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李義府說,他有急事?(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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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柴令武突然轉身,然後猛然衝到齊知玄面前,直接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齊知玄愣住的。

  他的面前,柴令武指著他鼻子,咬牙說道:「你還知道他爹是宰相啊,那你難道不知道,他爹被追封為尚書右僕射、道國公?」

  齊知玄腦中一片空白。

  「戴至德在他老爹去世之後,就直接承襲了道國公的爵位,戴至德雖然只是大理寺正,但他還是當朝國公,太子信臣,就是皇帝也在多看他兩眼,他死了,

  最急的人是皇帝,是皇帝。

  你想死,自己去死,別連累別人。」

  柴令武一句話吼完,這才喘著粗氣坐了下來。

  一個兩個的,目光淺薄不說,動輒就喊打喊殺,好好的朝野政爭,精妙手段,陰陽交鋒,怎麼就成了這般粗野模樣。

  片刻之後,柴令武終於冷靜下來,淡漠的開口道:「另外告訴你一件事,戴至德的妹妹,嫁給了道王,為道王妃。」

  道王李元慶,高祖皇帝第十六子,豫州刺史,豫州距離洛陽可不遠。

  「還有,道王側妃,是閻少匠的女兒。」柴令武輕輕冷笑。

  道王正妃是戴胄的女兒,道王側妃是閻立本的女兒,由此可見,皇帝對道王的信重。

  「既然如此,魏王難道就不可以通過道王拉攏戴家嗎?」齊知玄一句話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你家正妻和你家妾室關係很好嗎?」柴令武一句話反問了出來。

  齊知玄現在這裡懂了。

  就是因為道王娶了閻立本的女兒,所以戴家人對閻家人就一萬個看不順眼所以他們才會緊緊的靠向太子這一邊。

  可也正是因為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真要殺了戴至德,到時候是誰搞的自己都弄不清楚。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柴令武冷笑一聲,說道:「你知道戴相曾經是宰相,但你知道戴相在成為宰相之前,是任什麼官職嗎?」

  齊知玄不由得微微搖頭。

  戴胃貞觀七年就死了,如今已經是貞觀十五年底,馬上就是貞觀十六年了。

  誰還記得十年前的人啊。

  「兵部郎中、大理少卿、尚書左丞、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參預朝政成為宰相。」柴令武咬著牙,說道:「他做吏部尚書時,就因為多重用法吏才會被降成戶部尚書-—----且不說有多少法家之人受過他的恩惠,但是從大理寺一路成為宰相,這本身就是一條很不容易的道路,如今戴至德任大理寺正,而且他還是太子的信臣,整個大理寺都在等著他一步步的從大理寺成為宰相。」

  齊知玄滿眼驚訝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口。

  柴令武輕輕搖搖頭,說道:「你殺了他,就等於得罪了天下所有的法家之土,到時候別說是大理寺,刑部,就是各州司馬,法曹,都會想辦法找你的麻煩,所以—————-你想死,別帶上我。」」

  齊知玄臉色立刻白了一下。

  他知道,這天下間最可怕的不是皇帝。

  即便是皇帝,很多時候,都會被下面的人陽奉陰違,最可怕的,是那種道學之爭。

  儒家,法家,道家,佛家。

  甚至就連將整個齊家填進去,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那麼這件事情怎麼辦,總不能因為戴至德介入,這件事情就任由他們徹查到底吧。」齊知玄神色再度冷厲起來。

  「殺人是最下乘的手段,蕭家的那些事情,之前被處理過的,那麼誰也沒辦法的。剩下的東西,讓他們想辦法轉手出去,虧上一點,我貼上一點,便是如此了。」柴令武搖搖頭,道:「眼下東宮勢強,該忍就忍呢,日後也不是沒辦法再扳回來。」

  「嗯?」齊知玄頓時聽出來柴令武的話外之音。

  「兩件事情。」柴令武神色肅然起來,認真說道:「你去幫我做兩件事情,

  就當是還我補貼蕭家的補償。」

  「你說!」齊知玄認真的點頭。

  「我需要有個監察御史,彈劾李德騫,就是那個斬了薛延陀真珠可汗長子大度設的人。」柴令武有些擔憂的看著齊知玄。

  「李靖的兒子?太子的人?」齊知玄眉頭一挑,隨即點頭說道:「好了,我做,但怎麼做?」


  「薛延陀真珠可汗的使者入長城了,你去找他,看看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稍微停頓,柴令武說道:「這件事情風險很大,做完布局,你立刻離開長安————-去劍南吧,別在長安洛陽。」

  「好!」齊知玄神色認真的點頭,然後問道:「那麼另外一件事呢?」

  「孫真人幫太子開始治腿,我需要知道具體的詳情,但這件事不管是東宮,

  還是孫真人,都藏的很緊,我需要有人幫我弄清楚這裡面的東西。」柴令武抬頭看向齊知玄。

  不用問,齊知玄就是那個人。

  「我可以想想辦法,但不保證一定能成。」齊知玄身上謹慎了起來,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孫思,就像是上一件事情涉及到了法家一樣。

  道家一樣也不好惹。

  「足夠了,太子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相信你一定會盡力的。」柴令武輕輕的笑了。

  「嗯」齊知玄微微抬頭,神色謹慎的看了柴令武一眼。

  柴令武立刻站了起來,拱手道:「告辭。」

  「慢走,不送。」

  東宮承恩殿,一陣陣「咯咯」的笑聲從殿中傳來,李安儼站在殿門口,有些遲疑的停下了腳步。

  但想了想,他還是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李承乾已經皺了眉頭走了出來:「李義府說,他有急事?」

  「是的。」李安儼跟在李承乾身側,看了一眼夕陽,說道:「這馬上要天黑了,他這突然過來,臣覺得可能會有大事。」

  「嗯!」李承乾神色凝重下來,點點頭,說道:「不錯,李義府的性子,若不是有重大的急事,恐怕他也不會親自過來。」

  李義府是有名的謹慎之人。

  即便是有事,傳個信就可以了,能讓他親自來的,怕不是小事。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崇教殿門口。

  「殿下!」李義府拱手,語氣急促的說道:「臣說句話就走。」

  李承乾點點頭。

  李義府立刻說道:「有人明日要彈劾夏州長史李德騫,有私據珍寶之嫌。」

  「明日?」李承乾略微沉吟,說道:「明日豈不是父皇召薛延陀使者之日?

  「是!」李義府拱手,說道:「殿下,臣所知就這些,殿下請做好準備,臣先告退。」

  「嗯!」李承乾點點頭,說道:「小年日,孤請了晉王來參加郡主的百日宴,你勿要忘了來。」

  「喏!」李義府有些感激的拱手,然後快速的轉身離開。

  看著李義府的背影徹底消失,李承乾這才轉身回到了殿中。

  李安儼親自點燃火爐,然後才走到李承乾身前,拱手道:「殿下,李德騫為人謹慎,又有衛國公前例在先,應當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軍中繳獲有兩類,一類歸屬士卒私有,一類必須上交軍中。

  這裡面是有嚴格的軍中條例的。

  不是說戰場上士卒搶到了什麼,就是士卒自己的。

  就比如當年李靖率兵殺入顏利牙帳,但是有士卒卻將頡利牙帳當中的珍寶搶劫一空,最後李靖被蕭璃親自彈劾。

  「一般來講,軍中士卒在戰場的繳獲,歸士卒私人所有,但一些特殊的印璽,信物,卻是必須要上繳的,當然,軍中也有軍功和錢財賜下。」李承乾抬頭看向李安儼,說道:「所以,一般來講,李德騫不管是從大度設身上奪取了什麼,都是屬於他自己的,除非是大度設的個人印信。」

  「軍中戰報沒有這些東西。」李安儼神色頓時肅然起來。

  這些印璽一類的東西很敏感,最直接的比如三國時期,孫堅找到了傳國玉璽,並且私藏起來。

  這在上位者的眼裡,就有篡逆野心之舉。

  所以,當年李靖縱兵搶劫頡利牙帳當中的珍寶,才會被蕭璃親自彈劾治兵不嚴。

  實際上,在人們心底,難免懷疑,頡利的那些財寶是不是李靖自己搶的。

  有些東西,是皇帝才配擁有的。

  其他人擁有了就是越。

  你可以上交,然後皇帝賜予官職寶物和軍功,你私藏起來,你就是心懷不軌所以後來高生誣告李靖謀反,第一時間,皇帝並不相信李靖,就有這裡的原因。


  侯君集又何嘗不是如此。

  而且,據李承乾所知,當時第一批闖入頡利牙帳的人,就是蘇定方。

  如今再讓人將屎盆子扣在李德騫身上,那他就完了。

  「所以才會很麻煩。」李承乾抬頭,看向殿外,輕聲自語道:「明日,薛延陀使者來,大度設身上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只有薛延陀人才能確定,可是偏偏有監察御史明日就要彈劾,有人這是已經和薛延陀人勾連了啊!」

  「殿下,這是一個局。」李安儼面色異常凝重,說道:「殿下,這是有人要毀了李德騫。」

  「不,他們這是衝著孤來的。」李承乾笑笑,搖搖頭,說道:「青雀啊,你才剛回長安,就這麼多不安分了嗎?」

  「殿下,怎麼辦,若是用心算計,很難找到破綻的。」李安儼有些擔心的看向李承乾。

  「你今日正常歸家,將事情說與李德騫,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所以找不到,明日就早點來,孤這邊連夜準備一些東西,明日你取到之後,送回到李德騫的府上,告訴他,他不認得什麼薛延陀的寶物。」李承乾格外囑咐了一句。

  「喏!」李安儼拱手應命。

  李承乾抬頭,看向桌案上的白字,輕聲說道:「孤本來想安安分分的過個新年,沒想到這麼麻煩,今日怕是有的忙了。」

  「殿下是要做些什麼嗎?」李安儼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李承乾側身看向李安儼,問道:「安儼,你知道自古以來,第一個封禪泰山的帝王是誰?」

  「是始皇帝。」

  「不,是燧人氏,之後伏羲,神農,炎帝,黃帝,顓瑣,帝,堯,舜,

  禹,湯,成王等人,皆受命然後得封禪。」李承乾目光平靜的看向前方,說道:「然而封禪泰山雖是正舉,但在昔日,也曾有周武王,周成王,漢武帝,到北魏孝文帝等十幾位帝王,封禪嵩山。

  父皇今年封禪泰山不成,或許可以將封禪嵩山做為備選。

  不一定要真,但起碼要讓父皇感到孤的誠心。「

  李承乾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讓皇帝高興,這種事情他也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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