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高陽和房遺愛,還有辯機(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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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儀殿外,李承乾緩慢的朝承天門走去。

  李安儼在一旁小心的攙扶著,賀蘭楚石帶著數名衛士在後面小心護衛。

  今日,李承乾一個人敬整個大殿上百朝臣,雖然喝的酒已經是極度稀釋的,但量在那裡,仍舊免不了有些頭暈。

  「殿下!」一個呼喚聲從後方傳了過來。

  李承乾下意識的停步,側身一看,就看到閻立本快速的走了上來。

  「殿下!」閻立本走到了李承乾跟前,肅然拱手上揖。

  「閻公。」李承乾稍微甩甩頭,看了兩儀殿一眼,然後又看向閻立本,有些疲憊點頭道:「閻公可是有事?」

  「是!」閻立本拱手,然後認真的說道:「敢問殿下,為何今日沒有看到魏王殿下?」

  「嗯?」李承乾愣住了,閻立本不知道?

  是了,閻立本不知道。

  昨日李泰被鞭打的時候,正是除夕夜宴的時候,殿中諸王和諸公主等人都喝的不少。

  真正關注李泰事情的,恐怕只有長孫無忌、房玄齡和魏徵幾個人。

  這一夜功夫,自然足夠他們知道李泰受到了懲罰,因何受到了懲罰。

  但,閻立本不知道。

  前一陣時間,閻立本被嚴令不得再前往魏王府,李泰也被禁足,所以他對魏王府的事情知曉的不多,更別說,這些殺人的事情,李泰和房遺愛本就是在瞞著他的。

  昨夜,李泰受罰,然而除夕夜宴之後,宮門關閉,任何消息都傳不出去。

  等到今日宮門開啟之後,閻立本進宮,這才剛發現李泰出了事。

  沒辦法,誰讓閻婉昨夜也被留在宮裡了呢。

  畢竟李泰被打了六十鞭,一般人照顧,說不定會將人照顧死。

  李承乾有些費力的抬頭,看向前方的人群中,然後側身問道:「閻公就沒有問過伯父嗎,伯父任魏王司馬,剛才還一起喝了幾杯?」

  蘇勖是當年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甚至還娶了李承乾的姑母、高祖皇帝的十女南昌公主。

  昨夜如果不是南昌公主感染了風寒,蘇勖也應該在除夕夜宴上的。

  本來,以蘇勖秦王府十八學士的身份,還是駙馬都尉,本來已經超脫了皇權爭鬥,但可惜,皇帝任命他為魏王府司馬,甚至於不少武功蘇氏子弟,都在魏王府任職。

  反而是李承乾的東宮,雖然蘇淑是他的太子妃,但除了婚嫁時帶入東宮的一些僕人之外,基本上就沒什麼蘇氏子弟了。

  「蘇司馬對於此中詳情也知曉不多。」閻立本直接搖頭,看向李承乾問道:「殿下可是知道什麼嗎?」

  「此事孤不大好說。」李承乾有些不舒服的搖搖頭,道:「如今新年,閻公若是無事,不妨等等,父皇那裡沒幾天就將青雀送出宮了。」

  「怎可能無事?」閻立本這個時候心中不安,已經顧不得許多,認真的拱手問道:「殿下,《括地誌》編修緊張,初三上值之後,諸事忙碌,還需要魏王去主持。」

  「閻公若是真有事,不妨去問問其他人,孤這裡對於內情並不清楚,而且昨夜,房二郎也在殿中,閻公不妨去問問二郎。」李承乾神色淡漠了下來,然後轉身朝承天門方向走去。

  閻立本一時恍然,隨即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房遺愛。

  太子說的沒錯,房遺愛昨夜也在兩儀殿,要問,最好也是去問房遺愛。

  只不過之前,房遺愛不過是六品的魏王參軍,根本就沒有進入兩儀殿的資格。

  現在宴席散去,說不定他已經走了。

  ……

  宮道之上,步輦緩緩的朝東宮而去。

  李承乾看著閻立本快步的朝朱雀門而去,然後側身看向李安儼道:「派人盯著一點,看看這個時候,我們這位將作少匠,究竟會去找誰?」

  「喏!」李安儼微微躬身,然後護送李承乾一路返回東宮,然後才自己去忙。

  「賀蘭,你也回去吧。」李承乾抬頭看向賀蘭楚石,說道:「休息兩日,後日就要來上值了,多休息休息。」

  賀蘭楚石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拱手道:「喏!」

  看著賀蘭楚石離開,李承乾輕輕笑笑。


  平常到了臘月二十七二十八,百官基本心思便已經不在朝務上,甚至於臘月初三初四,百官下值走的也早。

  原因便是,大唐的年節只有三天。

  沒錯,眼下的確只有三天,循周禮而定。

  當然,現在的大唐官員,每五日休沐一日。

  原本的歷史上,李治登基之後,嫌百官太閒,改五日一休沐為十日一休沐,但冬至和正旦日的休假卻達到了七天。

  從上四休一,到上九休一,其實仔細算一算,官員們還是虧的。

  後來節假日增多,那是李隆基時候的事情了。

  ……

  稍微收拾心思,李承乾從桌案之下拿出一張紙箋,拿起細竹毛筆,落筆開始盤算了起來。

  去年的一年,已經過去。

  今年的很多事情,都要開始細細準備。

  首先於內,今年必須要將治療腿傷的真正方略定下來,如今他雖然有了李秦的大食醫術,但說實話,治傷的時候,李承乾還是希望孫思邈能在旁邊看著的,這樣他才能安心。

  其二是《考工志》需要繼續,東宮需要從地方招收更多的工匠,然後滲透入將作監,乃至於工部和兵部。

  雖然他表面上不能插手軍權,但他還是需要為他的父皇攻伐高麗做準備。

  原本歷史上這一次無功而返,而且他的父皇還舊疾發作,現在李承乾介入,局面如何還不好說。

  其三,便是針對李泰,房遺愛暫時離開了魏王府,但魏王府因為《括地誌》,依舊有不少的人才,他需要針對這方面下手。

  最好讓《括地誌》的完成大大延後。

  壓迫李泰,但又讓李泰感到還有希望,然後再削弱他的力量,來回反覆。

  皇帝不是對李泰還有希望嗎?

  可以,慢慢來。

  其四,便是對外,吐蕃,皇帝昨夜說了諸番之事,他也可以參與,尤其是吐蕃。

  這裡面就帶來了一些機會,那就是兵部職方司,不管是熟悉拉攏兵部職方司的人,還是將東宮的人滲透入職方司,都是可選的辦法。

  第五,便是內外調動和隱秘的培養東宮的力量,這一點尤其需要避開父皇的目光。

  看起來是五條,但實際上不過三條而已,增強自己,打擊李泰,同時藉助外番發展力量。

  ……

  火盆之中,紙箋在快速的燃燒。

  目光直直的看著紙箋化為灰燼,徹底攪散,李承乾才稍微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響起,李安儼很快進入殿中。

  「殿下!」李安儼神色肅然的拱手。

  李承乾平靜的點點頭,說道:「什麼事情,說吧?」

  「就在剛才,陛下下令,任魏王長史房遺愛為松州長史,同時定於今年八月初八日,房遺愛和高陽公主成婚。」李安儼神色凝重。

  「原來是松州。」李承乾莫名的笑了起來,看著面色依舊凝重的李安儼,搖頭道:「安儼,你可是覺得房二郎日後可能會隨時調回長安?」

  「是!」李安儼神色凝重,這一次他們明里暗裡算計了那麼多,但皇帝僅僅是將房遺愛從長安貶到松州,甚至都不能算貶。

  一旦房遺愛和高陽公主成婚,哪怕依舊還兼任松州長史,但他已經是大唐的駙馬都尉了。

  若是到時候再回朝,立刻便是捲土重來。

  「不用擔心。」李承乾輕輕笑笑,道:「這樣安排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你要記住,安儼,有的時候外重內輕,是會將一切都壓垮的。」

  「是!」李安儼雖然不明白,但還是死死的記住了李承乾的話。

  「房二成婚,那麼杜二呢?」李承乾又問了一聲。

  「也是八月初八,高陽公主和城陽公主同時出嫁。」李安儼神色遲疑,但還是拱手道:「恭喜殿下。」

  「不必如此。」李承乾笑笑,擺擺手道:「孤只希望兩位皇妹,日後能夠安穩一些。」

  城陽公主和杜荷,前世因為杜荷隨他謀反,最後城陽改嫁,其實她和杜荷還是不錯的。

  高陽和房遺愛,這兩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等。

  李承乾有些奇怪,高陽並不是他母后的女兒,雖然深受皇帝寵愛,但是飛揚跋扈,甚至於愚蠢失智到那種地步,也是驚人的。

  高陽和房遺愛,這兩人最好還是一輩子鎖死。

  還有那個辯機。

  李承乾微微思索,辯機現在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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