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來了,我見了(為冥冥之中聖誕節盟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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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闊別已久的星德山,望著蛛網密布、灰塵滿滿的星德觀,劉小樓一時間有些恍惚。

  一轉眼,又是兩年了

  「吱呀」聲中,推開東配殿的大門,緩步邁入廂房,罩在九星地火上的銅蓋依舊那麼厚重,掀開之後,立時感受到一股熱浪直撲面門。

  劉小樓趺坐於火穴之前,取出蝕刻完符印的陣盤玉珏,懸於火口之上。

  嗯,得懸得高一些,青竹當年說,要高出一尺

  目光不由自主瞟向門口,門口空無一人,但劉小樓總覺得,那裡有個身影,體量修長,指著地火穴口對自己說:

  「火勢略猛了一些」

  「這麼高,一尺左右,別靠得太近」

  「說說唄,你和汐汐到底如何了」

  「劉小樓,你說汐汐會知道麼」

  晃了晃腦袋,將這條身影從腦海中驅散,劉小樓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地火上,玉珏上蝕刻完畢的符印通道逐漸顯現出一道道螢光。於是他屏息凝神,開始熔煉五金八石

  在九星地火前煉了九天地盤,又用九天完成了天盤的「三奇」印,最後用七天時間將天盤和地盤融合在一起,簡易版的臨淵玄石陣盤便告完成,前後加起來一共三十二天。

  煉製成功的那一刻,他親自入陣試演,那條修長的身影又一次出現,斜靠在床幃邊的繡枕上,凝目注視著自己。

  劉小樓呆呆的看著這條身影,看了多時,忽然從陣法中退了出來,將地火重新蓋上,殿門關閉,下了星德山,直奔東方。

  奔行一夜而至洞庭,買舟入江,揚帆而下,一日後舍舟登岸,奔行東南,一路打聽著進入嵊州,在山嶺丘巒中穿行。

  前方景色越發秀美,山奇水灩、層巒疊嶂,繞行數里,見山腳下一座石牌坊,寫著「雲蒸霞蔚」四個大字,劉小樓知道,這便是四明山了。

  陣法大派——四明宗,便在山上。

  劉小樓不敢亂闖,就在山門前肅立恭候,不多時,山道上下來一位管事,問道:「客從何來?」

  劉小樓回答:「在下劉小樓,欲見刁高師當面,可否代為通傳?」

  那管事問:「你與刁師兄相識?」

  劉小樓回道:「去年在金庭山時,有幸得刁師指點。」

  那管事道:「那你可就白來一趟了,刁師兄月前下山,此刻尚未回山,也不知去往何處。若有什麼緊要的,可以留書於我,我替你轉交。」

  劉小樓尋訪刁道一,主要還是為了打聽青竹的行蹤,刁道一不在也就罷了,想了想,問:「尊駕可知青竹苑的所在?蓮溪堂歐陽氏家的那位……」

  管事的果然知道,表明青竹當時的自吹自擂,其實並非是真箇自吹自擂,她的確在這一帶很有名氣。

  得了青竹苑的所在,劉小樓又立刻趕赴,離開四明山後轉向東北,在六十里外的一條小溪邊見到了一片竹林。

  竹林並不密集,三、五根一叢,圍著一圈竹屋,那圈竹屋前的空地上,青竹正在設宴,與一名女郎對坐而飲。

  劉小樓藏身於遠處,悄悄凝望青竹,只覺花容月貌宛如昨日,舉止風韻更勝從前。

  還有一群大鵝在竹林中踱來踱去……

  自午間而至,看到傍晚而止,劉小樓乘著滿天的雲霞,悄然離開。

  不知自己為何而來,來了,見了,便心滿意足。

  路過一處集鎮,花十兩銀子雇了駕驢車,劉小樓坐在車廂之中,挑簾望著江南秋色,一陣悵惘襲來,他閉目養神,卻冷不防破通了中瀆穴。

  大多數修行就是如此,一點一滴的積累,一分一毫的增進,劉小樓不是宿命中的天才,如此腳踏實地,心裡踏實。

  驢車並未急行,車夫也很少揚鞭,就這麼一路西行,緩慢而率性,劉小樓在車廂中觀望秋景,掌中握著靈石,不時閉目調息。

  車行一日一夜,前方出現一座莊園,白牆紅瓦、綠柳環繞,車夫帶著濃厚的吳越之音,告訴劉小樓到地方了。

  劉小樓下車,打量著眼前的莊子,又放眼東北,幾十里外便是神霧山,而這裡,則是白雲山莊。

  對劉小樓的出現,雲傲很是意外,也很是歡喜,將他引入莊子,在芭蕉環抱的雨亭中擺宴待客。

  「雲傲兄,這是煉製完成的陣盤,還請驗收。」


  「小樓這是鬧的哪一出?不是說好了我上門去取麼?那麼大老遠的專程送過來,哎呀呀,真是」

  「去拜望一位故人,順道過來。」

  「啊是去見五娘麼?聽說她一直在委羽山修行,咦?莫不是小樓有望回蘇家?」

  「呵呵,雲傲兄就不要瞎猜了,五娘與我無緣還是看陣盤吧。」

  一邊飲酒,一邊將陣盤啟動,引雲傲入陣,過不多時又將他放了出來。雲傲拱手:「小樓稍待片刻」匆匆而去。

  劉小樓獨酌良久,雲傲又匆匆而來,重新入席,笑容滿面,將一個小褡褳遞過來:「小樓,這是約好的靈石,二十塊,一塊不少,請過目。」

  劉小樓收入懷中,當場傳授他啟動和關閉陣盤的法門。

  雲傲學會之後,試了幾回,確認無誤,將陣盤收起,忽然瞟了瞟身後,小聲問:「小樓當真沒有回歸蘇家的心思?」

  劉小樓反問:「雲傲兄此言何意?被休了就是被休了,覆水難收。」

  雲傲道:「什麼覆水難收?只要修為到了,潑出去的水一樣收回,還滴水不漏!」

  劉小樓笑了笑:「兩回事來,飲酒。」

  雲傲又道:「前些時日」他又看了看身後,以更低的聲音道:「九娘來了,起初我以為是找我的,結果人家是打聽你的事。」

  劉小樓怔了怔:「打聽我?」

  雲傲道:「我們這幫人不是幾個月前去烏龍山找伱麼?消息傳到她耳朵里了,便問我們去找你做什麼,問了好一陣子,瞧那意思,可能也要去烏龍山。要不為什麼我問你是不是要回蘇家?我以為吧,應該是為了五娘的事,可我家夫人說,是她自己想去烏龍山,和五娘無關小樓,你說句實話,你和九娘之間到底」

  他又回頭亂看了一番,口中急切道:「小樓,五娘給你休書,是不是因為九娘?你給我句實話。」

  劉小樓忽然笑了,舉杯邀飲:「雲傲兄啊雲傲兄,我在蘇家三年,竟然沒看出來,你這傢伙居然對九娘」

  唬得雲傲連忙豎指:「噓,不要亂說!」

  劉小樓自己飲了,安慰他:「放心,哪怕她去烏龍山找我,也不是因為對我有意。」

  雲傲很緊張:「發誓?」

  劉小樓指天發誓:「若有半分虛言,天打雷劈。」

  雲傲鬆了口氣:「你可不能騙我。」

  劉小樓道:「怎麼可能騙你?九娘的意中人可不是我,是景昭你和焦虎之間相互不溝通的麼?哈哈」

  這句話後,酒宴便沒什麼滋味了,雲傲長吁短嘆,擺上來的靈酒都被劉小樓一人喝光了。

  將醉醺醺的劉小樓送上驢車,雲傲心中悵然不已,在庭院中來來回回溜達,一時間心亂如麻。

  沒溜達片刻,天色就陰沉下來,雷聲轟轟,秋雨綿綿而下。

  雨聲中,後宅傳來一聲招呼:「夫君快來」

  雲傲嘆了口氣,穿堂入屋,冷不防一道閃電劈來,將芭蕉亭上的紅瓦打碎了幾塊。

  雲傲怔了怔,忽然釋懷了,心中暗道:「天打雷劈,好你個劉小樓,說什么九娘意中人是景昭,還敢發誓?這不就應驗了麼?」

  心中塊壘一去,腳下步子又加快了三分。

  「夫君快來」

  「哈哈來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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