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復仇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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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34: 05。

  隨著黃亦涵墜海化作血泡,又一道光束消失了,又一個分屏熄滅了。

  他或許迎來了解脫,但那些瘋狂地愛著他的人已陷入崩潰。

  「別—別—為什·—支持你也有錯嗎——

  「是假的吧?這些都不是真的吧?沒事吧————哥哥沒事吧——」

  「你們都聽不懂哥哥的話嗎!!!為什麼還在投!!」

  「可那些話只會讓我們更喜歡他啊-—-——-他都那麼努力了,犧牲了那麼多,還那麼無私——」

  「我明明改票了啊!!為什麼最後還在漲!!』

  「是粉絲團的錯!!都是粉絲團!!他們找外面的人刷票了!!那些票根本來不及改!!!」

  「別亂說!團內最後緊急下令改了!!沒看到跌到18萬了麼!只是這需要時間啊—.哥哥太著急了沒看到.」

  「去死吧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哥哥!!!

  「你就沒投麼!!」

  「啊啊啊啊!!都去死吧!!關掉不看了!舉報,一起舉報!!!」

  「對——-舉報!!節目組播放血腥鏡頭,對選手不人道待遇!」」

  「網址在這裡,一起舉報,今晚就讓《尖兵》永久停播!!」

  而在粉絲群體外,多數人都因這一幕而陷入了沉默。

  偶像獲得了夢以求的巔峰人氣,卻又被這無法控制的人氣推向大海,以愛之名。

  雖然黃亦涵的行為多少有些脆弱,但他也的確努力做到了很多,或許他真的有個成為實力尖兵的願景,只是如太多人一樣,倒在了這條路上。

  該嘲諷他的懦弱麼?還是敬重他的勇敢?

  或許都沒必要。

  一個正巧長了張漂亮臉,會討人喜歡的普通人罷了。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會克制此時的感受,地獄樂子人已在第一時間衝進粉絲群,將黃亦涵最後一系列毀容崩潰的表情做成梗圖瘋狂播撒,裡面甚至還有黃亦涵血泡爆炸的慢鏡頭。

  「舉報啊,有本事把這些圖也禁了。」

  「越舉報越發,嘻嘻。」

  「哥哥可是你們害死的哦,不關我事。」

  「刷票刷到哥哥人都沒了,爽不爽啊?」

  「恭喜黃亦涵加入地獄梗全家桶!」

  《尖兵》主舞台,面對如此突變,簡飛不得不再次硬著頭皮提了提領口的麥克風。

  「已經確認過了,黃亦涵和沈冰冰都沒有受傷,只是撲在墊子上了,工作人員已將他們帶離模擬倉,身體檢查沒問題的話很快就可以和大家見面,當然前提是他們自己願意—.」

  眼見簡飛這種時候還在賭上聲譽硬圓,沈劍難免有些心疼,乾脆自己也跟著附和了一句:「脫離扮演的人要有一個適應過程,有些人半年一年都無法緩和,

  希望他們能快些恢復吧。」

  簡飛跟著點頭道:「沈老師的秘能果然還是太強大了----遠超預料的強大—...」

  「?」沈劍頓時兩眼一瞪,合著是挖個坑等我甩鍋呢?

  好在,喻望君及時接過了場子,抹著眼淚哽咽道:「就算知道是模擬,還是忍不住難受啊·.亦涵一直都想證明自己·雖然這個選擇不太理智·.·但如果冷靜思考的話,重傷的黃亦涵已經做不了什麼了,第二輪的冠軍獎勵交給林煥或者唐,的確會讓秘境成功率大幅上升,這次獻身在策略上是說得通的----在我眼裡,這該算是一次犧牲,與那位化作蜻蜓的女士一樣,是偉大的犧牲。」

  觀眾們也隨之信服點頭。

  對多數人而言,黃亦涵的意志雖然崩潰了,但最後的抉擇卻也贏得了他們的尊敬。

  地獄梗雖然好玩,但現在很難有這個心情-—·——

  而嘉賓席上的簡飛和沈劍,卻並未接喻望君的話。

  雖然有些遺憾,但在他們眼裡,黃亦涵的犧牲與蜻蜓人完全是兩種性質。

  後者是目的明確態度積極的向生而死,前者則更多的是逃亡,逃向死亡。

  作為秘境中的尖兵,做出這種抉擇顯然是失職的。

  其影響,也遠不止他自己的毀滅————·


  事實也正如簡飛和沈劍所料。

  秘境內,隨著黃亦涵的跳海,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在船上悄然蔓延。

  不僅是他的悲壯,他用自己的死亡提醒了所有人。

  並不只有淪為蟲群孵化場這個結局。

  只要跳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沒有痛苦,不會室息。

  你只會化作一個簡潔的血泡,匯入大海。

  此刻不要說常人,便是後來加入兵團的人們都難免有些動容。

  尤其是在過道內親眼見識到蜻蜓人變異的十幾人。

  他們的確有著向生而死的覺悟。

  但如果死的時候都不是個人類了。

  那又在為何而犧牲呢。

  憋悶的情緒風暴中,剩餘的6道光束重新聚攏為一,照在了林煥身上。

  她的特寫畫面代替了分屏,又一輪榜單浮現而出。

  【X:

  【1:林煥,541098882376(+341278)

  【2:唐:493466768941(+275475)

  【3:露西,303578 331092(+27514)

  【4:卡卡:283476300988(+17512)

  【5:劉默:248762266732(+17970)】

  船頭的所有人也都隨之遙望上空,看著一個冰箱那麼大的大號的黑盒緩緩降落。

  林煥也就此走向船頭最前的尖端,抬起雙臂,將盒子輕輕接住。

  是的,一點也不重,甚至都感覺不到重量,像是羽毛一樣。

  真的是那個麼——

  於是她毫不猶豫注入了開盒的意念。

  嘶嘶嘶碎片散去。

  一對巨大的,黑色的,堅實的金屬翅膀浮現而出。

  它並非是林煥此前手翼那樣整塊的結構,而是由一片片金屬疊加拼湊而成,

  外加一道擁有數個關節的粗壯骨架,就好似一個來自未來的太空工藝品。

  林煥痴痴地撫了上去,接著緩緩轉頭望向李清明:「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主宰完全知道我需要什麼———」

  「那就戴上。」李清明抬手道。

  「可我———」林煥抱著翅膀扭頭使勁看著後背道,「自己做不到———」

  「」..—」李清明沉吟片刻,終是從兜里摸出一柄工具刀走上前去,「都背過身。」

  眾人雖不明所以,卻還是一個個背身看向大海。

  林煥則迎著李清明,將一對翅膀遞了過去:「如果真的是量身定製的寶具,

  那一定能符合我的規格,別猶豫,將它插進我的骨骼————」

  「有必要這麼殘暴麼?」李清明微微愁眉接過了雙翅。

  「一點也不殘暴,早就預留出插槽了。」林煥抬手點著自己的後肩胛骨,堅定點頭道,「我一直在等這樣的寶具,等很久了。」

  「好吧,背過身。」

  「嗯———」

  李清明這便繞到了林煥身後,站在船首,用小刀沿著她襯衫肩脾骨的位置輕輕劃開了一個小口。

  透過這個口子看去,那潔白的後背上果然露出了一個黑色的插槽。

  周圍骨骼義體的黑色脈絡也清晰可見,看來這玩意兒已經取代了她原本的骨骼,早已嵌入了她的血肉。

  怪不得那麼強——·—

  這可—

  太酷了—

  「很噁心吧———」林煥低著頭道。

  「怎麼可能?」李清明呆聲道,「酷炸了。」

  「可你上次還說—·這是與身體黏連在一起噁心的寶具.—」林煥有點委屈地嘟道,似是要抹眼淚。

  「怎麼可能?你記錯了!」李清明頓時震怒,「品味多差的人才會說這種鬼話!」

  「啊———.嗯———·確實好像有點模糊———」林煥揉了揉腦袋傻笑道,「算啦,


  沒時間多想了,快幫我戴上吧。

  李清明也不再多言,這便拾起右翅,將根部的接口輕輕湊向林煥右背部的插槽。

  林煥也隨之閉上了眼。

  咔。

  完美吻合,絲滑接入。

  林煥本人也是微微一顫,有些敏感地揚起了頭。

  「疼?」李清明緊張道,「是不是搞歪了—————還是太重了?」

  「沒————·沒事—————」林煥臉一紅,蚊子一樣說道,「挺舒服的———·自然而然的反應...」

  「那繼續了?」

  嗯

  於是,李清明更加熟練地劃開了她左背的襯衫,將左翅也插了進去。

  撲!

  一對黑翅瞬間一展,展得遠比林煥整個人還要高,還要大。

  每個金屬片也隨之發出了興奮的震顫。

  撲!撲!

  翅膀再是一扇,林煥已緩緩騰空而起。

  她激動地感受著這一切,突然厲目翻身,夾著濃厚的風聲騰空而起。

  船頭的每個人都忘記了x的命令,聞聲回過身,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飛沖天,接著是俯衝,上騰,急轉彎,盤旋。

  她似是真的成為了一隻海鳥,飛翔早已是她的本能。

  她興奮地停在了船頭十幾米外的高空中,回望人群。

  她想說「這裡真好,你們也來看看」,「最後的夢想也實現了」,「出去也能這麼飛麼」。

  但看到那一雙雙莊嚴而又崇敬的目光,她不禁又收回了這些喜悅。

  反倒是一向最為嚴肅的×,滿面都是寵溺的笑意,即便大敵當前,卻仍未叫停她對體力的揮霍,縱容甚至鼓勵她再飛上片刻。

  林煥卻自知現在不是享受天空的時候,逐漸收攏了神色,讓自己儘量顯得沉穩。

  同時,她體內的寶具蔓延而出,覆上了她的右臂,化為一柄長長的刺槍。

  她於高空中回望所有人,凝著雙眼,猶如復仇天使般挺起了槍頭。

  「反擊,即將開始。

  「我將用這柄槍。

  「刺穿所有王蟲。」

  畫面中,冠軍之姿凝於此刻。

  短暫的沉默後。

  「!!!」

  船頭的部隊興奮得吼了起來。

  「開始反擊!!!」

  「無敵!會飛的林煥是無敵的!!」

  「直接刺殺王蟲!!!」

  「啊啊啊啊!!」

  不僅是船頭,整艘遊輪也都跟著振奮起來。

  一直以來,蟲群最大的弱點就是王蟲,可藏得最遠的也正是王蟲。

  飛行能力也始終都是尖兵最忌憚的,為了擊殺王蟲,除了用活人當誘餌外,

  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現在,最強的尖兵擁有了翅膀,復仇天使即將刺破深空。

  全船振奮之時,冠軍結算也在此時結束,票數再度清零,一道單獨的光束打到了唐身上,新一輪的主角時間開始。

  只是現在唐橋的表情並不怎麼好。

  或許是因為輸給林煥不開心,或許是看到x輕撫林煥後背不開心,又或許是看林煥太耀眼不開心,總之就是不怎麼開心。

  畢竟她才是奧本海默,默默地生產布置了一系列海水武器,這才是抵住第二波衝擊的基石。

  但全部的目光卻只顧著看向衝鋒陷陣的傻女人,根本沒人記得她做了什麼。

  可這倒也正常,就像戰爭中大家只會記住單騎衝鋒的將軍,沒人在乎確保糧草的後勤官一樣,歷史一向如此。

  想至此,唐也回復了以往的殭屍臉,與X對了個神色後,死氣沉沉地看了眼手錶道:

  「由於減少了三名尖兵,這一輪的主角時間很可能只有18分鐘。

  「也就是說,第三波衝擊將在18分鐘後會到達,規模只會更大,而我們這些尖兵已是強弩之末,很難再依靠強度進行戰鬥了。


  「由X製造王蟲腺體,將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但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所有人請重複上一輪的工作,運來更多的海水,布置更多的陷阱,後勤組也請儘快將4層艙房復位,準備迎戰。

  「最後。」唐沒什麼好氣地抬頭道,「天上飛的那位,建議也下來休息一會兒,鼓舞士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林煥這才忙落地收翅:「不好意思,我也去後勤準備——」

  「可別了。」唐槍忙一抬手,「就坐著喝點能量飲料吧,×看你和看女兒一樣,我可不敢使喚你。」

  說完她便率隊入艙,一個字也沒再多說。

  這會兒船頭甲板也只剩下了林煥和李清明,眼見光束照遠,李清明才走到王蟲屍體跟前,摸出此前繳獲的大塊能量塊盤腿落座,順便又喝光了一個小瓶的透明液體,用唐橋藏品提純的補充劑補滿了靈感。

  林煥見狀忙上前道:「要做寶具了?需要我做什麼嗎?護法什麼的?」

  「這又不是煉九陰真經。」李清明說著將雙手置於王蟲與能量塊之上,喃喃道,「好好休息,確保沒人打擾我就好了,順便幫我想一件事。」

  「啊,你都想不明白的事—————」林煥呆聲指著自己道,「讓我想?」

  「有的時候可能白痴的腦迴路更好用。」李清明看著深空道:

  「這個秘境中有很多不合理的瑕疵,我可以做出很多猜想,也可以假設它們不重要。

  「可唯獨一點,我始終沒法繞過去。

  「主宰到底在渴望什麼?

  「如果它渴望的是團結,那我們已經做到了。

  「如果它渴望的是分裂,它該制定更殘忍的規則,比如尖兵的末位淘汰,又或者是獻祭旅客。

  「如果是它想看到我們陷入絕望,它卻又給我們寶具和海水。

  「如果它渴望我們走向勝利,那眼前的規則和困難都已經完美了,又何必用「白骨精一家』那樣卑賤、醜陋的招式作梗。

  「無論多麻煩的秘境,這種時候我都該或多或少猜出了主宰的渴望。

  「但這次我卻沒有任何靠得住的想法。

  「用你的白痴腦子試試吧,搞不好主宰也是個白痴。」

  「那我———-努努力。」林煥說著振振有詞抬頭道,「白痴主宰!我是你的破壁人!」

  「果然是白痴。」李清明無奈一笑,這便閉目催動起能量流,展開了對四星寶具的挑戰。

  如同此前一樣,他將儘可能多的能量匯聚為一束,以前所未有體量和集中力刺入了唯一的材料一一王蟲。

  也就在他精神進入的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了,又如同被黑洞無可掙扎地吸入,頃刻間便陷入了磅礴而又狂烈的能量亂流。

  這裡猶如一個極端的行星,無數的信號像刺刀一樣刮過,它們誕生,它們死亡,它們相互進食,它們瘋狂繁殖,這一切僅僅一瞬,卻又因連綿而貫通亘古。

  在這條狂熱的亂流中,李清明如落水者般完全失去了對一切的掌控,能做的只有緊緊地握住自己的能量束死不放手,那是他與外界僅有的牽連,就像是潛水員的呼吸管,一旦放手,他將再無歸路。

  他盡全力地保持著清醒,不被那些猛烈的信號所干擾,努力地回憶起領悟的圖紙。

  這一刻,工匠仿佛貼到了他的耳邊,小心地叮囑起來:

  「蟲群,秩序最完美的體現。

  「每個個體都依照寫死的基因行動,收到什麼信號就做什麼事,絕對的服從,絕對的無私,雖然看上去是生命,但實際運行起來,就像是一台機械。

  「而我善於製造機械。

  「何況蟲子都是現成的,我只需要模擬王蟲就可以操縱一支軍隊,這算不上什麼大工程。

  「於是我抓到了王蟲,培育它,解剖它,分析它,理解它———

  「可結果是失敗的,不僅失敗,我的理智反倒被侵蝕。

  「在那如同格式化般的侵蝕中,我突然意識到,原來王蟲也只是秩序的一部分。

  「它根本沒有思維,沒有主觀,我們以為它是蟲群的指揮官,但它其實只是一座信號塔,一台產卵器。

  「它和每隻蟲子一樣,只依賴早被寫死的,最基礎的代碼行事,它所謂的指揮根本不存在任何思考,同樣只是信息素的刺激與反饋。


  「而這整個蟲群,就如一段古老的病毒,一個永恆的詛咒,一群只遵從基本規律的粒子,億萬年如一日,毫無神智,唯有繁殖。

  「所以當我試著將自己嵌入其中時,我的理智反而成為了秩序中的異端,被這磅礴古老的秩序所同化···

  「所以,重點不是融入,而是抽離。

  「不要試著理解,只是去利用。

  「就像點火燒水一樣,不要去試著成為火,也不要去想火是什麼,火從何而來。

  「點燃它,僅此而已。

  「當然,直覺告訴我,還可以更進一步,任由自己的理智被改寫,成為真正的王蟲,成為秩序的一部分。

  「或許在那須臾之間,我能領略代碼的奧秘,在融入秩序前將秩序改寫,創造出更強,更純粹,以保護Kadath為唯一使命蟲群-...—

  「但是我,我也將淪為指令的奴隸,從此再無理智與主觀,為了保護而保護,一切的一切都只剩下保護..—

  「我該邁出這一步麼——·—

  「這值得麼」

  工匠的指引在此戛然而止,李清明也沒有精力再去思考太多,開始順著工匠的告誡,逐漸讓思考變淺,將自己抽離而出。

  面對能量的亂流,他不再試著去理解和感受。

  僅作旁觀,試著利用。

  漸漸地,亂流開始變得簡潔。

  它們看似磅礴混亂,但其實到頭來只有兩件事。

  信號和反饋。

  再複雜的狀況,其中也只有這兩件事,無非是更大規模的連鎖反應。

  於是,順著圖紙的指引,他開始收集那些信號,並以他需要的方向和角度釋放而出。

  亂流就此反饋出了短暫的空隙,一條道路逐漸清晰,他開始逆流而上,朝著最初的信號行進。

  找到這個訣竅後,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異常的簡單,他沒再受任何罪,就找到了信號的起源。

  那是一個最基礎的螺旋結構,一個只蘊含著幾段基礎信息的片段,感覺不到任何重要的意義或者使命,僅僅是存續,更長久的存續。

  李清明則謹記工匠的告誡,沒有任何多餘的思緒,僅僅是將能量束刺入,雕上了他需要的通路。

  不去理解,只是利用。

  不去理解,只是利用。

  不去理解,只是利用。

  嗡一一李清明猛地睜開了眼。

  再低頭,右手的能量塊已見底。

  而他的左手掌上,已多了一塊搏動的臟器,上面延伸出的無數血管神經一樣的結構,盤旋在他的掌間和手背,猶如一個體外的心臟。

  他抬起手,左右看了看,微微用力,一股似有似無的信息素便從某個支管中噴了出來。

  雖然他不理解這是為什麼。

  但毫無疑問,這已是王蟲的能力。

  只是—

  他看著支管口緩緩滲出的濃黃色液體,微微一滯。

  接著,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黑色的深空。

  我想。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

  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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