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那就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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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那就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吧

  審訊結束後,李承乾就返回東宮。

  死士好說,藏在長安安義坊,就是在長安城大門,明德門的旁邊。

  陰弘智籠絡了明德門的守門將軍,但他並不放心,準備了死士。

  這是為以後齊王李佑起兵謀反,打到長安城下時做的準備。

  這陰弘智,確實想得非常長遠。

  現在就便宜了李承乾。

  這三百死士,可都是配備了甲冑軍備的,陰弘智在他們身上至少花費了數十萬錢,每日操練不斷,大魚大肉供著。

  若真有齊王李佑打到長安城下的那天,突襲之下,恐怕還真能奪取城門。

  至於名冊,上千個名字,陰弘智不可能全都記在腦海里。

  而是把名冊藏在府邸中。

  李承乾便就讓人直接去取就行。

  剛回東宮,張阿難就來了,說陛下召見,顯然是一直盯著太子的動向。

  兩儀殿內。

  李世民端坐在椅子上。

  自從太子那輪椅問世後,李世民就覺得很不錯,坐著舒服,於是也讓工匠去打造相同的椅子,把兩儀殿的胡床給換了。

  「父皇。」李承乾坐在四輪車上拱手行禮。

  李世民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李承乾身上。

  「太子,陰弘智一案審得如何?」

  李承乾回道:「陰弘智已如實交代謀反之事。他從貞觀初年便開始謀劃,欲在父皇駕崩後,朝堂傳承交替之時奪位。」

  「還籠絡了明德門的守門將軍,以備齊王李佑起兵謀反打到長安城下時奪取城門。」

  「此外朝堂百官,亦是有不少人收了陰弘智的好處,暗中溝通私連。」

  說完,李承乾拿出一份名冊,上面的名單就是跟陰弘智有所關聯之人。

  這份名單是經過李承乾提純過後的,基本上都是跟魏王黨有關。

  他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削弱魏王黨勢力的好機會。

  至於剩下的那部分,則是掌控其餘官員的把柄。

  三百死士跟情報網絡,當然就笑納了。

  張阿難上前接過,遞給陛下,李世民看完名冊上一個個名字後,臉色陰沉。

  「此賊竟如此大膽,謀劃十餘年之久。」

  說罷,又道:「那陰妃是否參與其中?」

  李承乾遲疑片刻,說道:「目前尚無確鑿證據表明陰妃參與謀反。」

  李世民沉默不語,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思考著如何處置此事。

  「太子,你以為該如何處置陰妃?」

  李承乾無語,你的女人,關我什麼事。

  但畢竟是收了好處,還是要說幾句好話,他可不是收禮不辦事的。

  想了想回道:「陰妃雖為陰弘智之姐,但久居深宮,未必知曉其謀反之事。」

  「且對於陰弘智而言,陰妃於謀反也並未有任何益處,與之勾連反而容易壞事,是以應只是藉助陰妃謀取錢財權勢之用。」

  李世民微微點頭,對於太子的話也比較認可。

  李世民繼續問道:「那依太子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

  李承乾思索片刻後說道:「父皇,茲以為可先將陰妃繼續禁足於德韻殿,待進一步查證後再做定奪。」

  「至於那些與陰弘智有所勾結之人,應逐一審查,根據其罪行輕重分別處置。」

  「對於收受賄賂者,可予以嚴懲,以儆效尤。若只是被陰弘智蒙蔽,並未實際參與謀反之事,可從輕發落,以彰顯父皇之仁慈與公正。」

  李世民微微頷首,說道:「太子所言甚善。此事便交由你繼續查辦,務必做到公正嚴明,不可偏袒任何人。」

  李承乾拱手:「是,父皇。」

  李世民內心嘆息,太子在處理朝政,文治這塊,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

  從十三歲監國的時候開始,就有了儲君風範。

  可越是這樣,就讓他感覺到越發忌憚。

  太子本身便是皇帝的傳承者,可若是年輕的太子過於優秀,甚至比他這個皇帝老子還要優秀的時候,權力的爭奪就不可避免。

  年輕睿智的儲君,逐漸老去的皇帝,群臣們會如何選擇呢。

  李世民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

  至於魏王青雀,從各方面來說,都比之太子相差過遠。

  尤其自從他抽了太子五馬鞭,太子展示神箭手的武藝後,差距就被拉到更大了。

  這也讓李世民感到了壓力。

  於是在太子離開後,李世民就對張阿難道:「朕想青雀了,讓他入宮陪陪朕吧。」

  ——

  陰弘智謀反的事情,傳到了魏王李泰這裡。

  他早就知曉了齊王謀反,肯定跟陰弘智脫不開干係。

  雖說是太子密審,不對外公開,但陰弘智的身份可不低,這些年在朝堂上很有話語權,加之陰妃得寵,攀附的勛貴可不少。

  這突然被抓到大理寺,一番打聽下就知道是涉及到謀反的罪過。

  魏王李泰聽聞此事後,心中暗自盤算。

  他深知此事一旦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爭奪皇位的計劃。

  李泰首先想到的是那些與陰弘智有牽連的勛貴們。

  以父皇的性子,絕對不會興大肆殺戮之事,這些人在這個時候必然會人心惶惶,擔心自己被牽連進去。

  可以趁機拉攏一些人,許以好處,讓他們倒向自己這邊。

  至於可能牽扯到自己魏王黨的一些官員,李泰倒不是很在乎,左右都算是叛徒了。眼下是要瞅准被牽連下馬的官員空位。

  李泰對柴令武道:「太子必然會藉此機會擴大勢力。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那些與陰弘智有牽連的勛貴,你可有辦法拉攏過來?」

  原本魏王黨在朝堂文官中的優勢,如今逐漸被太子蠶食,這讓李泰心中不安。

  柴令武思索片刻,說道:「此刻那些勛貴官員們定然惶恐不安。我們可派人暗中打探他們的需求與弱點,再對症下藥,許以官職、財富或者其他利益。」

  「魏王也可展現出寬容大度之態,讓他們明白,只要投靠魏王,魏王便會保他們周全。」

  李泰微微頷首,又道:「那官員空位之事,你有何想法?」

  柴令武回道:「殿下,我們可從門客中挑選有才能、忠誠可靠之人,提前做好準備。一旦有空位出現,便立即安排我們的人補上。」

  李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道:「好,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務必謹慎行事,不可有絲毫差錯。」

  柴令武拱手道:「魏王放心便是。」

  這時,府內有宦官至,陛下召他入宮。

  ——

  務本坊,房玄齡散值回府。

  「大理寺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房遺直回道:「孫寺卿遣人傳話,言此番太子密審,詳情暫不可知。陛下有旨,此案由太子全權負責,大理寺唯作協助聽令之用。」

  說完,房遺直補充道:「對了,方才不久,陛下使人召魏王入宮。」

  房玄齡點點頭,沉思一會後道:「稍後宵禁前,你親自去一趟孫寺卿府中,讓他明日去問問陰弘智,紇干承基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

  房遺直為難道:「此番陛下詔敕,孫寺卿怕是不願。」

  房玄齡道:「所以我才讓你親自去。」

  房遺直醒悟道:「父親跟孫寺卿.」

  房玄齡嘆息道:「早些年有過些往來,想必他還記得,你只管去說便是了。」

  房玄齡說得輕巧,但房遺直知道,這肯定不是簡單往來的事。

  因為早些年的時候,房遺直還小,只明白父親曾經擔任陛下在秦王時的軍政大臣,人脈寬廣,卻不知道有多寬廣。

  後來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當了皇帝,手下的這批人自然也登臨高位。

  然房玄齡的權力過大,人脈太廣,恩情太多,隱隱對皇權有了威脅。

  因此早些年朝堂穩定後,就開始韜光養晦。

  孫伏伽在李淵當皇帝時,深受讚賞,被任命為治書侍御史。


  武德五年,孫伏伽因上疏而被免官。當時科舉制度尚未完備,他以免官之身應進士科考試,取中第一,官授刑部郎中。

  也就是在這期間,房玄齡拉攏孫伏伽,到了李世民的陣營。

  此後孫伏伽擁護李世民,鞍前馬後奔走效勞。

  貞觀元年,孫伏伽拜大理寺少卿

  貞觀五年,因審理案子有失誤被罷免官職,又是房玄齡上疏,孫伏伽才被李世民重新起用為刑部郎中。

  直到貞觀十四年,拜大理寺卿。

  這份情誼,可謂是恩同再造了。

  房遺直疑惑道:「父親讓孫寺卿去問陰弘智,又關紇干承基之事,是懷疑太子那邊?」

  對於長子,房玄齡也不避諱。

  「我早前聽到齊王謀反的消息,就覺得其中有所蹊蹺。」

  「這些年,太子明面上尋歡作樂,暗地裡卻苦練武藝,城府之深,令人駭然。」

  「想必他早已經察覺到陛下所慮,因此才故意放任魏王黨的壯大。」

  「終究還是年輕氣盛,在被陛下用馬鞭抽打後,覺得時機已到,便開始行動起來。」

  「現在看來,或是紇干承基之事,早就已被太子知曉,只是這一切尚且在太子的算計之中。」

  「太子將計就計,利用齊王謀反,掩蓋自身,行暗度陳倉之計,以此迷惑陛下。」

  房玄齡語氣中有些無奈。

  他並不想參與到魏王跟太子的爭鬥中太深,可現在的局面卻在不斷逼迫他,為魏王出謀劃策。

  主要還是陛下那邊,覺得太子過於強勢,暗示他進行打擊。

  可就如今的情況來說,其實房玄齡感覺到,自己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太子即位,真的會不遷怒房家嗎。

  房玄齡感覺可能性不大。

  所以是真的要發力了。

  房遺直有些駭然,原本他一直覺得太子並沒什麼,印象中的太子,更多的是荒唐,喜好玩樂。

  然聽父親這般說來,頓感太子深不可測。

  「父親,這.我們能贏嗎。」

  「太子一旦登臨大寶,怕是我房家大難臨頭矣。」

  房遺直是真的怕了,房家現在很出名,但實際上就靠房玄齡這顆大樹撐著,本身幾乎沒有太多底蘊。

  如今父親年邁,他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可能達到父親這個層次。

  屆時太子發難,誰能應對,豈非禍事矣。

  「且走且看吧,你當我想參合這裡頭來嗎,可是陛下那邊有所安排,誰又能避開呢。」

  「倒是你說得也對,確實是該早作打算了。」

  房玄齡沉思片刻,道:「為今之計,只有把更多的人牽扯進來,屆時法不責眾,哪怕是太子上位,也要考慮黨爭的影響,或是可以避免一二。」

  「即便有所發難,也不會過於為難。」

  房玄齡自然想了對策,只是在這種事情上,也不可能有萬全之策。

  房遺直有些遲疑道:「這等事情,朝堂大臣們,皆避之若浼,輕易不會牽扯進來。」

  房玄齡道:「沒錯,可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們,便如現在我的一般。」

  房遺直心中忐忑,不知父親的謀劃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但他也明白,如今的局勢下,他們已別無選擇。

  ——

  東宮後宅。

  狄知遜看著收集到的證據,面色有些發苦。

  在他旁邊站著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這便是他的兒子狄仁傑了。

  狄知遜有五個兒子,但對疼愛的,還是狄仁傑。

  這也非是偏愛,而是諸多兒子中唯有狄仁傑最為聰慧,是以狄知遜不管去哪裡當官,都會把狄仁傑待在身邊增長見識。

  「父親為何愁眉不展,如今案件已經有了重大突破,理應高興才是。」

  狄仁傑有些疑惑的問道。

  狄知遜嘆息道:「是該高興,然此事涉及太廣,若貿然上報,怕是會捲入漩渦。」

  「這等大事,即便是你祖父,也是避之如蛇蠍,但有差錯,便是大難將至。」

  狄仁傑雖年歲小,但長期耳濡目染下,對於朝廷爭鬥已經有所了解。

  思索了會便道:「殺死盧思禮的人,是清河崔氏,父親不想得罪他們,可不得罪他們,那也是得罪了太子。」

  「父親是在太子麾下從官,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

  狄知遜聞言,未責怪狄仁傑,只是拍了拍肩膀道:「你還小,初生牛犢不畏虎,然知曉越多,就越是會顧慮太多。」

  「這等爭鬥之事,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為父怕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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