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遼使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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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責怪種建中提議攻西涼城。

  實在是攻下西涼城的誘惑太大了,這可是僅次於都城興慶府的西夏第二大城池,若宋軍攻下西涼,都不敢想像這是怎樣潑天的戰功。

  兵役法頒行後,大宋的將士們誰不想立功受賞?

  種建中也抵擋不了升官封爵的誘惑。

  就算攻下後只守了一天,那也算是攻下了,也是潑天的戰功。

  報到汴京朝廷,種建中作為副師,至少也能封個男爵,領個某地節度使之類的寄祿官職,種家族譜為他單開一頁是板上釘釘的。

  被趙孝騫罵了一頓後,種建中終於清醒了,汕汕地笑了笑。

  是啊,從戰略角度來說,攻下西涼城除了付出傷亡,其實對整個戰局毫無意義,反而是一步臭棋。

  若不是趙孝騫在,讓種建中獨自領軍的話,說不定他頭腦一熱,

  已犯下大錯了。

  「五萬敵軍將至,咱們一個時辰後啟程—————」趙孝騫沉吟半響,

  道:「下一步,去甘州!

  ,

  種建中抱拳領命,隨即又道:「若五萬敵軍又追來甘州呢?」

  「繼續跑啊,咱們再去定州。」趙孝騫道。

  種建中和宗澤對視一眼,二人都不蠢,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張西夏疆域地圖,然後再畫出龍衛營入西夏境以來的路線,將路線串聯起來。

  先是和南軍司,然後是西涼城,甘州,定州-——-

  整個路線用線條一連,種建中和宗澤的腦海中赫然浮現一個驚駭的猜測。

  這條路線已在西夏完成了半個圈兒,而這個圈的圓心,竟然是西夏都城興慶府!

  龍衛營無論怎樣游擊轉移,其實都是圍繞興慶府在轉圈。

  所以,郡侯最終的戰略意圖是什麼?

  「郡侯莫非····莫非打算—··—.」種建中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一旁的宗澤也露出激動之色。

  趙孝騫閉上眼晴,懶洋洋地道:「我什麼打算都沒有,還有一個時辰拔營啟程,你們趕緊去準備。」

  說完趙孝騫裹著被子走出營帳外。

  天氣依舊寒冷刺骨,幸好老天垂憐,風住雪停,算是個好天氣了營地內,龍衛營的將士們一個個精神煥發,忙著收拾整裝,自從跟隨趙孝騫縱橫敵國境內,一場接一場的順風仗,五千將士的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大家充滿了自信,滿懷對未來的憧憬。

  此戰過後,不說恩蔭子孫後代,至少一家老小此生吃穿不愁了。

  因為這五千將士,多多少少都發了一筆橫財,而且一文錢都不用上交。

  趙孝騫看著將士們興高采烈的樣子,眼中露出欣悅之色。

  這才是他想要的軍隊的樣子,軍心士氣,虎狼食牛之氣,還有橫掃一切的霸氣。

  真正的男人,果真需要戰爭的洗禮。

  不遠處,陳守和禁軍護衛們也在收拾行裝,看著他們將一隻活的母羊捆緊,橫擱在馬背上,趙孝騫的眼眸閃爍了一下。

  隨即閉上眼,默念幾聲罪過。

  出征近兩個月了,食髓知味的世子已然兩個月沒碰女人了,今日見到這隻母羊居然發現它其實也非常的眉清目秀,風韻猶存-····

  「我不是變態,我只是餓壞了———.」趙孝騫閉著眼喃喃道。

  除去五萬追擊趙孝騫的西夏軍,梁太后率二十五萬大軍直撲鹽州。

  鹽州城外,駐紮著章的十二萬大軍。

  斥候稟報敵軍動向後,章依照趙孝騫的謀劃,果斷決定分兵。

  十二萬宋軍當即分為六股,每股兩萬兵馬,以鹽州為中心,向西夏境內四面八方分散開來,各自為戰。

  這一步棋大出意料,梁太后和魔下諸將終於慌了。

  這不是哀家認識多年的老章,你變了,變得不講武德了!

  趙孝騫的這一計陽謀,果然令西夏軍慌了神,被逼著不得不繼續做選擇題。

  是集中二十五萬主力追擊六股宋軍的其中一股,還是因勢利導,

  也將兵馬分散出去,分別追擊六股宋軍?


  答案顯而易見,西夏軍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西夏軍的帥帳內,梁太后大失儀態,氣得跳腳大罵章,年幼的國主李乾順躲在角落瑟瑟發抖,西夏文武官員垂頭屏息不敢吱聲。

  當日,梁太后咬牙做出了決定。

  西夏二十五萬大軍也分為六股,分別追擊章所部宋軍。

  如此一番調兵遣將,終於有人察覺,原本起兵入寇大宋的西夏,

  在宋軍幾次出人意料的奇謀之下,西夏軍不知不覺失去了主動優勢,

  如今竟有被宋軍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戰爭的主動權,悄無聲息間轉移了。

  當初的雷霆萬鈞之勢,如今卻被人揪著頭髮啪啪打臉,梁太后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剛自用且好戰的她,此刻終於開始反省自己當初的決定,心中隱隱有了幾分悔意。

  當初不該做出傾舉國之兵的決定,太過草率了,否則不會陷入如今的困局。

  究竟是誰,讓宋軍的戰略戰術如此詭異多變?

  梁太后與章雖未見過面,但在宋夏多年的戰端摩擦中,早已互相了解甚深。

  如今宋軍的詭異戰術,絕非章的手筆。

  章老邁,思維固化,用兵太過保守,他干不出如此詭異的事。

  一個名字悄然浮現梁太后的腦海。

  「宋國皇帝之弟,趙孝騫?」梁太后眉喃喃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不可能吧———」

  遼國,上京。

  蕭光敬穿戴華貴的裘擎,領著一支千人的使團隊伍,浩浩蕩蕩地出了上京城。

  城門大開,路旁的遼國百姓們紛紛避讓,用敬畏的眼神看著蕭光敬一行人出城而去。

  是的,蕭光敬又成了遼使。

  這一次他出使的是西夏國。

  關於遼國是否調停宋夏之戰的問題,在遼國上京的朝堂上,引發了君臣激烈的辯駁。

  其中以東北路統軍使蕭兀納的態度最為堅定,他在朝堂上陳述利弊,深刻剖析了宋夏之戰對遼國的影響,然後問了遼帝耶律洪基一個問題。

  西夏兵勢漸大,梁太后對大遼愈見不臣,來往國書語氣日漸狂悖,而宋國卻向來溫爾,從不主動啟戰,每年歲幣如約而至,自渲淵之後,兩國甚少征戰。

  那麼,遼國是需要一個日漸狂妄,且兵勢坐大的強悍鄰居,還是需要一個溫文爾雅,有君子仁厚之風的鄰居?

  這個問題的答案,終於令耶律洪基做出了決定。

  雖說遼國滿朝文武對宋夏之戰是否調停的態度不一,但神奇的是,遼國朝堂君臣對西夏梁太后的態度卻出奇的一致。

  這個好戰的瘋婆子,該死!

  一個女人,能做到讓遼國上下統一憎惡的地步,也算是本事了。

  所以,耶律洪基當即決定,遼國必須出面調停,彰顯強國氣度和影響力。

  當然,調停的態度是早已謀定了的,這一次,遼國必須要拉偏架,無限偏袒宋國,讓這場本不該發生的戰爭結束。

  既然做出了決定,蕭兀納當然要為蕭家爭取政治資本,於是打鐵趁熱,趕緊推薦兒子蕭光敬為遼使,帶領使團前往西夏興慶府,調停宋夏之戰。

  於是蕭光敬就這樣水靈靈地出發了。

  騎在馬上,蕭光敬沐浴在遼國百姓敬畏的目光里,神情意氣風發,脾睨傲然,貴氣自顯。

  上次出使宋國,被搞得狼狽不堪,蕭光敬一直記得。

  「這一次,我要拿回我曾經失去的一切!」蕭光敬眼中有光,暗暗緊了拳頭髮誓。

  至於他究竟失去了什麼——·

  不管了,反正要拿回來!

  中二的光芒,在曠野雪地中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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