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柳安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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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燈光里遊動的魚,和旁邊被彩色燈光照著的柳安的臉,蘇鳴傻呵呵地問:「好……好看……吧?」

  柳安的眼睛,一直望向玻璃箱子裡冒著的氣泡,遊動的魚,還有擺動的草,呆呆地點了點頭。

  「明……明天回……再教……教……」蘇鳴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處,軟軟的椅子讓他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就把頭靠在了沙發靠上。

  柳安看著他。

  三罐酒……就是他的極限嗎?

  柳安不知道這個時代一杯白酒差不多三瓶啤酒的換算方法,但估計得沒錯。

  蘇鳴就是俗稱一杯倒的貨。

  就這樣的人,給他十個膽也起不了把別人灌醉的心思。

  蘇鳴在那裡開始沉重地呼吸。

  柳安看了看還擺在那邊的兩盆植物。

  那些五顏六色的,應該就是他說的多肉植物吧?

  柳安覺得那個……可以放在茶几上。

  另外一個,叫茉莉花?

  柳安過去輕鬆地搬了起來,放在通往陽台的門口邊上。

  餐桌上還有一些沒吃完。

  柳安覺得今天吃得實在太多了,剩下的……雖然還很想吃,但她走過去,把它們重新包了起來,等會放到那個冰箱裡。

  蘇鳴說食物要放到冰箱裡,不然壞得很快。

  放好了食物,看著桌上的幾個啤酒罐……早上看見的拾荒者,會撿這些東西,說明可以賣錢?

  柳安拿起蘇鳴喝過的啤酒罐,晃了晃。

  裡面明明還有一點!

  她直接就昂著頭,把裡面剩下的往嘴裡倒。

  糧食釀的,不能浪費。

  等到罐里沒有酒液再滴下來了,柳安學著拾荒者的動作,把罐子放到地上。

  果然輕易就踩扁了。

  她把啤酒罐都踩扁了裝進一個袋子,提到了陽台先放著。

  這些廢棄物品是屬於自己的,不用提到下面去丟掉再讓拾荒者賣掉。有機會的話,看看拾荒者是在什麼地方賣這些東西,可以換錢。

  全部忙完之後,看了看在那邊沙發上仰躺著的蘇鳴。

  柳安過去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去裡面睡啊……」

  蘇鳴沒反應。

  柳安皺著眉頭,那只能……

  她想到就行動。

  這個距離比昨天的近多了。

  柳安走到旁邊,蹲下來,抓住他的一隻胳膊,用肩膀頂住他的腹部,咬緊牙關站了起來。

  一米七八的漢子,再次被她扛了起來,走向臥室。

  但這次不同,蘇鳴喝了啤酒並且還沒去放過水,他的肚子被頂住了。

  於是柳安剛走了兩步,蘇鳴就吐了。

  柳安背上、褲子上、地上都有。

  這場面……柳安沒見過。

  喝醉了……會吐?

  她沒見過黑土上,有人有足夠的酒,喝到這樣……

  但現在也不能幹站著。

  這傢伙……比魚缸重多了,以前最多獵到雪兔。

  柳安吃力地把蘇鳴扛到了他的床邊放好坐著,只見他還閉著眼睛在砸吧嘴。

  反正衣服也已經髒了,柳安想都沒想,直接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嘴巴。

  還好他剛才頭是往下的,沒沾到他自己的衣服。

  柳安把他放平躺下,幫他脫掉了鞋子,給他蓋被子。

  動作很輕緩,蘇鳴忽然臉上笑了笑,閉著眼睛說道:「安……安安,你穿……好看……」

  柳安愣了愣,蓋好被子就站了起來。

  地上滴了一些水,柳安又拿袖子擦乾淨了,才走出房門,關好了臥室的門。

  客廳地上就有點多了。

  她想起陽台的掃帚,去拿了過來把地上的嘔吐物掃在一起。

  田園時代真是什麼工具都有。不過也幸虧是這麼平的地板,才能這麼方便把污穢都掃在一起,直接掃到這個有把手的容器里。


  提到衛生間倒在了上廁所的地方,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新外套脫了下來。

  裡面反正還穿著一件。

  但客廳地上殘留掃不乾淨的地方有點大,用新衣服去擦……她有點捨不得。

  看了看旁邊放的一捲紙,她扯下了一點,出去蹲在客廳地上,先用手再攏了攏,才拿那張紙把周圍擦乾淨了,最後包著那一點點東西回到衛生間。

  把手洗了洗,她才出去。

  想了想,找到了今天買的另外一條褲子,她回到衛生間,關上了門反鎖上。

  褲子上也沾了些嘔吐物。

  如果是以前,稍微弄乾淨了,等水漬幹了之後一樣可以繼續穿著。

  但現在……

  她脫下了褲子,換上了另一條乾淨的,然後就蹲在那邊放著小小的水先把污穢衝掉了。

  現在,衣服和褲子上都看不到了。

  柳安這才放水衝掉了上廁所的地方裡面全部的嘔吐物。

  本想就這樣把衣服和褲子拿出去晾起來的,但……

  站在鏡子面前,柳安想起了今天剛穿上這些衣服時候,它們一塵不染的樣子。

  咬了咬牙……蘇鳴說了的,房租包括水和電。

  她把衣服和褲子都放進了洗衣機,還放了些他說的洗衣液,洗完之後會有淡淡的香味的那種。

  洗衣機開始運作了。

  柳安回到了客廳,坐回自己的床鋪。

  魚缸上有燈,她想了想,關掉了大燈。

  房間裡,只剩下魚缸不算亮的燈光。

  柳安靠著牆坐著,裹著被子,呆呆地望著魚缸里遊動的魚。

  確實,魚缸加上柜子,放在那裡,蘇鳴從臥室里一出來的話,視線會被擋住一些。

  這樣自己床鋪的位置,只剩下朝著電視的那個方向是毫無遮擋的了。

  借著魚缸上的亮光,柳安從裡面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除弓箭之外,自己唯一帶走的東西。

  袋子打開,裡面有一些紙張,式樣不同。有些圓,有些方,有些殘缺。

  柳安看著紙上,嘴角漸漸翹起來。

  紙上的線條粗細不一,歪歪扭扭,畫著畫。

  有一張上面,畫著帶窗戶的房子,天上有一個圓圈。

  房子旁邊,有矮矮的樹,卻長著大得誇張的葉子。

  樹邊還有雪兔,雪兔帶著一群小雪兔,就像家養的一樣。

  畫上的線條全是黑色,但現在,它被彩色的光照亮了,似乎多了難言的意味。

  柳安抬起頭,魚缸里,燈光的顏色緩緩變幻,魚在水裡悠閒地搖動著尾巴。

  她轉了轉頭,茶几上,圓圓的盆子裡,肉肉的植物一動不動。

  陽台門邊,那一株叫茉莉花的植物,葉子被窗外的風,吹得輕輕晃。

  萬籟俱寂。

  當然,有魚缸里泡泡的聲音,有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外面也偶爾聽到車子的聲音。

  但這樣反而更顯得房間裡很寧靜。

  柳安轉回頭,繼續看另一張紙。

  紙上有一個短頭髮的人,眉眼彎彎望著她。

  「阿媽……我真的……很會畫畫嗎?」她喃喃地對著紙上的人說道,「你說……可惜黑土上畫畫沒用。那在田園時代……也許有用嗎?」

  紙上的人不回答,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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