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隱龍不散,星月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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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霧茫茫,兩人屏息御風而行。

  江晨知道梅隱龍已經盯上了自己,之所以不現身,是因為摸不准自己的來路。

  一個能突破「十二涅」的守護、瞬間擊殺「不死鳳凰」樓近芳的神秘女子,她的分量就算是梅隱龍也要慎重掂量。

  梅隱龍已經在猜測,這傢伙究竟是不是女帝本人?

  江晨沒有去西城門找小夏她們,而是從東門徑直出城,沿官道疾行。

  上一次對付梅隱龍的法子已經行不通。一旦梅隱龍有了警惕,絕不會給江晨近身的機會,江晨也不可能再刺出那斬龍一劍。

  江晨現在只能與梅隱龍比拼腳力速度,只要能甩掉梅隱龍一段距離,換上鳳凰戰甲,那麼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足為懼。

  兩人很快跑出十餘里外,拐入深山老林,眼見周圍再無異常,才停下來歇息星月往後張望幾眼,說道:「應該甩掉他了。」

  「也許。」

  江晨並沒有星月那麼樂觀。

  他將樓近芳的戶體丟在地上,說道:「你快換上鳳凰戰甲。」

  「啊?我穿?」星月驚愣地睜大眼睛。

  鳳凰戰甲的價值,沒人比她更清楚。

  十二龍將甲中,鳳凰戰甲穩穩位列第一,並且占據絕對的統治地位。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偷襲,讓樓近芳做好充足準備,正面作戰的話,十二龍將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在龍皇聖甲問世之前,鳳凰戰甲就是無可爭議的天下第一。

  誰要是穿上鳳凰戰甲,誰就是三皇之首,天下第一人!

  這位大人居然把如此重要的戰甲拱手相讓,哪怕只是暫時的,也足以證明她對自己的信任了!

  明明兩人才認識不超過半個時辰啊?

  她就不怕我穿上鳳凰戰甲之後又反水嗎?

  只要奪回鳳凰戰甲,我也能回到青璃國,就算是樓近芳的死也能交代過去了誰能禁得起這樣的誘惑?

  她為什麼如此相信我—··.相信這樣的我—·—

  星月證證地看著江晨,眼中閃爍著水花,幾乎要落下淚來。

  江晨催促道:「愣著幹什麼,抓緊時間,等梅隱龍過來就麻煩了!」

  星月含淚看著他,問道:「大人—真的信得過我?」

  「當然。」江晨隨口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話叫做『一見如故,傾蓋相交』?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認定你是我的人了。」

  星月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之後,展露出一個笑容:「我會讓大人知道,你沒有看錯人!」

  「好,快換吧,我給你望風!」

  江晨注視著星月蹲下去剝屍體身上的戰甲,心中暗暗羨慕。

  連衛姬都忍不住幽怨地道:「公子還真是慷慨啊·—」

  江晨安慰道:「別急,先讓她穿一會兒,遲早是你的。」

  如此寶貴的鳳凰戰甲,江晨當然不是不想自己穿,無奈情勢實在不允許。

  他並不是那麼相信星月。

  正是因為信不過星月,才會讓星月當著他的面換戰甲。

  否則,如果自己來換戰甲的話,換到一半被偷襲怎麼辦?

  梅隱龍還在暗處虎視耽耽,肯定正在尋找自己的破綻。自己剛卸下風暴戰甲,還沒穿上鳳凰戰甲的時候,梅隱龍殺過來怎麼辦?

  與其如此,反而不如讓星月穿上鳳凰戰甲,才是折中之策。

  反正星月的本事也就那麼幾斤幾兩,就算她反水,本公子也能製得住她。

  地面上漸漸升起一層薄霧。

  江晨冷笑道:「果然陰魂不散。」

  他一抬手,便見狂風大作,將霧氣刮散這裡不是銅城,並非梅隱龍的主場,真要打起來,風暴戰甲恰好能克制蜃海戰甲。

  星月警惕地抬頭張望,她身上的星辰戰甲已經完全卸下,這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江晨朝她喝道:「不要停,繼續換!」

  星月硬著頭皮戴上了鳳凰頭盔,繼續往身上穿戴甲片。

  茫茫夜色深處,出現了一條高大人影。


  他全身都被灰色霧氣包裹著,乘著一條霧龍,朝星月飛撲而下。

  然而隨著江晨一抬手,一道風刃劈過,就將那人連同霧龍一起劈成了兩半。

  果然只是幻影。

  更多的人影從四面八方襲來,戰鼓響亮,千軍萬馬奔騰,大地也震得發顫,

  仿佛要將場中的兩人碾成粉。

  然而他們始終沒有衝破那層狂風構築的屏障。

  就好像孫悟空用金箍棒劃下了一個圈,妖魔鬼怪一旦踏入圈內,就只能灰飛煙滅。

  江晨冷笑道:「梅城主,如果你不敢親自現身,就請回吧!」

  他的笑聲隨著狂風遠遠傳開,卻沒得到回應。

  江晨知道,梅隱龍此時藏於千軍萬馬的幻象之中,也許是一名弓箭手,也許是一位持矛士兵,一旦他親自出手,勢必會是雷霆一擊。

  江晨不會小看三皇。

  儘管蜃海戰甲被風暴戰甲克制,但梅隱龍本人的修為境界,也是七階神天位,足以對江晨造成致命的威脅。

  只要梅隱龍願意殊死一搏,他隨時都能擊殺星月。但代價就是,他也會被旁邊的江晨襲擊,陷入苦戰。

  星月的性命究竟值不值得他親自冒險出手?

  梅隱龍或許已經做出了選擇。

  星月聽著周圍激烈的斯殺聲,儘管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控制住心情,不緊不慢地穿上了整套風凰戰甲。

  伴隨著一聲清悅的鳳鳴,以及沖天而起的火焰,狂風熱浪掃蕩開去,周圍所有的幻象都為之消散。

  梅隱龍離開了。

  該放手時就放手,梅隱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一切塵埃落定。

  穿上了鳳凰戰甲的星月,足以與三皇匹敵。

  她再與疑似女帝的江晨聯起手來,梅隱龍如果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江晨與星月攜手返回銅城兩人手拉手,親若姐妹。星月心裡暖烘烘的,江晨則單純只是防止她一個人逃跑。

  江晨雖然沒有穿過鳳凰戰甲,但一看背後那麼拉風酷炫的一對鳳凰翅膀,就知道這副戰甲一定很能跑。

  從東門入城,穿過銅城,來到西門,就看到小夏她們三人還在原地等待。

  銅城中的霧氣已經散去了。

  小夏她們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可能受霧氣的影響比較小,現在也已經恢復了。

  當時梅隱龍急著追擊江晨,沒有留在銅城持續施法,後面戰敗之後也不敢再回來,倒是沒給小夏造成太大的傷害。

  看到與星月攜手歸來的江晨,小夏又是歡喜,又是驚佩。

  藍翎和凌冬兒的目光也不住地往星月身上打量。

  她們都沒有想到,傳說中的三皇之首「不死鳳凰」樓近芳,居然是個女人!

  而且還與自家大人的關係如此親密!

  這可是神話一般的絕世強者!

  女帝發瘋後,樓近芳就隱隱有問鼎天下第一的名望,在「通天計劃」中,他也被人們視為人類國度的頭面人物,是要帶領人們登上通天塔、攻入天界的領袖。

  這樣傳奇的大人物,居然會與自家大人手拉著手,如此平易近人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小夏三人都激動不已,慌忙上前行禮問好。

  星月也懶得解釋,一一與她們見禮。

  身為成名已久的龍將,星月其實還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心態,審視著眼前這三個丫頭,感覺她們實在有些稚嫩,說幾句話都面紅耳赤的,像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作為旁邊這位大人的同伴,似乎有些不合格。

  難怪大人對付樓近芳和梅隱龍的時候,沒把她們帶上,就算有個丫頭穿著水雲戰甲,也實在不能作為指望。

  星月審視三人的同時,對面的藍翎和凌冬兒也注意到星月背後還背著一個大木箱,不由開始猜測裡面是什麼好東西,能讓這樣的大人物親自背著。

  是行李嗎?像樓大人這樣的大人物,生活品味一定很講究吧?裡面應該都是一些名貴衣服首飾,和高檔的化妝用品吧?

  只是這個箱子的做工·..看起來有點粗糙啊···


  她們當然猜不到,這個木箱子是星月臨時砍樹趕製出來的,裡面裝著的是星辰戰甲。

  五人找了一家客棧,齊聚在江晨的房間裡。

  江晨讓星月打開木箱子,裡面流光溢彩的星辰戰甲霧時晃花了藍翎和凌冬兒的眼睛。

  「這是—·-星辰戰甲?」藍翎屏住呼吸。

  「傳說星辰戰甲是十二副龍將甲中氣質最優雅、最神秘的盔甲,也最適合女性。」凌冬兒眼睛放光,輕聲嘀咕,「如果穿在我身上的話,那該有多美啊·..」

  江晨吩咐道:「冬兒,你把水雲戰甲脫下來,讓蕭竹來穿。」

  小夏毫無二話,立即開始著手解盔甲。

  凌冬兒又驚又喜,心尖砰砰直跳。

  她沒想到自己真有穿上水雲戰甲的一天。

  這一天,她已經盼了十年了!

  伸手去摸水雲戰甲的時候,那種熟悉的如同被泉水浸潤的清涼之感,讓凌冬兒身軀為之一顫。

  就是這種感覺!

  她盼了十年的感覺!

  十年來每次生日都會偷偷許下的願望,想不到會在這樣平常的一個晚上突然實現。

  凌冬兒一邊穿盔甲,一邊流出熱淚,全套盔甲穿完,已經泣不成聲。

  她知道,今夜將會成為她生命中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天。

  江晨又對星月道:「星月,你換回星辰戰甲。小夏,你來穿鳳凰戰甲。」

  無論是星月還是小夏、藍翎,都露出驚愣的神色。

  星月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心頭有些失落,但也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只是她沒想到江晨不是親自來穿風凰戰甲。

  大人身上的風暴戰甲,跟鳳凰戰甲比起來還是明顯遜色幾分吧?

  而且這個身穿水雲甲的小丫頭,修為平平,真的配穿鳳凰甲嗎?

  難道,她才是大人心中最信任的人?

  而小夏和藍翎就更驚訝了。

  那可是三皇之首的盔甲,大人居然讓人家脫下來?樓近芳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她可是天下第一的大人物但看到星月已經揭下頭盔,藍翎的後半句就卡在了心中,只能張大了嘴巴,

  滿臉不可置信。

  我不是在做夢吧?大人只憑一句話就讓傳說中的「不死鳳凰」乖乖卸甲?

  就連最乖巧的小夏,也忍不住發出疑問:「鳳凰戰甲不應該由大人來穿嗎?」

  江晨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穿著,我更放心。」

  「大人,我不能—」

  「小夏,聽話。」

  「大人—..」小夏的嗓音有些哽咽,兩眼閃爍著淚光。

  江晨其實倒也不是不想穿上鳳凰戰甲,只是他並不能確定梅隱龍是不是真的離開了,所以暫時找不到換盔甲的機會。

  讓小夏來穿,他能信得過,「十二涅」也能及時發動,算是最好的折中之策。

  星月深深地望了小夏一眼,開始脫戰甲。

  人們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大片傷疤,有的甚至深入隱秘。

  這些傷疤證明了她曾經歷多麼兇險的戰鬥,忍受了多少痛苦的折磨。

  小夏忍不住問道:「姐姐的這些疤,都是戰鬥留下來的嗎?」

  星月坦然自若地任由她們注視,平靜地道:「不,是以前我還很弱小的時候,被一個男人折磨過,他在我身上留的疤。」

  小夏和藍翎倒抽一口涼氣,面露同情之色。

  原來堂堂不死鳳凰,也不是生下來就高居雲端,也曾遭遇過灰暗悲慘的命運。

  凌冬兒伸出手掌,托起一團碧綠的水球,道:「我可以幫姐姐祛除這些傷疤「不必了。」星月冷淡地拒絕,「這些疤留著也挺好,算是一段紀念,可以時時讓我警醒。」

  人們都聽出了她平淡語氣中蘊藏的深深恨意。

  藍翎吐了吐舌頭:「敢這樣得罪姐姐,那個男人後來一定死得很慘吧?」

  「我不知道他死得慘不慘。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他報仇,他就死了。」星月的語氣帶著一絲遺憾,「我只能把他從棺材裡挖出來,挫骨揚灰。」


  「那樣也太便宜他了————」

  藍翎跟著嘆息,看著星月的眼神愈發同情。

  她心裡感覺到些許慰藉。自己雖然沒能成為龍將,但至少沒有遭遇如此悲慘的命運,好像也還算過得去?

  藍翎忽然注意到,星月和小夏都在穿盔甲。

  星月穿的是星辰戰甲,小夏在穿風凰戰甲。

  再看看旁邊,凌冬兒已經穿好了水雲戰甲,江晨身上則是風暴戰甲。

  屋子裡的五個人,有四個人穿了龍將甲。

  只有藍翎一個人,還穿著那副低級的龍鱗甲。

  藍翎反應過來之後,臉色由紅轉黑,再轉為灰敗之色。

  站在四人之中,就好像醜小鴨誤入了天鵝群,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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