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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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正是景昭將那墓碑挖走,帶了回來,青玉宗由此便有了證據,將青玉山人與先輩祖師聯繫在了一起,證明這座上古仙人洞府屬於青玉宗。

  墓志銘上的「青玉山人」,與「青玉宗」重合,江南各家宗門對此難以辯駁,再加上這座洞府出現在洞庭湖,最終金庭派不得不默認了洞府的歸屬。

  現在乃至十幾年、幾十年間,雖然上古仙人洞府不會再現世,但下一次現世時,就將毫無爭議的由青玉宗來掌控。

  青玉宗也曾表示,下一次洞府現世時,將邀請金庭派等江南宗門同往。

  上古仙人洞府是一座寶藏,可以探索發掘幾百年、上千年,對於這樣一座寶藏,青玉宗當然是要作為宗門的重要傳承來對待的,所以聽景昭忽然說,兩者沒有關係,劉小樓第一反應就是「我不想聽」!

  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景昭卻也沒有聽他回答的意思,兀自凝視池塘,緩緩道:「你應該聽說了,我把墓碑挖回去了,墓碑的基座底部有一行字你沒見到,

  很奇怪的文字,宗門查閱典籍,找到了這行字的意思和出處」

  劉小樓起身:「景師兄,我是不是不太合適聽?要不還是飲酒?啊。酒沒了,我去取·———」

  「無妨,回來坐——」—」景昭將他拽回來:「跟你說這些沒有關係,你既不會四處亂傳,傳了也沒人相信,是不是?我跟你說,那叫石鬼文,是巴蜀巫山一帶三千年前盛行的巫咒文字,寫的是墓碑的打造匠人及打造時日---它表明,青玉山人極可能出自巫山,之所以於洞庭湖現世,是虛空亂流的原因。而三千年前,

  還沒有青玉宗,青玉宗創派於兩千五百年前,相差五百年一一至少五百年,所以兩個青玉,僅僅是重名而已。」

  劉小樓想了想,道:「無妨,如此至寶,唯有緣者得之,青玉宗重名既是有緣,放在哪裡都是這個理!」

  景昭笑了笑,道:「宗門將這墓碑的底座字跡刮掉了,掌門和諸位長老不欲追索此事,我卻想要探究個所以然出來,小樓,除了墓碑以外,你再想想,當時有沒有看到別的東西?圖?文字?或者特殊的物件?可以助我找到線索的一切東西!」

  劉小樓仔細回憶著,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景師兄,真沒有了,若是有,當時便會告知師兄你的。」

  沉默少時,景昭自懷著取出一副捲軸,在亭中展開,畫著一位仕女,瞧容顏、打扮、衣裳,與那棺中的寵婢有八分、九分肖似。不同的是,棺中女婢如煙是躺著的、閉眼的,畫像中的如煙坐於花園亭中,明眸善睞,榭榭如生-—」

  「畫的很好啊,這是景師兄的手筆?」劉小樓仔細觀瞧著。

  「嗯,我當年學畫之時不甚用心,也不願下苦工,只草草學了半年,如今當真後悔,這畫像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劉小樓很無語,瞟了眼景昭,景昭卻只是凝視畫像,似乎剛才的自評,語出至誠。

  「小樓,你再幫我想想,總覺得缺點什麼,到底缺在哪裡?有什麼可以補充的?」

  「景師兄當時將石棺帶出來就好了。」

  「不可!」

  「也是,帶出來容易被人損壞。』

  劉小樓將目光移回畫像,努力想要看出點味道來,不辜負景昭的信任一一人家千里迢迢趕來問自己畫得好不好,容易麼?

  可他真看不出來,就是覺得好啊,這該怎麼辦,想挑毛病都不知該怎麼挑。

  可完全說好,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就在他絞盡腦汁之際,景昭又道:「我曾聽說,你精擅幻陣,入陣者可據各人所思,行其欲行之事,見其想見之人?」

  劉小樓有點驚,這種事都是不舉公子圈裡的人才知道,自己已經不混那個圈子很多年了,怎麼圈子裡還有自己的傳言麼?又或者是從別的渠道聽說的?

  「我的確有一件這種陣盤,但通常都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嗯,景師兄想試試?」

  「治病救人?呵呵——看看吧,或許有助於我找到其中的線索也不一定呢?

  「好,景師兄別見笑就是了。」

  說著,取出臨淵玄石陣,就在亭外抖手布下:「景師兄,請!」

  景昭點頭,邁步出亭,他的腳步極為精準,一步邁出,剛好立足於陣法範圍三寸之外,就此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向前。

  劉小樓就在亭中維持陣法運轉,盯著亭外的景昭,見他步入那座小樓之後,


  又向前走了幾步,俯身彎腰··—

  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許久許久。

  劉小樓很是驚,他原本以為景昭會出現某些行為舉止,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天亮時,景昭終於出來了,他慢慢遊蕩在乾竹嶺上,從小院遊蕩到竹林,從竹林遊蕩到崖壁,又從崖壁遊蕩到絕頂,踩在那條石縫上,遠眺烏龍山群峰。

  眺望多時,道:「天亮了,我回去重畫,走了!」

  劉小樓跟在後面:「景師兄不多坐一會兒麼?我這裡真有酒,不是靈酒,村民們釀的米酒,前些時日宗門工,他們在這裡為我慶賀——.」

  景昭沒有留下來,腳步很快,轉眼就下了乾竹嶺,向著劉小樓指點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了遠處炊煙畏裊的村子,沒有任何表示,加快腳步,身影很快消失。

  他其實並沒有走遠,出了烏龍山後,向著東北方向行了十餘里,進入一家小莊子,莊子雖小,卻也甚是精美,看得出是大戶人家。

  「給我尋處僻靜的屋子。」他吩咐道。

  引路的青玉宗執事將他帶入旁側月門後的小院,這裡只有一株老松、一間單房。

  「景師兄,這是主人家的書房,挺安靜。」

  推開門,景昭步入其中,看了眼牆上懸掛的字畫,點頭道:「這字不錯,主人還算雅致。」

  那執事頓時笑了:「這是主人家買來的字,他們家-—--可不太懂這些,是做催債的,湘西有些凶名。這裡里外外,一共花了二十塊靈石,外加五百兩銀子,

  便宜他們了,要不是少掌門催得緊,當天就要他們搬家,花一半就能盤下來——...」

  景昭點了點頭,看了眼書案上的筆墨紙張,那執事馬上道:「還有格子上那些顏料,都是咱們自己從山上帶下來的,景師兄放心用。」

  等他上前將水盛好,調開筆墨顏料,景昭道:「侯執事,忙你的去吧。」將他趕了出去。

  景昭將之前的畫作取出,看了片刻,一把火燃成灰,然後閉上眼帘。

  樓中那沉睡的如煙立刻浮現眼前,和在棺中不同的是,她是呼吸著的,氣息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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