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小夏之夢,輕裝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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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江晨洗漱之後,在頂樓四層睡下。

  他已經計算出來,這座洞天的光陰流速,大約是雲夢世界的五倍,與玄黃天下相若。

  等到夜半時分,所有人都睡下了,江晨悄悄來到三樓,避開巡邏的騎士,摸進小夏的房間。

  此時江晨卸去了甲冑,穿著輕便的衣衫,施展游龍身法,踏雪無痕,落步無聲,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小夏床前。

  小夏也卸掉了戎裝,睡得正香,安靜又美好的容顏像一朵睡蓮,只是眉尖隱隱起,似乎做著不好的夢。

  江晨在床邊坐下,朝小夏伸出手掌,卻聽見衛姬在心中說道:「公子,你這樣會犯眾怒的,白天已經有幾個人對你很有意見了。」

  江晨道:「我只想安撫一下她的噩夢而已。你看看她,眼角還有淚痕,多可憐的姑娘啊!」

  衛姬道:「我知道公子是出於一片好心,想給每個漂亮女孩子一個溫暖的懷抱,用強健的身體慰藉她們的心靈。可現在公子本人不在這裡,我身上也沒有工具,終究沒法給予她們最充實的慰藉,不然還是算了吧?」

  江晨笑道:「衛姬,你的正義感還是那麼強烈啊。」

  衛姬頓時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在幽冥森林之中,自己受了宋依依的矇騙和景峰的挑唆而幾次挑畔江晨,還自以為是仗義出手的糊塗事,羞愧地道:「衛姬不該多嘴。衛姬愚鈍,公子的智謀,不是衛姬能揣測的。」

  「慢慢看,你就知道了。」

  江晨說著,伸出手掌,輕輕撫上小夏的臉頰。

  小夏的眼皮微微顫動,從睡夢中醒來。

  「上使大人?」

  她一睜眼看到江晨,吃了一驚,然而並沒有尖叫或躲閃,反而一把抓住了江晨的手掌,「你不是死了嗎?我難道是在做夢?」

  江晨微微一笑:「是啊,你現在是在做夢。」

  小夏握著他的手掌,貼著自己的臉頰,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朦朧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臉頰也羞紅起來,慌忙低下頭去,恰似一朵雲煙深處的水蓮花。

  「上使大人,怎么半夜來找我————」」

  「我不是我,而是夢。小夏,我想請你一起做夢,可以嗎?」

  小夏的臉愈發紅得跟火燒一樣,半響,才輕輕嗯了一聲。

  江晨於是也輕輕地爬上床,不過沒有鑽進被窩,而是就躺在被子上,與小夏隔著一層被子挨著,兩張臉漸漸湊近。

  發現江晨沒有鑽進來,小夏緊張的心情稍有緩解,微微顫抖的身子漸漸平復下來。

  但隨著兩人臉面湊近,幾乎可以聞見彼此的呼吸,小夏又難以克制地哆嗦起來。

  江晨溫柔地注視了小夏片刻,才開口道:「小夏,你剛剛是不是夢到我了?」

  小夏眼神躲閃,不敢看他,眼角卻有淚水滑下:「是—————-我夢到—————-你被妖魔殺害了,我怎麼喊也喊不醒你———.」

  「人死不能復生,你當然喊不醒。」江晨淡淡一笑,「小夏,如果我死了,

  你會傷心嗎?」

  「當然——.我··——·我哭得喘不過氣來—.」小夏回憶起夢中的場景,臉上浮現出悲傷的神情,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死————」

  江晨柔聲道:「小夏,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害我?這不是夢見,而是預見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小夏抽噎著,淚眼朦朧,哀哀悲聲。

  江晨的語氣愈發輕柔:「小夏,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我們什麼也沒說過,明白嗎?」

  小夏擦了擦眼晴,低聲回答:「好————-我明白了。」

  江晨輕輕問道:「有人似乎不想讓我見到衛秋姑娘,也就是你們的女帝,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女帝出事了嗎?」

  小夏沉默良久,才回答:「我也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有傳言說,女帝瘋了。」

  「女帝瘋了?」江晨重複了一遍,咀嚼著其中含義,「她怎麼瘋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但我們都不清楚內情。也許只有大將軍知道,所以他才想讓我們拖延時間,不讓上使大人見到女帝——.—」

  江晨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竅:「最好能拖延一個月,等到運糧官把糧食運過來之後,再公布真相?如果我執意要去見女帝,就會有人要殺我?」


  「嗯。」小夏閉上眼睛不敢看江晨。

  江晨輕輕舒出一口氣:「我明白了。」

  小夏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

  江晨喃喃地道:「難怪要用牛車來拉我,如果再這樣走下去,我很快就會死在『黑暗妖精』手下吧?」

  小夏握住他的手掌,勸道:「上使大人,你要小心,他們人多勢眾,雙拳難敵四手——」

  江晨微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蠻幹。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死的。」

  他伸出手掌,摸在小夏的臉頰上,為她擦拭淚水。

  「安心吧,做個好夢。」

  說完,起身走開。

  小夏證證地目送他離去,這時才注意到,上使大人的腿腳已經恢復了?

  不僅僅是行動如常,甚至腳步輕盈如狸貓,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可他晚上入住的時候,還是在自己和小紅的換扶下才進房間的啊?

  她當然不知道,以六階搬血體魄的恢復能力,區區扭傷,只要吃一頓飯就能解決。

  江晨回到房間,輕聲感慨:「這件事,比預料中更麻煩啊!」

  衛姬慚愧地道:「是我錯怪公子了,請公子責罰。」

  「我們兩個現在是一體的,我還能責罰你什麼?還是一起開動腦筋想想吧怎樣才能見到衛秋。」

  墓室中,江晨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了衛玄逸。

  衛玄逸神情陰沉,臉色比旁邊躺在棺材裡的戶體還難看。

  「秋兒意志堅定,也沒有修習煉神法門,不會招惹心魔,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瘋?」

  「會不會,她悄悄修煉了神通,一直瞞著你?」

  「不可能!我對她視如己出,她就算修煉了神通,也沒必要瞞著我!」

  「那她是怎麼發瘋的呢?難道————-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為愛發瘋?」江晨摩著下巴,推測道,「她在那邊貴為女帝,主宰蒼生,卻找不到能夠平等對話的人,內心也一定很空虛寂寞吧?這時候,如果有一個男人挺身而出,趁虛而入·—.」」

  「不會的,不會的,秋兒沒那麼傻———」

  「是人就會有生理需求,她一個小姑娘獨自在那座窮鄉僻壤待了十年,二八少女也變成風韻少婦了,你覺得她會一點都不變嗎?我估計,面首都養了幾千個了吧?」

  不.

  衛玄逸用力搖頭,仿佛蒼老了許多歲,像極了聽聞女兒被豬拱了的老父親。

  江晨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衛秋姑娘的真實情況,還得見到她本人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速進入龍城?」

  衛玄逸打起精神來,思索片刻,說道:「我體魄太強,沒法進入那座洞天,

  對裡面的具體情況也不了解。但聽其他人說過,在南瀚海有一條捷徑——」

  「有地圖嗎?快拿出來!」

  次日,車馬繼續上路。

  江晨突然提出,想去南邊看一看風景,體察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護衛騎士們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也答應下來。

  一行人偏離了官道,往南邊行去。

  為了欣賞沿途的風景,江晨拖著病體,一瘤一拐地從馬車上走下來,堅持要騎馬,誰勸都不聽。

  在小夏和小紅的扶下,他艱難地爬上馬背,抓緊韁繩,按徐行。

  騎士們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樣,都忍不住發出低笑聲。

  眾人舍了馬車,由於二十五人只有二十四匹馬,便讓小夏和小紅同乘一騎,

  緊跟在江晨旁邊。

  隊伍的整體速度都被江晨拖慢了。

  雖然沒人有怨言,但暗地裡的嘲笑聲卻不少。

  江晨自己也忍不住抱怨:「這匹馬穿的盔甲太重了,妨礙了我的騎術,應該把它的盔甲全部卸下來才跑得快。」

  小夏和小紅連忙勸阻:「萬萬不可!路途上很可能遭遇黑暗妖精的襲擊,只有給馬匹也穿上盔甲,才能防禦它們的偷襲!」

  江晨不以為然:「咱們現在都進入人類國度腹地了,哪有什麼黑暗妖精!而且只要我的馬跑得夠快,把它們都甩到後面不就行了嗎?」


  「事關生死,請上使大人三思!」

  江晨擺擺手:「我不管!騎馬還戴著這麼一身累贅,馬都跑不動,還怎麼看風景?」

  他不由分說,就要求卸掉馬匹的盔甲,甚至還想卸掉自己的盔甲。

  「衛姬,你的盔甲太重了,影響速度,先脫掉放在這兒吧,等我奪得這座天下再幫你找回來!」

  衛姬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裡的人們都穿盔甲,只有我一個人不穿盔甲,會不會太顯眼了?路上會被衛兵攔下來的吧?」

  江晨道:「沒事,只要我跑得夠快,他們就追不上我。」

  「可是這樣一來,我也會暴露性別,那樣公子就沒辦法給漂亮女孩子們溫暖的懷抱了。」

  「你不是纏得很緊嗎?」

  「那也會被看出來的。昨晚是因為燈光太昏暗,小夏才沒有看清楚。但現在是大白天,公子一解甲,她肯定就知道了。」

  「唉,確實,你太大了些。」

  江晨聽出衛姬是真的很喜歡這套銀甲,或許對她來說還有一些特殊的意義,

  於是便作罷,只要求小紅和小夏幫他卸掉了戰馬的盔甲。

  騎士們冷眼看著這一幕,只暗自冷笑。

  「不知死活。」雞冠頭少年哼道,「黑暗妖精一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白哥淡淡地道:「他喜歡玩,我們正好陪他玩。

  雞冠頭少年嘿嘿笑了幾聲:「等他被黑暗妖精玩死了,也省下了我們的力氣。」

  重新上馬的江晨,頓時感覺馬速快了不少。他稍微放開韁繩,縱馬馳騁,很快就衝到了最前面。

  「哈哈哈!痛快!本公子就是要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一一迎著撲面的狂風,江晨開懷大笑,越跑越快,一騎絕塵。

  雞冠頭少年嘀咕:「你就瑟吧,等遇上黑暗妖精,看你怎麼死!」

  白哥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按照這個架勢,上使大人很快就要把隊伍徹底甩開了。

  「不好,快追上他!」

  黃雞滿不在乎地道:「追他幹嘛?讓他一個人去死!」

  白哥厲聲道:「他不是在玩要!他是故意甩掉我們!」

  「啊?」黃雞愣住了,「那傢伙,不是個子嗎?連上馬下馬都需要別人幫忙,他就算甩掉我們又能怎麼樣?」

  「他很有可能是裝瘸!降低我們的警惕!不能讓他逃走,快追!」

  騎兵隊伍全體加速,霧時間捲起煙塵滾滾,地面發顫。

  重甲騎兵全力奔馳所造成的動靜,隔兩三里地都清晰可聞。

  然而他們行進的速度,卻不可能快得過卸掉了戰馬盔甲的江晨。

  「那傢伙應該沒這個膽識吧?我怎麼看他都像一個白痴--」雞冠頭少年小聲嘀咕,「會不會是白哥你想多了?」

  「閉嘴!」白哥厲聲大喝,「如果我們被他甩掉了,我們才是白痴!」

  小夏和小紅同乘一匹馬,漸漸落到了最後面。

  她們雖然是兩名少女,但身上也穿著盔甲,加起來肯定比一名普通騎士更重,戰馬的負擔也遠遠超過了其他人,很快就掉隊了,只能看到前面的煙塵漸漸遠去。

  「快些!再快些!」小紅急得大喊。

  然而座下的戰馬已經拼了老命了,也還是只能跑這麼快。

  雖然它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駿馬,體內還有妖魔血統,但背上馱了幾百斤重量,使出吃奶的勁也只能這樣了。換成其他普通的馬匹,光是這幾百斤就直接把它壓趴下了。

  小夏勸道:「馬兒也盡力了,再逼它會把它累死的。」

  「那怎麼辦?我們要掉隊了!」

  小夏想起江晨剛才卸去甲冑的那一幕,說道:「要不然,我們也把馬兒的盔甲脫掉?還有我們身上的盔甲,也都先放在這裡,以後再回來取。」

  「脫掉盔甲?」小紅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不行不行,萬一找不回來了怎麼辦?」

  雖然金晶洞天盛產兵器盔甲,但每個人身上都是自己親手打造的,是他們成年的見證,也是他們心血的結晶。所以盔甲就等同於他們的第二條性命,不可能輕易捨棄。

  「那我們肯定要掉隊了。」小夏冷靜地道,「白哥他們被上使大人戲耍了,

  如果追到上使大人,一定會殺了他。」

  「啊?白哥不會這麼衝動吧?我知道黃雞脾氣暴躁,但白哥一定會勸住他的·—.」

  「你錯了。黃雞雖然嘴上叫得凶,反而不會動真格的,真正想殺上使大人的,是白哥!」

  紅髮少女愣了愣,沉默片刻,忽然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快速地脫解身上的盔甲。

  「你說的對,盔甲可以回來再拿,當務之急是要趕上他們!'

  兩名少女很快解甲,又卸掉了戰馬的盔甲,輕裝上陣,速度立即快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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