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繞不過去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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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越府越來越多人的思想在蛻變,在覺醒。

  許新正現在已經不缺文員了,越來越多的讀書人也加入了進來,其中最先加入的自然是那些寒門子弟。

  他們很多人都是自耕農小地主,以前日子過得也就比佃農好一些罷了,每年同樣節衣縮食,餓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大淮科舉只有秀才以上才配享受特權, 可天下千千萬萬的讀書人哪能人人都考中秀才?更多的還是陪跑,一生讀書識字卻也窮困潦倒。

  如今那些原本日子過得還不如他們的底層佃農投奔許新正之後個個臉上笑嘻嘻的,他們豈能受得了?

  讀書人也是人,也想吃飽穿暖呀!

  而且許新正還不以反賊自居,始終不承認自己是造反,上下口徑一致,新軍就是官軍, 公署也是官府, 只不過他們支持的皇帝不一樣而已。

  如此讀書人便更有說服自己的理由了,然後個個怒罵宣德皇帝得位不正,罵得比許新正還凶。

  不過東越公署(原東越府衙,改造後承擔政務)也不是他們說投奔就能投奔的,該回爐重造還是得回爐重造,該考試還是得考試,該下基層還是得下基層。

  ……

  相較於外面豐收的喜悅,此時呆在軍械所的許新正則愁容滿面。

  現在一切都進展順利,苗國師來了之後更是不用擔心七星門修行者來犯,但許新正的工業改造卻停滯不前。

  他可以畫出圖紙讓工匠們按圖索驥造出新式步槍,也可以自己動手煉出自然界不存在的物質「雷汞」,可想要更進一步,卻無比艱難。

  越先進的武器裝備,背後涉及的新技術就越多,需要用到的工業體系就越龐大且複雜,再深入一些,是整套的基礎科學理論。

  這些東西對於工匠們來說,是從無到有, 註定快不了。

  至少這一代人,恐怕很難達到許新正想要的工業水平。

  「喲,少年郎你在這兒呢?你的百姓在喊你萬歲呢,不去看看?」苗國師溜達著溜達著便過來了,後面還屁顛屁顛跟著個張清風。

  許新正將手裡的步槍放回去,與他們出去外面說話。

  「張師兄,你現在找到多少個有靈根的少年?」許新正問道。

  張清風放下手中的本子,無奈搖頭道:「尚未找到。」

  「偌大的東越府難道一個靈根都沒有?」

  「府城客商旅人南來北往,倒是有不少修行者,也不乏有靈根之人,但你又不肯高價僱傭,人家無緣無故豈會來投奔?何況你還要人家跟底層庶民平等,能有幾個接受得了?至於你治下的百姓,我此前就與你說過了,這些勞苦大眾的血統早就經過代代篩選,很難再出現有修行資質者,我這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許新正嘆息道:「天下為公,人人平等。這條口號我既然已經喊出來了就絕不會動搖,若是變卦妥協, 那就是對黎民百姓的背叛!」

  張清風攤手道:「那就只能花錢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錢到位, 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口頭上與庶民平等的。」

  許新正還是搖頭:「我需要的是志願兵,是同志,不是僱傭兵。花錢買來的修行者是靠不住的,遇上強敵必定退縮甚至反水。而且現在到處都需要用錢,哪來這麼多錢溢價僱傭修行者?」

  張清風無語道:「那你繼續搗鼓你的火器吧,我是沒轍了。」

  谷屢

  許新正只能看向苗國師。

  苗國師嫣然一笑:「怎的,你是覺得本座有本事憑空給你變出一批忠誠可靠實力上乘的修行者嗎?」

  「國師這話說……呵呵呵,可以變出來嗎?」

  「辦不到。」

  「國師您現在可是九州第一高手,以您的號召力,應該可以辦到吧?」

  「辦不到。」

  苗國師笑盈盈地看著他:「當初讓你斬小白奪襲大淮氣運你不肯,若是當時你斬了小白,便會有高品級術師看出你是真命天子,押寶於你,各路能人義士也會爭相投奔,哪用現在這樣尷尬?怎樣,後悔了嗎?」

  許新正撇嘴道:「與氣運何干?非是同志,便是爭相投奔又如何?將來指不定要竊取勝利果實。」

  「你這少年郎啥也沒有還這般挑剔。」

  苗國師翻了個白眼,轉身騎上貔獸便走,張清風也趕忙御劍追上去,拿著小本子與她請教空間法則。


  許新正腦殼痛,遠遠喊道:「國師別走呀,再商量商量唄,要不您把小灰借我配個種?」

  稍後,苗國師還真騎著貔獸回來了,貔獸一臉興奮地看著許新正。

  它可沒被閹割。

  苗國師無語地抽了下貔獸的腦袋,罵道:「真沒出息,回去就將你閹了。」

  「咴兒?」貔獸小灰如遭雷擊,頓時萎靡不振。

  苗國師又看向許新正:「貔獸可以配種,但修行者可以嗎?縱使讓你養出一批有貔獸血統的良駒又如何?西北鐵騎都打不過赤面鬼,你覺得你麾下那些會使火器的凡人騎上馬就能打得過?少年郎,只要天地元氣尚存,這個世界便還是修行者的世界,打仗在人不在器物,你繞不過去的!」

  張清風御劍落在苗國師身旁頷首道:「許師弟,我早與你說過,你對百姓好可以,但想成事必定要靠修行者!你不承認修行者比庶民高貴,折騰再多的旁門左道都沒用!」

  許新正看向苗國師:「當初我被國師丟進湖裡摸魚險些溺死都不曾動搖改變過,都不曾屈服於尊卑,而今亦不會改變!」

  苗國師撇嘴道:「你莫要胡說,說得好像本座威脅過你似的。你願意堅持你的平等之說,堅持你的天下為公,本座很是佩服,也不會因此就動怒殺你。可本座也沒有義務要幫你與天下修行者為敵吧?本座可不覺得本座與這天下庶民是平等的,本座是方外之人,不管你這些破事兒!」

  「我未曾說過我要與天下修行者為敵。」

  「你高喊平等,要奪取修行者之特權,這還不是與天下修行者為敵?」

  許新正道:「修行者亦有三六九等,如這讀書人一樣,有人功成名就高高在上,但更多人不過是比勞苦大眾好一些罷了!我就不信他們真的完全接受不了平等!無論世俗還是方外,皆可平等,皆可為公!認可此主張的修行者或為少數,但絕對有!」

  苗國師冷笑道:「怎麼?你要像打土豪一樣將高品級修行者也打倒,將他們的修行資源分給底下那些低級修行者嗎?」

  很顯然,這和世俗打土豪分田地不一樣。

  他可以不要土豪劣紳,但如果不要高級修行者他便是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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