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合謀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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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合謀豬神

  第二天清晨,南春婉難得沒有早起。

  她臉頰紅暈已消,呼氣如蘭,正緊緊挨著戴松。

  戴松稍有動作,她便微微睜開眼眸,惺忪的睡眼中帶著還未睡醒特有的迷茫。

  「沒事兒,你再睡會兒~」

  戴松滑出被褥,又給她掖好被子。

  昨夜酣戰雖最後險勝,但代價實在不小,此刻兩腿虛軟,

  他腳步虛浮地將早飯都蒸進鍋里,又切了些鹹菜疙瘩,在堂屋裡窸窸窣窣好一陣忙活。

  做好這一切,南春婉剛好從屋裡出來。

  她腿腳好像也有點不太利索,踉踉蹌蹌的。

  瞅見戴松瞧她,她白皙的脖頸立馬順著那幾個紅印子開始變紅,旋即逃也似的跑到灶台邊,發現早飯已經在鍋里,眉目瞬間又被柔情淹沒。

  「小婉,洗衣機線我整好了哈~等天氣好要用的時候,你提前和我說一聲,我給你搬出去,這玩意兒可笨重,你那小腰,千萬別逞強。」

  南春婉聞言看向擺在堂屋角落裡的洗衣機,心中頓生千萬感動,可稍一反應,她又順著戴松剛剛的話茬,聯想到了些許畫面,小臉兒也跟著紅了。

  戴松看的心中一喜,可隨即蛋子兒卻開始抗議,無奈,陪著她吃過早飯,收拾東西就匆匆前往向東方小賣部。

  小賣部還沒開門,但一聽來的是戴松,向東方急忙出來招呼。

  他穿著松松垮垮的灰麻棉衣,為了方便起夜,褲襠前面還專門開了個大洞。

  「老叔,不急,你快回去把衣服穿上吧,別凍壞了。」

  戴松說著進屋關門,在桌上放了一毛錢,給謝德發打去電話。

  聯繫謝德發,自然是要找李慶海,幾分鐘後,李慶海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餵?松子,啥事兒啊!」

  「李炮,我想問問你今天有空不,我來找你啊!」

  「嘿!你這話說的!有啊,我現在每天就在屯裡閒溜達,一點事兒沒有,渾身的骨頭都快生鏽了!」

  「好好,那我過會兒就出發哈。」

  「成!我給你準備幾個硬菜!」

  「好!那回見!」

  電話掛斷,戴松懷揣期待,直接趕往下渚屯。

  兩個屯子離的並不遠,坐拖拉機大概半個多小時,走的話兩個小時不到也能走到。

  戴松就當活動筋骨,小跑著到了下渚屯屯外。

  就看著謝老頭駕駛著他的拖拉機,一路從屯子裡突突出來。

  「喲!松子!你來啦!」謝老頭很是熱情。

  「昂!順便和李炮敘敘舊。」

  「好好,李炮最近可太閒了,你可得和他好好聊聊山上的事兒,不然我感覺他都快魔怔了!」

  謝老頭說著,拖拉機從戴松身邊開過,戴松看到坐在車斗里的幾個人時,眸子不由得一凝。

  林三炮和林老二,還有幾個生面孔,看著應該不是下渚屯的人。

  這幾人這是幹什麼去?

  打圍?

  下套子?

  總之不可能是干豬神。

  一手信息都在自己手裡,除非李炮不想干,不然他不可能為了挑幫,隨便把信息透露出去。

  畢竟打獵打到一定份上,為的就不是了一口吃的,而是干下獵物時的快感。

  像豬神這麼大的獵物,肉不可能好吃,可它體型夠大,干下它給炮手帶來的滿足遠超其他任何事物。

  想到這,戴松也沒多問,目光在幾人身上仔仔細細掃視一圈後,應付了謝老頭兩聲,便快步進了屯子。

  李慶海家正升著炊煙。

  戴松敲門進屋,瞬間就聞到股撲鼻香味。

  「李炮!在家忙活啥呢!」

  「來啦!快快,炕上坐著去,這邊馬上就好!」李慶海一個人在灶台前忙活的和陀螺似的。

  戴松將兩個布包放在炕桌上,旋即湊到灶台邊,看了兩口大鍋裡頭正咕嘟著的玩意兒,眼睛頓時就亮了;


  其中一口大鍋裡頭正盤著一條虎尾,半以木耳、干菇,湯底透亮,顏色微黃,好大的手筆!

  而另一口鍋裡面頭煮的東西戴松也不認識,

  看著像一種水鳥,但毛都被扒禿嚕了,皮也燉鬆了,戴松實在沒本事認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香吧!」李慶海看戴松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一臉得意。

  「嗯!」戴松抿了抿嘴,「李炮,這啥鳥啊?」

  「鳥?這是鶴!」李慶海拿起筷子,往那鶴肚子裡一戳,微微撐開,就看到里還盤著一根血腸。

  所謂的血腸,其實就是新鮮豬血加入鹽和各種調料,灌入豬腸,最後煮熟而成。

  味道鮮美,口感獨特,關鍵是新鮮豬血難得,在東北,這玩意兒可被叫做殺豬菜,一般只有宴請重要客人才會拿出來招待。

  「李炮,你這也太隆重了!」

  「這就隆重了?」李慶海一臉得意,「去,炕上坐著去!我這就起鍋,咱們邊吃邊聊!」

  「好好!」

  戴松怎麼說也是去別人家做客,一味的客氣就是不給主人家面子,聞言,他立馬回到正屋炕上。

  李慶海很快端來兩大盆熱氣騰騰的山珍,又拿出二斤散白,給戴松倒了一杯,

  「來!好久沒人陪我喝酒了,先走一個!」

  戴松接過酒杯,二人三輪酒過,紛紛進入狀態。

  李慶海眯著眼,「戴松啊,你之前說的,那豬神,是不是在大禿子山周圍看到的?」

  「嗯!」戴松放下筷子,將兩個小布包遞給李慶海,「在禿子山,一片紅松林子裡。」

  「是不是屁股缺半拉,全身上下都是疤痢,老大一隻,至少八百斤以上!」李慶海接過布包。

  「對!李炮你也遇到過它?」戴松明知故問,旋即又補充道,「那天我看見,估計得有千斤以上了。」

  「哈哈,何止遇上,我還幹過呢!」

  李慶海打開布包,其中一個裡面裝著60發子彈,黃澄澄的,讓人一看就很心安。

  另一個,就是戴松干下來的小半塊豬耳朵。

  李炮都不捨得將其從布袋裡拿出來,只是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打起哆嗦。

  「李炮,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挺糾結的,到底要不要和你挑幫一塊兒去干那豬神。」戴松看他激動的直哆嗦,便把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

  「干哈!」李炮將小布袋拋還給戴松,「嫌我老頭子沒用了是吧?你放心,真上了山,你還不一定有我腿腳利索呢!」

  「不不,李炮,你的身手我是一點都不懷疑,我是擔心你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呵!」李慶海笑了一聲,「松子,這你放心嗷,那豬神和我淵源很深,要是能再見到它,我怎麼說都能多活十年,要是能幹死它,我更是能多活二十年!」

  「好好!」戴松笑著敬酒,看著李慶海面色,確實比剛看到他那陣好了不少,心中的擔憂也漸漸平息,便順著他的話茬問道,「李炮以前是怎麼幹的那豬神?」

  李慶海一拍大腿,好酒好菜,難得的同行,他的話匣子直接就打開了。

  這豬神,本質不過是長的特別大的野豬,

  因為體大惹眼,便常年遭各路獵人的圍攆套捕。

  可偏偏,最後總讓它逃脫,

  這一次次下來,野豬也學機靈了,變得狡猾警惕,難以追蹤,

  到後來更是圍聚了大群野豬聚在它外頭,

  別說打了,就連在豬群中瞄準它都很困難,一來二去,獵人們口口相傳,都覺得它有靈性了,豬神的叫法也就傳開。

  而李慶海第一次遇到它,是在十二年前。

  那次他在山上攆豹子,夜裡找了個地窨子(一半或完全建在地面下,保暖性很強的小屋)住下,結果天剛黑沒多久,就感到地動山搖。

  他以為是雪崩了,趕緊找個角落蹲好,可過了沒一會兒,外頭就安靜了,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野豬哼哼聲兒。

  李慶海膽子也是大,怕嚇跑外頭的豬,燈都不點,愣是在地窨子裡忍飢挨凍到夜裡,外頭的豬開始趴窩,他才拉門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豬神,也是這輩子最近的一次。


  那豬神直接就趴在距離地窨子不足十米遠的地方,黑咕隆咚,老大一個。

  他想都沒想,開槍了。

  一槍干在豬神前蹄兒根後兩寸的位置,

  結果不僅沒幹死那豬神,地窨子還被野豬群給踩塌了。

  李慶海說到這的時候,一連用了三個形容詞兒來表現當時情況的緊急以及襯托他身手的矯健。

  戴松聽得認真,但總結就是:

  那豬神給他撅挑上天了,老小子運氣挺好,抱住一個樹杈子撿回條命。

  之後過了三年,李慶海又碰見過那豬神一次。

  那次是和一幫子弟兄在大禿子山里獵虎。

  五個人,四把半自動,一把16號掛管。

  循著老虎足跡追了兩天,就在快追到的時候,他們看到那豬神在和他們要追的老虎搏鬥。

  或許是為了保護豬群,也可能是在捍衛領地。

  豬神直接就和那老虎在野豬圍成的圈裡頭開干。

  也就是那次,豬神用半邊屁股餵老虎,換給那老虎結結實實一蹄子,

  給那老虎踢蒙圈後直接用牙給老虎給挑翻翻了。

  之後豬群直接從老虎身上來回攆了兩圈,等他們去湊上去,基本可以直接卷虎皮走人了。

  「那豬神這麼呢(猛)嗎?」戴松有些驚訝。

  「可不!」李慶海繼續道,「最近一次,也就是八年前,我挑了個幫,石松屯、永利屯、白麻屯的三大炮手都來了,四把半自動,就奔著那豬神去的。」

  「這都沒拿下那豬神?」

  「唉……」李慶海長嘆一口氣,眸子裡滿是惋惜,「那一仗我們乾死大孤個子18頭,老母豬13頭,黃毛子數都數不完,可即便這樣,我們連打中那豬神幾槍都沒辦法確定。」

  「李炮,照你這麼說,咱們兩個人,夠嗆啊。」

  「不!有招兒。」

  戴松一臉期待,「啥招?」

  「用麻雷子,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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