謀發展。

  棋界始終保持著熱度,兩個月後,爛柯院大試又開始了。

  今年大考又有貴胄參與,來考品階這位身份一等一的貴重,正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九殿下,端靜公主燕煦。

  大考那天,爛柯院門裡門外全都是人,烏央烏央的。

  七月初六文試,初七到初九大循環。

  七月初十登科局,全員拿到八品免狀。

  最後大考結束,夏星陣和燕煦成為五品用智,沐瓜、席興業等四人拿到七品免狀。

  席興業樂得差點兒沒在地上打滾,愛拼才會贏,跟對人也會贏,雖然耽誤了幾年,可成就不小啊!如今他減肥成功,穿一身素白道服,可英俊了,再不是當初那個紅胖子,總有姑娘暗送秋波呢。現在他又拿了七品免狀,席家的人非常非常羨慕的!

  跟著星陣就能擁有一切!席興業下定決心,從今往後堅決在清源待著,抱朴館那邊誰叫都不回。

  與此同時,大考結果送到皇宮,皇帝燕弘樂得在御書房踱了八九個來回。

  這一高興,才想起來還欠自己弟弟一道聖旨,趕忙擬好賜婚旨意:

  雪雍王燕禎人品貴重,帶兵替朕降北狄,不費一卒收東嶼,又在朝堂盡心輔佐。朕有這海內昇平、國泰民安,雪雍王功不可沒。

  佩阿縣主、墨曹都統夏觀芷,烏鷺定干坤,翰墨書春秋,寫《太上感應篇》於碑林,書運河石碑,又撰棋書無數,終成一品入神。今為雪雍王佩阿縣主賜婚,從此舉案齊眉,鶼鰈成雙!

  於是,王爺和縣主的愛情故事流傳坊間,寫話本子的和說書的又大賺一筆。

  別人以為官子會在人生巔峰盡情享受的時候,幾項改革咔咔咔甩了出來:

  其一:

  熹元、東嶼、百濟,三國棋界呈鼎立之勢,想長足發展、擁有更多巔峰棋士,熹元棋者基數必須要增大。

  爛柯院每年收十九人,幾大道場都不夠分的。從今年起爛柯院擴招,從五大道場選出少年棋手五十人,其餘州府棋手選出二十人,共計七十人。

  即便如此,十年時間也只輸出七百人而已,這些人里,十年內能上三品的也就一百來人,不多。

  爛柯院輸送大量人才的前提是雄厚師資,五大道場掌門人首當其衝,每月須在爛柯院授課五天以上。道場要向爛柯院派出教習執事,每半年換一批人,輪換著在爛柯院授課。

  其二:

  各道場少年館、爛柯院從今年起採用一品入神夏觀芷編撰的入門、進階棋書,教習執事們也可以根據道場風格和棋手情況結合老棋書授課,以人為本,以棋為本。

  其三:

  增加棋界賽事,如五大道場棋賽,少年館棋賽,各州府聯賽等等。

  每年邀東嶼、百濟共啟賽事,三國皆可立名目主辦,棋賽中的三甲均可獲得豐厚獎勵。

  其四:

  升品階方式增多,除了暮春賽和暮秋賽,在各級比賽中取得驕人成績,均可列入計算範疇。在三國棋賽中的勝者,可直接達一品。

  從此,世間不止一個一品入神,凡達到水準的大棋士皆可拿一品免狀!

  一番舉措下來,熹元棋界又是一片譁然。在三品憋了好多年的大棋士痛哭,以前做不上道場繼目就拿不到二品,可一共才幾個掌門幾個繼目啊,爭得頭破血流也爭不上,便在三品養老,再也不思進取。如今有了新章程,這些人就有了再進一步的可能,真好,棋界一片新氣象,用不上多久,必定人才輩出,蒸蒸日上。


  沐弈也不釣魚了,席不暇也不雲遊了,沐野狐也不浪了,這幾位用兩年時間刷了一波又一波比賽,都成了新的一品。

  在之後的十幾年裡,一品多了起來,以前這張免狀代表了絕對權威,現在這免狀是人生榮耀,是旗幟,是各種棋風的百家爭鳴。

  也有人疑惑,這樣一來,官子的一品不就不值錢了嗎?

  每當有人這樣問,就一定會看到同伴高深莫測的討厭笑容:「那玄素雙佩世間就那麼一對兒,放在誰那兒呢?別人雖然都入了神,可官子是妥妥的超神啊,依然高高在上的好吧!」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一年的九月初六,雪雍王燕禎迎娶佩阿縣主,鋪了十里紅妝。

  當年弈鳴山下,聚墨軒門前初相見便是九月初六。

  時間轉了一圈,很圓滿。

  喝過合卺酒,除了頭上沉沉的鳳冠,官子俏生生坐在床邊,看著那些棗啊,花生啊出神。

  「怎麼了?」燕禎問。

  「餓呀。」

  燕禎忍俊不禁,叫人端了吃食來,官子偏愛今年的新栗,他便剝了給她吃。

  她笑著看他,王爺著了紅袍,此時墨髮長垂,俊美得不似凡人。剝栗子都如此矜貴優雅,熹京城再尋不出這等風姿。

  「看什麼呢?」他問。

  「看你好看。」

  他笑出聲來,喊人端茶:「丁酉那年,你在雪茗苑用鬼臉青的花瓮采梅間雪,這雪水已經埋了五年,今兒個剛好取出來泡茶。」

  官子聞言一喜,品了口茶,果然齒頰留香,別有一番清奇味道。

  她不無感慨:「這也算修成正果了呢。」

  燕禎喚了侍女們伺候洗漱,然後抱起官子放在床上:「阿芷,咱們就此安歇了吧。」

  官子笑眯眯地:「不行呀,王爺娶的是一品入神,不做幾道題不能安歇的呀。」

  唰,也不知從哪兒拎出來十道死活題:「做吧做吧,都是新題,解出來就可以躺下了。」

  燕禎很憋屈,我堂堂一個親王,等小姑娘五六年,好不容易娶回家了,卻讓我做題?!

  天家雪雍的稱號不是擺設,男人不能說不行!

  一盞茶的工夫,燕禎交卷。

  官子掃了幾眼,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吧來吧,這枕頭歸王爺了。」

  燕禎立馬坐到床上,剛一攬姑娘腰肢,就聽官子又道:「第二關要解珍瓏,王爺加油。」

  加什麼油加油,燕禎很乾脆地將珍瓏譜奪過來,揚手扔得老遠,官子不樂意了:「你得解珍瓏啊。」

  「不解!」

  「我是一品,你才是三品,你得聽我的。」

  「閉嘴!」

  「不想閉怎麼辦?」

  燕禎俯下頭,吻住喋喋不休的姑娘。

  嗯,夜還很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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