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皇帝遇刺,長安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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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溫煦,旌旗招展。

  渭水之上,巨大的三梳御船停靠在碼頭之上。

  皇帝一身赤黃色袞龍袍,頭戴一頂黑色璞帽,站在船頭,看著李承乾,李泰,李治,晉陽公主,城陽公主,高陽公主等幾個皇子公主一起上船,忍不住高興的笑笑。

  李承乾帶著幾個弟弟妹妹一起躬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吧。」李世民笑著抬手。

  「多謝父皇。」李承乾起身,然後側身看了李治和晉陽公主一眼,說道:「父皇其實不用帶稚奴和咒子一起去洛陽的,留在長安,兒臣也能照顧他們。

  「你自己看看,能夠去洛陽,他們不知道有多開心。」皇帝看了一眼滿臉歡喜的李治和普陽公主,開心的笑了起來。

  「是!」李承乾只能拱手。

  皇帝東巡洛陽,帶李泰和高陽,城陽他們幾個是正常的。

  李泰在洛陽有自己的魏王府,甚至於一個魏王府就占據了一坊之地。

  當然,城陽和高陽這一次去洛陽,皇帝也會賜她們一座公主府。

  今年,城陽和高陽都要成婚,到時,她們都會搬出宮住到自己的公主府去。

  但李治和普陽公主,多少就是帶他們去玩的。

  皇帝笑笑,看著李承乾說道:「朕這次去洛陽,長安這邊你的幾個弟弟妹妹,你要多注意照料,尤其不要讓他們輕易得病。」

  「兒臣明白,父皇放心。」李承乾立刻神色認真的拱手行禮。

  皇帝還是有幾個年幼的子女在長安的,雖然說有他們自己的母妃照料,但這種事情不好說。

  萬一誰一旦得病,因此天折,尤其是在皇帝東巡洛陽,李承乾監國的時候出事,到時候,皇帝追究起來,李承乾就是沒有責任,也有了責任。

  看到李承乾這幅鄭重的模樣,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

  相比於李泰,李承乾對於幾個弟弟妹妹的態度很好。

  即便是李恪也是一樣。

  除夕夜宴那晚,李泰挑唆李恪向李承乾敬酒,李承乾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幫助李恪解圍。

  還有,正月初二,皇帝讓李恪跟隨一起去祭祀天地,李承乾也沒有怎麽在意反而是李泰,事後派人緊盯著李恪,提防之意太過明顯。

  原本李世民是想要在正月十六,就將柴令武派到魏王府的,但看到了李泰的動作之後,皇帝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等了兩個多月之後,才將柴令武調到魏王府。

  文武百官各自登船,魏徵,侯君集,李大亮,鄭神通等人,都前來相送。

  長孫無忌,房玄齡,高士廉等前往洛陽眾人,一旁相陪,

  「魏卿!」皇帝看著魏徵,然後又看向李承乾,說道:「太子監國雖不是第一回了,但朕還是有些不放心,卿這一次留守輔佐,就替朕好好的教導教導他,

  真正的治國之道該是怎樣的,』

  魏徵微微一愣,隨即認真拱手道:「臣領旨!』

  「有勞鄭國公了。」李承乾趕緊轉身對魏徵拱手行禮,他有來自後世的記憶,知道治理天下的艱難。

  天下之事,每時每刻都處在無盡的利益鬥爭當中。

  皇帝和宗室,皇帝和地方世家,皇帝和地方官員。

  宗室和地方世家,宗室和地方官員,地方世家和地方官員。

  宗室和宗室自己,世家和世家自己,官員和官員自己。

  彼此相互鬥爭又相互妥協。

  一件事情,哪怕看法類似的人,呈報上來的公文,也可能有巨大的區別。

  如何處置這些事情,李承乾即便是有後世人的記憶,但還欠缺很多。

  尤其他對於大唐的地方世家了解並不多。

  他前面的例子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

  皇帝究竟是以怎樣的方式來維持自己的統治,維持天下的秩序,這是李承乾真正需要去了解和掌握的。

  魏徵是他唯一可以學習的老師,而且最重要的,是魏徵對太子有好感。

  李世民滿意的看著這一幕,神色閃過一絲深沉,然後輕輕點頭道:「朕走之後,長安就交給太子,諸卿輔佐,關中,隴西,劍南,還有安西四鎮要仔細治理,吐谷渾,吐蕃,西域和草原也要盯著,一旦有事,即刻呈送洛陽。」


  「臣等領旨。」李承乾,魏徵,侯君集,李大亮,鄭神通等人齊齊拱手。

  「諸卿,今年一切妥當,明年我們便一起登泰山,祭祀上蒼。」皇帝大手一揮,神色興奮。

  封禪泰山,他等的太久了。

  「什麽,父皇遇刺了?』」

  黑暗中,李承乾猛然從床榻起身,一旁一身金綠色短禮裙的蘇淑同樣驚訝的抬頭。

  李承乾側身擺手,輕輕按住蘇淑的肩頭,低聲說道:「放心,父皇沒事的,

  你先休息,你現在有身孕,不要亂動。」

  蘇淑略微猶豫,有些擔憂的說道:「那殿下小心。」

  「嗯!」李承乾立刻起身,披上外套走出了承恩殿。

  夜色稀薄,黎明未起。

  內侍提著燈籠,帶著李承乾走到了承恩門下,「吱呀」一聲,承恩門徹底開啟。

  「殿下。」站在承恩門外的李安儼,賀蘭楚石,還有通事舍人來濟。

  李承乾目光掃過李安儼和賀蘭楚石,最後看向來濟,面色冷冽的問道:「來舍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回殿下。」來濟面色凝重,拱手說道:「就在剛才,有禁軍衛士從驪山亂回,言及溫泉宮生亂,有廝殺之聲。」

  「人呢?」李承乾臉色冷肅起來。

  「武陽縣公已經將人押送至承天門下。」來濟立刻拱手。

  李大亮,武陽縣公,左衛大將軍。

  皇帝東巡之後,以李承乾監國,魏徵輔政,李大亮統帥內外諸軍。

  「鄭國公呢?」李承乾神色焦急的往外走。

  來濟跟上,同時說道:「已經讓人去通知了,兩刻鐘就能抵達承天門。」

  皇帝東巡,太子承天門下監國理政。

  然而現在皇帝剛剛離開長安不過三天,就發生了遇刺之事,所有人都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昨夜丑時三刻,軍中大驚,溫泉宮有火光閃爍和廝殺之聲,後來又有禁軍下山殺人,軍中慌亂,不少人都四散了出去,小卒便回了長安。」一身黑色鎖子甲的士卒,跪在承天門下,面色惶恐。

  「軍中營嘯是難免的事情,如此,你先到左衛官待著,有事,會有人叫你的。」魏徵安撫了一下士卒,目光看向左衛中郎將鄭仁泰。

  鄭仁泰立刻拱手,然後拍了拍士卒的肩膀,士卒立刻跟著鄭仁泰的親衛一起離開了承天門。

  李承乾看著這一幕,轉身看向魏徵,微微躬身,認真的問道:「魏相,此事該如何處理?」」

  魏徵平靜的抬頭,看向李承乾問道:「太子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李承乾微微一愣,隨即深深的看了魏徵一眼,然後沉吟著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驪山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魏徵微微點頭。

  「要派人去看。」李承乾抬頭,看向一側的李安儼說道:「家令算一個。」

  「喏!」李安儼認真拱手。

  李承乾沉默了下來,最後他終於抬頭道:「太子少詹事算一個。」」

  一側的左衛大將軍李大亮忍不住的看了過來。

  東宮那麽多人,太子詹事于志寧,太子率更令長孫祥,太子仆獨孤打包,但是太子卻只選擇了太子少詹事張玄素,為什麽?

  「穩妥。」魏徵稍微鬆了口氣,贊同的點頭,然後看向一側,說道:「宿松縣公也跟著一起去吧。」

  鄭仁泰異的拱手:「喏!」

  「傳令下去,今日長安城東,通化門,春明門,延興門全部晚開一個時辰,

  左右衛立刻派一千騎兵,戒嚴東西,沿途收攏所有從驪山逃竄回長安道亂兵,同時等待驪山訊息,皇帝聖旨一到,立刻前往驪山護駕。」魏徵極短的時間內作出了安排。

  李大亮肅然拱手道:「末將領命。」

  魏徵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李承乾,神色鄭重的說道:「太子就留在承天門吧,陪老臣一起等著。」

  「是!」李承乾沒有絲毫猶豫的躬身。

  皇帝遇刺,誰的嫌疑最大?

  不用問,是太子。


  太子的一舉一動,在現在這個時候,都有可能會造成誤解。

  一個不小心,就會形成太子謀逆、血流成河的局面。

  前漢戾太子劉據的那件事,是每個皇帝都要小心戒備的。

  哪怕,這件事情最後平安度過了,李承乾在這中間的任何行為,都會被人放大了看。

  任何的行差踏錯,都有可能導致萬劫不復。

  所以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驪山,溫泉行宮。

  皇帝坐在長榻上,皺著眉頭看著兩個被死死綁住,不停磕頭叩首的禁衛隊率,面色不解的說道:「查清楚了,只他們兩人謀劃,與其他人無關?」

  左千牛衛將軍常何拱手道:「啟奏陛下,朝寢殿射箭的,只有他們兩人,但隨後掀起混亂,卻是從他們下的士卒開始的。」

  「憚於行役,冀上驚而止,乃夜射行宮。」

  李世民抬頭看向常何,眯著眼晴說道:「常何,你覺得這種理由朕會信?」

  皇帝東巡,無非從長安到洛陽,騎馬而行,若是長途不停,不過數日而已。

  如此,能有什麽累的。

  即便是再累,也不至於用箭射皇帝寢宮。

  唐律,凡以箭向宮殿內射者,箭及宮牆,徒二年;達於殿牆,徒二年半;箭入宮牆、殿牆內,各加罪一等。若箭入上閣門內,處絞刑;若達御駕所在的殿堂,處斬這一次,箭已射入皇帝寢殿,且達五次之多。

  射入皇帝寢殿的弓箭都有五次之多,更別說其他沒有射入的,起碼有數十支之多。

  而且提前還準備好了讓手下製造混亂,這說明根本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提前準備了很多。

  「當他們的箭頭對準朕的方向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有了不臣之心。」李世民抬頭看向常何,眯著眼睛說道:「去查,用盡一切手段,弄清楚這背後究竟是誰?」

  「喏!」常何立刻拱手,然後擺擺手,兩側的千牛衛立刻上前,將兩人拉了下去。

  李世民這才看向長孫無忌,房玄齡,高士廉,楊師道等人,笑笑說道:「朕不過是想來驪山泡兩天溫泉,誰知道竟然出了這種事,也不知道長安那邊得知出事,會亂成什麽樣子?」

  「陛下!」長孫無忌眉頭一皺,躬身剛要說話,外面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啟奏陛下,左衛中郎將鄭仁泰,太子少詹事張玄素,太子家令李安儼求見。」

  皇帝微微一愣,隨即放鬆下來,看向長孫無忌道:「朕原本想要召太子到驪山來,看樣子是不用了。」』

  「李安儼是太子最得力之人,張玄素對陛下無比忠誠,鄭仁泰想來是魏徵派過來的,長安那裡應該無虞。」長孫無忌微微躬身。

  李世民輕輕點頭,眉頭不由得思索了起來。

  與太子無關,那麽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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