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沈相三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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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書淡聲道:「不悔。」

  沈硯書一生共有三願。

  一願大齊成為第一強國,百姓安居樂業。所以他知道,讓出天蠶蓮後,自己只餘下三四年壽命,便雷厲風行。

  在這數年中吞併北疆、薛、昭三國,使得大齊強大、富庶。

  將陛下已培養得獨當一面,在朝中亦為陛下鋪好了路,便是他當真有個萬一,驟然身亡,陛下也能提前親政,他國也秋毫不敢來犯。

  二願功成名就,名留青史,他早已做到。

  三願,便是藏在心中那人,所得皆所願,事事順意,歲歲平安。

  在他眼裡,能活多久並非是多緊要的事,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完成自己所有的夙願,生命有如此的厚度,一樣令人心滿意足。

  既如此,不過是完成她的夙願,又有何後悔?若說真的後悔,那也只是後悔自己不夠卑劣,沒有強取豪奪,才叫她所託非人。

  悟心聽到此處,又頌了一聲:「阿彌陀佛!紅塵冉冉,世浪滔滔。是因亦是果,是緣亦是劫。」

  「人生羈絆,無人常得自在。世間有苦,世人常求超脫。」

  「然,這三載,有苦有痛,有驚有險,相爺依舊能說出不悔。」

  「相爺您這般豁達之人,莫怪乎能與師尊論道。小僧告辭,相爺保重。」

  沈硯書:「小師傅請。」

  悟心離開之後。

  審核撅著嘴不高興地進來了,氣呼呼地道:「那小和尚好不懂事,不知道我乃是恩相您身邊,最受信任、最得用之人,還暗示我出去,真是分不清親疏。」

  乘風翻白眼,很想問他,相爺最信任的人是你,那我是誰?

  罷了,今日相爺身體不佳,不想與他爭吵。

  申鶴問道:「對了,恩相,今日一早,好些人在找學生打聽,您為容家大姑娘擋劍,原因為何,學生當如何回答?」

  「可要隱約說出,您對容姑娘有意?」

  沈硯書:「不可。」

  容枝枝前腳方才離開齊家,若傳出自己對她有意之事,難免叫人議論,說她在和離之前,便與他有首尾。

  對她的名聲,極其不利。

  女子和離,她本就容易被指指點點,他哪裡還能胡亂放話出去,叫她活得如烈火烹油?

  他淡聲道:「便說,本相是為了報她救命之恩便可。」

  申鶴正色:「學生明白!」

  好!相爺將這欺騙世人的大任,也交給自己了,這怎麼能說不是器重?

  ……

  容家。

  容枝枝跟隨容太傅進了書房。

  容太傅緩步走到桌案後頭落座,容枝枝規規矩矩地低著頭,恭敬地站著,是一副孝順重規矩的子女模樣,沒有半點當上縣主的輕狂。

  容太傅略微放心,這才試探著問道:「齊家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容枝枝也不隱瞞:「父親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容太傅縱然知道這個女兒聰明,可一開始,也並不對容枝枝抱多大的希望,然而眼前她將事情做得這樣漂亮,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都難免心驚。

  他盯著容枝枝道:「看來為父從前,倒是看輕你了,你若是想叫一個人死,是不是輕而易舉?」

  容枝枝抬眼看向容太傅,直接問道:「父親在擔心什麼?」

  容枝枝已經清楚,父親與自己的這一次會面,並不是為了誇讚她將事情做得好。

  而是試探與防備。

  容太傅怔了一下,未曾回答。

  容枝枝:「父親是擔心,我這樣聰明,又這樣心狠。府上若是有人對我不好,我是否也會像對待覃氏一樣算計,讓其萬劫不復?」

  容太傅被戳中心事,避開了容枝枝的眼神:「你母親和弟弟妹妹,為父心知,都不是你的對手。」

  容枝枝:「從前他們待我也不好,父親可曾見我如此對付過他們?」

  容太傅聽到這裡,才鬆了一口氣。

  強扯出慈父的模樣來:「想來是為父多心了,你今日歸家,也是累了,下去休息吧。」


  容枝枝:「不急,女兒還有事想與父親說。」

  容太傅:「你說。」

  容枝枝輕聲問道:「先前與祖母說漏嘴的丫鬟,父親可查出什麼了?」

  她先前沒問,那是因為知曉,父親不是笨人,他知曉此事是覃氏的計劃,一定會去查那個丫鬟,若有消息,也會遣人與自己說。

  容太傅道:「沒有,那個丫鬟並無親人,死得很乾淨,房中床底下藏了二十兩銀子,想來是覃氏給的,其他任何有用的訊息也無。」

  這個答案沒有出乎容枝枝的預料。

  只是容太傅又問了一句:「你問這個做什麼?」

  容枝枝輕聲道:「沒什麼,就是希望此事全須全尾罷了。」

  她沒有與父親說,她懷疑家裡也有人參與了此事,父親本就擔心她算計家裡人,若再聽自己這樣一說,更是會防備自己。

  不待父親深思,她話鋒一轉,又道:「想必父親也知道,相爺為了女兒受傷。於情於理,容家都應當去探望。」

  「只是女兒剛剛和離,便踏上相爺的門檻,難免有損家風,此事還請父親定奪。」

  容太傅想了想,開口道:「那便叫你弟弟世澤,帶上厚禮,走一趟相府,聊表感激。」

  「我在家丁憂,不便總是出門,想來相爺會理解一二。」

  容枝枝蹙眉:「二弟?」

  她這個弟弟,一向不喜歡她,她怕對方上門說些蠢話。

  容太傅卻是弄錯了容枝枝的意思,不快地道:「難道你還想親自登門,去與沈相道謝不成?你當真嫌家裡的姑娘們,還被你害得不夠慘?」

  容枝枝:「女兒並無此意,只是怕二弟不願,父親決定就是。」

  見她沒有忤逆自己。

  容太傅滿意地點點頭,道:「相爺與你雖然互相搭救過,但你日後也要與相爺保持距離,你妹妹姣姣就要與相爺議婚了,你這個姐姐理當避嫌。」

  「你如今是和離之身,便是相爺對你有好感,也不會娶你做妻子。為父希望,你要有自知之明,莫要叫我家鬧出二女爭一夫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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