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琵琶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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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5章琵琶曲

  秦娘子說話的時候沒有刻意避諱,是以在廚房的連翹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調餡料的動作稍變得遲緩。

  她總算明白初見到柳婉柔時為何會有眼熟之感。

  先前她也參加了春獵。

  春獵上發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是關於皇上和柳二小姐的。

  若她沒記錯,當時來找皇后傳消息的……就是這位柳大小姐。

  等皇后娘娘過去,就看到了那般情況。

  連翹繼續攪動了碗中的餡料,思緒沉沉。

  秦娘子把面吃完了,回到廚房裡先把碗洗了。

  茯苓把外面的桌子收拾乾淨,也去了廚房,隨後揚眉吐氣說了句,

  「還以為是多神氣的一位小姐,原來不過如此。」

  連翹瞧見了她臉上的得意,只說,

  「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

  茯苓一下子變拘謹了,忙點頭,

  「是,我……我記下了。」

  **

  柳婉柔在回到柳府時,月色正微朧,從庭院中經過聽到了琵琶曲。

  十面埋伏。

  從風中傳來的琵琶曲既奏出了戰鬥時軍隊威武雄壯之氣,亦奏出了戰鬥結束後淒切悲涼之感。

  使人聞之,始而奮,既而悲,終而落涕。

  尋常的琵琶曲多以抒情為主,旋律婉轉,推拉吟揉,細膩多情;

  武曲則情緒激烈飽滿,

  尤其這首曲子節奏複雜多變,對演奏者技巧要求極高。

  是以,能將這首曲子彈好並不容易。

  不過……近日在府上倒是時常能夠聽到這首琵琶曲。

  雲嵐見柳婉柔的腳步停了,尋著聲音往前看了眼,

  「這是馮姑娘又在彈琵琶了。」

  柳婉柔頷首附和,視線放遠了些,「是啊。」

  是馮蓁蓁又在彈琵琶了。

  事情還要從五日前說起。

  被罷官的柳賀庭,在外喝的大醉,醉醺醺地下了樓,回來的路上先聽到了琵琶聲。

  技法嫻熟,抑揚頓挫,使得柳賀庭被這樣的琵琶曲吸引到。

  月色清冷,周圍燃起的燈光卻正溫暖,河水泛著凜冽的光,一陣東風拂過,水紋在水面上漾開,涼風習習,卻見一位女子坐在河畔邊輕撫琵琶。

  過去了解才得知,佳人因父母雙亡,家道中落,輾轉到京城投奔親戚。

  無奈親戚已經不在京城,一時間無處可去,傷感無所依所之時便奏了這首琵琶曲。

  身為女子難得能奏出令人慷慨激昂的琵琶曲,又絲毫不輸氣勢,月下感懷,著實能令人激起一番情愫,讓人情不自禁跟著嚮往。♤🎃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尤其對此時抑鬱不得志的柳賀庭來說。

  琵琶曲中的悲壯悲涼,讓他有相似之感。

  項羽戰敗失烏騅失虞姬,自刎江東,

  如今他被連累不得志,此後再難有出頭之日。

  月色朦朧之際,夜色與酒香為伴,大約男人看到落魄動人的女子都會生出憐惜之情。

  更何況還是容貌姣好的美人。

  許是酒意上頭,又許是憐惜之情漸起,他最終是向女子伸了手。

  美人淺頷首,燈下映嬌羞,琵琶遲遲語,含情脈脈生。

  於是,自那日後,馮蓁蓁便暫時住在柳府。

  此時,雲嵐聽著落入耳邊的琵琶曲,心裡揪得難受。

  不知道為什麼,原先總想回到府上,可如今真回到府上了,總覺得心裡憋悶得難受。

  「我總算是知道什麼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香姨娘也沒去多久,屍骨未寒,可老爺如今已經不記得她了。

  柳婉柔在原地站定,眉目淡漠,

  「這話不是你該說的。」


  雲嵐一下子醒過神來,

  「是奴婢失言了。」

  柳婉柔無心跟她計較,因為她知道雲嵐說的是事實。

  可不是所有事實都適合說出口。

  又在原地站了站,抬腳時往錢氏的院子去了,道了聲,

  「也該去探望母親了。」

  錢氏被禁足,在院子裡出不來,柳賀庭自下了吩咐後就沒再過問,也沒再來過一次。

  門被推開,錢氏見來的人是柳婉柔,看過一眼後就收回了眼神,

  「你怎麼來了。」

  語調雖是平平無奇,可細聽卻能聽出其中隱含的厭惡和不期待。

  柳婉柔進到屋子後,稍稍抬眼就看清了室內的情況。

  錢氏坐在靠牆側的軟塌,面前的小几上放著一盞燈,小几上還有碟果子,因為有大半在陰影里,果子上腐爛的地方輕易能被隱沒。

  看得出是幾日沒被更替過了。

  想想也是,自從被禁足後,錢氏的生活不必從前,就連屋內的燭火都黯淡了許多。

  院子裡的僕人散了,跟前只有夏荷一個人伺候。

  人人都是捧高踩低,又怎會送來新鮮瓜果。

  無論錢氏是如何境地,柳婉柔已然恭謹行禮,將做女兒的姿態擺好,

  「妹妹如今在宮中,做女兒的自是應該孝敬母親。」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就戳到了錢氏的傷心處。

  扶在桌上的手悄悄攥緊。

  老爺被罷官,她被禁足,外面的情況都不清楚,也不知女兒在宮中究竟如何。

  再看站在一旁的柳婉柔,亭亭玉立,卻又極為安靜,像是在夜裡盛開的一朵幽蘭花。

  錢氏輕哼一聲冷氣,難得說了尖銳的話,

  「我以為,你極樂於看到我如今的狀況。」

  柳婉柔態度比方才更加謙恭,

  「女兒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錢氏見她不接話,別過眼,不願再理,也不再說話。

  她的情況即便是再不濟,也無需柳婉柔來看熱鬧。

  柳婉柔為錢氏添了茶水奉茶,錢氏不肯接的時候,就暫時將茶盞放在一旁。

  「這房間有些悶,不如開窗透透氣吧。」

  錢氏沒攔她。

  新鮮的空氣從外面灌進來,更新了室內的濁氣,隨之而來的還有絲絲入扣的琵琶曲。

  錢氏敏銳地擰眉,

  「什麼聲音?」

  柳婉柔視線回望過來,「什麼?」

  「外面什麼聲音?」

  柳婉柔側耳去聽了傳進來的聲音,停頓片刻後回話,

  「哦……是馮姑娘在彈琵琶。」

  錢氏敏感地捕捉到柳婉柔話里的意思。

  馮姑娘!那是誰?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錢氏胸前氣息一哽,脈搏跟著都加快跳了起來,

  「那是誰?」

  柳婉柔眼神悵然迷惘,

  「母親指的是馮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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