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無眠
眾人都明白，被皇上欽點隨在王爺軍中的軍醫必定是當朝最為頂尖的大夫，若是他們的醫術都救不回王爺，他恐怕就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暗衛們各自退了回去，生怕再多問幾句會影響到軍醫們的醫治。
今夜兩軍營帳俱是無眠，另外還有一位無眠之人，正是連夜將邊關消息送回京城的信使。
王爺危在旦夕，不知能否挺過此關，這件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報給朝廷，若是他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也能儘早做出應該對。
八百里加急的呈報，不過短短几日便送到了皇上的案前。
這幾日除了被張怡拒絕以外諸事順心的皇上忽然有一種好氣運全都用光了的錯覺，握著呈報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薄薄的一頁紙重得壓手。
在他的記憶里，那位王弟仿佛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擁有著不亞於自己的本事手段，卻對那九五至尊的位置無欲無求，多年來在外南征北討，將四境之敵收拾了個遍，在內力壓權臣，把威脅到皇權的勢力壓得各個噤若寒蟬。
今日他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秦生絕對是當朝最大的功臣。
可是強如天神，什麼事情都能擺平的王弟忽然之間身受重傷性命攸關，如此突如其來的噩耗將一向沉穩的皇上砸得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皇上，皇上？」一旁侍立的內監見皇上忽然目光錯愕，面色蒼白，額角甚至隱隱伸出了冷汗，頓時有些擔憂的喚了幾聲。
皇上緩過神來，雙眼目光總算找回了焦點，將手中的呈報放回了御案之上。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內監給皇上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問道。
「來人！」皇上沒有理會內監，揚聲說道。
內監見此，自知呈報之中事關重大，很是自覺地退到了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安心的將自己當作一尊雕塑。
「皇上有何吩咐？」暗衛自御書房外走了進來，照例行禮問道。
「你親自去一趟邊關。」皇上用力壓了壓眉心，開口吩咐道。
「邊關？」暗衛疑惑。
「自己看。」皇上有些疲憊的擡手指了指御案上的呈報，示意暗衛過目。
暗衛拿起掃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王爺……王爺竟……」他雙手顫抖著將呈報放了回去，神情詫異焦急。
「朕將宮中所有名貴的草藥都送至邊關，你親自押送朕才放心。」皇上嘆了一口氣說道，「到了邊關替朕告訴軍醫，若是王弟折在邊境戰場，他也就不必活著回來了。」說到這，他的聲音不禁冰冷了幾分。
「王爺吉人天相，必能安然無恙大勝而歸。」暗衛跪地叩首，沉聲說道。
皇上苦笑了一聲，往日裡這樣的好話他聽得多了，一聽一過耳朵都快磨出繭子，如今卻萬分希望這話能真的當作祈福，進一進上天的耳朵。
「好了，你下去吧，不准耽擱，今日就啟程。」皇上擺了擺手說道。
王爺危在旦夕，給這暗衛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耽擱，當即點頭領命。
「去，輕點宮中庫存，讓太醫將用得上的傷藥統統挑選出來，多名貴的都無所謂，全部封存送往邊關。」打發走了暗衛，皇上轉頭看向一旁把自己當雕像的內監說道。
「是。」內監點了點頭，一路小跑的出了御書房。
哪怕沒有親眼看到呈報，只要不是聾子也該聽明白邊關出了什麼事情，饒是宮中最為無能的內監也有了濃重的危機之感，若是王爺喪命，那能打贏王爺的敵軍下一步豈不是要長驅直入，直奔京城了？
他一路上六神無主的胡亂猜測，走著走著迎頭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內監退了一步將自己撞到的人看仔細，頓時更加六神無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一時眼拙，走路不看路竟然衝撞了柳大人，柳大人恕罪！」
他撞到的人正是柳夢生。
柳夢生正要到御書房面聖，擡眸間偶然發現今日的天色雲景著實好看，忍不住停住腳步欣賞片刻，一時沒留神，被來自身後的一陣風撞得回過了神。
內監的無心輕撞根本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頂多就是嚇了一跳罷了，以柳夢生的心胸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然而柳大人還沒開口，內監撲通跪倒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反倒令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無奈之下便只得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無妨，起來吧，公公這是在急什麼。」
其實那最後的半句並不是疑問，只是柳夢生單純的覺得皇宮內院之中這般沒頭蒼蠅般的行徑不成體統，隨口教訓了一句罷了，沒想過到那內監 一時心急會錯了意，支支吾吾的答道，「皇上吩咐小人的一點要事，小人一時心急忘看了路，還請柳大人大人有大量，饒過小人這一次。」
他不答還好，答這一句反倒勾起了柳夢生的注意。
要事？讓內監急成這個樣子的要事必定是大事，可近來朝中哪裡有什麼大事，唯一的可能便是邊關。
一想到邊關，柳夢生心中猛的一緊，莫非邊關領兵的那位真的出了什麼不測不成？
「無妨，公公去忙吧。」柳夢生向側一步讓開了路，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柳夢生托人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說是宮中的太醫們今日忙的雞飛狗跳，也不知皇上抽了什麼風，令他們把整座國庫的藥材都挑了一遍，直到日暮西沉才將太醫們放回了家。
這消息常人聽到恐怕只會感嘆一句皇上這又是哪根弦打錯了，可聽在柳夢生耳中卻極其刺耳。
能讓皇上不惜將整座國庫的藥材都折騰一遍的全天下也沒幾個人，這足以說明白天他的猜測準確無誤，邊關的那位王爺，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夢生，你怎麼了？」此時周穎婷走進屋來，一進門就見到了一個愁雲滿面的柳夢生，連忙開口問道。
「沒事。」柳夢生向來沒有和旁人傾訴的習慣，下意識的搖頭否認。
暗衛們各自退了回去，生怕再多問幾句會影響到軍醫們的醫治。
今夜兩軍營帳俱是無眠，另外還有一位無眠之人，正是連夜將邊關消息送回京城的信使。
王爺危在旦夕，不知能否挺過此關，這件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報給朝廷，若是他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也能儘早做出應該對。
八百里加急的呈報，不過短短几日便送到了皇上的案前。
這幾日除了被張怡拒絕以外諸事順心的皇上忽然有一種好氣運全都用光了的錯覺，握著呈報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薄薄的一頁紙重得壓手。
在他的記憶里，那位王弟仿佛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擁有著不亞於自己的本事手段，卻對那九五至尊的位置無欲無求，多年來在外南征北討，將四境之敵收拾了個遍，在內力壓權臣，把威脅到皇權的勢力壓得各個噤若寒蟬。
今日他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秦生絕對是當朝最大的功臣。
可是強如天神，什麼事情都能擺平的王弟忽然之間身受重傷性命攸關，如此突如其來的噩耗將一向沉穩的皇上砸得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皇上，皇上？」一旁侍立的內監見皇上忽然目光錯愕，面色蒼白，額角甚至隱隱伸出了冷汗，頓時有些擔憂的喚了幾聲。
皇上緩過神來，雙眼目光總算找回了焦點，將手中的呈報放回了御案之上。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內監給皇上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問道。
「來人！」皇上沒有理會內監，揚聲說道。
內監見此，自知呈報之中事關重大，很是自覺地退到了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安心的將自己當作一尊雕塑。
「皇上有何吩咐？」暗衛自御書房外走了進來，照例行禮問道。
「你親自去一趟邊關。」皇上用力壓了壓眉心，開口吩咐道。
「邊關？」暗衛疑惑。
「自己看。」皇上有些疲憊的擡手指了指御案上的呈報，示意暗衛過目。
暗衛拿起掃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王爺……王爺竟……」他雙手顫抖著將呈報放了回去，神情詫異焦急。
「朕將宮中所有名貴的草藥都送至邊關，你親自押送朕才放心。」皇上嘆了一口氣說道，「到了邊關替朕告訴軍醫，若是王弟折在邊境戰場，他也就不必活著回來了。」說到這，他的聲音不禁冰冷了幾分。
「王爺吉人天相，必能安然無恙大勝而歸。」暗衛跪地叩首，沉聲說道。
皇上苦笑了一聲，往日裡這樣的好話他聽得多了，一聽一過耳朵都快磨出繭子，如今卻萬分希望這話能真的當作祈福，進一進上天的耳朵。
「好了，你下去吧，不准耽擱，今日就啟程。」皇上擺了擺手說道。
王爺危在旦夕，給這暗衛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耽擱，當即點頭領命。
「去，輕點宮中庫存，讓太醫將用得上的傷藥統統挑選出來，多名貴的都無所謂，全部封存送往邊關。」打發走了暗衛，皇上轉頭看向一旁把自己當雕像的內監說道。
「是。」內監點了點頭，一路小跑的出了御書房。
哪怕沒有親眼看到呈報，只要不是聾子也該聽明白邊關出了什麼事情，饒是宮中最為無能的內監也有了濃重的危機之感，若是王爺喪命，那能打贏王爺的敵軍下一步豈不是要長驅直入，直奔京城了？
他一路上六神無主的胡亂猜測，走著走著迎頭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內監退了一步將自己撞到的人看仔細，頓時更加六神無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一時眼拙，走路不看路竟然衝撞了柳大人，柳大人恕罪！」
他撞到的人正是柳夢生。
柳夢生正要到御書房面聖，擡眸間偶然發現今日的天色雲景著實好看，忍不住停住腳步欣賞片刻，一時沒留神，被來自身後的一陣風撞得回過了神。
內監的無心輕撞根本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頂多就是嚇了一跳罷了，以柳夢生的心胸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然而柳大人還沒開口，內監撲通跪倒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反倒令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無奈之下便只得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無妨，起來吧，公公這是在急什麼。」
其實那最後的半句並不是疑問，只是柳夢生單純的覺得皇宮內院之中這般沒頭蒼蠅般的行徑不成體統，隨口教訓了一句罷了，沒想過到那內監 一時心急會錯了意，支支吾吾的答道，「皇上吩咐小人的一點要事，小人一時心急忘看了路，還請柳大人大人有大量，饒過小人這一次。」
他不答還好，答這一句反倒勾起了柳夢生的注意。
要事？讓內監急成這個樣子的要事必定是大事，可近來朝中哪裡有什麼大事，唯一的可能便是邊關。
一想到邊關，柳夢生心中猛的一緊，莫非邊關領兵的那位真的出了什麼不測不成？
「無妨，公公去忙吧。」柳夢生向側一步讓開了路，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柳夢生托人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說是宮中的太醫們今日忙的雞飛狗跳，也不知皇上抽了什麼風，令他們把整座國庫的藥材都挑了一遍，直到日暮西沉才將太醫們放回了家。
這消息常人聽到恐怕只會感嘆一句皇上這又是哪根弦打錯了，可聽在柳夢生耳中卻極其刺耳。
能讓皇上不惜將整座國庫的藥材都折騰一遍的全天下也沒幾個人，這足以說明白天他的猜測準確無誤，邊關的那位王爺，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夢生，你怎麼了？」此時周穎婷走進屋來，一進門就見到了一個愁雲滿面的柳夢生，連忙開口問道。
「沒事。」柳夢生向來沒有和旁人傾訴的習慣，下意識的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