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帝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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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能力的男人一路不停將女人收回房中,倒不是證明他的男性能力有多厲害男人這個物種,天生帶著探索與冒險的基因,也有獨占和統治的基因。

  兩者結合起來,那就是——-這個我沒玩過,玩一下。

  玩過之後不准給別人玩了,收藏起來。

  這就是所謂「妻妾成群」的根源原因。

  趙顥與馮氏和離之後,一年之內瘋狂地納了十幾房侍妾,將男人天生的那點毛病體現得淋漓盡致。

  男人一旦放飛自我,且有著充足的放飛自我的資本,那簡直浪得飛起,與太陽肩並肩。

  趙孝騫發現自己漸漸活出了老爹的樣子。

  他才十八歲,名分上已經有了三個女人,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等到他四十歲的時候,府邸里不知多少個了。

  以後在自己府邸里散步,遇到一個女人都不得不問一句「你貴姓」,闔府的鶯鶯燕燕,吵吵鬧鬧,哪天宅斗到最激烈的關口,索性一碗藥先把自己送走—

  趙孝騫暗暗警醒,要控制速度了,不然以後的下場難說,明明可以是名垂青史的歷史人物,結果因為後宅分精不均,被妻妾們合謀害死,史官都不知如何下筆評價自己這恥辱的一生。

  與鳶兒折騰了一晚,趙孝騫睡眠嚴重不足,照顧鳶兒破瓜新婦的敏感心情,

  陪著她溫存了一會兒,正打算睡個回籠覺,宮裡卻來了人,官家召見,政事堂議事。

  政事堂是宰相們辦公的地方,趙孝騫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侯,本來沒資格進去的。

  選擇在政事堂議事,說明是十分重大的事情要商議,否則不會如此正式。

  趙孝騫若有所覺,急忙穿戴好官服,匆匆入宮。

  跨進政事堂的門檻,迎面便見幾位老熟人已坐在裡面互相寒暄閒聊,見趙孝騫走進來,堂內聲音頓時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趙孝騫先站在門檻內,笑著與眾位宰相副宰相行禮,語氣和態度表現得很謙遜。

  然後趙孝騫緩緩朝裡面走去,眼神四下巡梭,試圖找個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當個可可愛愛的小透明。

  一路走進去,左右耳畔傳來寇的竊議聲。

  趙孝騫臉頰抽搐幾下,他知道,當從這群老貨身前經過時,自己已經身敗名裂了。

  幸好遇到了一位熟人,正是章懷。

  趙孝騫拱手朝章行禮,口稱晚輩。

  章懷笑得很溫和,似乎完全忘了當初趙孝騫劫刑部大獄,帶走蘇轍的打臉行為,二人互相寒暄,親如父子。

  「子安好事將近,府里可都籌備妥當了?有什麼需要老夫幫忙的嗎?」章懷含笑問道,那寵溺的目光就像看自己爭氣的子侄晚輩。

  趙孝騫急忙道:「差不多已準備好了,就等下月初八大婚,還請章相公和諸位相公撥冗觀禮,小子多謝了。」

  章授須一笑,指著趙孝騫對堂內眾人道:「諸位可能不知,子安即將大婚,楚王府與狄家提親那日,老夫不才,聊為見證,算是半個媒人,子安大婚那日,老夫這裡至少三杯酒是跑不了的。」

  堂內眾人不論知不知道,紛紛轟然大笑。

  趙孝騫也擠出笑臉,終究還是年輕,假笑的樣子不如其他人那麼自然,看起來非常僵硬。

  腹誹歸腹誹,趙孝騫也不得不跟眾人一樣假笑。

  這該死的人情世故啊。

  一邊應酬,趙孝騫的眼神一邊朝堂外掃去。

  趙煦怎麼還不來,快受不了了。

  章懷笑了兩聲,突然又道:「河道貪墨的案子,子安做得不錯,大理寺和御史台沒察覺到的事,皇城司卻揪出來了。」

  說著章懷緩緩環視堂內眾人,沉聲道:「此事,當為我等臣子之戒,老夫與諸位一樣,不可只端坐於政事堂,多出去走動走動,體察一下民情疾苦。」

  「老夫不希望將來又發生了什麼大案,結果仍是皇城司先揪出來的,諸位,

  情何以堪啊。」

  堂內眾人連連稱是。

  趙孝騫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坐在角落裡眼觀鼻,鼻觀心。

  章驚的話說得四平八穩,誰也找不出毛病。

  但話里話外卻透著一個含蓄的意思,那就是,你皇城司這次多管閒事了,以後收斂點。


  好吧,你是宰相,你是領導,說什麼都有理。

  這次我錯了,下次還敢。

  「章相公言重了,皇城司不過是意外發現此案而已,以後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朝中之案,主要靠的還是刑部和大理寺。」趙孝騫笑嘻嘻地道。

  章驚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自然也聽出了趙孝騫話里的意思。

  很好,雙方都有了台階下,那些犯忌踩線的事沒必要抓著不放了,誰叫官家如此寵信這小子呢,宰相也不敢把他惹毛了啊。

  儘管內心不願承認,但經歷了上次劫獄救蘇轍的事後,事實上,章如今對趙孝騫已有了三分忌憚,能不招惹儘量不招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終於,隨著堂外宦官一聲招呼,聖駕至矣。

  眾人急忙起身相迎。

  趙煦身著黃袍走入政事堂,坐在主位上。

  先是環視一圈,看到角落裡坐著的趙孝騫,趙煦皺眉:「子安,你坐那麼遠作甚?莫非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見人?」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於是趙孝騫不得不遂了趙煦的意,坐到章的身旁,位置很顯眼。

  趙煦滿意地點頭,又是老調重彈:「子安快要大婚了,請柬諸位想必都收到了吧?屆時大家去觀禮,莫忘了帶禮品,禮品豐厚一點,不要小氣,壞了子安的好心情。」

  又是一陣大笑,堂內氣氛頓時十分融洽歡欣。

  趙煦望向趙孝騫,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佳期將近,朕見子安今日容光煥發,紅光滿,滿面—————-嗯?子安的眼圈為何黑了?」

  趙孝騫吃了一驚,終於還是被發現了嗎?

  昨晚跟鳶兒折騰了一夜,幾乎沒怎麼睡,而且體力輸出也頗為辛苦,眼圈自然黑了。

  趙孝騫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臣昨夜憂思難眠,想到我大宋如今內憂外患的局面,想到官家和諸位相公為國彈精竭慮的辛勞,臣如何高枕安眠。」

  堂內眾人頓時肅然起敬。

  「子安,真國士也,官家當以國士報之。」章懷感慨地道趙煦似笑非笑地警了趙孝騫一眼,道:「嗯,朕確實當以國士報之。」

  長久接觸下來,趙煦對這位堂弟多少有了幾分了解。

  這貨根本就不是為國憂思,徹夜難眠的人。

  他臉上的黑眼圈多半跟女人有關,勞累了一夜,居然還扯什麼憂國憂民的大旗,這都不是什麼臉皮厚了,簡直是無恥。

  「朕今日召見諸公,是為了再議一事,朕今日與諸公再議『兵役法』是否可行,諸公暢所欲言,言過而無罪。」趙煦嚴肅地道。

  堂內眾人紛紛凜然,然後表情各異,互相對視,無聲無息間,也不知交流了多少信息。

  最後,眾人的目光都望向章懷。

  章懷暗暗咬牙。

  兵役法,他當然不同意,此法存在隱患,會動搖大宋文官的地位,作為文官階級的一員,章怎會願意骼膊肘往外拐?

  但是,今日此刻,反對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章懷沒忘記,上次與趙煦在福寧殿裡鬧得差點吵起來,也是因為這兵役法。

  隨後就發生了趙孝騫率軍劫刑部大獄的事,表明了趙煦嚴重不滿的態度,那次算是狠狠敲打了他一記。

  章懷已六十來歲,記吃,也記打。

  那次君臣不歡後,章已吸取了教訓,他不想再與趙煦發生任何不愉快了。

  堂內陷入久久的死寂,沒人敢開口說話。

  良久,趙煦望向章懷,語氣竟有些冷意:「章先生,你是尚書右僕射,你怎麼說?」

  章懷聽出了趙煦語氣里的冰冷,抬頭再看趙煦的表情,竟如語氣一樣冷漠淡然。

  章心頭一震,他知道,趙煦這句話其實已暗含警告。

  皇帝的意志,是一定要執行下去的,不容任何人反對,宰相也不行!

  宰相若不答應,那就換個宰相。

  關於兵役法,君臣其實已商議多次,公開的也好,私下的也好,趙煦都跟不少重臣聊過。

  今日看來,趙煦的耐心已耗盡了,他不想再講道理了。

  章懷沉默許久,起身長揖道:「臣對兵役法--無異議,臣等可商議其中細則。」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不敢置信地盯著章。

  以前提起兵役法,章是反對最激烈的一個,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傢伙,也背叛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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