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鐵杵磨成針,慈母手中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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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鐵杵磨成針,慈母手中線

  畫中美婦,看向陳褘。

  祂眉眼間,滿是莫名之色。

  霎時間,一股仙氣籠罩於此。

  陳褘深吸一口仙氣,周身隱隱有仙帶環繞,眼中似有清明浮現。

  不過轉瞬間,這股清明便被深邃的漆黑所淹沒。

  祂神情有些恍惚,不自覺的朝著那副畫捲走了過去。

  待走至近前,陳褘竟朝著畫中美婦伸出了手。

  霎時間,四女見狀,皆是一驚。

  老母何許人也,豈能如此冒犯?

  她們想要攔下聖僧,卻見老母對此毫無反應,這才作罷。

  「聖,聖僧莫要亂動……」

  白正旦小聲開口,生怕聖僧發起瘋來,弄壞了老母所居的仙畫。

  雖然老母對此不甚在意,但她們作為弟子的,卻不能沒有表示。

  「無妨……」

  畫中美婦也就是老母,搖了搖頭,似對陳褘頗為寬容,並未在意祂的冒犯。

  「老母,不知聖僧這般情況,還有醫救的方嗎?」

  白正旦時刻掛記著聖僧的瘋病,連忙朝著老母開口。

  其餘三女聞言,同樣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畫中老母。

  若是聖僧能被醫好瘋病,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畢竟誰也不願自己的夫君,可能是個瘋瘋癲癲,呆呆愣愣的傻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她們眼中無所不能的老母,卻在此刻搖了搖頭。

  「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

  「非我不醫,而是聖僧難得糊塗,不願醒來……」

  老母語氣莫名,聲音飄渺。

  眾女聞言,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什麼叫難得糊塗,不願醒來?

  莫非聖僧是故意如此,變成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的?

  而此時此刻,陳褘已然將手撫在了,畫中美婦的臉上。

  畫中美婦,慈眉善目,仙氣盎然,端是一副神仙相。

  然而此時在陳褘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

  「刺啦,刺啦……」

  一道道金石磨蹭聲,不斷響起。

  陳褘剛走入這梨園裡院,便瞧見一位美婦人,在那裡磨著什麼東西。

  「陳,陳師傅,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妖魔啊?」

  黝黑青年聲音顫抖,顯得既興奮又害怕。

  「休胡說,說不準只是這梨園的主家。」

  陳褘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在美婦人身上,感受到絲毫妖氣。

  相反他還在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美婦人,有沒有老伴。」

  「嘿!這身段這模樣,風韻猶存啊!」

  老呂同樣跟了過來,搓了搓手,一臉容光煥發的模樣,仿佛迎來了第二春。

  陳褘有些鄙夷的看了這傢伙一樣,隨即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倆傢伙。

  他難掩心中好奇,於是上前近觀。

  便見那位美婦人,正不斷打磨著一根鐵棒!

  周而復始,鍥而不捨。

  「施主,你磨這幹什麼?」

  陳褘有些不解,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美婦人並沒有抬起頭,而是不斷打磨著鐵棒。

  「我要把它磨成一根針!」

  「我家娃子,即將上路遠行。」

  「我這個做娘的放心不下,想要為他縫個帽子。」

  美婦人言語中,滿是慈愛與擔憂。

  正所謂: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在他心通之下,那份溫暖的母愛,使得陳褘大為感動。


  不過美婦人這番做法,卻讓他搖了搖頭。

  「施主著相了……」

  「這麼粗大的鐵杵,要磨成一根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施主不若另尋法子,或是買上一根針,或是買上一頂帽,何苦與一根鐵杵較勁?」

  陳褘見美婦人這副執著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出聲,想要點醒她。

  卻不料那美婦人搖了搖頭,手中動作不停。

  「娃啊,是你著相了……」

  「一針難尋,一帽難求。」

  「娃此言,莫不是那何不食肉糜也?」

  「針也好,帽也罷,我家娃子缺的並非一頂帽子,而是母愛與掛念。」

  「我既然要為娃子,縫上一頂帽子,送他遠行,又怎會輕言放棄?」

  「鐵杵怎的了,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美婦人一席話,使得陳褘恍然大悟,醍醐灌頂。

  他隱隱約約間,似是悟到了什麼。

  可惜卻差了一層鏡花水月,還未徹底捅破。

  「我著相了嗎……」

  陳褘喃喃自語,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犯了痴念。

  嘲笑,否定他人的執念,便是痴!

  他自以為清醒,傲慢無禮,想要點醒美婦人。

  未成想到頭來,他才是那個著相的人。

  陳褘想通這些後,連忙衝著美婦人躬身一禮。

  「多謝施主此番教誨,貧僧失禮了。」

  美婦人笑吟吟的點了點頭,似是沒有在意他的無禮。

  「不知施主高姓?」

  「施主於這梨園深處磨針,莫非是這梨園的主家?」

  陳褘一邊看著美婦人磨針,一邊好奇發問。

  美婦人似是也樂得跟陳褘相談,開口便言:「小婦人娘家姓高,夫家姓賈。」

  「幼年不幸,公姑早亡,與丈夫守著這片祖業。」

  「家資萬貫,良田千頃。」

  「平時愛聽戲,便建了這處梨園。」

  「前些年喪了丈夫,小婦居孀,今歲服滿。」

  陳褘聞言,不由得多看了這位美婦人幾眼。

  他身旁的呂班主,更是紅了眼。

  單論美婦人這條件,簡直好到沒邊了,有這麼大的家產,還是位寡婦……

  美婦人見陳褘這般模樣,停下了手上的活計。

  她笑著搖了搖頭,轉而一指重重地點了點陳褘的額頭。

  陳褘猝不及防之下,腦袋被點的向後仰了仰,有些不明所以。

  「你呀你,說了這麼多,怎還不醒?」

  「你這娃子,不愧是我的崽,竟還打起你娘親的主意來了……」

  陳褘聞言一愣,娘親?

  美婦人笑而不語,臉上滿是疼愛之色。

  不知何時起,她一直打磨的鐵杵,已然成針。

  不過鐵杵雖成針,卻仍不見那頂帽。

  「你這娃子,來的早了些,帽還未縫好哩!」

  「不過正巧明日生辰宴,觀戲唱曲招夫。」

  「屆時這頂帽,便當作娘收的那幾個女兒,她們的添頭嫁妝吧。」

  「你可得給娘爭口氣,可莫要將這好事讓予他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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