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以身入局,勝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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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讓東林黨乃至江南士族,全面潰敗的早朝,在朱幼薇霸氣離場後,被迫結束!

  獨自走出奉天殿的一剎那,迎著那晌午的陽光,仿佛蒼老幾歲的林若浦竟徒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先抑後揚?」

  「這才是天師你今日未有入殿的根本原因吧!」

  「不是高騰的奏章呈上的足夠快,而是你老抓住了我們想扳倒許山的迫切心理,故意打了個時間差。」

  「讓我們誤以為有機可乘,把事態推向極端。」

  「關鍵時刻,捅了一刀又一刀!」

  「任風的奏章,青龍的入殿……」

  在心裡默默復盤整個早朝的林若浦,突然想到什麼。隨即,把頭望向了那名冒著大不韙,公然在殿外,把任風八百里奏章呈上來的小太監。

  『啪嗒。』

  更是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一步步的走到了他面前。

  「永壽宮待你不薄吧?」

  眾目睽睽下,林若浦匪夷所思的一句質問,讓不少人感到費解。

  而只有極少數的朝堂老油條,後知後覺的醒悟了什麼!

  慣性思維下,東林黨的眾人都把這個小太監當成了永壽宮的死士!

  對於他越俎代庖呈上來的任風奏章,都深信不疑的覺得,將是壓死許山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因如此,他們才迫切的想要揭開這份奏章。

  而這,恰恰落入了對方設下的陷阱。

  公然逼宮,朗讀奏摺!

  結果呢?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面對林若浦這極具壓迫感的質問,身體雖然彎曲的小太監,但目光卻未躲閃的直接迎了上去。

  笑容依舊恭敬的回答道:「永壽宮待奴才不薄。」

  「那你……」

  不等林若浦把話說完,小太監道出了一句讓全場眾臣,頭皮發麻的話。

  「可許大人給的更多!」

  「奴才拒絕不了。」

  「嗯?」

  「哈哈。」

  聽到這話,林若浦先是一愣,隨後當場大笑不止。

  「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後,林若浦憤然甩袖離開。

  這一刻,眾臣才猛然間發現,許山的觸手,已然伸到了他們身邊。

  ……

  已然覺察到自家師尊良苦用心的朱幼薇,在眾臣離宮後,獨自來到了神機樞。

  畢竟,不過二十來歲,親.政也就這幾年的事。對外,她可以一板一眼。可面對一手把自己推到這個位置的恩師……

  朱幼薇,把這份喜悅都寫在了臉上及情緒中。

  靜靜的聆聽完她說完早朝上所發生一切後,袁天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道:「陛下,這一局,我也是顆棋子。」

  「啊?」

  聽到這話,朱幼薇詫異的望向自家天師。

  也就在這時,袁天罡把一封手書遞給了她。

  「這,這筆跡是……」

  「許山的!」

  『噝噝。』

  一目十行的看完,許山的親筆信後,怔在那裡的朱幼薇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

  「天師,永昌商行糧倉內的那些賑災糧,都是許卿故意捏造的?」

  「準確的說,他是為了演給武進老百姓看的。現在武進乃至半個蘇州府誰人不知,永昌商行私自囤積糧食。更是官商勾結,截留了原屬於他們的賑災糧?」

  「就連陛下之前,不都為戶部下江南賑災而收效甚微感到憤慨嗎?」

  「現在找到原因了!許山他一箭雙鵰,既為陛下對戶部動手遞了把快刀,又以此揭開了永昌商行背後東家——慶國公府,虛偽的面紗。」

  「從而,讓他蘇州嚴氏幾代人所堆積出來的聲譽,就此付之東流!也為許山,接下來扳倒慶國公府,埋下了伏筆和群眾基礎。」

  「多完美!」


  每逢大災,就沒有當地豪強不貪墨賑災糧的。

  所以,慶國公府是被冤枉的嗎?

  顯然不是!

  只是許山的手段,更為歹毒罷了!

  「那,那這個『銀包石』,也是假的?」

  聽到這,袁天罡含笑點了點頭道:「慶國公府,既然敢截留了稅銀,就不會留下這個把柄的。」

  「只是許山,想要他露出馬腳罷了。」

  「試問現在,誰敢替慶國公府打包票,說『銀包石』不是出自於他們之手?」

  「謊話說多了,他再自辨,也沒人相信了。」

  「所有的證據,都會指向蘇州嚴氏!」

  「這不正是陛下期望看到的嗎?」

  待到袁天罡說完這些,朱幼薇震驚不已的怔在了那裡。

  「今天的早朝,只是許山謀定蘇州府的序幕。」

  「陛下的聖旨,將是他高舉屠刀,揮向慶國公府的開始。」

  「他信里有句話,本尊很喜歡——史書,最終都將是由勝利者書寫!」

  「而他許山,要做的是替陛下,獲得勝利。」

  「至於過程……無恥點也好,血腥點也罷,都不重要。」

  本就對許山心心念念的朱幼薇,在這一刻,腦海里被他那無恥、虛偽且霸道的邪笑所填滿。

  「謀士以身入局,舉棋便勝天半子!」

  「許山,你的優秀,超出了本尊的預期。」

  ……

  『阿嚏!』

  武進郊外,某造假現場!

  正在這裡督促匠師連夜趕製『銀包石』的許山,連打了幾個噴嚏。

  狗腿子的王啟年,連忙為其披上了陛下御賜的披風。

  而他嘴裡,則碎碎叨叨道:「嗎的,又有人想我了?」

  跟在他們身後,三觀已經炸碎的張廉崧,望著這仿真的『鐵證』。

  天一道所教的那些正直思想,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

  瞬間,他終於明白了,王啟年之前所說的那句『沒有把柄,創造把柄』的深意了。

  嗎的,好無恥啊!

  可為什麼,我這麼興奮呢?

  「銀包石的材料,全都要選用蘇州府特有的太湖石!」

  「既然,都準備掀桌子了,那就把鐵證坐實!」

  「是!」

  聽到許山的這番安排後,張廉崧小心翼翼湊上前詢問道:「大,大人,既然都準備對慶國公府動手了,我們之前為什麼還要放高騰和嚴苛走?」

  「直接『嘎』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待其說完這些後,許山瞥了他一眼道:「你懂個錘子!」

  「聽過一句話沒有?」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另外,我總得給自己找一個,公然踹破慶國公府大門的理由吧?」

  「京城快有回信了。抓高騰這個理由,怎麼樣?」

  聽到『踹門』二字,頓時精神起來的張廉崧,重重點了點頭。

  隨即,又耿直的說道:「大人,你說的那句話,我真沒聽過。」

  「話中的『上帝』是誰?」

  「我!」

  對方的話剛說完,許山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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