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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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江晨心意一動,盔甲上下的各處風紋全數亮起,形成了一幅完整又神秘的圖騰,無形的風之氣息在盔甲內部涌動。

  他分明感受到自己與天地間的靈聯繫得更加緊密,仿佛能溝通天地,操縱周圍每一縷微風的流轉。

  他既能夠以風刃為武器,也能凝聚風牆,化為最堅實的防禦。攻防一體,只在他一念之間。

  他明明沒有修煉過任何風系神通和法術,然而藉助這副神奇的盔甲,卻能碰觸風之大道,在風中馳騁,成為掌控狂風的王者。

  而這樣神奇的盔甲,全世界一共有十三副!

  這方世界明明封禁了一切法術和神通,但人們只要穿上那十三副神奇的盔甲,就能突破世界的上限,掌握地水火風的元素力量!

  龍將甲已經如此神奇,那麼凌駕於十二龍將之上的龍皇聖甲,又該是何等驚艷的模樣?

  江晨心生嚮往,輕聲道:「如果你不喜歡這副龍將甲———」

  那我們就去搶那副龍皇聖甲吧!

  但他才說到一半,衛姬已忙不迭地叫起來:「公子,我想通了!」

  「哦?」

  「雖然我是個戀舊的人,但既然公子發話了,我就聽公子的!」

  雖然現在是江晨在掌控身軀,但衛姬同樣也能體會到風之氣息在體表肌膚流淌的暢快感。

  至於她原來的那副銀白色鎧甲,雖然也加入了金晶,但最多只能算是龍鱗甲這種層次,能夠提升半階力量,對於元素氣息有極為微弱的感應,聊勝於無。

  兩相對比,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

  江晨笑道:「衛姬,我一向尊重女人的意見,如果你還是捨不得那副日盔甲的話—」

  「不不不,衛姬的一切都是公子給的,衛姬的個人喜好不值一提,如果公子如果更喜歡這副風之盔甲的話,衛姬當然要聽公子的話!」

  「我其實覺得以前那副盔甲也還湊合。」

  「公子啊,常言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衣服不合身了就要扔掉,這是人之常情—·..

  江晨稍微適應了風暴戰甲,便令藍翎收起那十二條舌頭,將她一把挾起,御風返回來時路。

  之前狂躁暴戾的風沙,在此刻的江晨看來,都變成了溫馴的小狗,匍匐在自己腳下,再也構不成阻礙。

  只花了半刻鐘,他就在黃沙深處找到了那十二名騎士,令藍翎送回舌頭,並幫他們一一縫合。

  騎士們都經受過救治訓練,懂得壓迫血管止血的技巧,除了一人因疼痛昏迷過去被血液室息死之外,其餘十一人都找到了各自的舌頭,也不管對不對,先縫上了再說。

  江晨戴著面甲,遮住了面龐,沒有暴露身份。

  騎士們很奇怪這位一言不合就割人舌頭的風暴龍將為何去而復返,還特意讓藍翎來為大家縫合傷口,難道他突然良心發現了嗎?

  但他們都不敢問,而且剛縫合的舌頭也沒辦法說話,只能把這個疑問憋在肚子裡。

  最辛苦的人是藍翎,今天晚上她一共縫合了十二條舌頭,累得眼晴都快冒金星了,胃裡直泛酸。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以後可能再也吃不下口條了。

  臨走之際,小紅忽然拉住了藍翎,朝東方指了指,雙手連連比劃。

  藍翎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問,我們追捕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小紅用力點頭,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藍翎臉色複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嘆息的是鄭馳大人的悲慘命運,千里追兇,最後卻慘遭毒手。

  小紅卻以為她是在為上使大人嘆息,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眼眶中淚花閃爍,

  兩隻手掌也到了一起。

  藍翎搖頭道:「她沒事————-她好得很!」

  小紅猛然睜大眼睛看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藍翎道:「你放心吧,她一點事都沒有!就是她來叫我給你們治傷的!」

  小紅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原來這兩個人不是突然良心發現才把舌頭送回來的嗎?他們已經遇到了上使大人?雙方握手言和了?

  沙蛟這樣皇級妖獸的重要性,不下於一支騎士軍團,上使大人殺了沙蛟,可謂是跟這兩人結下了血海深仇,這樣也能化干戈為玉帛嗎?


  上使大人究竟是怎麼說服這兩個人的?那位囂張霸道的風暴龍將可不是好說話的樣子啊?

  小紅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還想再多問幾句,只苦於口不能言,只能比劃,

  心情急切不已,再加上大悲大喜,之前又失了血,一口氣沒接上來,竟然暈厥過去。

  江晨閃身過來,將小紅扶住,仔細查看她的狀況,發現她呼吸平穩,只是陷入了昏睡,才放下心來。

  他警了藍翎一眼,冰冷的眼神讓藍翎的心臟一下就提了起來,本就不堪勞累的精神險些也跟著小紅一起暈過去。

  江晨小心翼翼地扶著小紅躺下,然後伸出手掌,猛地拽過藍翎,將她鉗制在臂彎里。

  「你最好別亂說話,不然我把你的舌頭留下來,給她補補身子。」江晨在藍翎耳邊輕聲說道。

  藍翎滿臉驚恐,咬著嘴唇連連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在騎士們敬畏的眼神中,江晨再度挾起藍翎,御風離開。

  半路上,衛姬忽然提出來,想親身體驗一下新盔甲的性能。

  江晨看出她已經憋了很久,早就迫不及待了,便答應讓她試試。

  衛姬興高采烈地接過身體,就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開始嘗試各種各樣的招數。

  什麼風牆風刃,風槍風盾,風龍風翼,還有上天入地,都被她玩了一遍。

  只苦了被她抱著的藍翎,一會兒衝上了數十丈高空,一會兒又急速墜地,一會兒又盤旋翻滾衝鋒·.-比坐過山車還刺激衛姬開懷大笑,清脆的笑聲順風傳出去老遠。

  她懷裡的藍翎卻是死命咬著嘴巴,想要尖叫又不敢叫出聲來,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鼻涕眼淚橫流,只感覺自己的膽汁都快要嘔出來了。

  藍翎不知道這位大人為什麼突然轉了性子,剛才還飛得很平穩,怎麼忽然就開始像喝醉了酒一樣亂竄起來一一她是不是在故意折磨自己?

  但她始終牢牢記得江晨的最後一句威脅,哪怕在半空中都快嚇得尿出來了,

  仍死命咬著嘴巴,沒發出一聲驚呼。

  衛姬興致勃勃地飛過了數十里地,回到綠洲上,還有些意猶未盡,放開懷裡的藍翎,讚許道:「你是個好樣的,我飛的這麼快,你居然一聲也沒!」

  藍翎努力控制表情,陪著笑了兩聲,忽然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同時她可悲地發現,自己該換一條褲子了。

  接下來兩天,江晨捨棄了戰馬,帶著小夏和藍翎,御風在沙漠中飛馳。

  他右臂摟著的是小夏,小夏雖然傷勢未愈,但心情卻很高興,迎著風張開手臂,像孩子一樣笑著。

  掛在左臂上的藍翎,卻有些心驚膽戰。她明明是經常坐這種「順風車」的老乘客,但是經過那一晚上衛姬的驚嚇,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以至於雙腳一離地就犯暈想吐。

  一旦江晨稍微加速,藍翎就開始發抖。如果再把高度拔高些,她就忍不住乾嘔。

  「你這種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鄭馳帶你的時候難道都是烏龜爬嗎?」江晨皺眉問道。

  藍翎咬著牙道:「大人不用管我,我忍得住———·嘔——·

  「你是不是怕我把你扔下去?」

  藍翎臉色一變,牙齒開始打戰:「不怕——.咯咯咯——

  江晨看她臉色都嚇得發青,道:「你放心,我只說要你的舌頭,沒說要你的命。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接得住。」

  藍翎一聽,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

  那天晚上,衛姬也是這麼說的一一「放心吧,我肯定接得住你!」

  於是她無數次把藍翎丟下去,然後加速下落,趕在藍翎落地之前把她接住,

  就好像玩拋球遊戲一樣。

  只可憐了藍翎,成了那個被玩的繡球,上下翻飛,顛簸得七葷八素,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場噩夢般的遊戲經歷。

  看著左臂上藍翎驚懼得如同小獸般的模樣,江晨無奈地搖頭:「這娃子,廢了!」

  另一邊的小夏本來還想用手勢催促江晨加速呢,見狀也只好作罷。

  兩天的行程後,三人穿越了南瀚海,進入了人類城鎮。

  江晨走進一家酒館,酒館裡原本亂糟糟的嘈雜聲音立即安靜下來。


  有個醉的大漢高舉著酒杯,大聲道:「怎麼了怎麼了?有人放屁了嗎?怎麼都不喝酒了?」

  旁邊的同伴趕緊捂住他的嘴巴,醉漢奮力掙紮起來,另外的人也趕緊上前幫忙,合力把醉漢按到了桌子底下。

  江晨走過之處,客人們紛紛低下頭顱,不敢與他對視。

  他身上那件寶石般的青色風暴戰甲,就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十二龍將的威名,足以讓任何地方的地頭蛇都為之匍匐。

  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小夥計壯著膽子迎上來,問道:「大人一共三位嗎?樓上有雅座,請隨小的上樓—.—」

  江晨點頭:「嗯,麻煩你了。」

  小夥計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一一名震天下的風暴騎土大人居然用這麼親切的語氣跟我說話?傳聞中他不是一個冷酷又高傲的男子嗎?

  三人來到雅間,剛點完酒菜,就聽見有人在房外說道:「晚輩蕭竹,攜師妹凌冬兒,求見鄭前輩!」

  江晨疑惑地朝藍翎望去:「這兩人你認識嗎?」

  藍翎解釋道:「他們是「碧波仙子」清瑤大人的徒弟,清瑤大人與鄭馳大人多年交好,他們兩個算是鄭馳大人的晚輩。」

  「既然是晚輩,那就見見吧。」

  江晨將剛剛摘下來的面甲重新戴上,然後打了個響指。

  藍翎會意地開口道:「請兩位少俠入內一敘。」

  隨著輕盈的腳步聲,就見一對少年男女從屏風後轉出來。

  男子身材修長,肩寬腰窄,身著一副華美的藍色盔甲,臉龐輪廓分明,眉宇間透著一股銳氣。

  女子則顯得更為嬌小玲瓏,同樣穿著一副盔甲,粉紅色的甲片上鑲嵌著精緻的花紋,既不失女子的柔美,又顯出幾分聰慧靈動。她沒有戴頭盔,一頭烏黑的長髮被巧妙地編織成髮髻,點綴著幾朵粉色的小花,更添幾分嬌俏。

  兩人相攜而至,同時朝端坐在主位上的江晨行禮:「晚輩蕭竹、凌冬兒,拜見鄭前輩!」

  「免禮免禮,快坐快坐!」

  江晨熱情地招呼著,眼睛卻始終盯著蕭竹身上的藍色盔甲。

  那件盔甲的外形獨特而華美,恍若流動的水波與潔白的雲朵交織而成。深藍色的甲片雕刻著一道道水紋,閃爍著如深海般幽深的光澤,其間點綴著銀白的雲紋,猶如天空中流動的雲彩。盔甲的肩部與胸部裝飾著精緻的波浪圖案,隨著蕭竹的一舉一動,那些波浪仿佛流動起來,洋溢著清新的水之氣息。

  毫無疑問,這副盔甲也是十二龍將甲之一,與風暴戰甲同級別的存在。

  蕭竹察覺到了江晨的眼神,笑著解釋道:「這次出門家師交代了一件重要任務,所以將水雲戰甲借給晚輩使用。」

  「噢-—.」江晨恍然點頭,心裡卻盤算著怎樣把這副水雲戰甲也搶過來。就算自己不穿,也能給小夏穿是不是?

  寒暄幾句之後,蕭竹輕輕可咳嗽一聲,往前傾了傾身子,壓低嗓音道:「鄭前輩也是接到了地君大人的召集令,準備前往龍城的吧?」

  江晨心中一動,暗想這蕭竹擺出如此神秘兮兮的架勢,又提到了「地君」和「龍城」,莫非是跟女帝衛秋有關?

  這兩天江晨也向藍翎詢問了十二位龍將的身份,此時也很清楚蕭竹口中的「地君」就是所謂的「三皇」之一的「地皇」沈藏,七階神天位強者,身穿后土戰甲,乃是赤霄國的太上國師。

  這位老國師不老老實實地待在赤霄國國都,千里迢迢地跑去龍城,還大肆召集本國高手,八成是對女帝有不軌之心。

  江晨緩緩點頭:「賢侄莫非也收到了召集令?」

  蕭竹左右張望一眼,那意思是讓江晨屏退無關人等。

  藍翎和小夏也自覺起身,不料江晨卻道:「藍翎和小夏都是我信得過的人不必瞞著她們。」

  小夏滿眼感動之色。藍翎卻是心裡一陣發寒一一萬一真的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自已這條狗命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

  蕭竹與師妹凌冬兒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凌冬兒輕輕點了一下頭,才繼續道:「收到地君大人召集令的,是家師。只不過家師這陣子身體抱恙,才令我們師兄妹兩個替她前往。」

  他頓了一頓,嗓音越發低緩凝重,「晚輩猜測,不僅僅是家師和鄭前輩,可能「金光神將」馮前輩也收到了召集令。咱們赤霄國的四大龍將,這回是傾巢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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