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愛以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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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上,鍾景辰和柳夢生兩個還在勸解張怡。

  柳夢生只能安慰張怡,既然無緣了,就將秦生徹底的忘記了,她還有天香樓,還有他和鍾景辰,這世界上也沒有誰離開了誰是活不下去的,而生活也不是只有愛情,還有其他的,友情,親情,以及她曾經說過的事業。

  張怡不嫌他囉嗦,點頭應是,可那笑容,卻還是能看出許多勉強。

  柳夢生也只能暗暗嘆氣,暗暗著急,不知道該怎樣去勸解她,去讓她心情好一點了,嘆了一口氣,他想起自己決定放棄張怡時候的心情,不也是好幾天茶飯不思,也不成眠,情之一事,也的確是身不由己。

  鍾景辰卻是看的著急和惱怒,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既然放不下,就不要放,她文夭夭是自己不要臉,讓姐夫納她做個妾,再將真相流傳出去,誰又能說什麼,就是文丞相,也沒有反駁的力道。」

  這句憤怒的話卻像是一束光,照耀到了張怡的心底。

  沒錯,她一慣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讓秦生納了文夭夭就好,至於秦生會不會碰文夭夭,那就是王府關起門來自己的事情了,退一步想,這樣也和一生一世一雙人沒有多少區別了。

  因為這個想法,張怡的眼光越來越亮,鍾景辰也鬆了一口氣,他倆卻沒有看見柳夢生的眼中幾乎不可見的一絲希望湮滅了。

  柳夢生若無其事的露出一抹笑意,對張怡說道:「景辰這話說的也即是,秦生的心在你這裡,就不怕區區一個妾室作妖。」

  「可,皇上已經為文夭夭為和秦生賜婚了。」聖旨一下,斷無更改,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想到這裡,張怡再次沮喪了。

  「只要你願意,請皇上收回成命的事情,我幫你。」柳夢生保證道,以他和皇上的關係,定能讓皇上收回成命,只是,難免要付出些什麼,以及和皇上鬧一個不愉快。

  鍾景辰說:「何必勞煩到柳兄,姐夫想來就有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的。」

  他有些不喜歡,秦生讓張怡這麼難過,甚至因此還昏迷了,多少就對秦生有了點怨氣,可是偏偏張怡那麼喜歡他,鍾景辰就不能對秦生怎樣,那麼,讓秦生為張怡做一點事也是應該的吧。

  張怡彎出一抹淺笑,對柳夢生多道:「景辰說的有道理,讓秦生去就好,柳兄你為我幫的忙太多了,讓我有些過意不去。」

  柳夢生的笑容一滯,他有心想說不必如此客氣,可又怕張怡尷尬,遲疑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麼合適的話可以回答了,便只有沉默以對。

  馬車轉了個彎,張怡喚車夫將馬車停下來,對兩人說道:「那你們先回去,我去秦王府找秦生,把話說清楚去。」

  告辭之後,張怡臉上帶著期望的笑容跳下車,腳步輕快的離去,卻不知,沉重了身後人的心情。

  鍾景辰瞟了一眼柳夢生:「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決定了又何必猶猶豫豫?」

  他雖然沒有點名,可柳夢生怎會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哂然一笑,心道,一個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怎會不知道,如今也是該學著徹底的放下了。

  張怡一路只嫌自己太慢,太慢了,怎麼就走的這麼的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秦生,想訴一訴別離之情,想在他的懷中好好的撒一撒嬌,感受他懷抱的溫度,和打在耳朵邊燙人的呼吸。

  終於走到秦王府的時候,她還以為門房會再次攔著她呢,她都想好了,要是門房敢再攔著,她就坐在門外面,等到秦生出來。

  不過門房沒有攔住她,上次因為攔住了張怡,被秦生發落了那麼大一批人,所以大家都心有戚戚,私下將張怡的大概模樣都給傳遍了,下人們早就知道,得罪秦王也不要得罪秦王心上的人。

  而秦生也沒有想過,在兩人無聲無息的分手了之後,張怡還會上他的府邸,自然也沒有再對下人們有什麼關於張怡的吩咐。

  張怡順利的進了秦王府,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秦生了,一顆心充滿了期待和急切,砰砰跳的十分歡快。

  轉過了一個熟悉的迴廊,張怡記得,那後面就是秦生的住處和書房所在,秦生應該會在那邊。

  然而,將將轉過這迴廊,眼前的畫面就讓張怡怔然在了原地,眼淚不自覺的成顆落下,她突然覺得好傻,怎麼會覺得在那件事情上,秦生是完全的無辜呢?

  桃樹底下,文夭夭一襲粉色的流仙裙,廣袖在微風下輕輕的飄動,一襲柔順烏黑的頭髮搭在背後,仿若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仙氣飄飄,空靈美麗,她羞澀的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面前的男子。

  男子正是秦生,穿著他平常很少穿的白衣,芝蘭玉樹,又如人間謫仙人,清冷矜貴,和文夭夭正好配成一對,猶如神仙眷侶,他靜默的站著,低垂的目光大概是落在了文夭夭的頭頂吧,一如他往常對她那樣,任由文夭夭將那荷包系在了他的腰間,底下再墜上一個玉佩,便將他人襯的更加的英俊,還多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這樣猛然仰頭,將眼中將要泛濫的淚水盡數避退,她怎麼能為了這樣的秦生而哭泣?

  她的秦生,早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眼前的這個,是秦王,和她已然沒有了關係的秦王爺。

  心不知是空還是痛,已然麻木,眼睛也干涉了,看著桃花樹下的神仙眷侶,美的恍如一副話卷一樣,張怡覺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轉身,猛然加快腳步的走,幾乎只是在一息之間,張怡就覺得自己的心上恍惚是裂開了一道口子,這一種無法言喻的痛,就是在文丞相府中,秦生在裸身的文夭夭身側系腰帶的時候都沒有過的感覺。

  這也許就是一瞬間的死心,可曾經愛已入骨髓,抽離了愛,何嘗不若抽離了骨髓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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