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最起碼,給家裡打通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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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軒,你幹啥去?」

  「出去處理點事情,你們玩你們的,如果餓了街邊有賣包子的,自己解決。」

  林軒轉身離開,直至消失在眾人視野當中,他才從兜里掏出一隻老鼠。

  「接著引路吧。」

  昨晚打麻將,他整整輸了一晚上。

  真的是整整一晚上,一局都沒贏!

  那種積攢一夜的怨氣,急需要找個人發泄一下。

  「這個方向···」

  林軒察覺到什麼,加快了腳步。

  這個方向,好像是林七夜家的方向。

  他已經把蠍子小隊全部殺死,還會有誰?

  不行,自己得快點了,如果自己慢上一步,說不定對方就成了小黑癩的口糧。

  當林軒飛速趕到,就見一名帶著眼鏡的斯文男子正仰著頭,看向對面破舊小樓的一樓方向。

  察覺有人靠近,男子轉頭看向林軒,神情戲謔。

  可當他看清來人,又忽的轉為崇敬。

  「沒想到竟然是您先趕來,我還以為會是那位傳說中的雙神代言人。

  不過,如果是您的話,倒也正好。

  自我介紹一下,呂良,【信徒】十六席。」

  呂良微微鞠躬,面色恭敬,不像在面對敵人,倒像是在面對古神教會的「神」。

  「囈語大人托我給您帶話,尊敬的尼德霍格代理人,請問你是否願意離開守夜人,投入古神教會的懷抱?

  只要你願意投入古神教會的懷抱,您立刻就能成為教會中新的『神』,享受與三神同等的權力。」

  說實話,當呂良聽到囈語大人讓他代為傳達的這些話後,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沒想到那位大人對林軒竟如此看重,對方甚至不是成為信徒,而是直接一躍成為古神教會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可以理解。

  畢竟這位少年代理的神明是那麼的特殊。

  死亡之翼尼德霍格,恐怖,強大,盤踞於世界樹底端,連北歐神話中的主神奧丁都拿祂沒有任何辦法。

  對方確實有資格成為新的神明。

  「沒興趣。」

  林軒將老鼠放在地上,眸光冷徹。

  呂良什麼的,聽都沒聽過,對方真的是斬神原著中出現過的人物嗎?

  (其實是有的,呂良就是那個進了小黑癩肚子的倒霉蛋,只是由於死的過於短促,並未被林軒記住)

  【信徒】十六席,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海境,或許會有點棘手。

  但,能不能打得過,也得試試才知道。

  雪花還在飄落,打在兩人身上。

  剎那間,狂風翻卷,林軒瞬間來到呂良近前,一拳打出。

  「唉,何必呢?」

  呂良根本不想和對方打。

  按理說,古神教會只會給對方一次機會。

  一旦對方拒絕,迎接那人的,將只有死亡。

  可這次,囈語大人的態度非常曖昧,沒說不能殺,但也沒說能殺。

  呂良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不然也沒辦法活到現在。

  對於可能在未來成為自己頂頭上司的人,他儘量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如果結了仇,等對方真成了自己上司,想要他的頭就是一句話的事。

  呂良微微側身,擦著極限距離避開林軒一擊。

  林軒的速度是很快,但他身為一個半步邁入海境的強者,自然不是吃素的。

  若是沒有實力支撐,他又怎麼可能坐到【信徒】第十六席?

  邊躲,呂良心中還暗自感嘆。

  明明只有池境,速度卻這麼快,不愧是囈語大人看重的未來新神,當真是未來可期。

  但也只是未來可期。

  在沒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對方依舊什麼都不是。

  一連幾拳都沒命中對方,林軒似乎有些急了,速度越來越快,卻越來越沒有章法。


  而呂良每次都是擦著林軒拳頭避過,仿佛貓在戲弄老鼠。

  林軒不服氣,再次揮出右拳。

  這次他的速度比前幾次都要快,但仍舊被呂良躲過。

  「早就防著您這一手了。」

  呂良嘴角一勾,以一個恆定的速度麻痹對方,然後忽然將速度上升一個檔次,讓對方來不及反應。

  不愧是能成為新神的大人,確實有頭腦,但可惜,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就在呂良沾沾自喜之際,他忽的感覺胸前一痛。

  一柄翠綠色的長刀,補上了兩人間的那點距離,直直插入呂良體內。

  呂良能感覺到,在那把刀上,正源源不斷有液體通過傷口湧入血管。

  【饕餮】的能力,是通過刀身密布的空洞,將毒素注入到敵人身體當中。

  如今【饕餮】當中的毒只有三種。

  一種劇毒,一種麻痹毒素,還有一種是慢性毒素。

  第三種毒,不致命,但卻極其痛苦,極難驅除。

  這種毒能一直留在對方身軀當中,要麼換一具身體,要麼求林軒用【饕餮】吸回去,只有這兩種解決辦法。

  當然,如果是面對神明的話,這種毒素仍舊是不夠看的,但對付區區川境,已經夠用。

  更不要說,在插入對方身體的那一瞬間,林軒是將三種毒素一塊注入進去,而不是只注入其中一種。

  「你,你做了什麼!」

  呂良目眥欲裂,從那股液體侵入自己身體開始,他只感覺手腳發寒,無邊的痛處像是要將他完全吞沒。

  那種感覺,仿佛自己成了一具仍舊保留著感覺的屍體,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寸肌膚都有蠕蟲在不斷地爬動啃咬,劇烈的疼痛感不斷刺激著他的精神。

  短短几秒,他就已經趴在地上,幾近崩潰。

  說來諷刺,一生謹慎的他,最終卻倒在了不夠謹慎這方面。

  但,又有誰能想到,林軒還能憑空變出一柄刀呢?

  林軒居高臨下望去,他看到呂良的面色迅速發紫發黑,是那股劇毒發作了。

  收起翠綠刀刃,林軒又拿出【色慾】。

  【色慾】有個能力,能控制刀刃高頻振動,就像莫莉的禁墟一樣。

  現在正好是個機會,能試驗下威力。

  ······

  半晌,林軒再次起身。

  身前已然空無一物,只留下一道道掙扎的痕跡。

  雪地被鮮血染紅,仿佛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血晶,卻很快就被飄飛的大雪掩埋。

  林軒餘光當中察覺到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轉頭看去。

  是一條黑色的小癩皮狗。

  很明顯是林七夜家裡那隻哮天犬跑出來了。

  林軒沉思片刻,嘴角一翹,蹲下身。

  「嘬嘬嘬。」

  小黑癩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才搖著尾巴噠噠噠跑過來。

  林軒狠狠rua了小黑狗一把。

  這樣一來,咱也是rua過哮天犬的人了。

  「等集訓結束,我儘量讓林七夜回去看看。」

  「汪!」

  小黑狗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還伸出舌頭舔了林軒一下,似是對林軒的話感到高興。

  林軒又擼了一把小黑癩,這才起身離開。

  遠處,冷軒收回狙擊鏡。

  他們一直在守著林軒,自然見證了林軒的行動全程。

  而林軒自然知道他們在看,完全就沒有避著他們的意思。

  「沒想到臭小子成長的這麼快,都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溫祈墨坐在一旁,手裡拿著望遠鏡,咂咂嘴。

  「就是這孩子的手段有些殘忍,不過這樣也好,對敵人殘忍,才是對自己的仁慈。

  走吧,咱們幫他善後,雖然不知道這小子用什麼方法收了屍體,但蹤跡還是有些明顯了。」

  「等等。」

  冷軒忽然叫住溫祈墨,透過瞄準鏡,他看到一個意外的身影。


  半晌,冷軒忽然開口。

  「七夜過來了。」

  「額,你跟七夜說了?」

  溫祈墨指的是林七夜家差點受襲這事。

  「沒有,我也不知道七夜為什麼會來。」

  「隊長來了嗎?」

  「隊長就跟在林七夜後面。」

  「那就行。」

  溫祈墨輕呼口氣。

  林軒和林七夜聚到一起,他擔心有人想要趁此機會將兩人一網打盡。

  有隊長坐鎮,不管這倆小子要做什麼,都能為兩人保駕護航。

  「呦,七夜,你也來散步啊?」

  當林軒看到林七夜的時候,林七夜同樣也看到了他。

  「你怎麼在這?」

  林七夜很詫異。

  林七夜回到這裡,只是想遠遠看上一眼姨媽和弟弟。

  他沒法回家,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好。

  可林軒為什麼會在這?

  「額,我說我是來散步消食的,你信嗎?」

  林七夜虛著眼看他,不說話。

  「發生了什麼?」

  林七夜直接問道,他不是傻子,林軒能出現在這裡,必然是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兩人相視良久,最終還是林軒嘆了口氣。

  林七夜這傢伙精著呢,他瞞不過對方。

  「我在反向追殺想對咱們下手的人,結果追到你家門口,見到一個人一直看著你家的方向,鬼鬼祟祟的。」

  林七夜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他瞥向被大雪掩埋的血色,好半晌才沙啞開口。

  「謝謝。」

  這句感謝,林七夜真心的不能再真心。

  他不敢想像,如果林軒沒有恰巧發現,自己的家人會如何。

  阿晉,姨媽兩人是他的軟肋。

  「不客氣。」

  林軒坐在路邊的石墩上,看向林七夜家的方向。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林七夜的姨媽忙碌的身影。

  林七夜同樣坐了下來,仰頭望向自己朝思暮想的家。

  他沉默半晌,沙啞開口。

  「林軒,我在想,是否我應該遠離他們,讓其他人以為我並不在乎自己原來的家,或許只有這樣,姨媽他們才能免受打擾。」

  「想多了,你的性格,註定了你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更不可能將有養育之恩的姨媽拋在腦後不聞不問。

  你努力忍耐,讓自己遠離,最終受傷的,只有你、你的姨媽、你的弟弟····最多再多隻小黑狗,對於你的敵人,沒有任何影響。」

  林軒說這話的時候,那隻小黑狗又跑了出來,當它看到林七夜的時候,立馬把尾巴搖得跟電風扇一樣。

  林七夜輕輕撫弄著小黑癩的毛髮,不發一言。

  林軒看他這副樣子,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最起碼,你該給家裡打通電話吧,就算真在部隊裡,也不至於除夕時分連電話都用不了。

  有時候,親人只是聽到你的聲音,都能開心一整天,連幹活都有勁。」

  林軒又回想起自己前世和奶奶一起的日子。

  關於這件事,他最有發言權。

  無論如何,多回家看看,否則只會徒留遺憾······

  林軒起身遠去。

  身後,是林七夜顫顫巍巍的聲音。

  「喂,姨,姨媽。」

  「嗯,我很好……」

  吸血鐮被他收回,林七夜的話語,模糊在風雪當中,聽不到了。

  林軒靜靜漫步在茫茫大雪當中,如同空白畫布上唯一的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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