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太浮金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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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六管事說話貌似很不友好,但劉小樓卻聽得頗為感慨。

  還是十年前的那股味!

  「托六管事的福,我還沒死,哈哈。」劉小樓感到很親切,旋即又是一陣神傷:「但很多人死了......

  六管事擺了擺手:「我知道,我知道,當初你們這幫烏龍山的傢伙,居然敢和天姥山對著來,雖然結局不出意料,但我們大家夥兒都暗地裡給你們挑大拇指,有股子血性!如今嘛,事情算是過去了,聽說天姥山本就沒有把你列入通緝名冊里,托的不是我老六的福,是蘇家的福...:..回來也行,好好過日子吧。」

  「多謝六管事..·

  略作寒暄,六管事開口問道:「很久沒來了吧?這次上山是為的什麽?我記得你上一回來,是立了功的,報了細作......」發現劉小樓身後的林雙魚,當即打起哈哈:「哈哈,小樓可以啊,又換人了,上回跟著你來的女人就不錯,這回換了一個,換的同樣不錯....

  劉小樓一陣冒汗:「六管事誤會了,這位是林雙魚直接打斷道:「我是三玄門客卿,我姓林。』」

  六管事眨了眨眼:「三玄門?」

  劉小樓提醒他:「我就是三玄門的,六管事忘了?」」

  六管事啊了一會兒,想起來了:「對對對,你和你師父,都是三......三玄門的,你們不是一脈單傳嗎?怎麽請了客卿?」又恍然笑指劉小樓:「哦,我明白了,發揚光大了,哈哈,不錯不錯,這客卿不錯,美.....

  林雙魚不再多言,招手從身後飛出一劍,在六管事頭上挽了個劍花,劍身在空中一震,發出一股「啾」的劍嘯聲。如果說前面的劍花,有些鍊氣圓滿的修土也可以勉強做到,那後面這聲劍嘯,就是妥妥的築基手段了。

  這手一亮,六管事頓時就呆了,旋即佛然不悅:「築基了不起?來我彰龍山顯本事來了?劉小樓,我可告訴你,這裡不是你烏龍山:.::

  林雙魚肅然道:「林某走遍天下,從未見過名門正宗如此待客,你口中嘻嘻哈哈,言語不敬,這是待客之道麽?』

  六管事怒道:「莫拿什麽大道理壓我!我自和小樓說話,關你何事?我和小樓他們一向便是如此,你一個新來的,哪裡知道我彰龍山的規矩?當真笑話,替誰出頭呢?這裡是我彰龍山的山門,你要是不願聽,你自己下山!」

  林雙魚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不可能再繼和六管事爭吵了,畢竟,以她的身份,和一個彰龍派值守山門的管事口角爭執,傳出去並不光彩,但出手略作薄懲卻是沒問題的,撐死了回頭跟屈掌門道個歉就是了。

  她是劍修,擅長以劍說話,懸在六管事頭上那柄短劍作勢就要斬下來一一當然不是真斬,斬下來的是劍柄,這是當真要動手將這位管事打暈了再說。

  劉小樓卻唬了一跳,他是熟悉六管事秉性的,知道這位六管事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過去他和自己這些烏龍山的同道們都是這麽個說話方式,

  不這麽說還真就沒法打成一片,見到自己後說習慣了,頂多就是有些輕視罷了,

  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惡意,見林雙魚動手,趕忙出手阻止。

  「林師姐,別......」說話間,自身後飛出一道劍光,那劍光攔在了林雙魚的短劍前,堪堪阻止了短劍斬落。

  「林師姐勿惱,這位六管事說話一向如此,無心之舉,無心之舉......六管事,六管事?」

  他想讓六管事說兩句軟話,卻見這位六管事仰頭盯著兩柄在空中懸浮的飛劍,張著嘴半天沒有合攏,直到兩柄飛劍各自被收了回去,劉小樓上來拽他,他這才如夢初醒:「小樓......我沒看錯吧?你這是......築基了?」

  劉小樓哈哈一笑,道:「托六管事的福,不才算是築基了,哈哈。」」

  六管事一時間呆愣起來,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和林雙魚的這點小衝突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劉小樓連說了三遍有事拜見白長老,這才暈暈乎乎將兩人請了進去。

  太浮金頂上,有五座大殿、七處院落群,代表著彰龍山當年最輝煌的「五門七支」時代,那時的彰龍派,最巔峰時期擁有五位元嬰,在整個荊湘地區首屈一指,比如今的青玉宗強上幾倍都不止,可以和丹霞派抗衡。

  當然,現在也不能說彰龍山沒落了,只是不再如當年那般顯赫罷了,至少七大院落中的兩大院落,已經改作他途,不再是當年兩支的居所。

  太浮金頂十分平緩,並非陡峭的高峰絕壁,這五座金殿、七處院落群,便構成了一條山脊上的街市,十分的熱鬧。


  一路上,劉小樓見到了幾位熟人,都是以前的彰龍山內門管事,見了六管事身後的劉小樓,有的冷著臉直當沒看見,有的則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匆匆而過。

  六管事將劉小樓和林雙魚引到一處院落前,向院門外一位管事稟告,那管事便將二人請入院內偏房中奉茶。

  兩位築基來拜,就算是彰龍派也要奉茶的。

  將兩人送入白長老的院子,六管事卻沒離開,直勾勾望著院門口,眼神很是迷惘。

  直到旁邊有人將他拍醒:「跟你說話呢,宋老弟......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唉...四哥何事?」

  「我是說,明哥從十萬大山回來,送了一隻那邊特產的野雉,不是什麽靈物,就是比較難得,晚上下鍋燉了,去我那裡飲酒?」

  「啊,知道了,多謝四哥,我一定去......哎?今晚?今晚不行,今晚不行,有事,替我向明哥致歉.

  「你這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是劉小樓..

  「劉小樓?」」

  「烏龍山的那個劉小樓,你和他老師比較熟的,叫三玄的那個。」

  「啊,想起來了,鄭三玄的弟子嘛,他怎麽了?』」

  「他築基了。」

  真的假的?」」

  「他來拜山了,來見白長老,他還請了個客卿,也是個築基,人就在這院子裡呢。」

  「不會吧?」」

  「真的..·

  「烏龍山的人?築基了?」

  「你沒聽錯,築基了。」

  「這幾十年來頭一個吧?』

  「三十年...

  於是,白長老的院子外,又多了一個百般滋味在心頭的管事。

  三十年來頭一個築基的劉小樓正坐在白長老客堂上,端著茶盞品咂著香茶的滋味。

  茶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上次來是在客堂門口聽吩咐,沒資格進來,報了信領了賞賜就「滾」了,這回卻登堂入室,安坐品茶,品的是彰龍山打理庶務的金丹長老—一白長老的茶,當然要細品。

  這茶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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