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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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樓的主意大伙兒都覺得不錯,但也確實如古丈山老大一樣,都不願和巴東賊打交道。

  但更多的,是不敢去,接二連三將庚桑洞派上山來的人驅逐的驅逐、殺掉的殺掉,誰敢去向他們通風報信?說不好就會送人頭!

  一般情況下,大伙兒都不願意去做某件事的時候,通常會演變成「誰提議誰實施」這麼個結果,所以最後的實施者,就成了出主意的劉小樓。

  龍山散人關切道:「小樓大可不必進入巴東賊的巢窟,見著巴東賊後攔下來,告知此事便可,此事關係甚大,不信巴東賊敢向上隱瞞。這樣,我陪你一道去,在不遠處接應你。」

  戴升高道:「不必如此,去山北二十里的清江口,那裡有座莊子叫龍家堡的,小樓知道麼?」

  劉小樓點頭:「知道。」

  戴升高:「那裡早被庚桑洞徵用了,是庚桑洞一個據點。小樓遠遠射一支箭進去,附上簡單兩句話的條子,庚桑洞自己就會去查的,天姥山動靜不小,那邊派人一查就知道了。」

  劉小樓笑道:「二位前輩不必為我擔心,傳個消息出去而已,晚輩有分寸。」

  戴升高消息靈通,既然知道了那裡是庚桑洞設置的一個據點,事情就好辦了,劉小樓原本的計劃和龍山散人提議相同,當即決定改行戴升高之法,射一箭過去就是。

  當夜,劉小樓趁著月色下山,趕往北邊的清江口,到了地頭之後,折向正西,遠遠就看見了燈火通明的龍家堡。

  圍著莊子轉了一圈,決定把箭射在正門上。他尋了根樹枝,大略削剪成短箭的形制,將提前寫好的紙條綁在箭上,就準備打在門楣上方的「龍家堡」這塊匾額上。

  到時候一支短箭釘在匾額上,多麼的顯眼,多麼的來勁,一想到庚桑洞的人明早開門時的驚訝,劉小樓的嘴角就不由微微上揚!

  離著三十丈遠,覺著位置合適,真元灌注於樹枝,使了個甩箭的手法,短箭直奔匾額而去!

  「嗖——」

  短箭飛出一半時,就微微有些下墜,看樣子是釘不上匾額了,應該是釘在大門上。劉小樓沒練過甩手箭,出了點小偏差,不太完美,略感遺憾。

  短箭轉眼飛到門前,這大門卻忽然打開了,從裡面邁步走出個人來,一箭正中髮髻!

  劉小樓壓根兒沒想到會是如此結果,心裡頓時一突,若是把人給射死了,這是上門報信還是上門結仇來了?

  匆忙之間看了幾眼,發現那人髮髻被射得披散下來,短箭兀自插在髮髻中,看著兇險,實則沒有傷到人。

  還好還好,劉小樓鬆了口氣,掉頭就跑——雖然沒有傷著人,但這一箭顯然是很不禮貌的。

  對方反應極快,直接衝著短箭射來的方向就追了過來,劉小樓逃出去三、四里地後,發現被對方追上來了不少距離,表明追上來的巴東賊修為比自己要高上一些。

  又跑了二里多地,眼見是逃不出去了,劉小樓鎮定心神,乾脆轉頭向後,迎著追來的巴東賊站定——感覺追來之人就算修為比自己高,也高不到哪裡去,頂多也就是鍊氣八層的樣子,不行就打一場好了。那麼多場生死戰下來,他對只比自己高出一層的敵人,並無畏懼之心。

  巴東賊追了上來,見劉小樓嚴陣以待,也連忙停下腳步,甩了甩遮擋在眼前散亂的髮髻,向劉小樓喝道:「哪裡來的咦?」

  劉小樓也看清了巴東賊的樣貌,「咦」了一聲。

  四目相對,互相眨了眨眼睛,劉小樓愕然:「怎麼是大命道友?」

  眼前之人,正是營救蘇十三郎時,巴東一方的修士張大命。劉小樓曾聽劉道然專門解說過,此君並非庚桑洞修士,而是南姑山修士,被庚桑洞強征了去的,不意竟在今日相會。

  張大命也同樣驚愕:「是你射我?」

  劉小樓趕忙拱手道歉:「誤會啊大命道友,我本是來傳遞箭書的,準備射在門上,誰知就是那麼巧,剛射出去,大命道友便開了門,當真好險!不信大命道友把箭摘下來,書信還綁在上面呢。」

  張大命問:「什麼摘下來?」

  劉小樓指了指:「插在髮髻里了」

  張大命連忙伸手,果然摸著箭杆,摘下來一看,的確綁著張條子。

  看完條子,張大命就明白了,不由啼笑皆非:「真是」

  劉小樓也笑:「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不過也正因如此,說明在下與大命兄有緣,真箇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許久不見道然兄了,卻不知他近來可好?」


  張大命四下張望,招手道:「此地不便,到那邊說。」

  兩人來到一處山坳下,張大命道:「我也許久沒見道然了,也不知他近況如何……真是沒想到啊,兄弟你居然是烏龍山的。」

  劉小樓哈哈一笑:「慚愧。」

  張大命道:「去年一戰,庚桑洞獲勝,把戰線推到你們烏龍山來了,地盤大了,庚桑洞那頭人手就很緊張,比不得彰龍派這邊離得近,不免兩頭都要顧及,所以接著徵募我們一幫老弟兄,我見他酬勞給得還算豐厚,便接了下來,反正大戰也停了,沒以前那般兇險,掙兩年靈石再說,哈哈。這不是被派到龍家堡了麼?」

  又寒暄幾句,他接著問:「劉兄弟你報的這個消息,確定嗎?」

  劉小樓嘆道:「我們烏龍山同道們,夾在中間,實在是艱難啊,前一陣子伱們也派人上山,彰龍派也派人上山,派來派去,搞得山上一團亂麻,也不知怎麼商議的,聽說都不讓派人上山了,我們以為可以鬆口氣了,誰知道天姥山又冒出來了,藉口抓一個兇犯,要進山搜捕。大命兄或許不知,我們烏龍山的同道們,多多少少手上都不太乾淨,此例一開,將來隨時隨地都能上山,只要隨便指認一人,說他犯了事便好了,是不是?到時候山中可就沒有寧日了。」

  張大命笑問:「所以就想起來告訴我們了?讓我們出頭?」

  劉小樓嘆道:「說實話,我們烏龍山同道們和庚桑洞是有仇的,仇還不小,這個主意也是迫於無奈,弟兄們也都想好了,如果庚桑洞無法阻攔天姥山的人上山,以後大伙兒就唯天姥山是從了,所以,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條路了。」

  張大命道:「我不是庚桑洞的人,幫著做事掙點靈石而已,你們……」

  劉小樓等他下文,等了片刻沒等到,見他面上似笑非笑,於是苦著臉道:「大命兄,夾在兩邊中間,我們日子得有多苦?實在是……」

  張大命卻也沒有強求:「那這樣好了,我的辛苦費,你們烏龍山先欠著,有了再給?」

  劉小樓點頭道:「只要事情辦妥,靈石的事,我給你想著。」

  兩人約定,次日午後,再於此地相會,到時候給劉小樓一個確定的答覆。於是劉小樓次日如約再至,這回在張大命身邊卻又多了一位。

  劉小樓很是警覺,不敢輕易過去,遠遠打聽:「大命道友,你身邊那位是誰?」

  張大命道:「過來吧,沒事,是庚桑洞專門來見你的辛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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