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男兒當自強,對鏡貼花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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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郡主的身份,姜雲舟真想把她按在桌子上好好教育一番。

  明明身體就敏感,還有那種奇怪的癮症。

  不讓碰,碰了就得把「腳底按摩」執行到底,在榮王面前還是乖乖女,私下裡這種事情估計和誰說人家都不會信的。

  自己這是中套了呀。

  好好將玄針連接的神經調試到眼睛,姜雲舟才開始按揉眼睛。

  暮春的早上,院外吹進來的風都帶著些許花香,按揉的時間很長,趙知南伸了個懶腰感慨道:

  「此時暮春美景定然養眼,真希望能早點復明。」

  「我相信不出兩個月郡主視力肯定能夠恢復不少。」

  「唉,怕是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

  趙知南隨口嘆息道:

  「內廷詩會而已,雖然我也能寫幾篇佳作,但是因為雙目失明,總會被人私下裡議論: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寫出來的東西不是空想讓人無法代入,就是抄襲篡改前人。

  所以這次我很想以親眼所見之景寫出幾篇佳作來,讓那些質疑的傢伙老老實實閉嘴,不過看時間應該是趕不上了。」

  詩詞?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嘛。

  雖然自己不喜歡那些拿著古人的詩句裝13的朋友,但自己這邊情況可不一樣。

  自己這可是以詩詞打開失明患者的新世界,幫助解決患者失明導致的自卑問題。

  好在這個世界的詩句依舊是五言七言,詞創作則是除了韻律沒有其他要求,只要自己注意儘量不用帶典故地名的就好。

  想想自己當年積累的詩詞名句:

  比如五言的:

  男兒當自強,對鏡貼花黃。

  老嫗力雖衰,波撼岳陽城。

  七言的:

  京中有善口技者,從此君王不早朝。

  朕與將軍解戰袍,芙蓉帳里度春宵。

  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

  春宵一刻值千金,絕知此事要躬行。

  停車坐愛楓林晚,揉碎桃花遍地紅。

  六宮粉黛無顏色,三軍過後盡開顏。

  輕攏慢捻抹復挑,江州司馬青衫濕。

  好像記錯了,但仔細想想每句都沒什麼毛病。

  「咳咳,不瞞郡主說,我在霧州空閒的時候,也會進行些詩詞創作,不如和郡主聊聊,也請郡主指正一二。」

  聞聽此言,最喜歡點評他人創作的趙知南立馬來了興趣,笑道:

  「沒想到姜公子還有這種雅興,妙極妙極,那我就點評點評,這次內廷詩會的主題就是『春景』,姜公子自可以以此為題隨意創作。」

  春景,春景......

  小時候就是因為老師讓寫一篇關於「校園春色」的作文,自己上網百度一查,從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姜公子不必著急,若是一時半會兒做不出來,下次治療的時候再說也好。」

  「不必,已然詩成,我就選春景之中的春雨為題,請郡主指點。」

  「哦?」

  「呼,天街小雨潤如酥......」

  潤如酥?說雨?這好像......嘶,春雨延綿,細細雨絲如絲滑油脂般綿密,好像還真沒有違和感,而且雨的清冷之感一掃而空,哪怕不說季節,都讓人能夠下意識想到春雨。

  「郡主感覺如何?」

  「你......你這才半句,我怎麼給你點評,別停,繼續!」

  別停繼續?

  姜雲舟朝門外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聽到聲音誤會這裡面發生了什麼才繼續道:

  「草色遙看近卻無。」

  近卻無?為什麼?

  哦對是春天才出來的綠草,春天冒芽的綠草非常稀疏,遠遠看去好像連成一片,但走近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不是親眼得見確實不會這樣寫,寫出來後初聞不理解,但細細想來卻又如此合理。

  「郡主您不點評一下?」


  點評?趙知南心說自己也想點評,可覺得這兩句如此形象精妙,自己是一個字都不捨得改。

  「嗯......繼續繼續,別停別停!快快快!」

  姜雲舟又抬頭看了看外面,確認沒有人因為郡主這讓人遐想的言語而看過來才繼續道: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聽到後兩句的趙知南用手輕輕敲著桌子,很沉醉似的又重複了兩遍。

  「絕勝煙柳滿皇都......妙啊~」

  看著郡主這個反應,姜雲舟低頭確認了一下,不是自己的針扎到了「腳底」才詢問道:

  「郡主覺得如何?」

  「還有嗎?還有麼?只有這兩句嗎?」

  「嗯,只寫了這兩句,還請郡主指點一二,或者讓我也學習一下郡主的詩作。」

  原本還想朗誦大作的趙知南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

  「姜公子,你也知道這段時間為了治好眼睛,我一直忙著應付各種醫者,所以在創作方面也就耽誤了些。

  馬上就要內廷詩會了,還是沒有寫出一首讓我自己覺得滿意的佳作來,不過姜公子的《春雨》倒是給了我不小的啟示。」

  姜雲舟點頭道:

  「明白了,不知郡主想要化用的其中的哪一句?」

  趙知南心說化用名字行不行?見姜雲舟沒理解,迫於自尊勉強開口道:

  「不得不說姜公子的詩才確實不錯,甚至我都懷疑有沒有高人指點,若是我能復明,肯定也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但這不是暫時沒有恢復嘛,所以......所以......」

  「郡主不會是想要我這首詩吧?」

  「本郡主絕不強求,一千兩銀子購得如何?」

  「不行不行,且不說這價格是否合適,我與郡主都是詩人,用這黃白之物中的白銀交易豈不是庸俗了?」

  趙知南一愣道:

  「那用黃的?」

  姜雲舟一個激靈確認道:

  「用黃的?」

  「對啊,用黃金呀!」

  「哦哦哦,我還以為別的黃的呢,不行不行,詩詞無價,豈能買賣?」

  趙知南是真的很想依靠這首詩在內廷詩會上拔得頭籌,所以見姜雲舟堅持不同意,伸手拉住姜雲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輕摩挲著。

  大致看準了位置,突然抓住姜雲舟的衣襟,其拽下來的同時,紅唇在側面的臉頰上輕印了一下。

  姜雲舟也被嚇了一跳,趕忙壓低聲音提醒道:

  「郡主請自重,可不能給我扣上僭越之罪呀。」

  趙知南輕笑一聲道:

  「這是感謝你能幫我雙目復明的,至於僭越,剛剛給我『足底按摩』就不算僭越了?

  不和你胡鬧了,我買合作創作的名頭可以吧?這首詩就當是我們兩個一起創作的,這次內廷詩會讓我拿去用用可以吧?」

  知道不答應這郡主也得軟磨硬泡,不如順水推舟賺點是點。

  「既然郡主想用,在下自然不敢拒絕,那就說好了,一千兩銀子。」

  「可以,但一首可不行。」

  「一首還不夠用嗎?」

  「不是,第二首不是給我的,是給婧陽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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