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情
如果路明非有一本人生檔案，那關於陳雯雯的內容估計就這麼幾句：
「陳雯雯，路明非『初次暗戀』對象，長達三年，最後無疾而終，花落趙孟華家。」
沒牽過手，沒看過電影，沒單獨吃過飯，甚至連一點機會都沒有過。
他抬起頭，才發現人已經到齊了，包括為眾人擁作中心的趙孟華。
氣氛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整個聚會最格格不入的就是他和陳雯雯。
「搞什麼鬼……」路明非心裡嘟囔道，掃了眾人一眼，擔心他們又想耍他，畢竟不是沒耍過。
陳雯雯是趙孟華女朋友，應該跟他坐在一起才對，就算沒有位子也會有小弟讓位，怎麼會坐到自己旁邊來。
但眾人毫無反應，目光已經被服務員端上來的披薩和奶油蘑菇湯吸引。
然後就是開吃，吃著吃著趙孟華小弟又開始奉承起來，亮出了自己大哥手腕上的名牌金表，頓時一群人放下了披薩跑過去圍觀趙孟華的表。
路明非也懂得戴一塊好手錶對於男人的品味而言是很重要的，上至愷撒老大，中至趙孟華，下至用仿品的叔叔……但他不怎麼感興趣，他自認穿起龍袍也不像太子，就算開著愷撒輸給他的那台布加迪威龍也不能展現出愷撒的氣魄來——
一塊手錶就更不可能。
於是他趁機把剛上的龍蝦披薩拖到了自己面前。
可一旁的陳雯雯也坐在位子上沒動，她低頭髮著簡訊，發完就靜靜地喝奶油蘑菇湯。
桌子對面，趙孟華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又面朝下放回桌上，繼續和同學朋友有說有笑。
「好吧，看來只有我一個不合群……」
路明非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感情這對男女雖然沒坐在一起，但還能互相聊著簡訊呢。
不過他也沒想著理會那麼多，專心消滅面前的龍蝦披薩。
他過來就是負責吃的，怎麼說在晚上執行任務之前飽餐一頓，然後——算了，真不吉利。
「我去上個廁所。」路明非嘴裡鼓鼓囊囊地站起身，不過也沒幾個人到他。
可就要走到廁所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楚子航。
想著可能事關任務或者龍族機密，在廁所里聊天萬一隔牆有耳泄露出去就不好了，他便跑了出去。
「發生什麼情況了嗎，師兄？」路明非頂著頭頂的烈日問道。
「你的聚會大概還有多久結束。」手機那頭，楚子航冰冷的聲音並未能給他帶來半點清涼。
「應該……再過個十分鐘左右？」路明非想了想桌上那塊還未被消滅乾淨的龍蝦披薩，試探性地給出一個結果。
「那好，我現在過去接你。」
「額……提前開始任務嗎？剛吃飽就激烈運動不好吧……」
「不是，只是這次任務情況有些複雜。見了面之後再說吧。」
楚子航掛斷了電話。
路明非趕緊跑回披薩館，感嘆著還好是在晚上執行任務，要不然這種天氣恐怕還沒等自己完成任務就要中暑了吧。
他嘀咕著，朝洗手間方向走去——直到看見了那道穿著白棉長裙的身影。
對方站在洗手池前，披頭散髮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驚悚就像是貞子一樣。
陳雯雯？她不是應該在包間裡吃東西嘛？
路明非有些疑惑，他自然沒有自戀到認為是陳雯雯是為了他才跑出來的。
他看見了陳雯雯那張蒼白的臉，近乎沒有血色。她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還亮著。
「你……沒事吧？」
路明非試探性地問道。
陳雯雯好像沒聽見也沒看見他一樣，打開水龍頭，沾了些水洗臉。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把手機撿了起來，本著尊重對方隱私的想法下他不應該去看手機屏幕的，但餘光還是掃到了屏幕上的簡訊。
「沒戴去年生日送給你的手鍊啊……」
「剛才發的簡訊收到嗎？」
「收到，今天沒戴，太熱了。」
「嗯，天是太熱了。昨天晚上失眠了，總想到以前的事，每次睡都只能睡一兩個小時，你睡得還好麼？」
「還行，你睡前喝杯牛奶就好。」
「你還會想起我麼？」
「別想太多了，大家還是同學。」
「你是又新女朋友了嗎？」
「別問了，今天聚會，讓人好好吃口東西吧。你老發簡訊，路明非都在旁邊看著呢。都搞不懂你把他叫過來幹嘛。」
「你別生氣，要是你找到……」
最後一條信息路明非沒能看完，屏幕已經熄滅。
他算是知道發生什麼了——趙孟華和陳雯雯分手了。
那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安慰她？鼓勵她？還是在她面前幸災樂禍？
路明非最後只是抓了抓頭，把手機放回了陳雯雯手邊。
他太善良了，或者說太慫了，慫到連報復心都沒多少。
即便路鳴澤時不時地冒出來，嘴裡說著類似於「哥哥我們向世界復仇吧，逆命我們的都將在絕望中滅亡」的中二話，他也沒想過要復仇什麼的，甚至還濫發同情卡。
包括眼前給他發過好人卡的陳雯雯。
「別擔心我啦，沒事的。」
陳雯雯輕聲說著，收起了手機。
「……哦。」
路明非木然地點了點頭。
她理了理頭髮，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了精神：「答應我，什麼都別說。」
她跟路明非說話總是這個風格，就好像在以前文學社她安排路明非做什麼事情的時候。
「我知道。」路明非就像以前一樣舉起了手。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包間裡，聚會還在繼續，大家都在興高采烈，好像沒他們在一樣，場面會更加熱鬧。
路明非繼續咬著披薩，觀察周圍的人，發現了許多不一樣，比如趙孟華拿兩塊披薩，一塊撕給了柳淼淼；比如柳淼淼無意中喝了趙孟華的可樂；比如他們兩個人貼得很近，和其他人貼得很遠。
趙孟華跟陳雯雯分手，和柳淼淼在一起了。
當年三個班花，陳雯雯柳淼淼蘇曉檣，趙孟華一個釣走兩個，第三個還在暗戀著他，真可謂說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不過算了，這裡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了，有這個時間八卦回想還不如多啃兩塊披薩，給自己今晚的什麼任務做好心理準備。
想著，路明非抬頭想看桌上還有沒有剩下幾塊龍蝦披薩，卻正好看見趙孟華掃了一眼陳雯雯，眼睛裡有奇怪的光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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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雯雯，路明非『初次暗戀』對象，長達三年，最後無疾而終，花落趙孟華家。」
沒牽過手，沒看過電影，沒單獨吃過飯，甚至連一點機會都沒有過。
他抬起頭，才發現人已經到齊了，包括為眾人擁作中心的趙孟華。
氣氛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整個聚會最格格不入的就是他和陳雯雯。
「搞什麼鬼……」路明非心裡嘟囔道，掃了眾人一眼，擔心他們又想耍他，畢竟不是沒耍過。
陳雯雯是趙孟華女朋友，應該跟他坐在一起才對，就算沒有位子也會有小弟讓位，怎麼會坐到自己旁邊來。
但眾人毫無反應，目光已經被服務員端上來的披薩和奶油蘑菇湯吸引。
然後就是開吃，吃著吃著趙孟華小弟又開始奉承起來，亮出了自己大哥手腕上的名牌金表，頓時一群人放下了披薩跑過去圍觀趙孟華的表。
路明非也懂得戴一塊好手錶對於男人的品味而言是很重要的，上至愷撒老大，中至趙孟華，下至用仿品的叔叔……但他不怎麼感興趣，他自認穿起龍袍也不像太子，就算開著愷撒輸給他的那台布加迪威龍也不能展現出愷撒的氣魄來——
一塊手錶就更不可能。
於是他趁機把剛上的龍蝦披薩拖到了自己面前。
可一旁的陳雯雯也坐在位子上沒動，她低頭髮著簡訊，發完就靜靜地喝奶油蘑菇湯。
桌子對面，趙孟華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又面朝下放回桌上，繼續和同學朋友有說有笑。
「好吧，看來只有我一個不合群……」
路明非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感情這對男女雖然沒坐在一起，但還能互相聊著簡訊呢。
不過他也沒想著理會那麼多，專心消滅面前的龍蝦披薩。
他過來就是負責吃的，怎麼說在晚上執行任務之前飽餐一頓，然後——算了，真不吉利。
「我去上個廁所。」路明非嘴裡鼓鼓囊囊地站起身，不過也沒幾個人到他。
可就要走到廁所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楚子航。
想著可能事關任務或者龍族機密，在廁所里聊天萬一隔牆有耳泄露出去就不好了，他便跑了出去。
「發生什麼情況了嗎，師兄？」路明非頂著頭頂的烈日問道。
「你的聚會大概還有多久結束。」手機那頭，楚子航冰冷的聲音並未能給他帶來半點清涼。
「應該……再過個十分鐘左右？」路明非想了想桌上那塊還未被消滅乾淨的龍蝦披薩，試探性地給出一個結果。
「那好，我現在過去接你。」
「額……提前開始任務嗎？剛吃飽就激烈運動不好吧……」
「不是，只是這次任務情況有些複雜。見了面之後再說吧。」
楚子航掛斷了電話。
路明非趕緊跑回披薩館，感嘆著還好是在晚上執行任務，要不然這種天氣恐怕還沒等自己完成任務就要中暑了吧。
他嘀咕著，朝洗手間方向走去——直到看見了那道穿著白棉長裙的身影。
對方站在洗手池前，披頭散髮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驚悚就像是貞子一樣。
陳雯雯？她不是應該在包間裡吃東西嘛？
路明非有些疑惑，他自然沒有自戀到認為是陳雯雯是為了他才跑出來的。
他看見了陳雯雯那張蒼白的臉，近乎沒有血色。她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還亮著。
「你……沒事吧？」
路明非試探性地問道。
陳雯雯好像沒聽見也沒看見他一樣，打開水龍頭，沾了些水洗臉。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把手機撿了起來，本著尊重對方隱私的想法下他不應該去看手機屏幕的，但餘光還是掃到了屏幕上的簡訊。
「沒戴去年生日送給你的手鍊啊……」
「剛才發的簡訊收到嗎？」
「收到，今天沒戴，太熱了。」
「嗯，天是太熱了。昨天晚上失眠了，總想到以前的事，每次睡都只能睡一兩個小時，你睡得還好麼？」
「還行，你睡前喝杯牛奶就好。」
「你還會想起我麼？」
「別想太多了，大家還是同學。」
「你是又新女朋友了嗎？」
「別問了，今天聚會，讓人好好吃口東西吧。你老發簡訊，路明非都在旁邊看著呢。都搞不懂你把他叫過來幹嘛。」
「你別生氣，要是你找到……」
最後一條信息路明非沒能看完，屏幕已經熄滅。
他算是知道發生什麼了——趙孟華和陳雯雯分手了。
那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安慰她？鼓勵她？還是在她面前幸災樂禍？
路明非最後只是抓了抓頭，把手機放回了陳雯雯手邊。
他太善良了，或者說太慫了，慫到連報復心都沒多少。
即便路鳴澤時不時地冒出來，嘴裡說著類似於「哥哥我們向世界復仇吧，逆命我們的都將在絕望中滅亡」的中二話，他也沒想過要復仇什麼的，甚至還濫發同情卡。
包括眼前給他發過好人卡的陳雯雯。
「別擔心我啦，沒事的。」
陳雯雯輕聲說著，收起了手機。
「……哦。」
路明非木然地點了點頭。
她理了理頭髮，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了精神：「答應我，什麼都別說。」
她跟路明非說話總是這個風格，就好像在以前文學社她安排路明非做什麼事情的時候。
「我知道。」路明非就像以前一樣舉起了手。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包間裡，聚會還在繼續，大家都在興高采烈，好像沒他們在一樣，場面會更加熱鬧。
路明非繼續咬著披薩，觀察周圍的人，發現了許多不一樣，比如趙孟華拿兩塊披薩，一塊撕給了柳淼淼；比如柳淼淼無意中喝了趙孟華的可樂；比如他們兩個人貼得很近，和其他人貼得很遠。
趙孟華跟陳雯雯分手，和柳淼淼在一起了。
當年三個班花，陳雯雯柳淼淼蘇曉檣，趙孟華一個釣走兩個，第三個還在暗戀著他，真可謂說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不過算了，這裡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了，有這個時間八卦回想還不如多啃兩塊披薩，給自己今晚的什麼任務做好心理準備。
想著，路明非抬頭想看桌上還有沒有剩下幾塊龍蝦披薩，卻正好看見趙孟華掃了一眼陳雯雯，眼睛裡有奇怪的光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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