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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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該死之人

  陸珈對沈輕舟這邊的進展,自然了如指掌。但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張家三兄弟在船下等了一天,何氏卻也在家中呆了一天。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張旗兩口子在貪財圖利的事上向來態度一致,關係到他們全家命運的事情,何氏竟然沒跟著去摻和摻和,這不對勁。

  再讓李常謝誼各自去打聽了一輪,原來何氏昨日除了去潭州府,還打發人去了賀家。

  結合何氏見老鴇的事兒,這就很不對勁了。

  何氏現在最恨的人有誰?

  無非是劉喜玉和她陸珈。

  比起潑辣而且又勢均力敵的劉喜玉,很明顯陸珈更容易拿捏。

  而且對何氏來說,手上有宅子有鋪子的謝家顯然更讓她寢食難安啊!

  那麼謝家三個人里找誰下手更合適?

  秋娘年紀大了。謝誼是個小子,搞他不容易。陸珈一個弱女子就好對付得多了。何況攪和了他們想把陸珈禍害給李二,又當眾讓何氏出醜,這些全都是陸珈乾的!

  更關鍵的是,陸珈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何氏想把她弄到萬花樓才更合理啊!

  察覺到了這一點,陸珈即刻讓盯著碼頭這邊的謝誼回來,交了給他幾串錢,讓他多找幾個平日相熟的夥計,盯住何氏。

  天黑之後,陸珈正拿捏著前往與沈輕舟會合的時間,秋娘快步進來了:「我們鋪子那邊一面側牆突然被人捅了個洞,正好是倉房位置,租戶派來夥計,讓咱們即可過去商量著處理呢!」

  租戶只租半年,且也只剩三個月到期了,修牆的費用自然得商量著處理。

  陸珈二話不說起身。

  跨出門檻她突然止步:「好好的牆,怎麼會壞?」

  秋娘聞言也道:「沒錯!這是鬧什麼古怪?」

  陸珈立刻把盯著隔壁的謝誼喊回來:「張家什麼情況?何氏在做什麼?」

  謝誼道:「張旗還沒回來。但奇怪的是,何氏方才已經熄燈了。」

  這就對了!

  對他們來說這麼要緊的事情,何氏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先前請的那幾個人呢?帶上他們,跟在我與母親身後一點,別讓人察覺。等我喊你們,再出來。」

  說完她就從柴房裡拿了把柴刀,別在腰中間,拿了件褙子擋著,招呼秋娘出門。

  秋娘頓時道:「你要做什麼?」

  陸珈一聲冷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秋娘雖然還想不到何氏會想出如此下流無恥之毒計,但也知道沒好事,遂同出門。

  謝誼等她們前腳出門,後腳也跟上。恰巧另一邊李常來告知張旗正讓人來家取鋪子地契,讓陸珈趕緊去。

  謝誼便讓他回頭轉告秦舟,陸珈這邊已去不成,並把來龍去脈給說了。

  沈輕舟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該死之人。

  自從被陸珈逮著追問過來歷,他就已經打定主意,替她辦完這件事就全身而退。

  事情辦完了,就差她過來交接了,結果他張家居然要把她給賣了?

  他看著堂下的張旗,張旗也在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這年輕公子方才一瞬間的凝目,竟讓人毛骨悚然。

  「秦公子,可是出了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沈輕舟坐了下,然後側首看了眼何渠。待何渠把腦袋湊過了,他也交代了幾句話。

  張旗擔心極了,看著轉到屏風裡頭去的何渠,他又把目光調回沈輕舟臉上。

  這該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方才接到個消息,」沈輕舟的聲音依然平穩,「有人走露了風聲,如今另有人想截咱們的胡。」

  張家三兄弟都提起了一顆心!劉喜玉也看向了上方。

  「這是誰幹的?肯定不是我!」張旗連忙辯白。

  沈輕舟道:「劉大當家,我有幾句話想跟張員外說,我且讓人送你下船。」

  「公子客氣。」

  劉喜玉應聲退場。

  沈輕舟望著張旗:「我問你幾句話,你老實答我。」


  張旗打了個哆嗦:「公子但問便是!」

  「你們沙灣米市有個商會,掌舵的是蘇家。這蘇家近年在碼頭上,可幹過些什麼?」沈輕舟睨眼,「我要聽有用的。明白嗎?」

  張旗聽到蘇家時即鬆了一大口氣。原來是蘇家也聽得了消息麼?再聽得後半句,他心又提了起來。

  蘇家幹的事兒可多了,該揀哪裡說呢?這秦公子要聽有用的,那肯定就是要害。

  但蘇家可是本地一等一的大戶,各家米鋪前途如何基本上都由他們家說了算,這要是得罪了他……

  他回頭看了看兩個弟弟,只見他們也都一臉凝重之色,並不像方才那般催促著自己了。

  蘇家有人在朝為京官,而且去年還升了六部郎中,這小小沙灣,多少年才出個京官?多少代才出個六部四品?

  得罪了蘇家,那張家全部都被摁死都有可能!

  「一個小小四品官,就讓你怕成這樣?」沈輕舟挑高尾音,拿出塊玉在桌面上,手指輕叩著桌面,「見過這樣的玉麼?」

  張旗豈能沒見過玉?

  這一看只覺這玉質地不錯,再一看,這雕紋也不錯。此外也很尋常。

  直到他看到了同時擺在了旁側的一張玉佩的拓印,以及拓印上的字跡,當下便如同被誰踹了一腳,膝蓋一彎,撲通就跪到了地上!

  這玉他不認得,可它看上去長得跟這拓印一模一樣,而且這字他也是認得的呀!

  「凡見此玉,如見京城陸氏。一應上報者,定有重酬」。

  京城陸氏。

  除了禮部尚書陸家,其餘還有誰敢這麼稱呼?

  小老百姓哪裡搞不清楚朝中那些大官,可是姓陸的尚書,他就是再白痴也知道!

  南來北往的商船那麼多,這位陸大人,他是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

  那可是當朝首輔嚴閣老的心腹,還是他的義女婿!

  這張拓印是當初縣令大人從潭州府拿到之後,為了儘快找到它,而找了他們這些大商戶到縣衙看過的。

  縣令大人沒透露太多,但也告訴了他們,凡是帶著這樣玉的人,都是陸家的人。

  張旗冷汗涔涔,臉上早就被沖退了顏色,雙手也抽成了雞爪,他再次抬頭看著沈輕舟,幾度要暈過去。

  難怪這公子這麼大的氣派,原來他是陸家人!

  誰能惹得起陸家?

  再來三個蘇家,也比不上陸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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