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日漸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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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理由,只是因為秦生喜歡她,秦生待她如性命,這些從心底敬重秦生,忠誠秦生的將士,才會同樣的尊重她。

  此時此刻,侍衛無疑是怨恨了張怡。

  「主子,咱們回吧。」侍衛忍不住勸說道。

  秦生不願,慢慢的倚靠著大門滑了下來,蹲在地上,抱著雙腿,雙肩忍不住的抖動。

  侍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身受數刀卻眉毛都不眨的人,此刻卻在哭泣。

  世人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卻忘了後面還有句只是未到傷心處。

  秦生只要一想到,自己弄丟了今生最愛的人,難過就猶如潮水,泛濫而不可抑。

  「嘎吱……」身後是厚重的開門聲,秦生驚喜的起身看去,難道是她回心轉意,不,只要她願意聽他解釋就好。

  只要她願意聽她解釋,什麼丞相,什麼文夭夭,什麼聖旨,什麼皇帝,他都不在乎,京城中容不下他們相守他就帶她去隱居,國朝容不下他們相守他就帶她去他國,若連他國都容不下他們,那他帶她出海去。

  只要,身邊是她就好。

  然而,等看清了開門的人和開門人臉上帶著的同情之色的時候,秦生眼中的激動寸寸成灰,枯死在眼中。

  還是門房的中年男人,他不忍心昔日的半個主子如此的卑微,違背主子的意思,開了門,只為了勸說一句:「秦王爺,主子吩咐了,若您再來,不許再開門了。」

  可沒有期待,又何來的再?

  兩個相誤的人不明白,秦生一步步的退後,終究是心死成灰,轉身離開。

  拐角街道的鏡頭,是兩人曾經飲酒作樂過的地方,如今秦生一個人再來,酒肆熱鬧依舊,他卻覺得荒涼無比,心已死,卻仍舊淚不停。

  「我一個人靜靜。」秦生說道,侍衛便是十分的不放心,也只能推開十米開外,甚至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不敢多看秦生一會兒,怕吵鬧到了他,讓他再次開口將自己趕的更遠。

  沒有挑選雅間,秦生隨意在一個空著的大堂靠窗的座位坐下,和這裡的小市民一樣,大聲的喊道:「老闆,來一壺最烈的酒!」

  「好嘞,您還要點配菜嗎?茴香豆?鹵香牛肉?」店老闆看著這個和自己的酒肆格格不入的貴人,也只是遲疑了一瞬間,就熱情的招呼起來。

  秦生擺擺手:「不要,酒快些上來酒肆了。」

  周圍的看客也很稀奇,這個穿著很精緻的貴人,還沒有喝酒似乎就已經醉了,莫非是家中破慘了,所以才來此喝悶酒?

  眾人胡亂猜測了一番,但猛然就發現,剛才還一臉頹廢的人,此刻的正擡頭看著大家,他眼中的冷厲將大家都嚇壞了,紛紛起身離開酒肆。

  老闆見此頗為苦惱,可這人的身份卻惹不起,只能快快的將酒給送上去。

  酒一上桌,秦生就顧不得其他,直接拿起酒罈子,大口的灌了起來,侍衛趁著秦生不注意的時候,給老闆補償了一錠銀子,老闆接過來,笑眯眯的咬了兩下,頓時更加高興了。

  秦生的酒量說不上很差,也說不上很好,他這樣飲酒如同牛飲水的模樣,看的侍衛心肝膽顫,哪有人喝酒是這樣子喝的,古人有說,飲酒過甚傷身吶。

  而且看秦生這樣子,明明已經喝的迷糊了,可還是習慣性的捧著罈子大喝特喝,侍衛擔心,又因為身份的緣故,不敢上前去阻止,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想到了張怡。

  若是夫人來勸自家主子,主子肯定乖的和一樣。

  但很快就垮了臉色,夫人的話主子雖然很聽,甚至就算是迷糊了潛意識也不會違背夫人的意願,但是,主子可連夫人的門都敲不開,他可不覺得自己作為主子侍衛,能請的動夫人。

  對啦,不能請夫人,可以請鍾公子或者柳大人呀,鍾公子和夫人住在一塊,也不是那麼好請的,那就請柳大人了。

  侍衛對酒肆的老闆招收,拿出了一錠銀子:「你過來,給我幫個忙,這個就是你的了。」

  老闆看著這麼大的一錠銀子,自己要掙好幾天了,就是跑個腿的事情,便認真的聽侍衛說完。

  然後老闆苦了臉:「這位小哥,非是小的不給您幫忙,實在是,您看小的這身份,還沒有靠近就會被柳大人府上給趕出來。」

  「找你幫忙,這點我自然想好了,諾,你拿這個,必然能敲開柳大人的門。」侍衛取下腰間的腰牌遞過去,然後又將自己要他帶的話囑咐過去。

  柳夢生才從張怡那回來,腦子裡都是張怡絕望到木然的臉色,滿心心疼,也怨恨秦生,將好好一個樂觀堅強的女子,生生折磨成這樣形銷骨立的模樣。

  這時候聽見門房有人傳話,說是秦王爺的手下讓人帶話來,說秦王也喝醉在了路邊酒肆,請他去勸勸。

  柳夢生正是怨在心頭的時候,聽說之後當即就應了,心道,他倒是要去看看,如此輕易就接受了文夭夭的秦生,此刻過的是多麼的好,哼,醉了,開心的醉了嗎?

  酒肆的老闆見柳夢生難看的面色,心中一縮,疑惑不已,不是都說柳大才子溫潤如玉,非常儒雅的嗎,這個人的氣場好嚇人呀,自己該不是找錯認了吧。

  柳夢生沒有絲毫遲疑,派了馬車就跟著酒肆的老闆到了酒肆,酒肆空空如也,酒客只有秦生一人。

  風一吹,濃烈的酒氣被吹了過來,嗆的柳夢生差點兒都要打噴嚏了。

  秦生獨自飲酒,明明還沒有醉倒,可那模樣,已經注意不到外界的動靜半分了,他的眼中只有酒和酒杯,腦子裡也只剩下飲酒了。

  不是柳夢生想像中的歡喜,反而是一種絕望到極致的悲傷,只是遠遠的站著,都讓人被他散發出的悲傷壓抑的心間難過。

  見過秦生意氣風華,揮斥方遒的樣子,再見眼前這個狼狽墮落的男人,柳夢生幾乎不敢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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