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梨園嘆》,雙慶班封箱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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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胡琴聲陡然響起,一陣蕭瑟的感覺頓時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郭謙單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一絲落寞,看著遠方。

  忽然,裴琰之輕啟檀口,一聲如泣如訴的旦角念白。

  「郭老闆,這看官都散了,咱也收了吧!」

  裴琰之的聲音帶著三分埋怨,讓在場的觀眾們頓時心中一沉,哎呦,這還是有劇情的!

  郭謙眼神從遠處收了回來,不由的苦澀的一笑,說道,「散了就散了吧,戲還沒唱完呢,停不了,……」

  郭謙扭過頭,看著裴琰之,笑著說道,「人不聽了,鬼神也許還在啊!」

  一句話,讓台下的觀眾們一身悚然的同時又是肅然起敬。

  音樂聲起。

  「燈火婆娑

  眾賓客

  喧囂滿座

  水袖灑脫

  伴戲聲起落

  風拂過

  梨瓣落

  伴雨紛飛城廓

  戲中悲喜無人能參破」

  郭謙用及其溫柔的聲音,慢慢的唱著,台下的觀眾們也是陷入到了郭謙的這種柔情攻勢中。

  大家都是很吃驚,因為平時郭謙在德正社唱歌的時候,大多數時候唱的都是搖滾歌曲,而且郭謙還是京城搖滾協會的副會長,所以,大家都認為郭謙只會搖滾呢!

  誰知道,這一次,郭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慢歌,功底也是非常的不錯,天賦異稟啊,天天抽菸喝酒,嗓音還能這麼柔和,簡直就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台下的觀眾們紛紛的熱烈鼓掌,這首歌太棒了,不但是裴琰之寫的好,而且郭謙唱的也好,相映成輝!

  「赤衣白裳粉黛一抹

  台下人聚散春秋幾多

  喧鬧聲寥落

  思君耳畔承一諾

  與子攜手瘋魔成活——」

  最後,郭謙的一聲撕破雲霄的高音,將這首歌帶向了高潮。

  來了來了,他帶著戲腔走來了!

  畢竟是裴琰之的歌曲,而且還是這種寫戲曲的,如果沒有戲腔的話,那麼就太名不副實了。

  但是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郭謙一伸手,將坐在那裡的裴琰之給亮了出來。

  「曲復人散

  登戲閣

  故人幾何

  顧影悲嘆泣離合

  戲淚齊下難成歌

  故夢蕭瑟

  曲未終棄客鬼神和」

  台下有不少女觀眾都激動的哭了出來,有多久了,沒有聽到裴老闆唱戲腔了,今天,大家終於大飽耳福了。

  沒想到,這首歌,竟然是郭謙和裴琰之兩人來合作,郭謙唱前面的比較柔和的慢歌,等到戲腔的時候,交給「戲腔王子」裴琰之來演繹,這也是非常恰當的。

  裴琰之的戲腔經過千錘百鍊之後,顯得更加的悅耳和縹緲了,戲味和歌味已經結合的妙到巔毫,果然不愧是「戲腔王子」!

  一首《梨園嘆》被兩人合作演繹了出來,台下的觀眾們都是激動的不行。

  「哎呦,臘梅啊,你剛才唱的真不錯!」唱完之後,大老爺(裴琰之)馬上就進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中。

  台下的觀眾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周臘梅(郭謙)一臉謙虛的說道,「不行,不如大老爺唱的好!」

  大老爺(裴琰之)一臉壞笑的說道,「行了,不說這些了,天也不早了,臘梅啊,不如咱們倆就……」

  話還沒說完,外面再次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嚇得大老爺(裴琰之)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周臘梅(郭謙)趕緊問道,「誰啊?」

  外面一聲粗狂的聲音,說道,「我,你爺們回來了!」

  哎呦,原來是張才(鄭小川)回來了。

  這一下可熱鬧了,屋裡總共有四個人,張才這一回來,算是把所有人都堵在屋裡了。

  有人不是要問了,張才不是去嘎嘎縣公幹去了嗎?


  是的!

  但是張才是個聰明人,在堂上察言觀色,後來二次升堂,大老爺讓自己去嘎嘎縣送公文,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是有事,所以,他假裝去了嘎嘎縣,夜裡面忽然回家,就是想要看一看,家中是否出事了!

  果然,還真是出事了,這事還不小。

  大老爺(裴琰之)一臉急切的站了起來,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啊,聖人教導我們,這有主的乾糧不能碰啊!」

  人言否?

  這是聖人說的話嗎?

  周臘梅(郭謙)也是強忍著笑意,說道,「那怎麼辦啊?」

  大老爺(裴琰之)說道,「我去藏在灶台里!」

  「灶台不行,裡面全是菸灰,老爺怎麼能藏到裡面呢?」

  「那我就藏到麵缸里!」

  「麵缸里都是面,藏不下去啊!」

  「你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要讓老爺藏到你們家的床底下嗎?」

  周臘梅(郭謙)一拍手,說道,「床底下真行,不過下面有一個尿盆,你可要當心了!」

  大老爺(裴琰之)一臉嫌棄的說道,「騷不騷啊?」

  周臘梅(郭謙)笑著說道,「放心吧,還沒來得及尿呢!」

  周臘梅(郭謙)說著,就把桌子輕輕一搬,大老爺(裴琰之)一矬身,就藏到了「床底下」去了!

  周臘梅(郭謙)收拾了一下妝容,走過來,把門打開,外面的張才(鄭小川)都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怎麼現在才開門啊!」

  「這不是來了嗎,當家的,你不是去公幹了嗎?」

  張才(鄭小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著說道,「公幹已經幹完了,累死我了,去給我燙點酒!」

  一聽張才說要燙酒,周臘梅(郭謙)的心中一驚,因為那灶台里可是藏著王書吏(於德剛)呢。

  周臘梅(郭謙)連忙笑著說道,「人家不會燙酒啊,當家的,咱們洗洗趕緊睡吧!」

  只見張才(鄭小川)起身來到了灶台前,大喊一聲,

  「灶台里忙點起一把火!」

  王書吏(於德剛)連竄帶蹦的跑了出來,口中喊道,

  「灶火里,燒出了我,

  煙燻火燎實難過!」

  只見張才(鄭小川)又拿起了一根棍子,狠狠的朝麵缸里一打,說道,

  「手使大棍我朝下打!」

  只見另一旁,四老爺(鄭光明)從裡面連蹦帶跳的跑了出來,說道,

  「麵缸里,打出了我,

  搬把椅子我四老爺坐!」

  張才(鄭小川)趕緊走過來,說道,「爸爸,您怎麼也來了?」

  四老爺(鄭光明)說道,「回去可別跟你媽說啊!」

  床底下的裴琰之聞言也是大喊道,「行了,二位,唱著戲呢啊!」

  四老爺(鄭光明)趕緊說道,「您別說話,還沒到您呢!」

  張才(鄭小川)將四老爺(鄭光明)攙到了椅子邊上,讓他坐下,說道,「四老爺,您來給我斷斷這家務事吧!」

  四老爺(鄭光明)輕咳了一聲,說道,

  「叫張才,你過來,細聽四老爺說明白:

  大老爺派你公幹去,為什麼私自轉回來?

  放著冷酒你不喝,一心要往灶火篩,

  灶火里燒出了王書吏,麵缸里打出我四老爺來,

  清官難斷你這家務事啊,你還是要請——」

  張才(鄭小川)問道,「我請誰呀?」

  「有請床下的大老爺來!」

  張才(鄭小川)一臉壞笑的說道,「嗬,好嘛,全都來了!」

  所有人一起大喊,「有請大老爺啊!——」

  周臘梅(郭謙)走過來,把桌子往上輕輕一抬,只見桌子下面慢慢的鑽出一個人腦袋來,一臉的羞臊。

  「床底下悶壞了大老爺我啊,一呼呀呼嘿!

  低下頭,往外鑽,


  見了張才我嘚嘚嘚嘚的戰!」

  一旁的王書吏(於德剛)說道,

  「灶火里,燒的我黑,黑黑咦黑黑!」

  一旁的四老爺(鄭光明)也是一臉鬱悶的說道,

  「麵缸里,一身白,白白咦白白!」

  最後,大老爺(裴琰之)一臉頹喪的說道,

  「床底下悶的我起不來!」

  王書吏(於德剛)和四老爺(鄭光明)伸手把大老爺(裴琰之)扶了起來,坐在椅子上,一個勁兒的喘氣。

  一旁的張才(鄭小川)冷笑著說道,「行啊,我們家夠熱鬧的啊,諸位,今天誰先來的呀!」

  眾人都不說話,一旁的周臘梅(郭謙)捏著嗓子說道,「王老爺先來的!」

  張才(鄭小川)來到了王書吏(於德剛)的面前,問道,「王先生,您來我們家幹什麼來了?」

  王書吏(於德剛)咳嗽了兩聲,說道,「溫床賀喜啊!」

  「溫床賀喜?好哇,拿來!」

  「什麼呀?」

  「銀子啊,你溫床賀喜不帶上銀子嗎?」

  「啊,多少銀子?」

  「五十兩!」

  「行,那你明天到衙門我給你!」

  「不行,就今天要!」

  「今天,我沒帶著啊!要不這樣,我找個保人,你看怎麼樣?」

  「去找吧!」

  王書吏(於德剛)來到了四老爺(鄭光明)的面前,說道,「四老姨啊,你幫我做個保啊!」

  四老爺(鄭光明)問道,「做什麼保啊?」

  王書吏(於德剛)一指張才(鄭小川),說道,「我許了你兒子,哎,不對,我許了張才五十兩溫床賀喜的銀子,不過我沒帶著,我說明天給他,你給我做個保啊!」

  四老爺(鄭光明)說道,「行,我保了!」

  王書吏(於德剛)開門,落荒而逃。

  張才(鄭小川)來到了四老爺(鄭光明)的面前,憋著笑說道,「四老爺,你來幹嘛來了?」

  「溫床賀喜啊!」

  「拿來!」

  「什麼啊?」

  「銀子啊?」

  「我是你爸爸,你給我要銀子?」

  張才(鄭小川)笑著說道,「你就是我爺爺,今天不給錢,也走不了!」

  「多少銀子?」一看這情況,四老爺(鄭光明)也只能認慫了。

  「不多,一百兩。」

  「為什麼我一百兩啊?」

  「當然了,你五十兩,你還保了王書吏五十兩呢!」

  「行,明天到衙門我給你!」

  「別介,我現在就要!」

  「現在要,我沒有啊,不如,我也找個保人!」

  「行,你去吧!」

  四老爺(鄭光明)來到了大老爺(裴琰之)的面前,陪著笑臉說道,「大老爺,你給我做個保啊!」

  「做什麼保啊?」

  「溫床賀喜的錢,他管我要一百兩!」

  大老爺(裴琰之)一臉鄙夷的說道,「這是你親兒子嗎?」

  「廢話,趕緊的,給我作保!」四老爺(鄭光明)推了裴琰之一下。

  大老爺(裴琰之)坐正了身子,說道,「那行,作保是作保,那我得有點好處吧!」

  「什麼好處?」

  「我得收點利錢!」

  「收多少?」

  「不多,一百兩,就收一萬兩利錢吧!」

  四老爺(鄭光明)一臉的震驚,但是咬了咬牙,說道,「行,就這麼著吧,我答應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四老爺(鄭光明)打開門,一樣的落荒而逃去了!

  這屋裡就剩下了張才夫妻和大老爺三人對坐。

  張才(鄭小川)走到了大老爺(裴琰之)的面前,問道,「大老爺,你來我們家有何貴幹啊?」


  大老爺(裴琰之)一臉鎮定的說道,「溫床賀喜啊!」

  「拿來!」

  「什麼?」

  「銀子啊!」

  「多少錢?」

  「二百兩!」

  「你窮瘋了吧,憑什麼給我要二百兩啊?」

  「您是大老爺,出手必然闊綽,就算你一百兩!」

  「一百兩,我認了,那一百兩呢?」

  「你不是還保了四老爺嗎,他那一百兩也是你出!」

  「行,明天到衙門,老爺我賞你!」

  「不行,我現在就要!」

  「現在就要?我也沒帶著啊,怎麼辦啊,我有找個保人?」

  「這屋裡你看誰能當你的保人啊!」

  是啊,這屋裡就張才夫妻二人,誰會給他作保呢!

  張才(鄭小川)微微一笑,說道,「大老爺,您要是沒錢的話,那我可是要扒你了!」

  大老爺(裴琰之)一臉的震驚,說道,「怎麼,你敢扒你家大老爺?」

  「說扒就扒呀!——」

  張才(鄭小川)將大老爺(裴琰之)拉了起來,和周臘梅(郭謙)兩人一較勁,先把大老爺(裴琰之)的紗帽給摘了下來,張才(鄭小川)直接就戴在了頭上。

  「脫圓領,摘紗帽,

  你這個老爺我來做!」

  張才(鄭小川)穿上了官服,帶上紗帽,扭頭就走。

  大老爺(裴琰之)一指周臘梅(郭謙),說道,「你去當老爺,那你這媳婦可就歸我了!」

  張才(鄭小川)一臉嫌棄的說道,「這樣的娘們,你想要就拿去吧!」

  說完,張才(鄭小川)就下台去了。

  大老爺(裴琰之)穿著一件白色的打底,跟周臘梅(郭謙)對視著。

  忽然,兩人同時唱道,

  「你我好比鴛鴦鳥,鴛鴦鳥,

  比翼雙飛在人間啊——」

  從戲台的兩邊,後台所有的人都走了出來,一個個手裡拿著禮花。

  「嘭!——」

  「封箱大吉!」

  「多謝大家的光臨!」

  「雙慶班封箱演出到這裡就結束了,歡迎大家的光臨,請大家按次序離場!注意安全!」

  「我們明年開箱再見!」

  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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