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誰更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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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姝虞瘤得厲害。

  她的潛意識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兩件事。

  第一是來自於蘇淮的肢體接觸,

  一直以來她都特別抗拒同男性進行肢體接觸,隨著胸部發育得越來越引人矚目,那種抗拒心理也越來越強烈。

  現在,蘇淮打破了這個忌諱,

  大兒溫暖的手掌在頭頂上輕輕撫摸,她甚至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與安心,像是通過一場神秘的儀式將兩個人在心靈層面拉近,產生一種相互依存的眷戀。

  第二件悄然接受的事,是顧久玥在蘇淮心中的位置沒人能夠替代。

  講真,一和二多少是有點矛盾的,但是裴姝虞很好的消化掉了。

  從受寵的角度講,「虞姬」當然希望「爸比」只愛自己一個人,女主播對大哥的占有欲是天然且不受控的。

  然而從現實的角度出發,蘇淮更喜歡顧久玥,反而讓她鬆了一口大氣。

  「呼.—.」

  感受到她忽如其來的輕鬆,蘇淮下意識瞄了一眼系統面板,果然,好感度一個大跳,恢復到了80+。

  可蘇淮也很納悶:摸一下頭而已,你開心什麼?

  不懂就問:「怎麼了?」

  裴姝虞想了想,決定和蘇淮聊聊心裡話。

  於是她坦然開口道:「沒什麼,只是發現你真正喜歡的人是顧久玥,忽然感覺不必再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了,這種感覺—————.嗯,特別好。」

  「哦?」

  蘇淮好像仍然沉浸在傷感中,沒什麼興致的隨口問道:「為什麼?」

  他故意的。

  傳達出去的信號是:我不好奇,但是如果你願意講,那麼我可以傾聽。

  虞姐可太吃這套了,馬上被勾起了傾訴欲。

  「蘇淮,你的精力都用在思考那些大事上了,又太有錢,所以你才不懂女孩子的心—」

  蘇淮忍著笑,輕輕點頭:「嗯嗯。」

  我純潔,我簡單,我天真,我確實不懂女孩子的心~~~

  裴姝虞欣慰的繼續解釋:「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花了幾十萬塊錢,正常女孩就應該感到壓力了那如果是幾百萬、幾千萬,壓力又該大到什麼程度?

  我不算是正常女孩,我是主播,所以對錢的承受力要強很多。

  我個人的感覺是,如果神豪大哥因為玩得開心給我花個幾百萬,那我完全頂得住,因為這是合理的娛樂消費,他們隨便輸出去的都不止這些,

  但是,當量級到了你這種程度,幾個億,我是真的扛不住。

  太多了,你知道嗎?

  我是真的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回報你,我不值那麼多,把身體賣了都不值,把一輩子全搭進去都不值—

  當然,現在我值那麼多了,但我的身價歸根結底還是你撐起來的,所以,你能想像我心裡的壓力嗎?

  我可以向你發誓:現實生活中,任何男人想給我花錢,我都沒有接受過,我只能接受工作所得可現在,工作所得也遠遠超出了界限。

  我從最初的開心變得惶恐,尤其是你每次來直播間都不久留,不像是從我的表演中得到了快樂,倒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刷了就走,我因此時時刻刻都生活在巨大壓力中。

  現在,你說你真正喜歡的人是顧久玥,我忽然感到好輕鬆—」

  !

  乖女兒可真夠敏感的?

  蘇淮很驚訝,因為她的感覺太精準了,咱可不就是去完成任務的嘛?

  什麼直播的快樂,哥們早都體會不到了。

  女主播?不看!

  哪怕是跳脫衣舞都在國外平台上看膩歪了,只有偶爾看那些法律主播、軍事主播、搞事主播整活的時候才會感到快樂。

  所以蘇淮才從不在虞姬直播間久留。

  現在,這又成為一個破綻。

  蘇淮忽然一愣:好傢夥,我身上怎麼這麼多破綻?TMD處處都是窟窿啊——」

  這事兒沒轍,只能繼續裝傻忽略,你不問,我就不提。

  「我理解,你感覺自己得到的太多了,想要付出點什麼,來拉平這種差距,不讓自己生活在不安定中。」


  蘇淮低沉的嗓音讓裴姝虞一愣。

  暖?我是這意思嗎?

  好像差不多,又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沒等她反應過來,蘇淮又繼續道:「我從來沒有向你提過什麼要求,你感覺這樣太虧欠我,我懂,但你其實真沒有必要這樣想。」

  暖?

  好吧好吧,就算是虧欠吧。

  裴姝虞默認了那兩個字。

  其實土狗庫庫刷錢這個事兒是他自願的,每次聊天裴姝虞都勸他少刷點,奈何攔不住啊!

  但她現在不想咬文嚼字,更不想較真,只希望狗·—.—-狗子能開心點。

  叫爸爸是叫不出口了,偷偷叫狗子好了。

  她在心裡悄悄的想,悄悄的笑,然後——·忽然被狗子拉了起來。

  「別蹲那兒了,讓我抱一抱吧!」

  暖暖暖?!

  還沒等裴姝虞反應過來呢,整個人就坐在了蘇淮的大腿上,並且被他摟住了腰。

  大虞姐渾身一僵,繼而怒火上涌。

  老娘同意讓你動手動腳了嗎?!

  結果,她剛剛轉過頭,一眼便看到了蘇淮緊閉著眼睛,把臉頰緊緊貼在自己肩膀上。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稜角分明的眉弓上,一條粗直長眉斜插入鬢,可眉頭卻狠狠在一起。

  原本那應該是一副極其桀驁飛揚的長相,此刻卻透著令人心疼的脆弱。

  雙眼緊閉,修長的睫毛輕輕貼住了下眼臉,之前殘留的淚花碎成了一點一點,往兩側延伸出淚痕。

  薄厚均勻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倔強的掩蓋著憂傷。

  房間的頂燈被她擋住一半,在少年光潔的臉上拉出條條斑駁。

  這一刻,裴姝虞的心都要化了。

  她從沒有見過比蘇淮更強大的男人。

  現在,這個強大的男人需要我。

  裴姝虞心裡的火氣消彈得一乾二淨,她擰了下身體,橫著坐在他的腿上,然後反手摟住了少年的脖子,讓他輕輕靠在自己懷中。

  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思考,在他需要的時候,為他做些什麼,為什麼不呢?

  「沒事的,別想那麼多,我在呢—我在的時候,不許你想別的女人~~~」

  在她沙沙糯糯的溫柔嗓音中,好感度biu的一下漲回到90+。

  區別是,之前的90點好感,給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網絡形象「土狗三號」。

  而現在,是重新建立在蘇淮本人身上。

  狗淮什麼都沒說,只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微弱的嘆息。

  裴姝虞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感受到了熾熱的體溫,感受到了結實的肌肉,也感受到了一種雙向擁抱的美好。

  「乖,你要學會開解自己,學會接受世上的不公,並且允許這些不公降落在自己身上。」

  裴姝虞真的盡了全力。

  為了安慰低落的蘇淮,她甚至把自己的事情都拿出來當成例子。

  「其實我家裡也是一團亂糟糟,在我父親嘴裡,我媽媽是一個特別不守婦道的女人,是一個賤貨,在我媽媽嘴裡,我父親是一個沒有能耐只敢在家裡撒氣的孬種,

  我不知道他們倆誰對誰錯,也不知道他們誰先開啟了這一切,總之,在我上小學時,他們就經常吵架。

  後來又大了一些,我父親對我愈發嚴厲,他動手打過我不止一次,但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

  再後來,他們終於離婚了,我感覺如釋重負,和媽媽一起生活。

  可她經常不在家,與不同的男人周旋。

  而我父親只要一有時間就去學校門口盯著我,喊我馬上回家,別在外面浪蕩,每一次送我回家都伴隨著沒完沒了的叮囑和辱罵。

  區別在於他當天的心情好壞。

  於是我從本地的重點初中退學去念了舞蹈藝術學校,這樣從中學開始就可以住校了。

  終於,就在我升學前不久,我媽媽的錢被一個小白臉騙光了,她沒有能力再管我了,我只好壯著膽子去跟我父親要錢。


  蘇淮,你永遠想不到,我再給他打電話之前,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掙扎多久的時間。

  其實我們是一樣的,都是被上天遺落在苦海里的棄兒—.」

  好傢夥,原來你這麼慘?

  太可憐了———·

  蘇淮側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都別誤會,這是心疼。

  他動情的嘆道:「原來你比我過得更苦,最起碼,我的童年是正常的。我現在特別欣喜也特別自豪,雖然我救不了自己,但我最起碼拉了你一把,這些浮財,花得比我預想中更有價值十倍百倍·—.

  裴姝虞被親得渾身一激靈,不過,在聽到蘇淮的感慨之後,她心裡滿是感激。

  「嗯。」

  她歪過臉,蹭了蹭蘇淮的臉頰。

  從被動到主動,她跨出了相當巨大的一步。

  但是,感覺真的不壞,沒有她想像得那麼為難那麼不自在。

  當然,蹭過之後,她的耳根都紅透了。

  突破自我的學姐呢喃道:「我們各自的不幸,好像天生就能嵌在一起,但不同的是,你拯救了我,而我卻沒有辦法幫到你什麼——.」

  有!

  有的有的!

  狗淮心裡那叫一個激動,特別想把需要幫忙的部位亮出來給她看看。

  但是,顯然不行。

  咱淮哥不是那種人。

  他只是悵然的道:「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就好像顧久玥,她也沒什麼需要我幫助的,我能做什麼?其實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儘可能的哄她開心,讓她的這段時間過得快樂些,讓時間不那麼難熬...

  在這種時候聽到顧久玥的名字,裴姝虞心裡閃過一絲不舒服。

  可她完全沒有理由計較,只能陪著嘆氣。

  「我也聽說過她有病,好多校友都知道她身體不太好,但是怎麼都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你已經做得很棒了,否則她也不會送你那麼貴的生日禮物。「

  「我不在乎禮物貴不貴,你知道的。」

  蘇淮搖搖頭,隨後藉機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只是我必須收下她的心意,開開心心接受她為我做的所有事。感情可以出於憐憫,但必須有個著落,否則就會像你和我一樣,空蕩蕩的沒個迴響—.」」

  」!!!'

  聽到這句話,裴姝虞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炸起來了。

  一股電流,自上而下,擊穿了她的所有防禦,

  「蘇淮,你講得真好,現在我們確實是這樣的,沒有更貼切的形容了。」

  蘇淮用力摟緊她,悶聲道:「之前確實是,但現在,我們正在貼近彼此的心,真的,我很感激你願意靠近.

  這不是情話,但確實給裴姝虞帶來了異常滿足的情緒。

  「被需要」是一種核心情感需求。

  而被蘇淮這樣的妖孽強者需要,是所有女人都不可能抗拒的毒藥。

  一口尾氣吸進去,飄飄欲仙,

  「我怎麼可能不願意靠近你呢?」

  裴姝虞動情極了,體溫微微上升,聲音愈發真摯,胳膊用力回以擁抱。

  「你是我的光,你帶我走過了最茫然的黑暗路,你把我抬上神台,你教導我、鼓勵我、指引我,讓我從忍氣吞聲的小可憐變成虞姐,你根本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崇拜你!

  我當然願意靠近你,我夢裡都在想,我要一直一直做爸比的乖女兒·」

  只是,我不能接受我的爸比是蘇淮,你明百嗎?

  不,你不明白,其實我特別討厭又帥又花心的小白臉,我只想要一個靠得住的成熟大叔。

  你是不是早都識破我了?

  所有才故意裝成大叔,好靠近我,偷走我的心?」

  「我沒有!」

  狗淮的聲音忽然拔高,有些激動,有些熱烈。

  追隨著這股熱烈,他一下一下在裴姝虞的臉頰脖頸上吻著,喘息著,然後惡狠狠的發泄著占有著。

  「我只是太需要找件事或者找個人來排解內心裡積壓的情緒了—」


  我快瘋了!

  你知道嗎?

  不,你不知道!

  你以為我是在表演成熟嗎?成熟的思想怎麼才能夠演得出來?!

  別給自己加戲了!我只是憐憫你!

  憐憫,懂嗎?

  你叫我爸比的時候幻想著什麼?我看得清清楚楚,小可憐!」

  被親吻帶來的心理不適,轉瞬間便被這番話語打消。

  「我可憐?!」

  裴姝虞性格底層的反叛性被充分激發,她火辣身體裡的狂野熱情如岩漿般噴涌,於是她笨拙但熱情的張開嘴,頂了上去。

  「好啊!讓我們看看,到底誰更需要憐憫!誰更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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