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溫香軟玉在懷,無法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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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遠侯府妾室不多,趙氏無須擔憂此事。掌管侯府,她最為看重的便是婢女和丫鬟。

  想要進定遠侯府,不光要身家清白,容貌娟秀。還要品行純良,不能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正因為趙氏御下嚴厲,裴鈺選婢女時,並不需要費太多的心思。

  要進世子爺書房伺候,身家必須清查,這是其一。

  長相也不能太差,總不能污了世子爺的雙眼。

  一路往丫鬟房裡走,裴鈺小聲念念叨叨,提醒著自己該問些什麼問題,該注意些什麼。

  可等他面對著一字排開的女子,幾乎只一瞬,他便選中了。

  聽說世子爺要選進書房伺候的丫鬟,婢女們激動不已。能進世子爺的書房,將來或許還有別的盼頭。

  一收到消息,那些丫鬟們便開始打扮,濃妝艷抹,花枝招展。

  眾丫鬟里,最亮眼的姑娘身量高,身上那件丫鬟服上繡著白鶴,她站在那,真仿佛鶴立雞群。

  最讓裴鈺意外的,是她竟然清湯寡水,臉上連一點胭脂都沒有。

  可饒是如此,那位白鶴姑娘仍是那一排丫鬟里最清秀可人的那個。

  見裴鈺望過來,丫鬟們裝作害羞,一個個低下了頭.

  唯有白鶴姑娘抬著頭,落落大方地與裴鈺對視著,神色淡定,絲毫不怵。

  只一眼,裴鈺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輕咳了一聲,走到白鶴姑娘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青蕪。」

  「好,青蕪姑娘,便是你了,隨我來吧。」

  往西廂房走的路上,青蕪一言不發,只安靜地跟在裴鈺身後。

  裴鈺原以為青蕪被選中,應當高興,或許會偷偷拉著他問一些問題。可沒有想到青蕪一臉淡定,就好像被選中一事,並不值得她高興。

  裴鈺把青蕪帶到裴長意面前,「回稟世子爺,這位是青蕪姑娘。」

  既是裴鈺選來的人,裴長意並未再問什麼。

  他放下手中的玉竹筆,抬眸掃過一眼青蕪,視線落在她身上那件青底白鶴錦緞披風上,「去書房吧。」

  三人走進書房,徐望月聽到腳步聲,這才驚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轉頭瞧見眼前三人,立馬坐直了身子。

  「參見世子爺。」

  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嚇著了,徐望月的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裴長意微微側頭,深沉的眸子掃了一眼身旁的青蕪,「把你的披風,給二姑娘披上。」

  青蕪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卻很疑惑,這是何意?

  侯府的奴婢訓練有素,哪怕她心中有疑問,還是會按主子的意思去做。

  青蕪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到徐望月身上,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一絲不解。

  徐望月剛睡醒,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青色披風披在她身上,將她眉眼襯托得越發精緻。

  她雖然不知怎麼了,身上突然披上這件披風,還是暖了幾分。

  「退下吧。」

  裴長意的聲音如窗外白雪,清冽如泉,徐望月一恍惚,差點跟著裴鈺青蕪一同退了出去。

  她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就聽裴長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睡了這麼許久,字都練完了嗎?」

  徐望月的臉微微一紅,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整個人埋進披風裡。

  書房裡實在太舒服了,她才會睡著的,想不到竟被裴長意看見了。

  她點了點頭,捧起了桌上那一疊宣紙,上面密密麻麻落滿了娟秀的字跡,「我沒有躲懶,字帖都練完了。」

  徐望月語氣里,隱隱帶著一絲小小的欣喜。

  以往在亭子裡,她練字雖刻苦,卻也沒有寫得這般好的。

  今日在書房裡所寫,是她近日來最滿意的字。

  她捧著宣紙,白皙如意的紙,襯著她紅腫不堪的十指。

  裴長意伸手接過宣紙,並未細看,反倒是低眉掃了一眼桌上的藥膏,「抹藥了嗎?」

  徐望月這才留意到,房間裡的溫度一高,她手上的凍瘡好像更嚴重了。

  她伸出十指,上下翻著看了看,「沒事的世子爺,冬天很容易生凍瘡的,我習慣了。」


  「習慣?」裴長意放下了手中的宣紙,抬了抬眼皮,餘光寒冷如冰。

  他的視線從徐望月的雙手緩緩上移,看到了她的臉上,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燙,神色十分坦蕩。

  對上裴長意的目光,徐望月坦然迎視,卻悄悄將雙手藏於身後。

  她不想再糾結自己的手,眼神落在那一疊宣紙上,「世子爺,我的字可有進步?」

  裴長意神色間波瀾不驚,緩緩移開視線,纖細修長的手指,一張一張翻閱著手中的宣紙。

  不知是眼前人還是手中紙,淡淡的香氣不斷地往他鼻尖里鑽去。

  裴長意看著眼前小巧精緻的墨字,腦海里浮動著那一夜,打翻的墨,被揉搓皺巴的紙。

  也是這般的香氣。

  「世子爺,是我寫得不好嗎?」

  輕輕慢慢的聲音,繞在他耳邊,不停地打著轉。

  徐望月見裴長意愣在那,始終一言不發,心中忐忑,莫不是,她寫得真這般差?

  她開口,卻見裴長意突然抬眸,他下顎微微揚起,嗓音冷淡,「二姑娘和你長姐,不止背影很像,聲音也很像。」

  裴長意表情冷漠如常,眉眼清俊,仿佛說了一句無所謂的話,不甚在意。

  徐望月低垂了眸子,不敢抬頭看他。

  聽了這話,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不知所措,幸好此時,門口響起了裴鈺的聲音,「世子爺,二公子來了。」

  裴長意微微蹙著的眉冰涼而淡漠,溫潤如玉,又雲淡風清。

  「讓他去亭子裡背書。」

  裴長意聲音清冽,仿佛帶了寒意的刀刃,半點不留情面。

  他放下了手中宣紙,走了幾步,坐在自己桌案前。

  徐望月所用的桌案是之前裴長遠用的,並未挪動位置,只在二人之間加了一扇大漆嵌百寶狩獵圖圍屏。

  隔著這道屏風,不知為何,徐望月心安了一些。

  幸而裴長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從桌案上又拿出兩本字帖,「明日換這個寫吧。」

  他的聲音頓了頓,又開口道,「可有不明白的?」

  徐望月愣了愣,突然意識到裴長意問的,是她今日所臨摹的詩集。

  她總覺得今日所臨摹的詩集,比前幾日簡單許多,不少都是她背過的。

  徐望月好學,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她不打算放過。

  翻開手中詩集,徐望月指出其中一首《夢微之》,「這首。」

  隔著屏風,裴長意的視線落在徐望月手中詩集上,不消片刻,清冽的聲音從屏風後的傳來,細細講解了這首詩的寓意。

  深入淺出,裴長意一解釋,徐望月立刻便聽明白了。

  過去她只是背了這首詩,卻不甚理解。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見裴長意如此耐心,徐望月忍不住又問了好幾首。

  一問一答,時光飛逝。

  徐望月收拾完東西,要回棲梧院時,仍意猶未盡。

  她抱著自己所書寫的那一疊宣紙,視若珍寶,走在雪地里,身子都不覺得冷了。

  只是她不知,此刻棲梧院中,長姐雷霆震怒。

  自徐望月去裴長意院中練字,每日她人還未出院子,便有小廝去徐瑤夜跟前稟報情況。

  徐瑤夜此刻聽著小廝回稟,氣得把手中茶盞摔在地上,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怎麼會讓徐望月進書房裡,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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