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楚王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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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就這樣被定下來了。

  這一次大宋不再求和,在趙煦和趙孝騫的力排眾議下,大宋與西夏的這場戰爭即將開啟。

  脊樑被打斷了百年,趙孝騫要想辦法把它接起來,首先要從軍隊下手,其次便是精英。

  趙煦一錘定音,結果無法改變,章驚等人只好從命,而且不敢陽奉陰違。

  從趙煦認真的表情能看出,他這次是玩真的,朝堂上誰敢在這個時候拖軍隊的後腿,趙煦真會殺人的。

  從政事堂出來,章懷等人忙著召集諸司官員,籌備出征事宜。

  趙孝騫逕自回了王府。

  心情有點害怕,但不知為何隱隱又有些興奮。

  兩輩子第一次上戰場,不是拍戲,不是演習,而是真刀真槍的戰場,作為一個普通人,趙孝騫當然會害怕。

  但同時又覺得能夠增長見識,體會古詩里「沙場秋點兵」的豪邁,「千騎卷平岡」的熱血,「古來征戰幾人回」的悲涼。

  懷著複雜的心情,趙孝騫剛回到王府,眼前一道圓滾滾的身影由遠及近,趙孝騫嚇了一跳,發覺自己像一隻瓶子,而遠處正是一個撞擊他的保齡球。

  身形一閃,趙孝騫下意識讓開,保齡球也及時剎車。

  趙顥兩眼通紅,聲音嘶啞地瞪著他:「官家命你統軍出征?」

  趙孝騫驚訝道:「消息傳得這麼快嗎?我才剛到家————.」

  「宮人已來宣過旨了,人剛走,少廢話,你一個十八歲的毛孩子,官家為何宣你統兵出征?」

  趙孝騫想了想,道:「大約是官家覺得孩兒天縱奇才,國之砥柱,沒了我,

  這個國家得散——

  向來在兒子面前無比寵溺,脾氣好得簡直沒脾氣的趙顥,此刻卻忍不住抬腿端了他一腳。

  「說什麼混帳話!兵家征戰之事,你當是兒戲麼?戰場上箭矢刀槍無眼,我楚王一脈只剩你一棵獨苗了,怎能讓你上戰場?官家糊塗!本王這就進宮,與官家理論!」

  趙孝騫急忙拽住了他:「父王,聖旨已下,不可能收回了,孩兒若不從命,

  不僅會被天下人唾罵,還會惹官家不滿。」

  趙顥沉默,眼眶泛紅,抬袖默默拭淚,硬咽道:「此為亂命,官家怎可如此糊塗!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楚王一脈從此斷絕矣,教我何顏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趙孝騫安慰道:「父王,沒那麼嚴重,孩兒官封環慶路經略安撫副使,相當於一軍副帥,只需在帥帳運籌惟,不必親自上陣殺敵,就算我軍一敗塗地,孩兒也有把握在親衛的保護下提前逃跑。」

  趙顥止住了哭泣,抬起一雙綠豆小眼眨了眨。

  仔細一咂摸,好像還真是。

  一軍副師,根本不可能直接面對敵軍,理論上說,前線兩軍打生打死之時,

  師帳甚至連喊殺聲都聽不到,安全方面相對還是比較放心的。

  但趙顥還是很擔心,除了擔心還很生氣。

  「無緣無故的,官家為何讓你上戰場?這不是胡鬧麼!·—-嘶!不對!莫非官家對你有了猜疑之心?」趙顥神情凝重地問道。

  趙孝騫苦笑:「父王莫胡思亂想,官家今日也是被章相公架起來,下不了台,不得不順應政事堂幾位相公的建議,讓孩兒隨軍出征。」

  趙顥臉色頓時一片鐵青:「章?好狗賊!敢害我兒性命,本王與他不共戴天!」

  趙孝騫急忙道:「沒害,孩兒還在喘氣兒呢—」

  趙顥怒道:「他想害你喘不了氣兒,就是我楚王府不共戴天的仇人!」

  「老狗,當了幾天宰相,以為是個人物了!騫兒你回去歇息,為父去辦件事,去去便回!」

  趙孝騫驚了:「父王莫衝動,您要去作甚?」

  趙顥表情陰驁地道:「我兒出征在即,老夫邀幾位文壇詩友一聚,作幾首邊塞詩,為吾兒壯行!」

  說完狠狠一甩袖,趙顥大步跨出了王府的門。

  趙孝騫眼皮直跳,這架勢不像去作邊塞詩的樣子,反倒像親自去攻打邊塞啊···.

  想跟著趙顥出門,怕這不省心的活爹幹什麼蠢事,可趙顥出門後一溜煙沒影兒了,根本無跡可尋。


  想想還是算了,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最多也就是跑到官家面前求情,

  然後官家一番安撫,活爹消了氣回家。

  難不成還會跑到章懷府邸外,朝著門口的石獅子撒尿?

  正常人干不出這種事,丟不起那人。

  出征在即,趙孝騫也忙得很,首先要安撫家裡幾個婆娘,哭哭啼啼的不知要花多少精力才安撫得下來,想想就傷腦筋。

  果然,趙孝騫進了後院沒多久,院子裡傳出一陣哭天搶地的痛哭,幾個女人瘋了似的將他團團抱住,死活不讓他出征。

  趙孝騫也想哭了,猶豫自己要不要躺進棺材裡,讓仁婆娘哭得更投入一點,

  然後在牌位面前饅罵,扭打,分財產.———·

  搖晃的馬車內,趙顥窩了一肚子火,面色陰沉地注視著車簾上的花紋圖飾。

  趙顥很胖,他的一肚子火比普通人的分量更大,此刻趙顥已快氣爆了。

  兒子確實爭氣,而且這一年來漸漸展露鋒芒,越來越被官家重視。

  戴上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趙顥當然也明白。

  可是,這不是外人謀害兒子的理由!

  如果官家真覺得趙孝騫有必要上戰場,趙顥無話可說,但今日從趙孝騫嘴裡得知,官家是被幾位宰相架住了下不來台,不得不將趙孝騫送上戰場。

  這就不能忍了!

  我楚王一脈的獨苗,本王捧在手心裡都怕傷著碰著,誰教你們如此這般糟踐的?

  這口惡氣不出,趙顥寢食難安。

  所以趙顥出了王府後,點齊一隊禁軍,直奔章府邸而來。

  堂堂皇室宗親,只是不能議政而已,但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宰相也不行!

  章懷府邸的位置頗佳,距離楚王府不遠,都在御街上。

  汴京城裡的王公宰相們,其府邸基本都集中在御街範圍,既方便上朝,也能彰顯高貴的身份。

  章懷的府邸是一座舊宅,但舊宅並不破敗,剛剛經過修。

  數月前,章被召還回京任宰相,官家便賜了他這座宅子,章當仁不讓地受了,立馬請工部修。

  數月下來,宰相宅邸已然頗為豪奢了,算算修費用的話,耗費的錢財不能細查,反正以章的俸祿,是絕對支付不起的。

  所以說,大宋的官兒,若論清廉的話,真的很難找出幾個真正的清官,宰相亦不能免俗,該撈錢的時候照樣不手軟。

  馬車來到章府邸前,兩百多斤的趙顥被禁軍侍衛扶著,下了馬車。

  仰頭看著章懷府邸前高高掛起的門媚,趙顥面露冷笑,突然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

  「啊2!姓章的,給本王滾出來!今日不給本王一個說法,莫怪本王去你浦城老家,刨了你章家的祖墳!」

  趙顥指著章府邸的大門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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