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摔杯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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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荷也是要養馬,尚乘奉御就是管理著皇帝出行的車架。

  不過他比其他人可要清閒多了,除非皇帝要出門,不然就沒啥事。

  哪怕是皇帝要出門,他也不一定要有啥事,大部分情況下,他並不需要陪同。

  所以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摸魚,就是在釣魚。

  李安儼趕來的時候,杜荷正在東內苑釣魚。

  「禍事了。」

  李安儼匆忙走到杜荷身邊,瞧了瞧四周,快速道。

  杜荷放下釣竿,他知道李安儼趕來,肯定不是小事。

  「陛下那邊.....」

  李安儼語氣急促的把在方才聽到的事情,給杜荷講述了一遍。

  杜荷聽完,一下子就急了。

  「我這就去東宮見太子。」

  李安儼連忙拉住杜荷,面色凝重,沉聲道:「請轉告太子,我會把心腹兄弟都帶上,殿外把守的,都是自己人,若真出了亂子,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太子腿疾,我會為太子準備戰馬,有太子帶領,大事可為。」

  「屆時我當在殿外,聽太子以摔杯為號。」

  杜荷聞言,心頭一跳,緊了緊李安儼的手,認真道:「好。」

  -----

  東宮。

  李承乾才回來不久,紇干諾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聽到消息的內侍文忠,頓時就急眼了。

  「殿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謀反大罪,內侍是肯定會被處死的,與之相關的人,沒一個能逃過。

  「急什麼。」

  李承乾淡淡的說道,對於此事根本就沒有半點擔心。

  「殿下,這可是謀反的大罪啊。」

  「紇干諾雖是我們的人,但他在陛下那邊,自是不可能改口先前的說辭。」

  「魏王突然帶他去,肯定是有了妥善的計劃。」

  「我想起來了。」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內侍文忠腦子轉得飛快。

  「昨天夜裡,房玄齡深夜入宮面聖,定然是房玄齡參與了其中。」

  「世人皆知,房玄齡最擅謀劃,必定是他助魏王準備了污衊太子的證據,再加上紇干諾的人證。」

  說到這裡,內侍文忠的眼神變得狠辣。

  「殿下,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半道上截殺紇干諾。」

  「他是唯一的人證,只要他死了,魏王的謀劃必定不能成,再多的證據也是無用。」

  「殿下,時機緊迫,還請殿下早作決斷吧。」

  李承乾有些意外的看向內侍文忠。

  尋常的他,在自己面前,向來是唯唯諾諾的摸樣。

  沒成想到這個時候,倒還有幾分果決之心。

  「你看你,又急。」

  「這件事你就不用過多擔憂了,孤自有安排。」

  李承乾反常的態度讓內侍文忠冷靜了下來。

  太子連續兩次如此,難不成是真有把握。

  只是即便如此,內侍文忠也是心裡著急得很。

  很想問,但又不敢問。

  瞧著文忠猴急的模樣,李承乾只是笑而不語,顯然是沒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他。

  事以密成,告訴一人,跟告訴二人又有何區別。

  有些東西一旦說出來,就很容易出現問題,只有誰都不說,才能成為真正的底牌。

  並非是李承乾對內侍文忠不信任,而是有些東西沒有必要。

  作為太子,想要統領身邊的人,也需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太子如此,皇帝亦是如此。

  否則自古以來,君王何得以稱為孤寡道。

  此時,杜荷也已經趕到東宮來了。

  他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殿下,來不及解釋了,請速速派人,立即前往承天門前,截殺紇干諾。」

  內侍文忠頓時有些愣住了。

  李承乾哈哈大笑,指著杜荷跟文忠道:「你們呀,竟是想到一塊去了。」

  杜荷一頭霧水,不由問道:「殿下已經派人過去了?」

  李承乾微微搖頭:「你在想什麼呢,在承天門截殺魏王一行人,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這跟謀反又有什麼區別。」

  杜荷急道:「可是若紇干諾見了陛下,指責殿下謀反,又當如何。」

  李承乾淡定回道:「他有證據嗎?」

  「還有,你怎麼就知道,紇干承基是因為知曉了孤謀反之事,而被孤賜死的。」

  「難道你忘了,他一直都知曉此事,為何孤偏偏近日才將他賜死。」

  內侍文忠此時也明白,殿下手中肯定有所安排,為了穩定杜荷之心,也幫襯著說道:「紇干諾並非是魏王的人,而是殿下的人。」

  「是殿下授意,安排他去的魏王府。」

  杜荷聽完後,急切的心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既然是這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引起陛下的猜疑,還沒到要直接跳反的程度。

  只是苦口婆心道:「殿下糊塗啊,這等把柄,何以送到魏王手上。」

  「莫說有房玄齡之助,魏王能以此偽造證據,便是查來無事,殿下又何以完全洗脫嫌疑。」

  「陛下的心裡有了猜忌,這才是最大的禍事,我知殿下想要對戰高麗的統兵權,若這般下去,陛下又怎會把統兵權交由殿下呢。」

  李承乾回道:「你能想到的,難道孤就想不到嗎。」

  「房玄齡的事情,確實是出乎了孤的意料,果然是個老狐狸,真是精明又狡猾。」

  「原本孤是打算讓紇干諾潛伏到魏王府,以魏王的性子,必然忍不住製造偽證進行陷害,而後便能以偽造之證,污衊儲君之罪,把魏王拉下馬去。」

  「如今,倒是有些可惜了。」

  「至於你所擔心之事,大可不必憂愁,孤若沒有後手,又怎會讓紇干諾前往魏王那裡。」

  「人心叵測,除了你我幾人,便是那紇干諾,孤也是不信的。」

  聽到這話,杜荷有些狐疑道:「殿下有把握,能完全打消陛下之疑慮?」

  「這等事情,但凡有半分猜疑,無法徹底洗脫嫌疑,那對於陛下來說,可就是心中有根刺了。」

  「即便是明面上不說,陛下對殿下,也會加強防備。」

  李承乾有些無奈,其實他真的不想解釋太多。

  可到了現在這等局面,也只能安撫道:「放心,只管是把心放到肚子裡,安安穩穩的。」

  杜荷怎麼能安心,只是太子這樣說了,至少大問題不會有。

  想了想,哪怕是拿不到對高麗的統兵權,也還有保底的法子,至少不會太糟糕。

  這般想來,提著的心至少算是落下了一半。

  「行了,回太極宮去,你尚乘奉御,當值期間跑到孤的東宮來,難免惹人生疑。」

  「是,殿下。」

  了解情況後,杜荷也趕忙要離開,太子這麼有把握,他得先去安李安儼的心,要是出了事,那可就糟了。

  臨走時,杜荷還是把李安儼的準備告訴了太子,讓李承乾哭笑不得。

  另一邊,魏王李泰帶領的人,也已經來到了朱雀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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