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錐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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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優哉游哉的飲了一口酒,眯著眼睛回味了一下酒濃烈的香醇味,然後語氣輕飄隨意的說道:「一個在家中茶飯不思,形似木偶,一個在接頭酒肆酗酒,恍如沒有靈魂,唉,人咯,真是不作不快活。」

  他說完之後,又繼續喝酒,猛然眉頭狠狠的一皺,柳夢生在心中猛的咒罵了秦生一句,喝個酒選個這麼烈的,他剛剛可是嗆的不輕,哎呀,喉嚨好辣。

  他趕忙放下酒杯,用摺扇扇了扇風,薄唇微張,讓涼風帶走喉嚨中的炙熱的辣味。

  緩過來了之後,見秦生還猶如木雞一樣呆呆的,便嘆道:「秦王爺,你在想什麼呢?」

  秦生卻像是機器被觸碰到了開關,猛的一下子抓住柳夢生的胳膊:「柳夢生,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是他太想念,才會出現幻覺嗎?

  張怡會為了他茶飯不思,形似木偶?

  她讓門房將他擋在門口,敲了那麼久的門,也不心軟一分,他甚至在她家門前,看見太陽從微微偏西變成了薄暮黃昏。

  她怎麼會為了他而茶飯不思呢,她該是在王府看見了文夭夭給他系香囊的那一幕的時候,就已經斬情斷念,徹底的和他劃開了界限才是。

  柳夢生嘆息一聲,他有想到只要微微的提到張怡,就會狠狠的刺激到秦生,而秦生的反應卻更加的激烈些,已經可以說是方寸大亂,甚至有點神經兮兮了。

  卻也是情理之中,否則,秦生何至於在此處喝成這個模樣,不過就是如同秦生說的,只求一醉,短暫相忘。

  在這之前,秦生卻沒有感受過,人越是在難過想要借酒醉逃避的時候,越濃烈的酒,反而越能叫人清醒,他的腦中滿滿的都是張怡的影子,和泛濫成災的悲傷。

  「我說,張怡也在為你難過,形銷骨立,神思恍惚,你們兩個呀,明明有對方,卻為何,偏偏要彼此作踐對方,作踐自己?」說道這裡,柳夢生湧現起無限的遺憾,若張怡喜歡的是他,他又怎麼捨得張怡受這份苦,他寧願自己受盡所有的委屈,和天下人為敵,也絕對不對讓張怡獨自悲傷。

  可愛情這回事,從來都不由人說假如,不是誰更愛誰一點,誰為誰付出的多一點,就會得到愛情的回報。

  他在她的生命中來遲了那麼一點,她的世界就被秦生占滿了,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盡力的促成張怡和秦生的和好,才能讓張怡更加的幸福,喜樂。

  「真……真的,我去找她,我和她道歉,我什麼也不管了,只想和她廝守在一處!」秦生一邊說,一邊跌跌撞撞的起身,往酒肆的門口走去。

  柳夢生眼中澀然,卻又覺得欣慰。

  但如果只是這麼兩句話就能讓秦生走出自己腦中的死胡同,他又怎麼會在此喝悶酒喝成這個樣子,秦生才走了幾步路,就止住了腳步,盯著自己手中的酒罈子,默默無語,半晌才吐出幾個委屈之極的字:「我不配呀。」

  柳夢生簡直是驚呆了,他看到的是假的,秦生徹底的喝醉了,一點清明也沒有了吧?自己是不是在對牛彈琴。

  不配?

  秦生什麼時候覺得配不上張怡過,如果內心中有這樣的潛意思,他如何會和張怡兩相情濃這麼久,如今都把彼此刻在了骨子中,再說這話,是不是太遲了。

  稍微一想,就知道有人在秦生的耳朵里曾經說過些什麼,而這世上能讓秦生覺得自己不如的男人,還有誰?

  無非是皇位上的那個了。

  柳夢生皺了皺眉頭,皇上還沒有對張怡死心嗎?皇上如此執著,便真的和很棘手了。

  可再棘手,她的幸福,他也要為她守護。

  「何出此言?秦王爺你戰功赫赫,實乃當世第一猛將,第一英雄,護衛國家領土寸土不失,周邊小國半點不敢進犯,你不配,還有誰和張怡相配?」柳夢生質問他道,想以此來換取秦生的自信心。

  誰料到,秦生一屁股坐在身邊的一張長條椅上,手中的酒罈也無力的滑落在地上,兩隻手捧著臉,十分的頹廢。

  「我只是個王爺,我有功勳,於常人來看是可望不可即,可是娘子她,會做生意,會謀略,懂醫術,識禮儀……」秦生將張怡的優點不停頓的數出來,中間還換了一口氣,完了才說,「其實皇兄說的很對,一個王妃之位,真的是很委屈了她。況且,我的名聲……還和旁的女人有了牽扯。」

  柳夢生目瞪口呆,秦生一個意志力這麼堅定的人,是什麼時候被皇上給洗腦了的,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們之間相愛相知,和誰更有才能一點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嗎?

  柳夢生還沒有從震驚中回神說點什麼,就見秦生捧著臉的兩手之間,有淺淺的水滴漏了出來,心驀然被怔住,男兒有淚不輕彈,一般男子的眼淚就足以讓人震驚,秦生卻是流血不留淚的鐵血男兒,此時,沒有半絲壓抑的啜泣,甚至呼吸聲都還平常,他的指縫間,卻慢慢的流過了眼淚。

  該有多心痛!

  柳夢生無法想像,他自己多次看著張怡和秦生兩人恩愛,心似刀絞的滋味也不知嘗了多少次,卻還沒有一次,會無聲的流出淚來,自然的就像是太陽下的雪化成了水一樣。

  「可皇后之位不一樣,皇后之位,天下女子至尊唯一,享受萬民的朝拜,一身的智慧也可用之於民於朝堂,皇上也會對她極好,她這樣的奇女子,理應得到所有美好的東西。這天下,還有什麼鄙皇后之位更高貴的呢?」說著皇后之位的好,秦生的眼淚無聲的洶湧,順著指縫,零落成雨。

  柳夢生都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秦生的腦子是不是被水灌滿了,竟然會想到這些東西,他竟然不覺得,這樣說就將張怡看成了是個勢力的女子,分明就是對張怡的一種侮辱。

  「你……秦生,秦王爺,夢生敢問您,您是不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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