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重回半山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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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那座熟悉的放鶴峰山門。

  看著那沒有題字,只是鐫刻著一幅幅仙鶴翔雲圖的石牌坊,劉小樓一陣恍惚,好似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夏天,在那個如火如荼奮戰於地火旁的季節里,

  他和一幫從天南地北匯聚而來的陣法師們,為金庭山趙氏煉成了一座護山大陣。

  當年煉製完成的這座大陣,究竟如何布設,如何啟用,威力如何,劉小樓至今不得而知,在大陣煉成後的那一兩年裡,他也偶爾午夜夢回,見到了這座大陣真實的模樣,置身於金庭山下。

  夢境中,他見到了陣法開啟後各種稀奇古怪的光景,見到了當日同煉陣盤的陣法師們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還見到了自己被趙氏五花大綁、捉拿上山的悲慘遭遇無論如何,這是他親身參與的頭一座大陣,還親自動手,和劉道然一起煉製了三件陣盤,今日重回此間,不勝曦噓。

  見他長吁短嘆、四下張望,面對山景,似乎沉浸在某種回憶之中,韓無望不由笑了:「小樓,看來她們說得沒錯,你對這裡是不是很熟悉?讓你來,果然是對的。」

  「他們?誰?」劉小樓猛然醒悟:「是不是林雙魚?」

  韓無望笑著點頭:「沒錯,你們家這幾位客卿,都很有趣啊,哈哈!」」

  劉小樓很是無語:「韓兄別笑了,你這樣子會被人家認為我們很狂,說不定就被咔了了。」」

  韓無望搖頭:「這又不是賊窩匪巢,還咔了?這裡是金庭山放鶴峰,趙氏不至於。」

  韓無望邊說邊笑,毫無畏懼之色,如果劉小樓是旁觀者,他肯定會鼓掌讚揚,大聲叫好,但此刻已經身入局中,成了同行者,那自然是頗為擔心了。

  以他多年豐富的烏龍山經驗看來,此舉後果會出現兩極分化,但凡外來者入山,敢如此囂張的,要麽是成功踏鼻子上臉,成了座上賓、席間客,要麽就是惹怒了主人直接斬了,戶體埋進溝里,兩者的比例大致在一比十。

  前者一,後者十。

  在這種比例下,最好還是表現得正常一些比較好,活下來的機率至少翻倍。

  所以他還是苦口婆心:「韓兄,聽我的吧,這種事我見得比較多,悶聲發大財,扔了戰書帶走回信就成,去了別耍嘴皮子,更別笑,記住了別笑啊,我發現幾年不見,你越來越愛笑,這是病,得治!」」

  正勸解時,山門前有人迎了上來,靈墟的兩名修士把劉小樓他們交接過去就離開了,換成這四人引他們登山。

  劉小樓覺著有點不對勁。

  除了散修外,這天底下的名門正宗,一家有一家的氣度,穿衣打扮、言行舉止就算不同,但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卻都大致相同,尤其是宗門特有的修行功法,對修行者的影響是巨大的,會修煉出一種特有的氣度。

  比如同為洞陽派,蘇真九和韓無望身上的感覺就很相似,是那種太極八卦宗門的內蘊,將鋒芒蓄藏,氣息內斂。

  又比如南海劍派,修行劍道者,通常都追尋大道的極至,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不拔劍時溫文爾雅,拔劍之後天下捨我其誰!

  眼前這四同樣如此,都是女修,卻與趙氏修士完全不同,也和靈墟修士格格不入,一眼就知道不是那兩家的人。

  她們看上去是成年女子,至少身材非常成年,但一張張童顏,卻又讓人有股不真實感,就好似一個身子上有兩個人,說好看吧,有點彆扭,說不好看吧,看著還挺讓人激動的—

  至少劉小樓看了之後,忽然有點想修煉自家三玄門的玄功了。

  正看得出神,旁邊韓無望低聲打斷了他的遐思:「不止靈墟,仙童派也到了。」

  劉小樓沒聽說過:「什麽仙童派?不是說盟友是東西二仙宗麽!」

  韓無望有點鄙夷:「小樓你居然不知道?你還是掌門嗎?仙童派就是東仙宗,他們家宗門在東仙島上。西仙宗在西霞島,所以被稱為西仙宗,本名是仙姥派。兩家宗門源出一家,據說是三百年前分為東西兩支--分家的原因?傳說紛紜啊,據我所知·———」

  「不用傳說紛紜了,姐姐我現在就告訴你——」那四人剛才還在十幾丈外的山道里,眨眼之間就來到了面前,其中領頭的女修,也就是身段特別成人的笑道:「一百八十年前分開的,原因很簡單,都是為了長生,煉的次序不同,她們的門道不對,煉成了身先壽,這就本末倒置了,我們堅持的顏先壽才是正解,你們看著吧,如果你們還能活下去,再過一百年-不,用不了一百年,就會見到分曉,究竟哪條路才是正確的,她們遲早會回來的。」


  劉小樓被噓了一跳,當即表態:「我等是來使,送信的,貴派的回話,還需要我們帶回去————

  那女修道:「回話什麽的,用不用你們帶回去,也都說不好,甚至有沒有回話都不一定。」

  劉小樓乾笑:「哪有這麽做的?兩軍交兵,還不斬來使呢,您說是吧?」

  那女修道:「來使?瞧你們把金庭山禍害的—···-噴噴噴,不忍卒睹啊—···-那就看看金庭派咽不咽得下這口氣吧,反正換我是忍不了的。」

  劉小樓忙道:「在下三玄門劉小樓,本為烏龍山散修,被彰龍派徵發來此,

  敢問尊駕怎麽稱呼?」』

  那女修冷笑:「你跟我套交情沒有用,是人家金庭派說了算!」

  劉小樓道:「也談不上套交情,有緣千里來相會————』

  說著說著,就上了半山坪,那領頭的女修道了聲等著,就繼續向內山而去,

  劉小樓他們則在剩下三個女修的看守下原地等候。

  這是他當年上山時遇見唐誦的地方,更在此奮戰過數月之久,下意識就去看那些木屋草廬,卻見木屋草廬如日,就連門前掛著的那幾柄斧頭和木叉都沒變,

  唯一變的,是各色各樣的人—————

  有匆匆忙忙的,有原地打坐的,有指點山勢的,有交頭接耳的-—·

  劉小樓看著看著,再次恍然,好似看到了當年唐誦大師指點自己陣法,他說:「小樓,你這個庚辛五魁符,做得屁也不是,自己下去想想,為什麽屁也不是———.你先不要想著弄好,先想辦法進步,好歹做成個屁——」

  他又好像看見劉道然哭喪著臉,不停追問:「小樓,咱們的景雲符陣盤咋個辦?你說咋個辦嘛,這回麻煩了,要賠慘了————.」

  接著他還看見了刁道一,這位四明派的高師滿腹疑竇的走了過來,圍著自己轉圈,口中還在嘀咕:「這位是·-·-你是·---把斗笠摘下來,你長得像我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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