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飛了十幾年的鳥(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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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封用不知名獸皮包起來的信封,與其說是信封,不如說是一個小巧的包裹,包裹上縫了數條細繩,像是用來栓在鳥腿上的,有種帶夾層皮靴的既視感。

  莊行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信封。

  手感光滑,質地柔軟。

  那灰色獸皮的表面,透著一種油亮的光澤,上面有一層淡淡的油脂附著,這不像是長毛的野獸會有的獸皮,像是某種魚類的魚皮。

  「陛下,這信封里裝了什麽?」莊行問道。

  「並非有什麽特別的物件,只裝了幾頁黃紙而已。」皇帝說,「先生看了就知道了。」

  莊行聞聲,將獸皮信封開啟,從中取出了幾頁薄薄的信紙,

  這是公文的格式,就好像在戰場上匯報軍情一樣,將一些東西記錄下來。

  皇帝說:「這信封只送到了海口,當年寶船出行之時,曾在東海南岸留下一個渡口,那異鳥,

  就只飛到渡口而已。」

  「說是那異鳥留下信封就飛走了,我只聽說鳥將信寄回來,卻並未見到鳥的面,但拿到了信,

  當日,就有差人快馬加,連夜趕路將信封送至皇宮。』」

  「信經我手親啟,我拆信之時,裡面就只裝著這些信紙。「

  莊行看了開頭,匯報軍情的公文,開頭自然是時間和地點。

  是以正德二十二年後為開頭,因為正德二十二年,寶船才離開大虞。

  紙上寫,寶船叢東海一路西行,

  全中有同過一比小包遇到過海上異獸,但並未找行之兩年到陸地,那些島也不是傳聞中的仙島,直到正德二十四年,他們才行至一片大陸,見了人,於是托鳥將信寄回來。

  就只記了這等事情,或許是擔心鳥兒相隔太遠,飛不回大虞,就不敢讓鳥兒攜帶太多東西,絕大多事情都是簡略帶過。

  一切都顯的很正常,然而最怪異的,就是這個開頭。

  紙上寫的是,離開大虞兩年,他們就寄信回來了,可皇帝收到信,卻是寶船出發的十幾年後了「陛下後來還有收到過信麽?」莊行問。

  「不曾有了。」皇帝搖頭,「這信是一封尋常的信,只不過,先生看過那捲宗,應當知道那寶船是正德二十二年出發的,但是收到信時,天下早已改了十幾年的年號了,父王也離世多年了。」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但過去太久,不再有動靜,我便也把這事給忘記了,聽說了先生的師兄,才把它給想起來。」

  「先生,你說那異鳥若真是在正德二十四年寄的信回來,豈不是在海上飛了十幾年?先生可見過此等奇事?」

  「頭一回聽說。」莊行說,「若非聽陛下親口所說,我恐怕也只會當這是誰編出來的故事。」

  「天下奇事,真是數都數不清啊。」皇帝感慨,「說起來,我登基也快滿四十年了,寶船走後一年,父王便傳位於我,我年少成帝,從政多年,其實前些年,就欲傳位於太子,退居朝後,但雪災突如其來,擔心太子挑不起大梁,大災之下服不了眾臣,壞了國運,也只得再撐上幾年。」

  『如今托先生的福氣,尋得麥、棉、煤三種祥物,我心已安,明年我便打算讓位於太子了。」

  皇帝一臉淡然,他十五歲,少年成帝,從政三十九年,今年已經五十四歲了。

  身為皇帝,常有臣子奉上補品靈丹,他也見過父王是如何傷了身子,早早離世,所以格外注意調養身體,因此看起來還是個壯年人,但實則年歲已經不小,活過的歲月,比他離世的父王年歲還要大些。

  太子今年也有三十多歲了,他早有了孫子孫女,已經是爺爺輩的人了。

  這難免讓他想起了他那苦苦追尋長生的父親,不由得開口問道:「先生,你說這天下當真可尋長生麽?」

  「陛下也想尋長生麽?」莊行問。

  「我只是想起了父王。」皇帝微微嘆了一口氣,「先生有所不知,當年寶船一事,其實鬧得民生哀怨,父王為了造船,加重勞役稅收,對我也起了諸多疑慮,三番五次地試探我,這話說來不孝,但我年少時,為監管寶船一事,常居東海一帶,見過了民生之艱,心中才愈發有一腔抱負,想振興國家,對寶船一事,心中多是牴觸,我早已立誓,為帝絕不可失德,不可忘本,才至今日。」

  「我不是想尋長生,只是與先生交談幾番,覺得天下如此廣大,心想當年覺得絕無可能的事情,這天下也是有見得的。」


  「有時候我也會想,那寶船一路上,到底見到了何物呢?如今是不是找到了父王苦苦追尋的長生不死藥呢?」

  「想著想著,心裡就好奇起來,說不定再過幾年,年歲再長一些,我也會駕船去海那邊的陸地看看呢,當然就不造什麽寶船了。」皇帝淡淡微笑,「那邊也是有人,有地的啊,若是能納入我大虞版圖..哈哈哈,先生莫要笑我白日做夢了。」」

  「陛下說笑了,此乃人之常情」莊行說道,「實不相瞞,我也和陛下有過一樣的想法,我那師兄,也並非是為賞而上船,他下山時,只留了一張紙條給諸位師長,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只說他幼時便想離村。」

  「幼時便想離村麽.」」

  皇帝重複了一遍,「那位榮玉先生,也是一個妙人啊,可惜當年沒能」

  和他結識。」

  莊行感覺皇帝和宋玉師兄會很合得來,這只是一種感覺,他覺得皇帝和他,還有宋玉師兄,他們三個人,骨子裡或許都是同一類人~

  那之後,他又和皇帝待了半日。

  雖然二人年歲相差許多,但一見如故,

  關於賞賜一事,就在閒談之中敲定下來了。

  按大功之賞,本應該封官加爵,賞金銀萬兩,但道人不入朝政,官爵則不受,金銀該如何受賞,便如何受賞,此事通告天下,以鼓勵天下人,多為國立功。

  話是這麽說,但實際上,這些金銀,依然保留在國庫當中,莊行並未取走。

  皇帝賜給他一塊金牌,可當丹書鐵券,可免死免罪,此外,若需金銀財物,皆可憑此令牌取之,也可憑令牌行特權,見令牌當如見親王。

  這待遇,算得上不記名的皇親國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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