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八大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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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姓白,請問你有什麼事?」白少流一聽就知道是找自己和莊茹的,會是誰呢?

  男子:「是你在網上發消息收購中藥材嗎?你要的那幾味藥我知道。」

  沒想到莊茹在網上發的消息這麼快就有人回應了,白少流有些激動的問:「你都知道?你手裡有嗎?我出高價!」

  那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白先生,你是要配『金瘡斷續膠』嗎?」

  白少流一愣,緊接著心頭一喜,有門,看來碰到個懂行的:「是的是的,我就是要配這種藥,你手裡有嗎?」

  男子:「我手裡有一些藥末,但是你要用還需要調和,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用的?」

  白少流:「新傷治舊傷,我用來消傷疤。」

  男子:「你既然知道金瘡斷續膠,應該也知道這麼用的話藥引得自己臨時準備的。」

  白少流:「知道知道,你是不是在香榭里舍大酒店?能不能馬上送過來,酒店有豪華車,你叫前台派一輛送你,費用我全付。」

  男子:「你居然知道我住的地方?你要買藥,怎麼不親自來一趟?」

  白少流:「我在醫院住院,不方便。……這是我住的病房號,很好找的。」

  男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受傷了,難怪要買金瘡斷續膠,等著,我半個小時之內到。」

  二十分鐘之後,有人敲門,白少流叫了一聲:「請進,門是開著的。」說話時已經從床上下地準備迎接。然而等他看清楚推門進來的那人時,卻張著嘴站在那裡一時之間忘了說話。那人他認識,正是曾在山谷中用百丈長絲打傷清塵的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看見小白的表情卻不見怪,關上門走到沙發前自己坐下,微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姓梅,你可以叫我梅先生。你就是白先生吧?請問你怎麼會知道金瘡斷續膠的藥方?」

  白少流:「小時候在家鄉,有一位姓金的老中醫告訴我的。」小白這才反應過來想起答話,神情也恢復了正常。面前這位微笑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子,其實是一名深不可測的神秘高手,但小白並不想點破也乾脆裝作不認識。清塵所殺的人都是真正的罪人,但是出手抓清塵的人卻未必都是壞人,比如蕭正容。這位梅先生善惡未知,如果他是好人也不必說什麼,如果他是壞人此時點破了小白也不是對手,何況還有事要求他。

  梅先生聽見小白的話很高興的問道:「白先生,你是蕪城人對不?你說的那個老中醫金爺爺我也認識,小時候是一個村子的!」

  白少流:「叫我小白就行了,原來我們是同鄉,梅先生是石柱村人?我是三江口小白村的。金爺爺還好嗎?」說話時他心中暗問——石柱村的人怎麼會姓梅?聽說除了金爺爺男人都姓石,可是聽他說話又不是在撒謊。

  梅先生:「五年前就已仙去,不過他的藥方是留下來了,我碰巧配了一點。我看你腿上纏著繃帶,這點傷應該夠了,傷痕有多長?」

  白少流:「不是我是別人,傷疤在臉上,大約有這麼長——恐怕還不止。」白少流說話時向左右伸開了兩臂比劃了一個距離。

  梅先生:「誰有那麼大的臉?」

  白少流:「不止一道傷疤,有三道大傷痕還有很多道小傷痕,加起來就有這麼長了。」

  梅先生:「那臉上不是成魚網了?我身上帶的藥末可不夠你用的。」說著話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瓷瓶放在茶几上。

  白少流:「有一點算一點,梅先生還有嗎?」

  梅先生:「我是沒有了,但我知道誰能有。我給你留一個電子信箱,你可以和一個叫丹紫成的人聯繫,就說是梅先生介紹你來買藥的。他家世代做中藥材生意,你要的藥材都能有,可以配好了藥末寄給你,藥引就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了。至於價錢嘛,你們自己商量吧,反正肯定比我賣的貴。」梅先生站起身來走到床前,拿起床頭柜上的紙和筆寫了一個名字和一個電子信箱號。

  白少流:「太感謝你了,你這瓶藥末多少錢?」

  梅先生:「本來嘛至少要五萬,但你是我老鄉,所有費用算上我就收你一個最低的成本價吧,這一瓶三萬。」

  這麼貴!小白本來站在床邊聞言差點腿一軟沒坐下。沒必要和面前這個人還價,小白感應到他的語氣和心情,說話時平直無二,既然說出這個價那就是這個價了。小白一咬牙:「行,三萬就三萬,梅先生能不能等我一會,我打個電話叫人取錢送來。」

  梅先生一笑搖頭:「不必了,我給你留個錢莊的帳號,等你出院取了錢給我打進來就是了,藥就先留給你了。」


  白少流:「梅先生這麼相信我?」

  梅先生:「我為什麼不相信你?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會賴帳的人,是不是?」

  白少流:「那就多謝梅先生了,我一出院馬上給你打錢。」

  梅先生:「那沒事我就告辭了,祝你和你的朋友早日康復。」說完起身向外就走,小白顛著一隻腳去送他。剛出門口梅先生突然一轉身:「差點忘了,看在同鄉的交情,有件東西送給你,拿去肯定有用。」

  梅先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銀光閃閃雕刻刀一樣的東西,七寸來長一端是鋒利的斜刃。小白看的清楚,正是定境中所見金爺爺用的那種「手術刀」。梅先生將刀放在小白的手上:「這是蕪城老中醫金爺爺留下來的,既然藥方在你手裡,這把神宵雕也送給你作個紀念吧。……咦?那邊來了一隊木乃伊,好像是找你的。我先走了,再見!」

  這把刀還有名堂,叫什麼「神宵雕」。這位梅先生行事真是與眾不同,三萬塊錢的藥先放下了,也不怕小白賴帳,連個聯繫方式都沒說就留一個帳號走了,臨走還送他一把奇異的刀。他曾經打傷過清塵,照說小白見到他應該沒什麼好印像才對,可奇怪的是小白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與熟悉感。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嗎?轉念一想又笑了——當然見過,七歲那年梅先生在他家吃過飯!

  時間不容他多想,走廊的另一頭走來一個人,後面還跟著八張輪椅,另有八個穿黑西服的人推著輪椅沖這邊過來了。領頭的那人老遠就喊:「是白少流白先生嗎?我可算找著你了!」

  白少流答應一聲:「是我!」再轉頭去看梅先生,他已經從走廊的另一側下樓不見了。那邊走來的陌生男人已經到面前,一把抓住白少流就象找到救星一樣。小白不認識這個人,下意識的往後一閃,左手一翻扣住他的手腕問道:「你誰啊?」冷眼打量那人,三、四十歲的年紀,剃著平頭,穿著一身很高檔的黑西服,身材不矮和小白差不多。

  「白先生,我就是黑龍幫的當家劉佩風,特意登門來向白先生道歉的,請白先生一定要抬抬手放我們一馬。只要你不再追究黑龍幫,以後有什麼吩咐,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們一定為白先生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白少流:「停!你把話說清楚,我沒有找過你們黑龍幫的麻煩呀?怎麼放你們一馬?……那後面八個大粽子是怎麼回事?」

  只見劉佩風后面跟了八張輪椅上面坐了八個人,在醫院的走廊上一字排開,腦門、胳膊、大腿上都纏著繃帶,一個一個搞得像木乃伊一樣。劉佩風苦著臉道:「這就是我們黑龍幫的八大金剛,今天我把他們都帶來了,白先生要打要罰就給個痛快話吧。」

  白少流:「八大金剛,怎麼搞的跟木乃伊一樣?」

  劉佩風:「白先生說這話就是還在生氣……」

  正在這時白少流的手機響了,他對劉佩風道:「劉老大,你等會,我接個電話。」接完電話小白的神色有些古怪,又對劉佩風說:「把那八大木乃伊都推進來吧,堵在醫院走廊上太難看。」

  劉佩風一揮手,有八名手下推著八張輪椅魚貫而入走進病房,幸虧白少流這間病房不小,在病床兩邊擠的滿滿的將將都放下,一邊四張。劉佩風一揮手,八個推輪椅的退出了病房把門關上,他向坐在病床上的小白介紹道:「這就是我們黑龍幫的八大金剛,這邊四個是煙金剛、酒金剛、雲金剛、血金剛,那邊四個是花金剛、武金剛、火金剛,最後一個鐵金剛白先生應該認識。」

  白少流:「鐵金剛?以前認識,現在把腦袋包成這樣我也不認識了。我記得我那一下打的沒那麼重呀?受傷的地方也不對!」

  劉佩風:「腦門上又挨了一下,倒把腦震盪後遺症打醒了,就是腦袋更痛了!……白先生的朋友真是好身手,這些人受傷連出手的人都沒看清。那位大俠就留下一句話,要我們來找你求饒。……後來風先生指點我,大家排著隊一起來。」

  「風先生剛才給我來電話了,你們黑龍幫的事我也知道了,把這些木乃伊推出去吧,除了這兩個——花金剛和武金剛留下。」小白以吩咐的口吻說道,同時心中暗想——是誰出手傷了這八大金剛?以身手論,蕭正容倒有這個能耐,但是他又不太可能做這種打悶棍的事,難道是清塵?

  其它人都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了劉佩風與花金剛、武金剛。剛才那些人看著誇張,其實傷得都不算太重,僅僅傷筋而未斷骨,而且也不是全身上下都有傷。小白的他心通能夠感同身受,掃一眼就知道什麼人哪裡有傷痛,他指著武金剛問劉佩風:「劉老大,這位先生傷在後背,於筋骨無損,只是內損胸悶而已,全身上下並無傷口,用得著包成這樣坐輪椅嗎?」


  劉佩風:「白先生真是好眼力!這是我黑龍幫的第一高手武金剛武膽。武膽,給白先生問好。」

  武膽解開了纏在頭上的紗布,露出一張消瘦冷俊的臉,大約三十多歲年紀,目光非常清澈有神,頭上臉上都沒有傷痕。他從輪椅上站起身來淡淡的說了一句:「白先生好!是鐵金剛不小心私自得罪了白先生,希望白先生不要牽怒所有人。」

  白少流:「黑龍幫的事情與我無關,鐵金剛闖的禍也自會有人追究。我只想問你,以閣下的身手,難道也沒看清是什麼人出手嗎?」

  小白為什麼會這麼問?其實一看見這個武金剛武膽,從他坐在那裡呼吸與姿勢就給人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他站起來那一下不經意中的身法顯然也是個練家子。小白的八卦掌還沒有學全,但是看人的眼力比以前高明了不少。這個武膽是個高手,雖然不能與蕭正容相比,但至少比譚明之流高明。

  武膽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低沉的答道:「他從我背後出手,我聽風辨位已知不敵,只有運勁硬受了一擊,等倒地再轉身時那人已走。」

  白少流:「原來你也沒看清傷你的人?那算了,我也不問了。……這位花金剛花女士,你全身上下絲毫無傷,怎麼也包的跟粽子一樣?你臉上怎麼了,解開繃帶讓我看一眼。」

  八大金剛中還有一個女的,小白看一眼就知道了,因為她的繃帶纏貼身展開纏繞,顯得繃帶下面的身體曲線更加如妖精一般的性感,尤其是她小腿上纏的白紗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穿了白絲襪呢。花金剛花蘼蕪解下臉上的繃帶,露出一張妖嬈的瓜子臉,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小白拋了個嬌滴滴的媚眼。她的皮膚細嫩,仿佛都能掐出水來,可是在粉嫩的臉頰右側明顯腫起一塊,上面有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看五指的形狀,這人的手絕對不大,如果是男人那就太小了,小白已然明白出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清塵了。小白剛一愣神,花蘼蕪撒嬌一般的就說話了:「白先生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嗎?居然派人去打女人的臉,下次你親手打我,打別的地方好不好?」

  花金剛開口說話,一雙媚眼也看向小白。目光一對視小白就覺得她的眼光很特別,忽閃忽閃就像會說話一樣,那意思就像在說:「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哪裡?來吧,喜歡我呀!」小白一向是直透人心的,從眼神中能接受到感染他人的另一種情緒還真是第一次。

  小白笑著淡淡問了一句:「花金剛是吧?怎麼這麼眼熟?想起來了,你是漫步雲端大堂領班。……不要拿那樣的眼神看我,你可以把臉擋上了。」

  小白話一出口,花蘼蕪的笑容有點僵硬了,她勾人的媚術居然毫無效果。其實今天算她不走運,小白的心念超常,他能感覺到花金剛眼神中的誘惑之意,不過那種動盪心神的力量對他無效。劉佩風看在眼裡有些尷尬的讚嘆一聲:「初次見面,白先生果然是高人!……漫步雲端夜總會其實也是黑龍幫插手的產業,白先生如果想去玩隨時歡迎。」

  白少流一擺手:「這兩位金剛都出去吧,劉老大留下我有話單獨問你。」

  花金剛、武金剛都站起身來,自己推著輪椅出去了,劉佩風有些不安的問小白:「白先生,您真是好身手,早就有傳聞你是烏由第一高手,現在看果然不假,我那八個沒用的手下都擋不住你一照面。」

  白少流知道他誤會了,解釋道:「劉老大你搞錯了,出手傷人的不是我,可能是我一個朋友。」

  劉佩風把眼睜得老大:「白先生不要叫我劉老大,叫我大老劉就行了。您就別謙虛了,我們對你都是真佩服哪敢責怪!……如果不是您親自出手,怎麼一眼就知道他們受沒受傷,傷在什麼地方?」今天一見面小白就把黑龍幫眾人給鎮住了,首先是看破了武膽的傷勢,其次是無視花蘼蕪的媚術,劉佩風說佩服那是真的,現在一個人待在病房裡甚至有點害怕。

  白少流:「說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怎麼知道他們傷在哪裡自有原因,你不必問。……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麼想起來把他們都包紮成那樣?」

  劉佩風嘆了一口氣:「唉!是我向風先生求教,他指點我的。風先生告訴我如果不想黑龍幫被洛水寒端了的話,最好自己先淒悽慘慘去遊街示眾,這都是那八大金剛受傷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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