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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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城牆之上,守軍們依靠著牆垛在休息,士氣顯得有些低沉。雖然今天取得了一點小小的勝利,但是敵軍的瘋狂進攻還是讓他們心有餘悸。而且城內的資源在一天之內就幾乎消耗殆盡,根據熱氣球的偵察報告,後面的敵軍還源源不斷。

  如果想要徹底打敗他們,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突然,一個小兵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城樓之上,找到了正在喘息的守城將領,問道:「傷亡情況和物資統計都已經完成了嗎?」小兵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已經完成了,我們陣亡了一千零三十六人。」守城將領忿怒地一拳砸在牆面上,怒罵道:「他媽的!」

  儘管準備得如此周全,守城竟然還死了一千多人!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由此可見對面敵人的瘋狂程度。只是不知道對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城防物資還剩下多少?!」

  守將又急忙問道。

  小兵回答道:「箭矢還剩下不到一萬支了,已經有兄弟下去回收了。不過雷石滾木已經所剩無幾了。」

  「不要了!它們的價值已經不大了。我們也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會再次發動進攻。而且我們的兄弟們都已經受傷了,萬一沾到金汁就不值得了。」守城將領說道,「對了,金汁還剩下多少?」

  「已經全部用完了,不過已經在重新製備當中了。」守將含淚說道:「辛苦兄弟們了。這場戰鬥如果能夠成功的話,上頭說了每個人都會有賞賜的!」

  「按照之前的約定,晚上陛下派來的援兵應該會到達。你快去接應他們吧!我們的物資已經不多了,能否堅守住這座城池就全靠他們了。」

  隨著夜色漸漸降臨,兩隊人馬趁著黑暗潛入了三商關之中。來的人正是靖江帝派遣過來的兩員大將——武小松和楊小果。他們二人直奔城門而去,而其他的人馬則就地駐紮了下來。守城的將領看到援兵終於到達,心中大喜過望,連忙起身相迎,說道:「二位將軍,你們終於來了!我們的城防物資都已經快要用盡了,你們帶來的補給物資夠嗎?」武小松點了點頭,問道:「現在的戰況如何了?」守將回答道:「西夏兵一個個都像拼命一樣地往前沖,屍體都堆積如山了!具體數量還不清楚,但感覺應該不少於一萬人。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話,今天我們恐怕很難抵擋得住他們的進攻。」「嗯,他們現在必須拼命了,因為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武小松說道,「雷石滾木後面肯定會越來越少。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百姓們的房屋全部拆除,用來作為城防物資。」「三商關我們肯定是要放棄的,他們也必須遷移出去。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就地取材,最方便了。」他又說道,「先讓你的兄弟們下去吧,讓他們去守住城門。陛下交代過,巴特爾手中有熱氣球,他可能會趁著夜色發動襲擊,內外夾攻。我們不得不防。」守城的將領驚訝地問道:「那今天晚上他們豈不是又要發動進攻了?」武小松回答道:「理應如此。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先換上我們的人去防守。你的人去安排一下其他的事情,休息好了再換班也不遲。」守城的將領連忙說道:「我這就去安排。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陛下為什麼一定要在潘差平原上決戰呢?直接阻止敵人在關外進攻不就行了?我們明明有這樣的能力,只需要動用炸藥就可以了。但是為什麼沒有人向陛下提出這樣的建議呢?」武小松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守城?按照巴特爾今天的戰術來看,你覺得兩道城門能夠攔住他嗎?如果我們正面迎戰,用火炮轟上幾輪的話,對方的士氣肯定會全無。到時候我們再直接追擊過去,就可以減少很多人員的傷亡。」「再說了,全軍上下都想要試驗一下火炮在實戰中的威力。誰會去向陛下提出這樣的建議呢?」「最重要的是現在林大人被綁架了,陛下正在氣頭上。他說了要當面打斷西夏國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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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傍晚,西夏軍隊在短暫休整後,如猛虎般再次撲向關城。火光點點,在夜色中逐漸逼近,仿佛是西夏軍團的決絕與力量在黑暗中燃燒。武小松,這位守護城牆的英勇將領,肩負著與楊小果的部隊共同守護後方的重任。

  白天裡,西夏軍動用投石機遠程轟擊關城內,附近的房屋在西夏的猛攻下已破碎不堪,百姓們倉皇躲避飛石的襲擊。隨著空屋愈發多起來,後方部隊開始拆除這些廢墟以籌備軍資,並將軍資送上城牆。同時,他們效仿西夏軍,迅速組裝起投石機進行反擊。

  然而,黑夜讓視線變得模糊,熱氣球在空中失去了作用。三商關主要以防守為主,熱氣球數量有限,主要用於瞭望。因此,在這個黑夜的戰場上,戰鬥回歸到了傳統的戰爭方式。

  在西夏士兵的熟練操控下,雲梯再次勾住三商關的城牆,城頭再次展開了血戰。城內暗處,十幾個熱氣球趁著夜色混亂,載著數十名西夏精兵悄然降落在城內。然而,這些全副武裝的西夏兵剛一落地,就被迅速包圍,他們驚慌失措,無所適從。武小松帶領著數百人一擁而上,火光映照下,他們看著熱氣球,內心不禁感到震驚。


  巴特爾狡猾之極,給熱氣球蒙上黑布,只留下一道縫隙用來觀測。幸運的是,守軍人數眾多,全軍戒備著來自天上的敵人,否則西夏軍真的可能會混入城內。雖然這數十人數量不多,但如果讓他們登上城牆,就會成為大患。

  楊小果獰笑著下令:「一個不留!熱氣球留下!」數萬人的吼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城牆上,火光不停墜落,一直持續到天明。西夏兵毫不停歇地進攻,而城頭上的士兵也輪番上陣堅守陣地。巴特爾在不遠處觀測著戰局,心中暗自嘆息。他看著失效的熱氣球戰術心想,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是對方首創的戰術,他們使用起來可能更加得心應手。

  「陛下,我們近處的石頭都用完了,投石機暫時沒法用了。」烏日格忽然報告道。「怎麼這麼快就用完了?」巴特爾皺著眉詫異地問道,「繼續派人去找石頭,投石機不能停。」「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三商關必須拿下。我們必須繼續戰鬥,哪怕犧牲十萬人!」「我這就去辦。」

  經過數日的激烈戰鬥,三商關前已經屍橫遍野,城牆過道上也被血色覆蓋了一層。三商關依然屹立不倒,士兵們依然堅守崗位。但是,所有士兵的臉上都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憊。他們從未經歷過如此瘋狂的攻擊,日夜不停的戰火讓他們疲憊不堪。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武小松和楊小果也對此感到震驚。幸運的是,西夏軍剛剛第二次撤退了。

  武小松和楊小果面色凝重地望著城下遍地的屍體。武小松沉重地說道:「我們快撐不住了,應該考慮撤退了。」楊小果猶豫道:「我們再看看情況吧,巴特爾此時撤兵,不知有何詭計。他這兩天一直變換戰法,我們應該多了解一些。」「他越是這樣變換戰法,我們越應該撤離。再守下去得不償失啊。關城已經被拆空了,我們的士氣也消磨殆盡。你看看那些士兵們。」武小松隨手一指。楊小果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一群守城士兵圍坐在一起,臉上都是麻木的表情。雖然他們現在勉強維持著勝勢,但是心理壓力顯而易見。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顯然已經不能再繼續強守了。楊小果面色凝重地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嗯,趁他們的熱氣球不在,我們全軍撤離吧。不能帶走的東西就全部銷毀!」

  在中軍帳篷內,愁雲滿布,巴特爾依然面無表情。雖然他對攻城之難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戰鬥時的劇烈消耗仍然讓他感到難以接受。關城還未攻破,大軍已經死傷數萬。然而,好消息也並非沒有,對方的城防物資似乎真的快耗盡了。現在只需要再奮力一攻!一次前所未有的猛攻應該就能拿下三商關!「陛下,怎麼又撤軍了?」一直無人說話,烏日格忍不住問道。「士氣不足了。但戰況已經明朗了,守城的靖江兵已經無力抵抗了,而且他們的後續物資也不足了。」「我們必須在兩天內拿下三商關!這次召回大家重新做動員工作。下一輪攻城我們要儘快拿下城牆。」「國師,你可以傳令下去告訴將士們:我軍只剩下兩天的存糧了!如果兩天內拿不下三商關,我就和大家一起赴死!」「大家休息兩個小時後再次攻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後,烏日格神色一凜,快步走出了帳篷。現在已經是最後的關頭了,沒有退路了!當已經被充分動員的西夏兵如潮水般向三商關發起了最後的總攻!一架架雲梯在戰場上飛速運送著,士兵們齊聲喊著號子。不一會兒,城牆上就布滿了雲梯,一個個西夏兵開始順著雲梯往上爬。然而,當他們爬上城牆時,卻發現城內空無一人。已經爬上城牆的西夏兵茫然地站在上面,不知所措。巴特爾和烏日格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登上城牆後呆立在那裡,二人同時緩緩地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棄城而逃了嗎?不應該啊!如此重要的關口,哪個守軍敢棄城而逃呢?逃跑也是死路一條啊!不等他想太多,已經有兵卒氣喘吁吁地跑回報告道:「陛下!他們已經棄城而逃了,城中空無一人!」烏日格渾身一激靈,迅速反應過來,大喜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個守城的將領真是個庸才啊!他們肯定是被我軍的天威所震懾了,自知不敵,所以就望風而逃了!」巴特爾一張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忍不住摸了兩下自己的臉,感覺像是墜入了雲端一樣。他再看看城頭,見上頭已經被西夏軍所占滿,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原來,他們真的逃跑了!「哈哈哈,守將無能啊,真是天助我也!」

  在薩爾朗城,這座總是籠罩在陰鬱與黯淡中的城市,街頭人影難覓。自從那場震驚全城的將軍府大爆炸後,塔爾達利敏銳地捕捉到了命運的轉機。他的行動異乎尋常的順利,科西萊希納的部下在軍營里如同盲人摸象,對暗殺事件的真相一無所知。憑藉一紙精心偽造的軍令,塔爾達利不費吹灰之力便接管了軍營,甚至大方地將軍餉翻倍,贏得了士兵們的好感。

  他與林小風聯手,在城內大肆搜購糧食,暗中操控物價,將城外洗劫一空,而城內卻聚集了大量的百姓、牲畜和各種物資。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西夏重臣的突然離世,雖然消息被嚴密封鎖,但林小風的邀請函卻像長了翅膀一樣在人群中迅速傳播。各族官員聽到這個巨變,都驚愕不已。然而,塔爾達利手握兵權,已經果斷地拿下幾名反抗的小官員,使得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國王又遠在外征戰,無人能解開這個困局,大家只能靜待時機。官員們眼睜睜地看著塔爾達利率兵占據了已故官員的糧倉和銀庫,卻束手無策,內心充滿了無奈和憤怒。


  城內民眾怨聲載道,物價飆升,日常用品的價格竟然漲了十倍!在巴特爾大軍動員之前,百姓的糧食就已被搜刮一空,許多人手裡無糧可吃,生活陷入困境。如今只有大家族和大糧商手裡還有糧食可賣。小族們戰戰兢兢不敢輕舉妄動而大家族和糧商們都被塔爾達利牢牢控制。搶劫、縱火、偷盜等惡性事件層出不窮局勢愈發混亂不堪。然而這一切卻正逐漸接近林小風心中的計劃節點。

  某天在薩爾朗城最繁華的主幹道上突然拔地而起一座巨大的舞台幾乎占據了整個街道的寬度交通也因此而中斷。舞台底部堆滿了各種物資街邊的民房也被臨時徵用來存放東西。林小風在工地上巡視著每一個細節塔爾達利陪在一旁他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師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大的地方嗎?以後豈不是要拆掉?」林小風肯定地點頭回答:「沒錯非常必要。這是聚集民眾的最佳場所。你的首次演講就選在這裡進行至於日後是否拆除我們再從長計議。」說完他看向塔爾達利:「我昨天給你的講稿你準備得怎麼樣了?」塔爾達利有些遲疑地回答:「還行吧。」林小風皺了皺眉不滿意地說:「還行?什麼叫還行!你將要面對成千上萬的人演講必須傾盡全力展現出你的王者之氣和領導風範。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氣質那就需要不斷地練習。你回去繼續琢磨吧我寫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的語氣你都要仔細體會。你還有一天的時間準備。」

  林小風現在對完美的追求簡直到了苛刻的地步他不允許有任何失誤出現。萬一塔爾達利對群眾的掌控力不足他擔心巴特爾派兵回城時會有變故發生。塔爾達利聽了林小風的話點頭表示明白但他還是半信半疑地問:「成千上萬?真的會有這麼多人來嗎?」林小風斜了他一眼看到他猶豫不決的樣子說道:「我已經派士兵挨家挨戶通知了。天下的百姓都喜歡看熱鬧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圍觀。你是六王子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才是。」塔爾達利苦笑了一下說:「我只是有點緊張怕說錯話。」林小風嘆了口氣:「你緊張什麼?你以前的人生都是循規蹈矩的但現在形勢已經變了。」接著他又談起了自己的經歷鼓勵塔爾達利放手去做不要畏首畏尾。

  終於到了一天後的午後這是向百姓公開演說的時間。如果不是因為後續的程序需要林小風更願意選擇在夜晚進行因為那時候人的精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更容易受到感性的驅使,更容易被演講者的言辭所打動。但考慮到照明不足可能會引發混亂和安全問題最終還是選擇了白天進行。

  龐大的舞台前後已經聚集了大量的民眾他們紛紛前來圍觀想要一睹六王子的風采和聽聽他有什麼高見。這個耗時兩天建成的巨大舞台確實引起了人們極大的好奇心和期待感。百姓們提前一天接到了通知知道今天將有精彩的節目上演但具體內容卻不得而知只知道六王子將親自登場這引發了民眾的紛紛猜測和議論大家都想要一探究竟。

  塔爾達利身著戎裝在士兵的簇擁下腰杆挺直地步入舞台中央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舞台中央設置了一個話筒位上面放著一個巨大的喇叭方便聲音更好地傳播出去讓每一個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楚他的講話內容士兵們隨即開始驅趕百姓到外圍觀看以保持現場的秩序和安全舞台邊沿也留出了一片空地供演員們表演使用三名士兵各抱著一塊木板分別站在左、中、右三個位置背對著百姓面向塔爾達利以便隨時給他提供必要的提示和幫助這就是林小風為了防止塔爾達利出錯而特別設置的「提詞器」。這個方法是他在昨天才想出來的並臨時準備了這些木板讓塔爾達利按照士兵手中木板上的提示進行演講以確保整個過程萬無一失。當一切準備就緒後林小風比了個手勢示意開始全場再次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的塔爾達利身上期待著他的精彩表現。塔爾達利深呼吸了幾次努力平復激動的心情看到林小風的示意後便挺起腰杆走到喇叭前輕輕地壓了壓雙手示意大家安靜漸漸地百姓們開始安靜下來塔爾達利開口說道:「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站在西夏都城的土地上,這片我們的祖先曾用鮮血與尊嚴澆灌的土地上……」

  在這片充滿生機的土地上,生活著一群堅韌不拔的人們,正是他們,構成了我們這個偉大的民族。塔爾達利的聲音,如同春雷般在曠野上迴蕩。

  他環顧四周,眉頭緊鎖,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但我的心在痛,因為我們的同胞們正在受苦,他們在饑寒交迫中掙扎。我們的民族自豪感正在被削弱,人們的尊嚴在遭受踐踏。」

  他猛然轉身,手指直指那座金碧輝煌的西夏皇宮,「看看這座宏偉的皇宮,它的每一塊磚石,都浸透了我們人民的血汗。然而,這些善良的人民,如今卻生活在如此困頓的境地!」

  塔爾達利的聲音逐漸提高,人群中開始涌動起不安的騷動,仿佛海浪般洶湧澎湃。

  「今天,我們竟然在這裡討論我們的苦難!難道朝廷終於意識到了嗎?皇宮裡的人終於看到了我們的困境了嗎?」人們激動地面面相覷,紛紛湧向前方,想要聽得更真切一些。


  塔爾達利憤怒地質問:「是誰讓我們的同胞在屈辱中呻吟?是誰在踐踏我們的尊嚴?」

  「陛下和朝中的勇士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為西夏開疆拓土。然而,在我們的家園,卻有人趁機欺壓我們的同胞!」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我,塔爾達利,身為皇族的一份子,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義正言辭地宣告,雖然他是這場苦難的始作俑者,但此刻他的臉上只有堅定和憤怒,羞恥心早已被拋諸腦後。

  「好!」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人們的臉上洋溢著激動和意外的神情。

  朝廷終於察覺到了問題,並且開始尋求解決之道!

  「他們把我們的同胞當作待宰的羔羊,任意剝削。他們抬高糧價,再高價賣給我們!」塔爾達利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為了滿足他們的貪婪欲望,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然而,我們的同胞所求的,僅僅是一口飽飯和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現在,一個餅已經漲到了五兩銀子!我們不能再沉默下去,我塔爾達利也不能再袖手旁觀。」他的聲音如同鋼鐵般堅定有力。

  「他們想要凌駕於我們的同胞之上,就必須先過我這一關!我要誓死捍衛西夏的命脈和國家的尊嚴。」

  「這種尊嚴不是靠乞求和抗議就能得來的,只有通過鐵與血的鬥爭才能實現!」塔爾達利緊握雙拳,慷慨陳詞,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台下的林小風同步設計著動作,看到他如此投入地表演,心中稍微感到一些安慰。

  台下的觀眾怒吼著,他們的情緒被徹底點燃。長期飽受饑寒之苦的他們,如今在六王子的領導下,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湧上心頭。

  塔爾達利被台下洶湧的呼喊聲深深感染,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憤怒的表情,但內心卻已經澎湃激盪。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引發觀眾的熱烈響應,仿佛山呼海嘯般的聲浪此起彼伏。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此刻如同神明降臨一般威嚴而神聖!

  「究竟是誰在殘害我們無辜的同胞?是誰在暗中操縱糧價?」塔爾達利的聲音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經過我們的調查,罪魁禍首就是那些被金錢腐蝕的西夏朝廷官員。」

  「把這些禍害同胞的畜生帶上來!」他一聲令下,士兵們押著五個人走上台前。這五個人被黑布蒙著頭,嘴裡也被塞了東西,無法發出聲音。他們就是當初質疑塔爾達利的那幾個小官,可能從未料到自己會有今日的下場。

  觀眾們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盯著台上的這幾個人,齊聲高呼:「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在群情激憤之下,塔爾達利高聲喊道:「對!我把他們抓來,就是要讓西夏的同胞們親眼見證他們的罪行。誰要是敢動我們同胞的主意,就是西夏的敵人!誰要是敢觸碰我們同胞的飯碗,就是我塔爾達利的敵人。」

  「行刑!!」他一聲令下,五把刀同時揮下,刀光在罪犯的脖頸間一閃而過,人頭落地。觀眾們的情緒達到了頂點!所有的憤怒和不滿都隨著這幾個倒霉鬼的死而得到了徹底的發泄。

  塔爾達利被觀眾們的情緒所感染,他真覺得自己是在為民除害,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當他看到台下的同胞們為他歡呼時,他差點笑出聲來。但幸好林小風在台下瘋狂地示意他不能笑,因為這樣會打亂整體的節奏。在他的暗示下,塔爾達利回過神來,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台下已經換好的PPT,然後向觀眾們一揮手說道:「雖然這些碩鼠已經死了,但你們的生活仍然很艱難。所以,我所做的還遠遠不夠。」

  「我有一個夢想,希望這個國家的同胞們不再受到貪官的壓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激情和正義的力量。

  「我有一個夢想,希望西夏這片土地上不再有邪惡和罪惡,讓薩爾朗城成為正義與富足的象徵!」他的夢想引起了觀眾們的共鳴,許多人熱淚盈眶。

  六王子以前並沒有什麼名聲,但此刻他展現出了仁愛之心,為同胞們著想,如此親民。不少人心中開始有了這樣的想法:如果他能夠成為皇上,那該有多好啊!

  塔爾達利閉上眼睛,動情地演講著。此刻他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不再緊張,反而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爽快。他背誦的稿子如同流水般脫口而出,揮灑自如。林小風看著他,感到有些羨慕。這段「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是他預備的稿子,現在卻被一個新手所用,實在是有些浪費。如果這段演講能夠成為史書上的經典,那該多好啊!

  「我夢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曲折的道路變成坦途,所有的同胞們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塔爾達利的語調變得深沉而引人入勝。


  他的聲音再次激昂起來:「這個夢想離我們並不遙遠,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為實現它而努力!」

  「那些欺壓同胞的官員,必須用他們的血肉來償還他們的罪行!那些從我們這裡奪取的東西,必須加倍奉還!」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心和憤怒。

  「我已經命令人去查抄這些奸官的家產,把他們家中的糧食和銀兩全部搜刮出來。」他繼續說道,「我塔爾達利再次發誓!同胞們沒有糧食和銀兩的日子已經結束了!今天,我將打開倉庫,放出糧食,免費為全城的同胞們發放銀兩和糧食!」

  「只要有我塔爾達利在,即使只有一口飯吃,也絕不會讓同胞們再受凍挨餓!」他的話語讓同胞們感到無比溫暖和感動。最後四個字,塔爾達利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現在,開倉、放糧、發銀!!」

  這個消息對於同胞們來說太過震撼,他們從未聽說過有免費發銀髮糧的事情,竟然在他們這一生中遇上了這樣一位皇子,真是此生足矣!

  「六王子萬歲!!!」同胞們高呼著,他們的聲音響徹雲霄,表達了他們對塔爾達利的無盡感激和崇拜之情。

  潮水般的「萬歲」聲迴蕩在長長的街道上,仿佛海浪一般連綿不絕。街道兩旁,民居的大門一一敞開,迎接這歡騰的時刻。士兵們忙碌地從台下搬走物資,而民眾們的情緒越來越高漲,仿佛這是一場盛大的慶典。塔爾達利站在高台之上,俯瞰著下面熙熙攘攘、歡呼雀躍的人群,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覺。

  當他第一次聽到「萬歲」的呼喊時,心中並沒有惶恐也沒有過分的激動,只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微妙情感在心中浮動。這種感覺,像是一種令人慾罷不能的癮,讓他沉醉其中。

  就在這時,林小風抓住了機會,一個箭步跳上台,拉著塔爾達利就走了下來。民眾們立刻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像是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林小風卻毫不在意,他把塔爾達利帶到一個人少的地方,臉上洋溢著笑容說:「恭喜陛下,今天可以說是大獲全勝。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告訴城裡的民眾來這裡領取物資就可以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一次發放物資就足夠了,下次發放要等到一個多月後。這段時間裡,你應該經常做公開演講,讓民眾們更加了解你。我想不久之後,民心就會完全屬於陛下了。如果朝廷中有異議者,就讓他們看看民心所向!」

  從那以後,形勢一片大好。塔爾達利在林小風的輔佐下,逐漸穩固了自己的地位。

  林小風也功成身退,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詳細地向使團匯報了情況。住在客棧的使團成員們也逐漸放下了心中的顧慮,開始大膽地走出來自由活動。然而,他們仍然心存疑慮,常常三五成群地結伴而行,還帶著護衛,畢竟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兩國正在交戰,危險隨時可能發生。

  使團一行人對林小風都感激不盡,多人激動不已。付綾致姐妹對林小風更加崇拜,仿佛他是她們的救星一般。但林小風卻絲毫不敢鬆懈,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現在兩國應該已經交手或者即將交手,形勢緊迫。巴特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應該會派人來詢問有關熱兵器的事情。等待西夏士兵返回城池將是關鍵時刻,到時候全靠塔爾達利守城,將西夏士兵牢牢控制在城外。同時,再派人向靖江報告情況,請求支援。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穩妥地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林小風特意幫助塔爾達利收服了一些搖擺不定的人。這些人雖然表面上歸順了塔爾達利,但心中並沒有多少忠心可言。他們大多是想等巴特爾得勝回朝後再稟報情況,以此保全自己。其他不肯順從的人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是礙於塔爾達利的威名和顧及自己的顏面,目前只能選擇沉默。他們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塔爾達利的統治,保持著一種觀望的態度。

  然而塔爾達利本人卻過得美滋滋的,每天聽到百姓的崇拜、呼喊和讚美就像聽到天籟之音一樣。他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人生的巔峰!這一天,在薩爾朗城的東南角搭起了一個簡陋的舞台。塔爾達利在舞台上揮灑自如地表演著,他的演講充滿激情和感染力。而林小風則像往常一樣陪伴在台下,默默地支持著他。

  現在已經不需要人肉PPT來提示塔爾達利了,「滿腔熱血」這句話隨時都能脫口而出。林小風在台下看著他亢奮的表演,心中卻有些不安。他擔心這個孩子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角色之中,無法自拔。現在百姓們把他的每一句話都當作真理來接受,而朝廷中的牆頭草們也是馬屁不斷。這種盲目的崇拜和追捧讓林小風感到擔憂。

  塔爾達利激情地完成了演講後緩緩走下台來,林小風迎上前去拱手道賀:「恭喜陛下今日又一切順利!朝臣歸順、百姓歸心現在已經無人能攔得住陛下了!我建議陛下現在著手準備登基事宜以正視聽!」


  聽到「登基」二字塔爾達利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老師說的是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我還從未想過我能過上今日的生活呢!」雖然塔爾達利面帶微笑但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林小風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他心中明白這個年輕人已經被權力和民眾的崇拜沖昏了頭腦。他必須儘快採取行動讓他認清現實!

  於是林小風嚴肅地說道:「陛下今日的生活雖好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百姓的狂熱並非好事!你初攬大權不要被這些人迷了眼更不要被民意所綁架!依我看當下的百姓對於西夏國朝廷的官員已經產生了很大的牴觸但是雙方對立太過絕非好事!你應當……」

  「知道了老師。」林小風話未說完塔爾達利就面帶不悅地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後面的事情該如何做我心裡有數你不必多說。」塔爾達利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和傲慢這讓林小風感到非常擔憂。

  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心想:「我勒個去,這傀儡難道失控了?心智也被影響了?」他想了想,繼續勸道:「徒兒,有些事表演是表演,你千萬不要入戲太深。當下的情況只是權宜之計,不可沉溺其中。」

  塔爾達利皺眉道:「老師,放心吧,我之後該怎麼做,心裡早有計劃。」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林小風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傲慢和固執。他心中暗嘆:「完了,這小子真受影響了,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他的面色逐漸難看,沉默了一會後,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好吧,既然你心中有數,為師也就不多嘴了。」

  塔爾達利見他面色有些難看,心中忽然湧起一絲歉意。他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老師,徒兒自然還有許多不足,需要老師提點。這麼多天,我一直有些話想跟老師說,不知老師想不想聽?」

  林小風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塔爾達利輕聲問道:「老師日後是否願意留在西夏,輔佐弟子?」他的目光中充滿期待和渴望,仿佛希望林小風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然而,林小風卻臉色一變,正欲反駁。但塔爾達利又急忙補充道:「老師如果願意留下,我保證您應有盡有!地位、財富,絕對不輸於在靖江。我若為帝,老師自然是帝師。」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和期待。

  林小風卻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徒兒說笑了,為師是靖江國人,自然要回到靖江。我們那就算是死,也要講究個落葉歸根。」他的語氣堅定而決絕,仿佛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決心。

  塔爾達利聞言緘默了片刻,目光中並沒有絲毫意外或失望的神色。他仿佛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仍然想盡力一試罷了。最終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那好吧,不過老師如果願意的話,徒兒隨時都歡迎您的到來。」

  在喧鬧的市井之間,塔爾達利如同眾星捧月,被人群環繞著。他的出現,仿佛讓整條街道都亮了起來,市民們紛紛駐足,投來羨慕與仰望的目光。對於這樣的注目,塔爾達利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有點享受其中。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急匆匆地擠過人群,走到塔爾達利身邊,低聲說道:「六王子,有人想要求見您。」塔爾達利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些沒完沒了的打擾,真是煩人。告訴他們,我沒時間。」侍衛面露難色,「但是,這個人說他是從遙遠的靖江國來的。」塔爾達利一聽,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哦?那就讓他過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樸素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看起來並不起眼,但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氣質。他向塔爾達利深深地鞠了一躬,「草民阮天經,參見尊貴的六王子。」塔爾達利上下打量著他,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人面孔生疏,並非城中的熟面孔,而且他也從未在靖江國的使團中見過此人。

  「你是使團的人嗎?為什麼我從未見過你?」塔爾達利直接了當地問道。阮天經微微一笑,解釋道:「我並非使團中人,而是一名商人,專門為西夏搜集鐵礦。此次不遠萬里前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提醒六王子。」

  「哦?說來聽聽,是關於什麼的?」塔爾達利的好奇心被激發了。阮天經壓低了聲音,「關於一個名叫林小風的人。」塔爾達利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他示意阮天經跟隨他回到府中,詳細談談這件事情。

  在府中,阮天經向塔爾達利透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他本是海雲國的皇族後裔,國家滅亡後流落民間。他創立了災神教,試圖復興國家,卻因與林小風的衝突和教內變故心灰意冷,轉行成為商人。然而,他始終心繫故國,一直派人打探消息。最近,他發現災神教的產業大都被林小風接管,更讓他震驚的是,海雲國的公主竟然也被林小風納為妾室!


  塔爾達利聽到這個消息後大驚失色,他急忙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阮天經咬牙切齒地說:「千真萬確。林小風此人狡詐多端,我對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塔爾達利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抬起頭問道:「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什麼不直接告訴靖江國?而是來找我?」阮天經苦笑道:「我怎麼可能沒想過,但這種皇家醜聞一旦泄露出去,恐怕會引來無盡的麻煩。更何況,我現在的身份再加上走私鐵礦的罪名,一旦被查實,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塔爾達利聽後淡淡地問道:「那你來找我,是出於什麼目的?」阮天經點頭道:「我看六王子在民間廣施銀兩和糧食,實在是令人佩服。我也想為城中的百姓盡一份力。同時,如果林小風對西夏來說已經沒有價值的話,我希望六王子能將他交給我處理。」塔爾達利玩味地看著他,「哦?你和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呢?」阮天經面色微微漲紅,「這關乎我的尊嚴和國家的仇恨!」

  塔爾達利聽後輕笑一聲,但突然間,他的眼神變得冷酷起來。他迅速拔出匕首,刺向了阮天經。阮天經錯愕地看著塔爾達利,眼中充滿了悔恨和絕望。他本以為這是個好機會,卻沒想到因此丟了性命。塔爾達利默默地看著他咽氣,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老師啊,老師,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隨後,他大聲呼喊著有刺客。士兵們急匆匆地跑來,看到塔爾達利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塔爾達利冷靜地吩咐道:「將這個刺客埋了。另外,先派人去客棧將靖江國使團所有人圍住,尤其是林小風,一定要給我看好他。再派一支兵馬去搜查城中所有可疑的地方,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林小風端坐在書桌前,他的雙眼像兩團燃燒的火焰,緊緊地盯著面前站得筆直的三個侍衛。他們面無表情,像三尊雕塑。

  昨日傍晚,一幫人如惡狼般洶湧而來,將這個客棧圍得像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今晨,林小風試圖推門而出,卻發現自己仿佛被隔絕在一座孤島,四周都是銅牆鐵壁。

  就連上廁所,也有人如影隨形,嚴密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仿佛他是什麼重要的犯人。

  他詢問他們原因,他們卻像啞巴一樣,一言不發,仿佛根本聽不懂他的話。

  看他們的模樣,林小風猜測,很可能是塔爾達利派來的。

  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個叛徒將他囚禁在此,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整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心中充滿了疑惑和焦慮。

  塔爾達利難道想殺他嗎?這似乎不太可能。他們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難道就因為他昨天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就惹來了殺身之禍?塔爾達利不是那種瘋子。

  而且,塔爾達利曾經親眼見識過粉塵爆炸的威力,應該知道西夏已經沒有了勝算。聽從他的話,才是明智之舉。

  可是,他現在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林小風已經失去了耐心,他瞪著面前的三個侍衛,大聲吼道:「我餓了!去給我烤羊排,我要吃!」

  然而,那三個侍衛依然像木偶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林小風氣得想衝出去,但三把明晃晃的刀,立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鋒緊貼著他的皮膚。

  他深吸一口冷氣,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西夏士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後,他默默地回到床邊坐下,陷入了沉思。

  突然,其中一個西夏士兵開始自言自語,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塔爾達利終於來了。

  林小風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他,冷冷地說道:「徒弟,你終於肯來見師父了。你應該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塔爾達利微笑著回應道:「真的很抱歉,師父。我今天早上在街上進行宣講,所以沒能早點過來。其實我應該每天都來看望您的。」

  他一聲令下:「你們都退下!」西夏士兵們紛紛離開房間。然後塔爾達利繼續說道:「師父,我最近忙於各種事務,很少有時間向您請教。所以,我特意派人把您留在客棧里,這樣我們就可以隨時交談了,以免錯過學習的機會。沒想到,我的下屬會這麼愚蠢,誤解了我的意思。」

  「別假惺惺的了,」林小風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你的下屬雖然愚蠢,但還不至於分不清是非。你分明就是想拘禁我!」

  說完,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視著塔爾達利:「你難道想把我關進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嗎?」

  塔爾達利不慌不忙地給他倒了杯茶,恭敬地遞給他:「師父,您怎麼會這麼說呢?我對您的敬意,您難道不知道嗎?我只想和您傾心交談而已。」


  林小風接過茶杯,淡淡地說:「好吧,那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塔爾達利輕聲說道:「師父,昨天我深思熟慮之後,更加感念您的恩情。您學識淵博,無窮無盡。但一想到,您即將回到靖江,我就感到失落。所以,我斗膽請您留在這裡,輔佐我。」

  「請師父放心,我會以帝師的禮儀來對待您。即使是烏日格,也比不上您的尊貴。只要是我有的東西,都可以給您。」

  林小風驚訝地問道:「就因為這個原因?」

  「是的,師父。在我心中,您比千軍萬馬還要重要!」塔爾達利回答道,目光堅定而誠懇。

  林小風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生是靖江的人,死是靖江的鬼。我的家人和子女都在靖江,我怎麼可能在西夏施展才華呢?」

  「再者說,林家的祖訓也要求子孫,以保家衛國為己任。西夏,並不是我發揮所長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學習,我們可以通過書信來往,沒必要強行把我留在這裡。更何況,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林小風補充道,臉上露出了一絲堅決。

  「父親?」塔爾達利聽到這個詞,有些恍惚。後來才明白過來,林小風指的是靖江帝李石明。

  林小風不慌不忙地喝著茶,但心中卻在暗自警惕。這個徒弟,必定有所圖謀!目前來看,使團和他都還安全。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過了一會兒,塔爾達利抬起頭,問道:「師父,您覺得皇上眼中,能容得下沙子嗎?」

  林小風撇了撇嘴,說道:「當然不能容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塔爾達利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師父,您真的認為,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你問多少遍,都是沒用的。我肯定會回到靖江去的。就算我想留下來,你大師兄也會把我拽回去的。」林小風無奈地說道,「你現在在西夏,已經權傾朝野了。」

  「即使戰爭結束了,我也會親自在皇上面前,為你美言幾句。只要你與靖江同心協力,你的皇位就坐穩了。」

  「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唉,算了吧。」塔爾達利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既然師父您決定要離開了,那就讓我再為您做點什麼,來報答您的恩情吧。」塔爾達利誠懇地說道。

  「你想怎麼報答我?」林小風頗感興趣地問道。

  塔爾達利神秘地笑了笑,靠近前來,低聲說道:「不如,這個皇位先由師父您來坐吧。」

  「你說什麼?」林小風驚愕地問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塔爾達利微笑著,慢慢說道:「我說,這個皇位先由師父您來坐。等徒兒繼承皇位後,再感謝您對我的教導之恩。」

  「而且,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就定在最近舉行吧。我會先為您,定製符合靖江禮制的龍袍和玉璽,以免失禮。」

  「作為皇上,應該正式隆重、熱熱鬧鬧地登基才對。在使團的見證下,舉辦登基大典如何?」塔爾達利詳細地描述著他的計劃,眼中閃爍著野心和期待。

  讓我做皇上?穿靖江的龍袍?在使團面前登基?林小風的臉色驟變,瞪大眼睛看著塔爾達利:「你瘋了嗎?你想害我?」

  「師父,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徒兒怎麼會害您呢?」塔爾達利連連擺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好不容易,才想出這個方法來報答您的恩情。戰爭還沒結束之前,您暫時做西夏的皇上,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西夏的大臣們,可能會有異議。但是,師父請放心,我會全力承擔責任的。您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塔爾達利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世上有幾個人,能坐上皇位呢?師父,您難道不願意嘗試一下嗎?」

  林小風緩緩地搖了搖頭,直視著塔爾達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願意!」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不可動搖的決心。

  「而且,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配合你?如果你有能力,就殺了我吧。那樣,我反而會更痛快一些。」林小風毫不畏懼地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哎呀呀,師父,您又來了。我怎麼可能會殺您呢?」塔爾達利假裝生氣地說道,臉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安排,您就接受吧。」

  「畢竟,您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您和納海雲公主之間的事情吧?」塔爾達利意味深長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哎呀,這真是陳年舊帳被翻出來了,千里之外的那點子事,竟然被這小子抖落出來了!林小風心裡頭波濤洶湧,卻還得裝得鎮定,嘴角一挑,說:「你這話啥意思?我咋聽不懂呢。這麼低級的謊話,你也編得出來?」

  塔爾達利嘿嘿一笑,回應道:「是非黑白,老師您心裡頭有數,我就不多說啥了。」

  林小風壓著心頭的火,皺眉問道:「你到底想幹啥?既然都說了,就別遮遮掩掩的,給個痛快話!」

  塔爾達利笑得更歡了,「好嘞,那我就直說了。老師,我贏了。現在在這薩爾朗城裡頭,我的聲望和權力都比父皇還大了!」

  他得意地笑,「就像我說的,我會一直贏下去。西夏在我手裡,絕對不是個附屬小國那麼簡單。我要做得比父皇還大,我要創造歷史!」

  他話鋒一轉,看向林小風,「老師您啊,就是我前進路上的一塊石頭。我能有今天,都是您教的。可您要是回了靖江,我就啥也不是了。」

  林小風一聽這話,鼻子裡哼了聲,滿臉的不屑。哼,這小子真是被權力蒙蔽了雙眼,連本性都露出來了。想造神?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這種狂妄自大的人,就是雞湯喝多了!

  塔爾達利又說:「老師,我沒別的意思,害您對我也沒啥好處。我這麼做,就是想讓您留在我身邊。」他頓了頓,「想必使團里很多人都知道咱倆的關係,您要是成了帝師,李石明會怎麼想?」

  他瞥了林小風一眼,「您可能會失去點權力,但至少能保住性命。可要是您私下接納了敵國的公主,那可是皇家的醜聞,您必死無疑。這兩者之間,您得好好掂量。」

  他放緩了語氣,「要是靖江國不再重用您,我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

  林小風沉著臉,「我從來沒有接納過敵國的公主,別瞎說。你重視我,我很欣慰。但你說的話,我很不高興。」

  塔爾達利抬步要走,「我會找災神教的人來和您對質。」

  災神教竟然流竄到西夏,還知道我的老底?林小風扯了扯嘴角,「你也太小看我了。」

  「就算我當了皇帝,」他傲然道,「如果陛下懷疑我,從此不再重用我,我反而樂得輕鬆。你真以為我願意當官?」

  塔爾達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真的嗎?我不信!您身居高位,權傾朝野,怎麼能說放就放呢!」

  林小風嗤笑一聲,「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那麼膚淺嗎?」

  「您說這些都沒用,」塔爾達利威脅道,「您別無選擇。如果您配合我,將來還可以投靠我。就算您真的不貪圖權勢,如果靖江國把您雪藏起來,對我來說也算是除掉了一個心頭大患。但是,如果您不配合我,我只得透露您私下接納海雲國公主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您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他頓了頓,「我不想一直威脅您,但是如果不切斷您的後路,您總是懷著回歸靖江的幻想,這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好小子,真是長進了!

  林小風深吸了一口氣,「你就不怕我坐在皇位上不下來,將來靖江的軍隊攻進城來,把我留在這兒?」

  塔爾達利低著頭笑了起來,「老師說笑了,您既然是靖江人,又怎麼可能長久地坐在西夏的皇位上呢?李石明難道會願意看到一個混亂的西夏政權嗎?您想留下來,西夏能留得住您嗎?」

  他話鋒一轉,「等到靖江的軍隊或者招降的使者進了城,我會第一時間遞上降表。如果您配合我,我會為您保密。」

  林小風心裡煩躁不安,這個叛逆的徒弟一直在暗中算計他,真是讓人不安生!

  「逆徒!」林小風怒喝一聲,「別忘了你還有十幾個兄弟,你未必是最適合坐皇位的人。」

  「兄弟?」塔爾達利頓了頓,輕聲說道,「從昨天晚上開始,除了大哥和三弟之外,我已經沒有兄弟了。老師,您覺得靖江國會扶持那些親自上戰場的皇室貴族嗎?」

  林小風一聽「沒有兄弟了」,瞬間暴怒,「塔爾達利,你瘋了!你把自己的兄弟都殺了嗎?」

  塔爾達利緩緩地點了點頭,「老師,您也不必驚訝。說實話,我跟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感情。」

  「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啊,」林小風不禁感到齒冷,「你真是個畜生!」他真的憤怒了。貪戀權勢沒關係,耍點小聰明也沒關係。但是對自己的兄弟下手,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巴特爾有十七個兒子,最小的才幾歲。塔爾達利的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林小風的底線。


  「畜生?」塔爾達利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大愛無情,這可是老師您教給我的!」

  他冷哼道:「他們都是我登基後的隱患。將來如果因此發生動盪,受苦的還是百姓!」

  「真是冠冕堂皇!」林小風冷冷地注視著他,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你做了就做了,別為自己的無恥找藉口。」他對塔爾達利已經心灰意冷。

  看到林小風憤怒的目光,塔爾達利冷靜下來,「老師,您會明白我的。」

  他話鋒一轉,「現在請跟我走一趟吧。等龍袍做好了,我就登上寶座。」他看向林小風,「世界上有你這樣求人的嗎?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塔爾達利笑著說道,「老師,我會給您靖江國從未有過的權勢。到時候您就會回心轉意的了。」

  他頓了頓,「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或許會考慮先從使團里的人下手吧?比如那兩個女孩子。」

  林小風大怒,這小子真是把狗屎當成寶貝了,以為所有人都喜歡權勢?他口口聲聲都是權勢,以為所有人都貪圖這個?真是可笑至極!

  塔爾達利卻笑了起來,他兩手一攤,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我真是太興奮了!」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慢著!」林小風強壓著怒火喊道,「你殺了十多個兄弟,心裡就沒有一點感觸嗎?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塔爾達利失神了片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轉過身來,看著林小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然而,他並沒有回答林小風的問題,而是轉身離去,留下了林小風憤怒而無奈的身影。

  塔爾達利突然瘋了似的,林小風看在眼裡,內心一陣失望。唉,他想,曾經的那個他已經不在了,他的病已經深入膏肓,再也回不去了。更令他擔憂的是,塔爾達利竟然還強撐著設局,想推他上皇帝位。林小風現在進退兩難,如果真的做了皇帝,那就得在使團面前擺擺樣子。這消息要是傳到靖江帝耳里,那還不得鬧出個天翻地覆。林小風心裡沒底,雖然靖江帝一直以寬容大度出名,而且他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但皇帝的尊嚴,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小風明明是個俘虜,現在卻讓別人推他做皇帝,他自己還是太子的老師,這難免會讓人嘀咕。今天能騙過別人,明天還能騙過太子嗎?難道以後要把太子變成自己的扯線木偶?就算知道塔爾達利的陰謀,也難以打消人們心裡的疑惑。雖然不一定要命,但肯定會讓人心裡不痛快。可要是不配合塔爾達利,又怕惹出更大的麻煩。靳佳穎的真實身份沒幾個人知道,涵淼也不知道。要是事情敗露,可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有可能被抓去宮裡做苦力。現在塔爾達利有沒有抓到人證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只要有風言風語,就一定會有人來查。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也只能先跟塔爾達利周旋了,暫且享受一下做皇帝的樂趣也無所謂了!

  林小風看著塔爾達利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這小子真是個鬼才,為了讓我為他賣命,可真是挖空了心思。他要是去當獵頭,肯定是個頂尖高手,只可惜投錯了胎!

  此時此刻,在三商關外,西夏大軍已經整裝待發。他們眼前是一片戰士的墳墓,埋的都是西夏的勇士。雖然他們打下了三商關,但高興沒多久,全軍上下都壓力山大。因為還得忙著處理陣亡將士的屍體,這可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要不然士氣就垮了。而且,他們還得重整三商關,以防萬一。只要守住這個關口,靖江軍就過不來了。簡單的祭奠之後,西夏大軍繼續南下。

  巴特爾回到帳篷里,開始琢磨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突然,有探子闖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了!靖江大軍已經出現在潘差平原上,人數不少於二十萬!」「你看清楚了嗎?」「千真萬確!人數只多不少!而且已經再三確認了。」

  巴特爾一聽這話就愣住了,他趕緊叫來國師烏日格。「陛下,靖江大軍突然殺到,這事兒有點蹊蹺。」巴特爾的臉都青了,「靖江軍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了?難道是我們的消息走漏了?」烏日格也皺起了眉頭,「陛下,我們得再派探子去仔細偵查一下。靖江軍來得這麼早,而且三商關的守將又莫名其妙地撤退了,這裡面肯定有鬼。」巴特爾點了點頭,決定繼續探查情況,按計劃行進。「要是靖江大軍真的在潘差平原上集結,那反而對我們有利。在平原地帶打仗,他們的那些防禦設施就派不上用場了。」「不管怎麼說,他們敢在平原上跟我們決戰就是找死!」烏日格心裡總有點不踏實,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這就去安排一下,但這事兒確實有點奇怪。李石明是個能打的將領,他不太可能直接跟我們開戰。所以陛下還得小心點兒。」「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陛下,西夏的探子回來了。」中軍帳里,靖江帝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兵書。一聽到這個消息,他猛地抬起頭,「傳令下去,全軍出擊!」「繼續探查敵情。」「通知各將領,讓他們高舉戰旗,準備開戰!」

  經過一天一夜的偵查,西夏探子回報說,西夏大軍已經浩浩蕩蕩地開往潘差平原了,整支隊伍就像一條大蛇在地上爬。巴特爾騎著馬走在最前面,布哈斯赫緊隨其後。大軍走著走著,突然有探子飛奔而來,「陛下!不好了!靖江大軍正在向我們逼近,兵馬不少於四十萬!我們的其他探子都被他們給追殺了。」巴特爾一聽這話就驚呆了!四十萬大軍主動出擊?這不是找死嗎!「還有別的消息嗎?」「有!陛下,我們還發現了龍旗,在軍陣中看到了龍旗!」探子繼續說道,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難道是皇帝御駕親征?李石明竟然帶著四十萬大軍主動出擊了。「繼續探查,有消息立刻回報!」「真是天助我也!李石明是不是瘋了?他不守城反而主動出擊?看來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忘了怎麼打仗了!」「他們想和朕正面對決嗎?」巴特爾自言自語道。烏日格提醒他,「李石明既然敢和陛下正面對決,那他肯定有後手。我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潘差平原,說不定他們早就挖好了坑等我們跳。」「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我願意帶領兵馬打頭陣,親自為陛下取下李石明的人頭!」布哈斯赫說道。「不,你先別急,讓輕騎兵先上。你在陣中待命,別輕易出擊。這個靖江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詭計,我們還是小心點好,等交手之後就知道他們的底細了。」

  李德賢一臉諂媚地騎著馬走在靖江帝身邊,「父皇,等會兒要是遇上了西夏軍,兒臣願意作為先鋒出戰!」他說這話時心中一陣激動,一臉期待地看著靖江帝。然而,靖江帝只是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朕已經有人選了,你就帶著錦衣衛在後面掠陣吧。要是你敢亂來,朕就軍法處置你!」「哦。」李德賢失望地應了一聲。

  兩軍已經近到可以互相看清對方的臉龐了。巴特爾的雙眼瞪大,臉上寫滿了驚愕,他抬頭一瞥,只見靖江軍的龍旗在空中驕傲地飄揚,那種氣勢,真是攝人心魄。他的同伴烏日格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樣的場景,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那位靖江帝,一國之君,竟然為了些許小事御駕親征。在這遼闊的戰場上,他們直接與西夏的精銳騎兵對峙。

  巴特爾還騎在戰馬上,就看見敵軍騎兵如狼似虎地沖了過來。他忍不住咧嘴笑了,指著那些衝鋒的敵人說:「這群人也太有意思了!」

  「我籌劃已久,沒想到敵人會這麼不經打。」靖江帝笑著說,周圍的將領也都跟著大笑,覺得這是個不小的驚喜。他們原本還擔心靖江帝採取守勢,會導致補給困難、戰事拖延,現在看來,靖江軍這麼迫不及待地出擊,豈不是主動送上門來?

  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軍,巴特爾面不改色,果斷下令:「按計劃行事,輕騎兵穩步前進,不要自亂陣腳,傳令下去!」一聲令下,戰旗揮舞,激昂的號角聲響起,迴蕩在整個戰場上。西夏軍隊聞聲士氣大振,原本有些散漫的隊形迅速集結,像一股洶湧的洪水般直衝向靖江軍。

  靖江帝緊握著望遠鏡,神情異常嚴肅。西夏軍的攻勢如此猛烈,不可有絲毫大意。如果沒有火器的助力,今天恐怕會陷入苦戰。幸運的是,他們手中有火器這張王牌。他想到那些威力巨大的炸藥,又想到智勇雙全的林小風,輕嘆一聲,下令道:「神機營,準備投入戰鬥!」

  兩軍都展現出了驚人的氣勢,輕騎兵率先交鋒。箭矢像雨點般密集地飛落,雙方都有傷亡。轉眼之間,白刃戰已經打響。靖江騎兵英勇無畏,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插西夏軍隊的戰陣。但西夏兵也絕非等閒之輩,他們針鋒相對地迎戰。在震天的呼喊聲中,西夏將士揮刀砍向靖江兵。頃刻間,士兵們紛紛倒地,戰場仿佛變成了一台血腥的絞肉機。

  李德賢手持望遠鏡,心情激動得無以復加。雖然眼前的血腥場面與他之前的想像有所不同,但看到靖江騎兵奮不顧身的英勇戰鬥,他心中還是不禁感到惋惜。前方的激戰如火如荼,西夏大軍如潮水般洶湧而上,數以萬計的靖江騎兵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

  巴特爾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盯著龍旗的方向,心中生出了疑惑。敵人的大部隊遲遲沒有出動,僅僅派出了騎兵,這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李石明真的如此不專業嗎?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這個問題,他突然看到靖江軍隊變換了陣型,兵分兩路,繞道撤退,而中門則大開著!就在這時,西夏的將領們已經帶著狂喜的心情席捲而來!

  靖江帝端坐在龍攆之中,面對著逼近的西夏鐵騎,他的神色依然冷靜如初,沒有絲毫的衝動和熱血,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李德賢則是激動不已,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到父皇此刻的狀態,真如老林所說,「穩如老狗」!而神機營已經布置好了火炮、飛雷炮等火器,只等著敵人進入射程範圍之內,就可以大顯身手了!

  李德賢緊緊地握著拳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待命的錦衣衛們。只可惜他們這次不能參加戰鬥,因為他們的使命在關外,必須服從軍令行事。而西夏軍隊已經將速度和力量都逼近了極限,成千上萬匹戰馬狂奔的勢頭,就像掀起了一場小型的地震一樣!西夏軍隊那兇惡的面目在這一刻暴露無遺。這樣的形勢變化,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然而,優勢依然在我們這一方。沒有人會去多想此刻靖江國的失誤,戰術上的失當、應對上的失措等等問題都是顯而易見的。就連烏日格也無心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他激動得光頭都開始微微泛紅了。「真是天佑我西夏啊!」原本以為要費盡周折才能決出勝負,現在看來,今天就能見分曉了。

  不過,等等,對方在地上好像在埋著什麼東西?沒錯!神機營的士兵們正在瘋狂地挖坑,準備埋入鐵桶,為飛雷炮做準備。雖然大炮帶了近百門,但是並不好用,因為太重了,即使裝上了輪子,也難以操控。不過,它的優點就是射程遠,並且有能力精準打擊目標。而如果要進行大面積火力覆蓋,則要靠飛雷炮來完成。

  此時的戰場上,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態勢:一邊寂靜無聲,一邊卻是雷霆咆哮。這是一場跨時代的戰爭,是遊牧文明與炸藥科技之間的極限比拼。雙方都懷著必勝的決心,巴特爾不禁笑出聲來。他一邊騎馬,一邊發出狂放的笑聲。如果李石明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一定要好好地奚落他一番。他還以為李石明是什麼戰場猛將呢,結果卻如此不堪一擊。以前的那些戰功,或許都是他的下屬們打出來的吧?如今御駕親征,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水平,真是可笑至極啊!

  巴特爾覺得,這場戰鬥已經毫無懸念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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