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首戰雪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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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標是早就定下的,卓囉和南軍司,西夏的十二軍司之一。

  它就在熙州的北面,梁太后傾舉國之兵而寇邊,不出意外的話,

  和南軍司如今駐守的兵力不會太多,兵員都被抽調到梁太后的三十萬大軍里去了。

  這也是梁太后的一記昏招,多大仇多大怨,非要舉全國之力來打這一仗,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西夏的實力。

  兵力抽調了,後方就空虛了,趙孝騫一眼就看準了西夏自己暴露出來的弱點。

  攻打和南軍司的目的不單是動搖西夏軍的軍心,更重要的是,和南軍司得手後,趙孝騫魔下的將士可以直插西夏腹地城池西涼府。

  西涼府是西夏重鎮,其地位不遜於都城興慶府,若西涼府受到威脅,哪怕趙孝騫不攻城,只在城外遊蕩一圈,你猜梁太后急不急?

  大姨媽都得提前了。

  策馬奔行,風馳電,五千兵馬從渭州到熙州,僅僅只用了一天時間。

  在熙州城外短暫休整後,趙孝騫下令越過宋夏邊境,向和南軍司急行軍。

  至此時起,趙孝騫便將兵馬指揮權交給了種建中,而他退居幕後,不親自參與指揮作戰。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干,趙孝騫活了兩輩子也沒經歷過戰爭,更別提指揮作戰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

  為五千條人命負責,就不要不懂裝懂,讓真正懂的人去干他專業內的事,趙孝騫負責場外鼓掌加油就好。

  當趙孝騫當眾宣布種建中為戰時主帥的時候,種建中眼神震撼深深注視了他很久。

  大宋向來是文官領軍,戰時不管指揮得多拉,文官都將兵權列死地在手心裡,哪怕兵敗,哪怕戰局已不可挽回了,兵權也絕不易手。

  這已是大宋鐵打的規矩,武將只有接受命令的份兒,想統領整支軍隊,想自由指揮,可以,先去考個進士回來再說。

  種建中沒想到趙孝騫與別文官截然不同,臨戰之前,竟然二話不說就把兵權給了他。

  突然覺得,能在趙孝騫魔下領兵,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就沖這份知遇之恩,就沖這毫無保留的信任,這一戰若打輸了,種建中會毫不猶豫地抹脖子謝罪。

  又是整日的奔行,越過宋夏邊境後,兵馬找到一片峽谷休整,種建中召集魔下部將,進行最後一次戰前部署。

  全軍裝備火槍,新的武器,自然有新的戰法。

  種建中部署戰術之時,趙孝騫笑吟吟地坐在一旁,半個字都沒說。

  直到種建中部署完畢,扭頭請趙孝騫訓話時,他才擺了擺手,

  道:「該說的,該布置的,種將軍已布置過了,他的軍令便是我的軍令,違令者必斬。」

  眾將起身,轟然諾應。

  「那麼,我再補充兩句,有個事情很重要,你們聽清楚了。」

  眾將神情凝重地盯著他。

  趙孝騫咳了兩聲,道:「這件事就是———--嗯,保護好我,切莫讓我受到絲毫的傷害,你們進入西夏境內,想幹什麼我不攔著,可傷天和,但不可傷我。」

  「我若受了傷,官家饒不過你們,立再大的功勞都白費,請務必把我捧在你們的手心,像捧著你們的祖宗牌位一樣呵護,疼愛,憐惜····—·

  眾將黑著臉,但還是抱拳轟應。

  趙孝騫滿意了。

  個人的安全問題是他最關心的,畢竟打了敗仗還有機會找回場子,但若自己玩完了,那就真的玩完了,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種建中苦笑道:「燧發槍是郡侯所創,我龍衛營裝備此神器馬上要首戰了,郡侯有何囑咐嗎?」

  趙孝騫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玩槍,你們比我內行,有什麼好囑咐的?平日裡如何演武,如何列陣,按照排兵操典來便是。」

  說著趙孝騫又笑了:「告訴將士們,打贏了此戰,咱們衝進和南軍司,裡面有油水,可盡取之。嗯,也算給將士們一點動力吧。」

  動力果然夠強勁,將士們如何反應還不知道,但帳內的將領們已兩眼放光,一個個摩拳擦掌。

  雪停了,雖然仍舊寒冷刺骨,但陽光仍倔強地刺破了雲層,照耀在大地上。

  或許老天爺都看不下中原王朝日漸衰弱的國運,於是慷慨地釋放出好天氣。


  距離和南軍司尚有二十里,趙孝騫所部便被布置在軍司周邊的西夏斥候發現。

  五千火槍兵根本也不掩藏行跡,大搖大擺地直奔和南軍司而來。

  本來可以偷襲的,但這是龍衛營的首戰,目標不僅是勝利,趙孝騫也有檢驗龍衛營的意思,正面戰場上,火槍究竟能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用人命填進去才知道。

  所以龍衛營的首戰,趙孝騫選擇了正面對陣。

  果然,距離軍司重鎮還有五里時,大約三千餘西夏軍已在一片空曠的平原上列陣。

  見遠處的宋軍騎隊密密麻麻越來越近,西夏軍不由緊張起來,淒涼鳴咽的號角吹響,鼓聲也急促地敲擊起來。

  隨著龍衛營越來越近,平原上的氣氛漸漸凝滯,空氣中透著劍拔弩張的味道。

  距離西夏軍三里時,龍衛營停下,在種建中的號令聲中,龍衛營下馬,有條不紊地取下燧發槍,然後列三段陣,不慌不忙地填藥,裝彈,平端。

  遠處對陣的西夏軍一臉奇怪地看著對面的宋軍,見他們的手裡端著一桿古怪的東西,說兵器又不像兵器,沒有刃口,沒有尖頭,前細後粗,簡直比燒火棍還難看。

  西夏軍將領策馬在自家陣來來回遊走,見宋軍的兵器如此古怪,

  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為了鼓舞士氣也好,為了嘲諷敵軍也好,西夏將領哈哈大笑,揚起馬鞭指著對面的宋軍,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三千西夏將士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里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沒辦法,在這之前,宋軍的戰力是有目共睹的,百年以來,除了逃跑失地就是議和賠錢,難怪敵人如此輕蔑,以宋軍的戰力,確實不足以令敵人重視。

  所以明明西夏軍才三千人馬,人數上處於劣勢,兩軍正面對壘時,他們仍笑得如此大聲,如此肆無忌憚。

  宋軍敢于越過邊境,進入西夏境內,打算趁西夏後方空虛,打和南軍司一個出其不意。這個戰術思路倒頗令西夏將領驚訝,但,還是那句話,西夏後方再空虛,以宋軍的戰力,仍不夠看。

  拳頭不硬,人家怕你幹啥?

  狂妄的笑聲傳到宋軍陣地上,種建中和將士們暗暗咬牙,眼中冒出了怒火,人人握緊了手中的燧發槍。

  趙孝騫遠遠地蹲在將士們的後面,為了防止兩軍交戰時被流矢所傷,陳守和一眾禁軍護衛還在他面前支起了幾面盾牌,安保防護可以說非常到位了。

  聽到對面狂妄的大笑,趙孝騫不喜不怒,反而暗戳戳地給種建中拱火。

  「老種啊,他們好像在嘲笑你耶———」

  種建中咬牙,鏘的一聲拔出腰刀。

  「全軍列陣推進!」

  「今日誓雪我大宋百年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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