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夢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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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夢香甜

  月影西沉。

  溫鳴謙回到了泠月閣。

  張媽迎著她,宮長安也還沒睡。

  「母親,都解決了嗎?」宮長安跑上來抱住溫鳴謙,母子倆好幾天沒見面了。

  溫鳴謙輕輕摸著他的頭說:「解決了,當年的事徹底水落石出了。」

  「姑娘快進屋,我給你燉了湯,這些天都沒好生吃東西,瞧瞧你都瘦了。」張媽心疼地說。

  「可是得喝些湯,」溫鳴謙笑道,「為了演的像,我足足喝了一大碗那紅汁子,現在還慪得慌。」

  「為了顏色更像我就沒放糖,」張媽道,「老太太給宋氏的那瓶毒藥實則是催吐的東西,料她姓宋的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對了,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說起來話長,咱們再想不到的。」溫鳴謙坐下,將宮康安的事細細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這宋氏的心思可真細密。」張媽聽了也是半天才緩過神來,「她可真夠狠的,殺自己的親骨肉,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一心要攀高枝附榮華,利慾早已把她的心蒙蔽了。」溫鳴謙說,「你們沒看見,當她真面目露出來的時候和鬼怪別無二致。」

  「母親,你的冤屈終於洗清了。」宮長安的眼圈兒微微泛紅,「這些年你背著污名,實在太難了。」

  「是啊!我總算清白了,」溫鳴謙欣慰地看著宮長安說,「這裡頭你出了不少力。」

  「這是兒子應該做的,」宮長安道,「沒有母親,哪裡有我呢?」

  溫鳴謙進了屋,漱口淨手之後坐下來慢慢喝湯。

  張媽叫人燒了香湯,又找出乾淨衣裳給溫鳴謙替換。

  「姑娘在佛堂關了這些天,洗個澡去去晦氣吧!」張媽說,「雖說此時有些晚了,可若是不洗一洗,怕姑娘睡得不舒服。」

  張媽服侍溫鳴謙多年,對她的脾氣習慣自然是知道的。

  為了演得像,這些天溫鳴謙吃不好也睡不好。

  如今大事已畢,整個人自然放鬆下來。泡了個澡後越發慵懶,直接上床睡去了。

  「小祖宗你也去睡吧!這些天跟著點燈熬油的,眼睛都熬紅了。」張媽心疼地對宮長安說。

  「張媽,你也快睡吧。」宮長安打著哈欠,用手臂揉了揉眼睛,「明天學堂里放假,我不用早起。」

  此時離天亮也不過還有兩個時辰,眾人都疲乏極了,剛一挨枕頭就冥然睡去。

  這一覺可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日光透進窗簾照進來,溫鳴謙緩緩睜開眼睛,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被褥是張媽新換的,又熏了她最愛的香。

  最要緊的是,困擾了她多年的謎團終於解開,於她而言,實在是太難得的靜好時光了。

  溫鳴謙手伸出手去,去觸碰從床帳縫隙漏進來的光。

  曾經她的人生跌入谷底,暗無天日。好在她從來沒有熄滅過心中僅剩的那一點光。

  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背負了七年的黑暗與污穢,終於遠離了。

  「夫人醒了,」柳兒輕聲細語地走進來,「才剛老太太那邊打發人來,告訴夫人不必忙著起來,一切都收拾停當了,再過去不遲。還說老太太那邊準備了午飯,叫夫人一會兒過去用飯就行了。」

  「你給我梳頭吧!」溫鳴謙說,「長安醒了沒有?」

  「四少爺起了,怕打擾到夫人,到後院兒去蹴鞠了。」柳兒笑著說,「張媽媽也起了,按例給老太太做菜呢!」

  溫鳴謙起身,坐到妝檯前,看著眼下淡淡的青痕,想著等閒下來可要好好地養一養臉了。

  「夫人的頭髮真好,像青緞子似的。」柳兒一邊給溫鳴謙梳頭,一邊羨慕地說,「梳什麼髮髻都好看。」

  「你若是喜歡,回頭把我養發的方子也抄一份,照著弄去。」溫鳴謙隨口答道,「只是瑣碎些,要有足夠的耐性。」

  「怪道人都說呢,若要好看就得費功夫。奴婢我性子毛躁,做什麼事都虎頭蛇尾的。」柳兒嘆氣,「夫人每次洗頭髮,都要一個多時辰。真真精細瑣碎,我還是算了吧。」

  溫鳴謙剛梳完了頭,雲英來了,笑著對柳兒說:「好妹妹,剩下的我來服侍夫人吧!你去園子裡掐幾朵花兒來,咱們給夫人簪上。」


  「那就有勞雲姨娘了。」柳兒笑著說,「我去去就來。」

  「夫人這些日子辛苦了,」雲英一邊服侍溫鳴謙更衣一邊說,「好在大仇得報,真叫人痛快!

  我這一路過來,也聽到幾句議論。起先都還以為是夫人害的宋氏,經過昨夜一鬧,便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壞人了。」

  「真正知情的沒有幾個人,」溫鳴謙說,「不過也不要緊,只要宮家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夠了。」

  「夫人一會兒到老太太那兒去,想來宮家人也要好生安撫您一番的。」雲英說,「您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都是因為那不白之冤。雖說是宋氏下的毒手,可是宮家人不能明辨,也就是幫凶了。」

  「當時我年輕不知事,凡事都要爭個黑白對錯。可宮家人卻把名聲臉面看得極重,再加上宮詡認定是我,旁人便是有異議,也當不得什麼。」溫鳴謙笑了笑,「如今便是對我安撫也是有限,不過是想糊弄著把日子繼續過下去罷了。」

  「唉!二老爺如今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肯出來,想來宋氏的事對他打擊很大,也是因為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夫人你。」雲英說,「我瞧著他今日中午未必會到老太太那邊去。不過他心中必然也是愧悔的,只是一時之間轉不過來。」

  「我對他的心早死了,」溫鳴謙渾不在意,「我只要宮家人明白我是清白的,至於他怎麼想,怎麼做,與我毫無關係。」

  「夫人難道真的不想和他破鏡重圓嗎?」雲英問。

  「或許別人可以,但我做不到。」溫鳴謙垂下眼眸,「裂痕宛然,如何能強粘在一起?倒不如抱殘守缺,護好心中那一份孤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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