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紅髮少女
第103章 紅髮少女
「大人？」
見黑默斯沒說話，已經收起黑色細密蛇鱗的伊斯雷爾，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你叫什麼名字？」
黑默斯依舊沒有回答。
這是顯而易見的。
若他不是聞名地獄的那個大圓滿黑默斯。
布萊斯特這個堂堂四神獸家族的大長老，怎麼可能這樣乖乖退走？臨走時，連狠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我叫伊斯雷爾，冥河府主阿什克羅夫特之子。」
黑默斯當然清楚這是冥蛇阿什克羅夫特的兒子，只是不清楚具體名字，因為後世阿什克羅夫特九個子女就剩下布羅一個孩子。
「嗯。」
黑默斯點頭。
「好了，伊斯雷爾，你不會以為我是平白無故幫助你吧？或者你以為，冥蛇值得我出手一次？」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看伊斯雷爾一眼。
表面上，黑默斯只是大圓滿上位神，實際他已經是主神。
只是為了向奧夫學習。
不願意暴露而已。
若是其他主神先發現，黑默斯和血海分身是同一人，這樣大家或許也可能懷疑奧夫和奧古斯塔，但這對黑默斯又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的事情他才不干。
「是的，大人。」
伊斯雷爾儘管萬分不舍，還是將戰魂珠掏了出來。
連四神獸家族大長老都要退避三舍的人，他不認為，阿什克羅夫特家族惹得起。
「啾啾啾！」
黑默斯眉心射出數十道無形的光線，接二連三擊打在只有核桃大的黑色珠子上。
捆在珠子上的繩索配飾全部粉碎湮滅，直接化為虛無。
「咻！」
在黑默斯意志威能的控制下，失去所有束縛的戰魂珠，徑直飛到了他的寬大手掌中。
伊斯雷爾甚至都沒發現有明顯神力波動，他當然不清楚這是意志威能的簡單應用。
但這不妨礙他向黑默斯投以崇敬的目光。
「太厲害了！」
「即使不使用神力，居然也能有如此大巧不工的招數？」
大圓滿強者神秘無比，往往只有主神以及同為大圓滿的人才清楚。
意志威能對於非大圓滿非主神的生命而言，通常是無法理解也無法觸及的神秘領域。
「伊斯雷爾，現在方圓萬里，沒有四神獸家族的強者，你也可以離開了。」
黑默斯說完，他的身形微微一晃直接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了極點。
半空只留下殘影。
等殘影消散，伊斯雷爾也發現他離開的時候。
此時，黑默斯已經匯合雷斯晶來到了數千里之外。
「走了嗎？」
伊斯雷爾只是愣愣站在原地，內心空落落的。
他們阿什克羅夫特家族為了追蹤克里恩，耗費數千年時間，以及無盡的冥石財富。
好不容易得到戰魂珠，卻被黑默斯輕而易舉的拿走。
他的內心有點不平衡，也實屬正常。
這次更是連七星惡魔也隕落了好幾個。
但這可是無盡位面也沒有幾個的大圓滿強者。
別說他們阿什克羅夫特沒辦法，強如四神獸家族也沒辦法。
……
千里之外。
「老大，老大，你這戰魂珠能給我看看嗎？」
雷斯晶一臉興奮。
「給你。」
雖然他的物質攻擊也無法奈何戰魂珠，這讓黑默斯對這件奇物有極大的懷疑和希冀。
但只要至高神鑒沒出現，誰也無法判斷天地奇物和至高神信物有什麼區別？
「轟轟！」
戰魂珠上的配飾和繩索，應該是克里恩之前自己煉製的神器，然後又以特殊方式鑲嵌在上面。
在剛才的物質攻擊中，這些神器配飾都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核桃大小的純黑色珠子。
雷斯晶剛接在手中，恐怖而連續不斷的意志衝擊立刻開始衝擊他的靈魂海洋，但本體是紫晶神獸，論天賦，還要遠在冥蛇之上。
這種程度的意志衝擊，儘管非常難受，但雷斯晶還是能承受的，至少短時間沒問題。
一分鐘，兩分鐘……
「不行了老大，意志衝擊實在太難受了。簡直如同源源不斷的魔音貫耳。」
「不玩了，不玩了。」
漆黑猶如黑曜石的戰魂珠，又被雷斯晶重新拋回。
黑默斯笑著接住了。
「什麼破天地奇物？和老大你的銀月根本就不能比。」
黑默斯有一件能比肩主神器的靈魂防禦奇物。
雷斯晶是知道的。
至於白骨葫蘆？
黑默斯也沒說，倒是上次有生命主神薩里丁前來搶奪，還沒見到黑默斯本人就被血海分身殺了。
烏特雷德他們還不清楚黑默斯血海分身說的，死亡分身沒有真正隕落是什麼意思。
紫荊主神他們幾個毀滅主神，甚至都沒給血海分身進一步解釋的機會。
既然你們不聽我的，那我也就沒必要和你們解釋了。
黑默斯當然也樂得輕鬆，所以他乾脆讓白骨分身消失一段時間，在血海位面沉寂一下。
因為他發現，以血海分身分裂靈魂重新塑造的白骨分身，依然有著意志威能。
而且還是完整的一份大圓滿意志威能，不是以前的八成份。
也就是說，黑默斯的白骨分身隕落一次，非但沒有失去什麼，反而多了兩成份的大圓滿意志威能，實力起碼飆升數倍。
這樣的驚喜，屬實是黑默斯沒有想到的。
但想想也能理解。
在這件事上，最大的不可思議還是白骨分身靈魂海洋中消失又重現的死亡上位神格，意志威能反而不是最意外的。
因為血海分身的靈魂中本身就有一份大圓滿意志威能，這是煉化主神格時天地法則賦予的。
等黑默斯分裂靈魂重塑白骨分身，這份意志威能也隨之而至。
他的血海分身是本尊成神，煉化主神格，所獲得的靈魂意志威能也是一份大圓滿的量。
若是體外成神，加上這次又是分裂本尊靈魂重塑白骨分身，那白骨分身靈魂意志威能應該還是八成份的。
但現實沒有如果。
反正不管如何，黑默斯白骨分身的實力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有所提升。
「哈哈，天地奇物是這樣的，恐怕只有至高神才知道天地奇物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接過戰魂珠，黑默斯還在手上微微把玩了一會兒，最後才將之重新收入金色空間。
凡是他懷疑或者珍視的寶物，黑默斯從來不會將之儲藏在空間戒指內。
空間戒指一旦損毀，其中物品就會跌入空間亂流，即使想找都沒地方找。
相對於位面來說，空間亂流還要占據魔法宇宙的絕大部分。
這樣一來，空間亂流的範圍可就太大了。
即使大圓滿或者擁有雙防主神器的統領強者。
若是不小心掉入空間亂流，又沒有其他分身在空間亂流外面指路，主神想要找到他，估計也要花費數十萬年乃至數百萬年。
具體花費多長時間？
主要還是看運氣。
因為空間亂流又不是固定在那裡，它的空間位置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就像海底洋流一樣，時刻都在奔涌移動。
這速度還超級快。
主神只能憑藉他們覆蓋範圍極廣的神識，不斷在空間亂流中來回搜索，一次只能搜索極小範圍。
只要運氣夠好，主神輕易就能找到困在空間亂流里的大圓滿。
要是運氣不好，大圓滿被空間亂流裹挾著不斷地移動轉換位置，那要找到可就困難了。
「轟轟轟轟！」
由黑默斯親自操控的金屬生命破空而行，不斷排開冥界大陸上空能量粘稠的空氣。
這是能量富集到一定地步的自然體現。
和物質位面比。
至高位面的引力起碼提升了上百倍，不只是因為至高位面的等級更高。徜徉在至高位面上空的粘稠無比，又無處不在的能量空氣也是功不可沒。
只要生命身處至高位面，那高達數十萬里的能量空氣也都壓在他們的身上。
藍星只要海底數千米就會變成生命的禁區，冥界大陸的空氣可比藍星上水的密度大太多了。
「老大，我們多久能到？」
雷斯晶急切道。
自從見識過黑默斯的手段以及大圓滿擁有的牌面，他對這次幽冥山之行，也變得期待起來。
大圓滿，我老大可是大圓滿，要你幾枚幽冥果實有什麼的？
這就是雷斯晶的想法。
實際也差不多。
幽冥果實儘管珍貴，但說到底也是可再生的，又不是天地唯一或者用一點少一點的資源。
紫荊主神若是捨得出面，她又不是不能給雷斯晶討得一顆幽冥果實？
但不知為何，沒有。
仿佛忘記冥界幽冥山有著幽冥果實這樣的寶物，紫荊主神根本沒給雷斯晶求來。
或許在紫荊主神眼中，幽冥果實也不是那麼有用，若是沒有法則或規則積累，單獨服用幽冥果實也未必有什麼用。
幽冥果實應該也和其他天材地寶類似，只是提升生命的修煉天賦上限，不是說一個下位神服用幽冥果實就能立刻成為修羅。
真要能這樣。
光明神界的十二翼神天使軍團也不會這麼強橫，因為每當天界積累到位面戰爭九連勝以後，奧夫必定會出動光明主宰支援的十二翼神天使軍團。
不如此。
天界沒有任何機會。
「急什麼？」
「要不你來操控？」
黑默斯說道，有心想和雷斯晶來個玩笑，但對方又不傻，怎麼可能上當？
「別啊，老大，我再也不催你了還不行嗎？」
真換雷斯晶操控，那速度還不慢出了天際，沒見一路上連個強盜都沒有出現嗎？
高速飛行的金屬生命，那速度實在太過駭人，強盜只要不是缺心眼，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
冥河城。
阿什克羅夫特家族府邸，伊斯雷爾正站在一名黑袍老者的面前，老者黑袍上，還有黑色蛇紋分布。
「救你的是黑默斯？地獄新晉崛起的那個大圓滿上位神？！」
阿什克羅夫特震驚了，黑默斯這樣的人物，即使他也是超級強者，往往也只能仰望。
可望而不可及。
若是能和這樣的大人攀上交情，阿什克羅夫特願意付出所有。
「那……那你怎麼沒和黑默斯大人攀上哪怕一絲的交情？」
他聲音都有點顫抖。
「多好的機會，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阿什克羅夫特喃喃道。
他有點失魂落魄。
他感覺，這就是他和大圓滿強者距離最近的一次。
以後的億萬年，未必有機會見到一位大圓滿強者，大圓滿強者，往往只存在於傳聞或者浮影當中。
「父親，你不也是超級強者嗎？難道大圓滿就是這麼不可戰勝？」
見老父親這樣，伊斯雷爾心裡不太舒服。
阿什克羅夫特可是純血的冥蛇神獸。
不像他只是神獸冥蛇的血脈後裔，由阿什克羅夫特親自施展的魂滅，威力恐怖至極。
只要不擅長靈魂，或者靈魂稍有缺陷，幾乎觸之必死。
若按鴻蒙主宇宙的神獸等級判斷，冥蛇頂多算是上級神獸。
因為他的天賦神通並不能突破主神之力的防護。
一旦對手激活使用主神之力，天賦神通魂滅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所以在伊斯雷爾與四神獸白虎一族大長老對戰的時候，他的天賦神通魂滅幾乎毫無作用。
大家都是神獸血脈。
甚至伊斯雷爾身上的冥蛇血脈，說不得比布萊斯特的白虎血脈濃度要高。
但依舊比不了。
別忘了！
蓋斯雷森的天賦龍吟，即使面對黑默斯這個大圓滿都是有用的。
所以說，冥蛇頂天只是上級神獸的天賦水平。
說不定還是中級神獸乃至下級神獸。
誰知道呢？
……
「唉，你不知道的。」
老冥蛇的臉色陰沉，臉頰上還有蛇紋，這是成神時故意保留的神獸特徵。
在冥界，乃至其他神位面都是常規做法。
在魔法宇宙，純粹人類血脈可沒有丁點優勢。
神獸出身或者有神獸血脈的生命，他們在修煉之路上無疑會更加順暢。
雖然不是每個神獸家族都有四神獸家族那樣豪橫。
但只要血脈濃度夠，即便是神獸後裔，不是不能覺醒天賦神通。
在物質位面或許感覺不可思議，在神位面都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機制。
「大圓滿和神級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阿什克羅夫特搖頭。
「我們融合法則玄奧或者領悟規則，即使融合五種乃至更多法則玄奧，但只要沒有大圓滿，在大圓滿眼中都是不堪一擊的。」
「是的，父親。」
伊斯雷爾點頭。
他又不是什麼都不懂，怎麼說也是七星妖魔，還是能輕易碾壓普通七星妖魔的超級強者。
見識當然不凡。
「之前為了救下我，那黑默斯甚至用手擋下那名白虎一族大長老的主神器。」
「啊？」阿什克羅夫特驚訝了，「你沒看到有拳套或者什麼類似的神器？」
大圓滿的確強。
但也不代表他的神體也強，以手格擋攻擊主神器，他還是聞所未聞。
「不止，布萊斯特還使用了風系主神之力，但黑默斯大人沒用。」
「我開始都沒看到他，只是聽到他的傳音。」
「我還以為死定了！」
因為白虎戰矛幾乎就要戳到他的臉上，伊斯雷爾當然看的清楚。
從絕望深淵到慶幸苟此餘生，他的心緒猶如過山車般翻滾著。
情緒波動之下，對於黑默斯以手格擋攻擊主神器的畫面尤為清晰。
「誰能想到，只是一片金光撒下，黑默斯大人直接出現在我的身前。」
即使過了許久，伊斯雷爾依舊記憶清晰。
「那一剎那，仿佛金色曜日降臨冥界大陸的場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實在太深刻了。
真要講述當時的心路，伊斯雷爾要講的太多，多到阿什克羅夫特都不見得願意聽的地步。
「大圓滿啊，這就是絕對無敵的大圓滿上位神。」
阿什克羅夫特感慨。
雖然這片天地間的大圓滿強者不止一個，但他真實聽說過的，大概只有黑默斯與克萊門廷。
沒有辦法。
現在只要是城內，只要是冒險者聚集的酒吧或者妖魔城堡，無人不知他們。
克萊門廷是因為奧古斯塔家族不顧臉面的拉攏，甚至不惜送女。
主動幫克萊門廷揚名。
奧古斯塔為了留下克萊門廷，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那和克萊門廷一起傳開大圓滿威名的黑默斯，自然也名傳無盡位面。
只要是五星強者。
對於黑默斯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即使沒見過，但也絕對聽過黑默斯大圓滿之名。
一位大圓滿強者出手的浮影，早就不可能在妖魔城堡里販賣。
以前流出的浮影，都逐漸退出在售範圍。
想要如銀月惡魔那樣，直接在惡魔城堡購買，幾乎不可能。
四大至高以及七大元素位面的官方組織，都極有默契地下架了一切有關黑默斯出手的浮影石。
外界保留的也有。
因為黑默斯出手的戰鬥浮影，已販賣了數十萬年，市場上保有量不少。
但這也沒用。
只要如惡魔城堡，或者妖魔城堡等等類似的組織禁止有關黑默斯的浮影。
隨著時間流逝，那些浮影都會逐漸消失。
戰鬥，無處不在。
只要強者身死，那他們手上的空間戒指要麼損毀，要麼打不開。
藏在其中的浮影水晶，總會逐漸減少的。
只要時間夠久。
總有絕跡的一天。
屆時，只要那些超級強者或者超級勢力保有浮影，這些浮影還會成為超級勢力招募強者的資源。
強者不光是廝殺戰鬥可以提升實力，觀看強者戰鬥同樣可以。
現場觀摩效果最好。
但這幾乎不可能。
所以，觀看強者交戰浮影也成了強者苦修之餘的調劑品。
只要運氣好，觀看浮影甚至都能陷入頓悟的。
但這樣的概率太低。
幾乎忽略不計。
可是，強者對於實力的追求從來都是永無止境的。
觀看浮影雖不及現場，但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的超級強者對戰？
能見到超級強者交戰的浮影，那就是天大的運氣。
後世墨思在汨羅島建立家族城池，同時還以強者交戰浮影吸引強者前來。
然後，不惜以靈魂控制壯大巴格肖家族勢力。
「伊斯雷爾，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時刻注意有關黑默斯大人的任何消息。」
阿什克羅夫特說道，「你若是能成為黑默斯大人的追隨者，那我阿什克羅夫特家族也能宣傳一下。」
「追隨者？」
伊斯雷爾一臉苦笑，「大圓滿根本不需要什麼追隨者，只要主神不出手，誰也威脅不到他，誰還要追隨者這種累贅？」
的確如此。
自從黑默斯在中位神階段收了巴默，後邊再沒這樣的舉動，即使布萊霍奇他們三個都不算追隨者。
頂多算是麾下。
雖然現在是主神時代，所謂追隨者儀式，已經沒多少人重視。
但這種古老形式，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的受眾，就像魔獸平等契約，都知道簽訂平等契約的好處。
但沒幾人能做到。
只憑平等契約需要魔獸自願簽訂，一生只有一次，就沒幾人能達到條件。
所以主僕契約是主流。
「據我所知，黑默斯和雷斯晶聯手組建了一個什麼紫晶聯盟，其中就有不少七星惡魔。」
「你不見得沒機會。」
阿什克羅夫特說道。
仿佛想到什麼。
他不禁老臉一紅，若真的有機會，阿什克羅夫特也想追隨黑默斯的腳步。
很神奇是吧？
好好的冥河府主不當，還想追隨另一個府主。
現實就是這麼神奇。
若是能在冥河府主與大圓滿追隨者之間做選擇。
阿什克羅夫特會毫不猶豫選後者。
府主地位雖高，但在大圓滿面前，幾乎就和螻蟻無異。
「是的，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完全找不到黑默斯大人的行蹤。」
伊斯雷爾也是無奈。
他能死裡逃生，他的父親的確很高興。
但在高興之餘，阿什克羅夫特也在責怪伊斯雷爾。
要是他遇到這種機會，即使當場下跪，立刻宣誓效忠也不是不行。
能成為大圓滿上位神的追隨者，是無盡強者的終極夢想。
「你就沒問問？」
阿什克羅夫特不死心。
「沒敢問，感覺在黑默斯大人面前，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伊斯雷爾低著頭，他心中透著深深的恐懼與無奈。
在生死的那一刻，在黑默斯以手格擋布萊斯特手中主神器的同時，伊斯雷爾靈魂陷入呆滯，哪有功夫權衡利弊？
拿到戰魂珠的黑默斯本身也沒多做停留，眨眼就消失了，那速度快到伊斯雷爾根本捕捉不到飛行軌跡的地步。
「伊斯雷爾。」阿什克羅夫特語氣陡然嚴肅。
「父親。」
伊斯雷爾抬頭，目光同樣嚴肅無比，等待父親的下文。
「你現在就前往地獄，去紫荊大陸的虹陽府，那裡還是黑默斯大人擔任府主，若是依舊尋不到紫晶聯盟就去紫晶山脈。」
阿什克羅夫特發狠，他勢必不讓伊斯雷爾失去這次的機會。
成不了追隨者，成為紫晶聯盟長老也不是不行，反正早晚能見到黑默斯。
這就是阿什克羅夫特的小心思，死纏爛打。
別人或許不行，但伊斯雷爾可以。
黑默斯救過他，還拿走了伊斯雷爾千辛萬苦追尋到的天地奇物。
有這個經歷，他的待遇應當會有不同。
天地奇物無所謂，數十倍物質攻擊振幅的確僅次於攻擊主神器，但對大圓滿的作用微乎其微。
能引起一個大圓滿的興趣才是最難的。
阿什克羅夫特清楚，黑默斯作為天地間少數幾個確認的大圓滿，早已不需要什麼追隨者。
但他和雷斯晶弄出的這個紫晶聯盟，卻是對外招收強者的。
這就是機會。
原本占據紫晶山脈外圍的十八家族聯盟，在黑默斯的接連打擊下，早已灰灰湮滅，成為歷史代名詞。
現在的紫晶山脈，早已成了紫晶聯盟的基本盤。
紫荊大陸上與紫晶山脈相鄰的幾個府，未來都會被紫晶聯盟一一拿下。
銀月惡魔布萊霍奇，紫血惡魔維克多以及焰蛇惡魔弗里爾。
他們雖然現在還都只是七星惡魔，但如今實力比之以前，也有了極大突破。
若是能再進一步，或者乾脆得到主神器，未必不能挑戰府主。
黑默斯的計劃，紫晶聯盟至少要占據紫晶山脈周圍的三個府。
紫晶山脈本不算大，但所屬山脈卻是寬廣。
正如俾斯火山群，主山脈只有方圓千里，但相連山脈縱橫百萬里都不止。
……
「是的，父親。」
阿什克羅夫特是冥蛇家族的族長，同時還是一名大家長，家族事務一言而決。
告別父親，伊斯雷爾直接前往位於冥河府北方的白骨聖山。
冥界大陸只有兩座位面傳送陣，相對來說，還是這裡距離冥河府更近一點。
他不會捨近求遠。
反正也不可能追上黑默斯的速度，不然伊斯雷爾不介意往南碰碰運氣。
……
「上位神兩位，請問是住宿還是吃飯？」
幽冥山下，一名中位神少年正一臉殷勤地招呼著客人。
「呦？這可是死亡主宰的地盤，居然還真有人敢在這裡開酒店？」
雷斯晶來到冥界，見慣了灰濛濛的天空，猛然來到幽冥山附近，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更不知道，開設幽冥酒店的，居然會是死亡主宰本人。
幽冥山，屬於冥界創始之初誕生的神秘山峰。
不僅是高度令人嘆為觀止，其周長也遠超萬里。
其高與廣，仿佛橫亘在天地間的一道絕壁，隔絕了生與死，光與暗。
山體被三色雲霧所籠罩，這雲霧並非尋常之物，它們是由冥界深處的靈氣凝結而成，色彩斑斕卻又充滿了危險。
這三色雲霧，大概分為三塊，只要發現霧氣變淡就是到了邊緣。
白色霧氣看似輕柔，卻能侵蝕人的靈魂，使其迷失方向，永遠徘徊在幽冥山的邊緣。
也有灰色霧氣，仿佛是被死亡浸染成的顏色。
其中蘊含著強大的腐蝕力量，任何觸碰到它的生物，都會被迅速侵蝕，化為虛無。
還有一種霧氣是紫紅色，它如同冥界的火焰，燃燒著一切敢於接近的生命。
又如同地獄大陸上空始終掛著的紫月。
同時，這種霧氣還蘊含無盡的怨念與詛咒，任何生物一旦被其觸及，不僅肉體會被焚燒。
連靈魂也會跟著燃燒，若生命不能抵禦，在靈魂之力耗盡後，靈魂本質也會跟著消耗。
一旦靈魂本質燃盡，那就是隕落，連生命主神也難救。
對於生命系主神來說，靈魂復甦是他們專屬，生命主神之力本來也有滋養靈魂的效果。
但不論如何，你至少也要有靈魂才行。
若是靈魂燃燒耗盡，鴻蒙估計都沒辦法。
靈魂可以重塑，但重塑的靈魂也只是曾經記憶的複製品。
「老大，你能抗住幽冥山上的天地鎖鏈嗎？」
站在幽冥酒店之前，望著仿佛無數條紫色蛟龍盤旋糾纏的無盡雷電，雷斯晶忽然感覺自身的渺小。
相比天地之威，他有種渺滄海之一粟的挫敗感。
雷斯晶不是滄海，他感覺自己只是一粟。
「可以~！」
黑默斯點頭。
有了意志威能，加上他的金山本體，魔法宇宙已經很難有威脅到他的環境。
即使這裡是死亡主宰的出生之地也不行。
何況，死亡主宰本是誕生於無盡冥海深處的？
「轟咔咔~！」
恐怖的紫色雷電，仿佛銀河瀑布般，從高達百萬米的幽冥山上傾瀉著。
它們並非實物，而是由雷電與冥界能量交織而成，不斷在山體周圍糾纏、湮滅、再生。
這些鎖鏈是冥界天地法則的體現，它們的存在是為了阻止任何生命的侵入。
一旦有生物觸碰到這些鎖鏈，上位神以下，直接會湮滅消失。
其他實力的強者能不能活下來，全看運氣。
甚至可能連靈魂都會被鎖鏈上的雷電擊碎，化為塵埃。
「哇，老大，那我們為何不直接去闖幽冥山？」
雷斯晶神色興奮。
他感覺自己能抗住山腳的雷電，但山腰的雷電瀑布甚至讓人感覺心顫。
「不急，你不會以為闖上幽冥山就一定能獲得幽冥果實吧？」
黑默斯笑著說道。
此時，他正端著一杯幽冥酒店供應的『猩紅之月』。
一邊細細品咂，一邊望向幽冥酒店前的小湖。
湖邊，正有一名紅髮少女背著魚簍扛著魚竿，時不時還要換一個釣點。
黑默斯即使站在這裡，但他依舊能用神識探到小湖的湖底。
湖面也不大，最多不過數百里方圓。
但湖底卻有數十條地下暗河，連通著地底水脈。
「難道不是嗎？」
雷斯晶懵懂臉。
這貨雖然年紀不小，但智力水平實在不高。
說他單純也好，說他蠢萌也沒問題。
也就黑默斯是大圓滿，又一次次刷新雷斯晶對於大圓滿牌面的認知。
早從根本上折服他了。
在雷斯晶面前，黑默斯說話比紫荊主神還管用。
這就是現實。
紫荊主神是厲害，但所有主神也只在主神小圈子裡活動，在神級強者群體中的影響有限。
神級生命尊重主神，但內心不見得理解。
也未必發自內心。
從天地初開至今，已經過去無盡時間，但神級對於主神的認知極少極少。
甚至連不少上位神，乃至七星強者都不見得知道，主神也有位階之分。
主神高高在上。
但主神世界距離神級強者的生活，實在太遙遠了。
「天真~！」
黑默斯喝了一口酒，搖晃著手上的水晶杯。
此時，只是地獄水晶礦石雕刻的水晶杯，早就變成了上位神器。
「據我所知，妖魔城堡有記錄的，也只有一人得到過幽冥果實。」
黑默斯說道，「還是現任的幽冥府主。」
「你還覺得登上幽冥山就能得到幽冥果實嗎？」
「這麼難嗎？」
雷斯晶苦瓜臉，「要不我們還是去求我母親吧？」
遇事退縮，他如今的廢物形象，完美符合主神二代的依懶性人設。
「難是不難的，我若是答應當死亡主宰的使者，別說一顆幽冥果實，十顆八顆也不是沒希望。」
黑默斯毫無壓力。
邊說，還邊欣賞紅髮少女的釣魚技術。
「又是空軍！」
他忍不住心道，但他不敢明著發表看法。
因為黑默斯懷疑，死亡主宰的神識估計時不時就會掃過這裡。
保護她自己的水系分身是一方面，黑默斯這名大圓滿，本身也值得關注。
「別，老大你千萬別，要是我把你弄丟了，回去我母親絕對會扒了我皮。」
雷斯晶一把薅住黑默斯的衣角，似乎想直接把他拖回紫荊大陸。
不是不想拉胳膊，而是身高不允許。
黑默斯有著超過三米的身高，雷斯晶若不故意變化自身神體，大概也只能夠得著衣角。
紫荊主神扒他的皮，那當然不可能，怎麼說也是天地唯二的紫晶神獸。
但將雷斯晶禁足億萬年乃至更長時間，那是絕對有可能的。
「別著急，我還沒有改投死亡主宰的想法。」
黑默斯實話實說。
紫荊主神對他還不錯，只是上位神就已經獲得大圓滿待遇，現在真大圓滿了，連主神獨子都成了跟班。
換成其他任何主神，也不能給黑默斯更高地位。
奧古斯塔對克萊門廷極盡籠絡，不惜送了上百名奧古斯塔家族的美人。
但也絕不可能讓漢金成為克萊門廷的跟班。
丟不起那人。
「但若是死亡主宰逼迫你成為他的使者，那又該如何應對？」
雷斯晶緊張兮兮。
他只是紈絝一點，思想單純一點，但該想到的，雷斯晶也都能想到。
「哈哈哈，不會的。」
黑默斯笑著搖頭。
在其他規則主宰面前，黑默斯還沒這樣的把握。
在死亡主宰這裡，大圓滿的地位更高。
越是缺什麼，就越是強調什麼。
死亡主宰作為四大規則主宰里唯一的非大圓滿，她對大圓滿的嚮往，絕對是空前的。
不管死亡主宰願不願意承認，反正她已經是規則主宰當中墊底的存在。
「老大，不可不防！」
雷斯晶認真臉。
這可是關乎他的前途，到底能不能過上橫行霸道的生活，可全指著黑默斯了。
若黑默斯成了別的主神的使者，那勢必影響雷斯晶的地位。
別看他整天傻乎乎的，心裡明白著呢。
「不會的，主神儘管霸道，但也是講規矩的。」
黑默斯不擔心。
若是主神都可以肆無忌憚壞規矩，那費勁巴拉制定主神協議有什麼意義？
也就只有在至高神任務或者至高神器上，或許會讓主神打破既定規則。
即使中下位主神格，估計也不值得死亡主宰出手，莫說大圓滿使者。
有個大圓滿使者，頂多只是漲漲面子，不會帶來實質性變化。
加上大圓滿通常都是驕傲無比的，即使當了使者，估計也是大爺型的。
比如黑默斯，除了幫紫荊主神占據一個銀月大陸，其他什麼也沒幹。
倒是毀滅主神之力薅了不少，還得了紫荊主神曾經用過的主神器。
……
相比於雷斯晶的焦躁不安和患得患失，黑默斯整個人很平靜。
「你釣過魚嗎？」
他突然問道。
同時，以手指了指幽冥酒店前面的小小湖泊。
「釣……釣魚？」
雷斯晶有點懵，「老大，咱們不是來爭奪幽冥果實的嗎？」
若是不算白骨分身，黑默斯有三大分身，血海分身、大地分身和火系分身。
血海分身現在已經是毀滅中位主神，早就達到主神五融的平均水準。
雖然只是五融，但黑默斯和其他老牌主神不一樣，他未來還有極大潛力，因為只是過去數十萬年而已。
距離萬億年這個界限，還遠得很。
在將來，黑默斯未必不能一窺大圓滿之境。
「對，釣魚！」
說著黑默斯從空間戒指里拿出兩副魚竿，每一件都是上位神器。
別說只是魚竿。
即使路邊的石頭，只要以上位神力蘊養萬年也能變成上位神器。
屆時，神紋自成。
威力或許不行，但品質絕對是上位神器沒錯。
「老大，你還有釣魚的愛好，我怎麼沒發現？」
雷斯晶沒發現的事情太多了，絕不止釣魚這一件，他還會烹飪。
這是藍星每個大吃貨國民的必備技能。
即使烹飪技藝再差，海鮮炒飯總沒問題。
湖鮮也算海鮮？
黑默斯其實也不太懂。
前世烹飪技藝不高，但也能吃，這一世就不一樣，有神級靈魂加持，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如魚得水。
積累近百萬年，無垠血海終於迎來了生命大爆發，黑默斯偷偷練了手。
他為的就是今天。
要想順利獲得死亡主宰的好感，無疑要在對方的愛好上下功夫。
「咻~！」
出了幽冥酒店，黑默斯速度全開，眨眼就到了小湖跟前。
沒在湖邊瞎晃悠，他直接拋出一艘小舟，嶄新的上位神器魚竿，直接架在了小船上。
「呲溜~！」
一根近乎透明的魚線，直接順著魚竿延伸。
「等等我~！」
雷斯晶儘管不解，但他還是飛身跟了上去。
「轟~！」
他當然沒帶船，只能坐在小船的另一頭，磕磕絆絆拋出魚竿魚線。
雖然從沒幹過這種事，但到底是神獸上位神，靈魂又強大無比。
學什麼都特別快。
(本章完)
「大人？」
見黑默斯沒說話，已經收起黑色細密蛇鱗的伊斯雷爾，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你叫什麼名字？」
黑默斯依舊沒有回答。
這是顯而易見的。
若他不是聞名地獄的那個大圓滿黑默斯。
布萊斯特這個堂堂四神獸家族的大長老，怎麼可能這樣乖乖退走？臨走時，連狠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我叫伊斯雷爾，冥河府主阿什克羅夫特之子。」
黑默斯當然清楚這是冥蛇阿什克羅夫特的兒子，只是不清楚具體名字，因為後世阿什克羅夫特九個子女就剩下布羅一個孩子。
「嗯。」
黑默斯點頭。
「好了，伊斯雷爾，你不會以為我是平白無故幫助你吧？或者你以為，冥蛇值得我出手一次？」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看伊斯雷爾一眼。
表面上，黑默斯只是大圓滿上位神，實際他已經是主神。
只是為了向奧夫學習。
不願意暴露而已。
若是其他主神先發現，黑默斯和血海分身是同一人，這樣大家或許也可能懷疑奧夫和奧古斯塔，但這對黑默斯又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的事情他才不干。
「是的，大人。」
伊斯雷爾儘管萬分不舍，還是將戰魂珠掏了出來。
連四神獸家族大長老都要退避三舍的人，他不認為，阿什克羅夫特家族惹得起。
「啾啾啾！」
黑默斯眉心射出數十道無形的光線，接二連三擊打在只有核桃大的黑色珠子上。
捆在珠子上的繩索配飾全部粉碎湮滅，直接化為虛無。
「咻！」
在黑默斯意志威能的控制下，失去所有束縛的戰魂珠，徑直飛到了他的寬大手掌中。
伊斯雷爾甚至都沒發現有明顯神力波動，他當然不清楚這是意志威能的簡單應用。
但這不妨礙他向黑默斯投以崇敬的目光。
「太厲害了！」
「即使不使用神力，居然也能有如此大巧不工的招數？」
大圓滿強者神秘無比，往往只有主神以及同為大圓滿的人才清楚。
意志威能對於非大圓滿非主神的生命而言，通常是無法理解也無法觸及的神秘領域。
「伊斯雷爾，現在方圓萬里，沒有四神獸家族的強者，你也可以離開了。」
黑默斯說完，他的身形微微一晃直接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了極點。
半空只留下殘影。
等殘影消散，伊斯雷爾也發現他離開的時候。
此時，黑默斯已經匯合雷斯晶來到了數千里之外。
「走了嗎？」
伊斯雷爾只是愣愣站在原地，內心空落落的。
他們阿什克羅夫特家族為了追蹤克里恩，耗費數千年時間，以及無盡的冥石財富。
好不容易得到戰魂珠，卻被黑默斯輕而易舉的拿走。
他的內心有點不平衡，也實屬正常。
這次更是連七星惡魔也隕落了好幾個。
但這可是無盡位面也沒有幾個的大圓滿強者。
別說他們阿什克羅夫特沒辦法，強如四神獸家族也沒辦法。
……
千里之外。
「老大，老大，你這戰魂珠能給我看看嗎？」
雷斯晶一臉興奮。
「給你。」
雖然他的物質攻擊也無法奈何戰魂珠，這讓黑默斯對這件奇物有極大的懷疑和希冀。
但只要至高神鑒沒出現，誰也無法判斷天地奇物和至高神信物有什麼區別？
「轟轟！」
戰魂珠上的配飾和繩索，應該是克里恩之前自己煉製的神器，然後又以特殊方式鑲嵌在上面。
在剛才的物質攻擊中，這些神器配飾都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核桃大小的純黑色珠子。
雷斯晶剛接在手中，恐怖而連續不斷的意志衝擊立刻開始衝擊他的靈魂海洋，但本體是紫晶神獸，論天賦，還要遠在冥蛇之上。
這種程度的意志衝擊，儘管非常難受，但雷斯晶還是能承受的，至少短時間沒問題。
一分鐘，兩分鐘……
「不行了老大，意志衝擊實在太難受了。簡直如同源源不斷的魔音貫耳。」
「不玩了，不玩了。」
漆黑猶如黑曜石的戰魂珠，又被雷斯晶重新拋回。
黑默斯笑著接住了。
「什麼破天地奇物？和老大你的銀月根本就不能比。」
黑默斯有一件能比肩主神器的靈魂防禦奇物。
雷斯晶是知道的。
至於白骨葫蘆？
黑默斯也沒說，倒是上次有生命主神薩里丁前來搶奪，還沒見到黑默斯本人就被血海分身殺了。
烏特雷德他們還不清楚黑默斯血海分身說的，死亡分身沒有真正隕落是什麼意思。
紫荊主神他們幾個毀滅主神，甚至都沒給血海分身進一步解釋的機會。
既然你們不聽我的，那我也就沒必要和你們解釋了。
黑默斯當然也樂得輕鬆，所以他乾脆讓白骨分身消失一段時間，在血海位面沉寂一下。
因為他發現，以血海分身分裂靈魂重新塑造的白骨分身，依然有著意志威能。
而且還是完整的一份大圓滿意志威能，不是以前的八成份。
也就是說，黑默斯的白骨分身隕落一次，非但沒有失去什麼，反而多了兩成份的大圓滿意志威能，實力起碼飆升數倍。
這樣的驚喜，屬實是黑默斯沒有想到的。
但想想也能理解。
在這件事上，最大的不可思議還是白骨分身靈魂海洋中消失又重現的死亡上位神格，意志威能反而不是最意外的。
因為血海分身的靈魂中本身就有一份大圓滿意志威能，這是煉化主神格時天地法則賦予的。
等黑默斯分裂靈魂重塑白骨分身，這份意志威能也隨之而至。
他的血海分身是本尊成神，煉化主神格，所獲得的靈魂意志威能也是一份大圓滿的量。
若是體外成神，加上這次又是分裂本尊靈魂重塑白骨分身，那白骨分身靈魂意志威能應該還是八成份的。
但現實沒有如果。
反正不管如何，黑默斯白骨分身的實力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有所提升。
「哈哈，天地奇物是這樣的，恐怕只有至高神才知道天地奇物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接過戰魂珠，黑默斯還在手上微微把玩了一會兒，最後才將之重新收入金色空間。
凡是他懷疑或者珍視的寶物，黑默斯從來不會將之儲藏在空間戒指內。
空間戒指一旦損毀，其中物品就會跌入空間亂流，即使想找都沒地方找。
相對於位面來說，空間亂流還要占據魔法宇宙的絕大部分。
這樣一來，空間亂流的範圍可就太大了。
即使大圓滿或者擁有雙防主神器的統領強者。
若是不小心掉入空間亂流，又沒有其他分身在空間亂流外面指路，主神想要找到他，估計也要花費數十萬年乃至數百萬年。
具體花費多長時間？
主要還是看運氣。
因為空間亂流又不是固定在那裡，它的空間位置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就像海底洋流一樣，時刻都在奔涌移動。
這速度還超級快。
主神只能憑藉他們覆蓋範圍極廣的神識，不斷在空間亂流中來回搜索，一次只能搜索極小範圍。
只要運氣夠好，主神輕易就能找到困在空間亂流里的大圓滿。
要是運氣不好，大圓滿被空間亂流裹挾著不斷地移動轉換位置，那要找到可就困難了。
「轟轟轟轟！」
由黑默斯親自操控的金屬生命破空而行，不斷排開冥界大陸上空能量粘稠的空氣。
這是能量富集到一定地步的自然體現。
和物質位面比。
至高位面的引力起碼提升了上百倍，不只是因為至高位面的等級更高。徜徉在至高位面上空的粘稠無比，又無處不在的能量空氣也是功不可沒。
只要生命身處至高位面，那高達數十萬里的能量空氣也都壓在他們的身上。
藍星只要海底數千米就會變成生命的禁區，冥界大陸的空氣可比藍星上水的密度大太多了。
「老大，我們多久能到？」
雷斯晶急切道。
自從見識過黑默斯的手段以及大圓滿擁有的牌面，他對這次幽冥山之行，也變得期待起來。
大圓滿，我老大可是大圓滿，要你幾枚幽冥果實有什麼的？
這就是雷斯晶的想法。
實際也差不多。
幽冥果實儘管珍貴，但說到底也是可再生的，又不是天地唯一或者用一點少一點的資源。
紫荊主神若是捨得出面，她又不是不能給雷斯晶討得一顆幽冥果實？
但不知為何，沒有。
仿佛忘記冥界幽冥山有著幽冥果實這樣的寶物，紫荊主神根本沒給雷斯晶求來。
或許在紫荊主神眼中，幽冥果實也不是那麼有用，若是沒有法則或規則積累，單獨服用幽冥果實也未必有什麼用。
幽冥果實應該也和其他天材地寶類似，只是提升生命的修煉天賦上限，不是說一個下位神服用幽冥果實就能立刻成為修羅。
真要能這樣。
光明神界的十二翼神天使軍團也不會這麼強橫，因為每當天界積累到位面戰爭九連勝以後，奧夫必定會出動光明主宰支援的十二翼神天使軍團。
不如此。
天界沒有任何機會。
「急什麼？」
「要不你來操控？」
黑默斯說道，有心想和雷斯晶來個玩笑，但對方又不傻，怎麼可能上當？
「別啊，老大，我再也不催你了還不行嗎？」
真換雷斯晶操控，那速度還不慢出了天際，沒見一路上連個強盜都沒有出現嗎？
高速飛行的金屬生命，那速度實在太過駭人，強盜只要不是缺心眼，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
冥河城。
阿什克羅夫特家族府邸，伊斯雷爾正站在一名黑袍老者的面前，老者黑袍上，還有黑色蛇紋分布。
「救你的是黑默斯？地獄新晉崛起的那個大圓滿上位神？！」
阿什克羅夫特震驚了，黑默斯這樣的人物，即使他也是超級強者，往往也只能仰望。
可望而不可及。
若是能和這樣的大人攀上交情，阿什克羅夫特願意付出所有。
「那……那你怎麼沒和黑默斯大人攀上哪怕一絲的交情？」
他聲音都有點顫抖。
「多好的機會，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阿什克羅夫特喃喃道。
他有點失魂落魄。
他感覺，這就是他和大圓滿強者距離最近的一次。
以後的億萬年，未必有機會見到一位大圓滿強者，大圓滿強者，往往只存在於傳聞或者浮影當中。
「父親，你不也是超級強者嗎？難道大圓滿就是這麼不可戰勝？」
見老父親這樣，伊斯雷爾心裡不太舒服。
阿什克羅夫特可是純血的冥蛇神獸。
不像他只是神獸冥蛇的血脈後裔，由阿什克羅夫特親自施展的魂滅，威力恐怖至極。
只要不擅長靈魂，或者靈魂稍有缺陷，幾乎觸之必死。
若按鴻蒙主宇宙的神獸等級判斷，冥蛇頂多算是上級神獸。
因為他的天賦神通並不能突破主神之力的防護。
一旦對手激活使用主神之力，天賦神通魂滅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所以在伊斯雷爾與四神獸白虎一族大長老對戰的時候，他的天賦神通魂滅幾乎毫無作用。
大家都是神獸血脈。
甚至伊斯雷爾身上的冥蛇血脈，說不得比布萊斯特的白虎血脈濃度要高。
但依舊比不了。
別忘了！
蓋斯雷森的天賦龍吟，即使面對黑默斯這個大圓滿都是有用的。
所以說，冥蛇頂天只是上級神獸的天賦水平。
說不定還是中級神獸乃至下級神獸。
誰知道呢？
……
「唉，你不知道的。」
老冥蛇的臉色陰沉，臉頰上還有蛇紋，這是成神時故意保留的神獸特徵。
在冥界，乃至其他神位面都是常規做法。
在魔法宇宙，純粹人類血脈可沒有丁點優勢。
神獸出身或者有神獸血脈的生命，他們在修煉之路上無疑會更加順暢。
雖然不是每個神獸家族都有四神獸家族那樣豪橫。
但只要血脈濃度夠，即便是神獸後裔，不是不能覺醒天賦神通。
在物質位面或許感覺不可思議，在神位面都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機制。
「大圓滿和神級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阿什克羅夫特搖頭。
「我們融合法則玄奧或者領悟規則，即使融合五種乃至更多法則玄奧，但只要沒有大圓滿，在大圓滿眼中都是不堪一擊的。」
「是的，父親。」
伊斯雷爾點頭。
他又不是什麼都不懂，怎麼說也是七星妖魔，還是能輕易碾壓普通七星妖魔的超級強者。
見識當然不凡。
「之前為了救下我，那黑默斯甚至用手擋下那名白虎一族大長老的主神器。」
「啊？」阿什克羅夫特驚訝了，「你沒看到有拳套或者什麼類似的神器？」
大圓滿的確強。
但也不代表他的神體也強，以手格擋攻擊主神器，他還是聞所未聞。
「不止，布萊斯特還使用了風系主神之力，但黑默斯大人沒用。」
「我開始都沒看到他，只是聽到他的傳音。」
「我還以為死定了！」
因為白虎戰矛幾乎就要戳到他的臉上，伊斯雷爾當然看的清楚。
從絕望深淵到慶幸苟此餘生，他的心緒猶如過山車般翻滾著。
情緒波動之下，對於黑默斯以手格擋攻擊主神器的畫面尤為清晰。
「誰能想到，只是一片金光撒下，黑默斯大人直接出現在我的身前。」
即使過了許久，伊斯雷爾依舊記憶清晰。
「那一剎那，仿佛金色曜日降臨冥界大陸的場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實在太深刻了。
真要講述當時的心路，伊斯雷爾要講的太多，多到阿什克羅夫特都不見得願意聽的地步。
「大圓滿啊，這就是絕對無敵的大圓滿上位神。」
阿什克羅夫特感慨。
雖然這片天地間的大圓滿強者不止一個，但他真實聽說過的，大概只有黑默斯與克萊門廷。
沒有辦法。
現在只要是城內，只要是冒險者聚集的酒吧或者妖魔城堡，無人不知他們。
克萊門廷是因為奧古斯塔家族不顧臉面的拉攏，甚至不惜送女。
主動幫克萊門廷揚名。
奧古斯塔為了留下克萊門廷，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那和克萊門廷一起傳開大圓滿威名的黑默斯，自然也名傳無盡位面。
只要是五星強者。
對於黑默斯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即使沒見過，但也絕對聽過黑默斯大圓滿之名。
一位大圓滿強者出手的浮影，早就不可能在妖魔城堡里販賣。
以前流出的浮影，都逐漸退出在售範圍。
想要如銀月惡魔那樣，直接在惡魔城堡購買，幾乎不可能。
四大至高以及七大元素位面的官方組織，都極有默契地下架了一切有關黑默斯出手的浮影石。
外界保留的也有。
因為黑默斯出手的戰鬥浮影，已販賣了數十萬年，市場上保有量不少。
但這也沒用。
只要如惡魔城堡，或者妖魔城堡等等類似的組織禁止有關黑默斯的浮影。
隨著時間流逝，那些浮影都會逐漸消失。
戰鬥，無處不在。
只要強者身死，那他們手上的空間戒指要麼損毀，要麼打不開。
藏在其中的浮影水晶，總會逐漸減少的。
只要時間夠久。
總有絕跡的一天。
屆時，只要那些超級強者或者超級勢力保有浮影，這些浮影還會成為超級勢力招募強者的資源。
強者不光是廝殺戰鬥可以提升實力，觀看強者戰鬥同樣可以。
現場觀摩效果最好。
但這幾乎不可能。
所以，觀看強者交戰浮影也成了強者苦修之餘的調劑品。
只要運氣好，觀看浮影甚至都能陷入頓悟的。
但這樣的概率太低。
幾乎忽略不計。
可是，強者對於實力的追求從來都是永無止境的。
觀看浮影雖不及現場，但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的超級強者對戰？
能見到超級強者交戰的浮影，那就是天大的運氣。
後世墨思在汨羅島建立家族城池，同時還以強者交戰浮影吸引強者前來。
然後，不惜以靈魂控制壯大巴格肖家族勢力。
「伊斯雷爾，從現在開始，你就要時刻注意有關黑默斯大人的任何消息。」
阿什克羅夫特說道，「你若是能成為黑默斯大人的追隨者，那我阿什克羅夫特家族也能宣傳一下。」
「追隨者？」
伊斯雷爾一臉苦笑，「大圓滿根本不需要什麼追隨者，只要主神不出手，誰也威脅不到他，誰還要追隨者這種累贅？」
的確如此。
自從黑默斯在中位神階段收了巴默，後邊再沒這樣的舉動，即使布萊霍奇他們三個都不算追隨者。
頂多算是麾下。
雖然現在是主神時代，所謂追隨者儀式，已經沒多少人重視。
但這種古老形式，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的受眾，就像魔獸平等契約，都知道簽訂平等契約的好處。
但沒幾人能做到。
只憑平等契約需要魔獸自願簽訂，一生只有一次，就沒幾人能達到條件。
所以主僕契約是主流。
「據我所知，黑默斯和雷斯晶聯手組建了一個什麼紫晶聯盟，其中就有不少七星惡魔。」
「你不見得沒機會。」
阿什克羅夫特說道。
仿佛想到什麼。
他不禁老臉一紅，若真的有機會，阿什克羅夫特也想追隨黑默斯的腳步。
很神奇是吧？
好好的冥河府主不當，還想追隨另一個府主。
現實就是這麼神奇。
若是能在冥河府主與大圓滿追隨者之間做選擇。
阿什克羅夫特會毫不猶豫選後者。
府主地位雖高，但在大圓滿面前，幾乎就和螻蟻無異。
「是的，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完全找不到黑默斯大人的行蹤。」
伊斯雷爾也是無奈。
他能死裡逃生，他的父親的確很高興。
但在高興之餘，阿什克羅夫特也在責怪伊斯雷爾。
要是他遇到這種機會，即使當場下跪，立刻宣誓效忠也不是不行。
能成為大圓滿上位神的追隨者，是無盡強者的終極夢想。
「你就沒問問？」
阿什克羅夫特不死心。
「沒敢問，感覺在黑默斯大人面前，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伊斯雷爾低著頭，他心中透著深深的恐懼與無奈。
在生死的那一刻，在黑默斯以手格擋布萊斯特手中主神器的同時，伊斯雷爾靈魂陷入呆滯，哪有功夫權衡利弊？
拿到戰魂珠的黑默斯本身也沒多做停留，眨眼就消失了，那速度快到伊斯雷爾根本捕捉不到飛行軌跡的地步。
「伊斯雷爾。」阿什克羅夫特語氣陡然嚴肅。
「父親。」
伊斯雷爾抬頭，目光同樣嚴肅無比，等待父親的下文。
「你現在就前往地獄，去紫荊大陸的虹陽府，那裡還是黑默斯大人擔任府主，若是依舊尋不到紫晶聯盟就去紫晶山脈。」
阿什克羅夫特發狠，他勢必不讓伊斯雷爾失去這次的機會。
成不了追隨者，成為紫晶聯盟長老也不是不行，反正早晚能見到黑默斯。
這就是阿什克羅夫特的小心思，死纏爛打。
別人或許不行，但伊斯雷爾可以。
黑默斯救過他，還拿走了伊斯雷爾千辛萬苦追尋到的天地奇物。
有這個經歷，他的待遇應當會有不同。
天地奇物無所謂，數十倍物質攻擊振幅的確僅次於攻擊主神器，但對大圓滿的作用微乎其微。
能引起一個大圓滿的興趣才是最難的。
阿什克羅夫特清楚，黑默斯作為天地間少數幾個確認的大圓滿，早已不需要什麼追隨者。
但他和雷斯晶弄出的這個紫晶聯盟，卻是對外招收強者的。
這就是機會。
原本占據紫晶山脈外圍的十八家族聯盟，在黑默斯的接連打擊下，早已灰灰湮滅，成為歷史代名詞。
現在的紫晶山脈，早已成了紫晶聯盟的基本盤。
紫荊大陸上與紫晶山脈相鄰的幾個府，未來都會被紫晶聯盟一一拿下。
銀月惡魔布萊霍奇，紫血惡魔維克多以及焰蛇惡魔弗里爾。
他們雖然現在還都只是七星惡魔，但如今實力比之以前，也有了極大突破。
若是能再進一步，或者乾脆得到主神器，未必不能挑戰府主。
黑默斯的計劃，紫晶聯盟至少要占據紫晶山脈周圍的三個府。
紫晶山脈本不算大，但所屬山脈卻是寬廣。
正如俾斯火山群，主山脈只有方圓千里，但相連山脈縱橫百萬里都不止。
……
「是的，父親。」
阿什克羅夫特是冥蛇家族的族長，同時還是一名大家長，家族事務一言而決。
告別父親，伊斯雷爾直接前往位於冥河府北方的白骨聖山。
冥界大陸只有兩座位面傳送陣，相對來說，還是這裡距離冥河府更近一點。
他不會捨近求遠。
反正也不可能追上黑默斯的速度，不然伊斯雷爾不介意往南碰碰運氣。
……
「上位神兩位，請問是住宿還是吃飯？」
幽冥山下，一名中位神少年正一臉殷勤地招呼著客人。
「呦？這可是死亡主宰的地盤，居然還真有人敢在這裡開酒店？」
雷斯晶來到冥界，見慣了灰濛濛的天空，猛然來到幽冥山附近，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更不知道，開設幽冥酒店的，居然會是死亡主宰本人。
幽冥山，屬於冥界創始之初誕生的神秘山峰。
不僅是高度令人嘆為觀止，其周長也遠超萬里。
其高與廣，仿佛橫亘在天地間的一道絕壁，隔絕了生與死，光與暗。
山體被三色雲霧所籠罩，這雲霧並非尋常之物，它們是由冥界深處的靈氣凝結而成，色彩斑斕卻又充滿了危險。
這三色雲霧，大概分為三塊，只要發現霧氣變淡就是到了邊緣。
白色霧氣看似輕柔，卻能侵蝕人的靈魂，使其迷失方向，永遠徘徊在幽冥山的邊緣。
也有灰色霧氣，仿佛是被死亡浸染成的顏色。
其中蘊含著強大的腐蝕力量，任何觸碰到它的生物，都會被迅速侵蝕，化為虛無。
還有一種霧氣是紫紅色，它如同冥界的火焰，燃燒著一切敢於接近的生命。
又如同地獄大陸上空始終掛著的紫月。
同時，這種霧氣還蘊含無盡的怨念與詛咒，任何生物一旦被其觸及，不僅肉體會被焚燒。
連靈魂也會跟著燃燒，若生命不能抵禦，在靈魂之力耗盡後，靈魂本質也會跟著消耗。
一旦靈魂本質燃盡，那就是隕落，連生命主神也難救。
對於生命系主神來說，靈魂復甦是他們專屬，生命主神之力本來也有滋養靈魂的效果。
但不論如何，你至少也要有靈魂才行。
若是靈魂燃燒耗盡，鴻蒙估計都沒辦法。
靈魂可以重塑，但重塑的靈魂也只是曾經記憶的複製品。
「老大，你能抗住幽冥山上的天地鎖鏈嗎？」
站在幽冥酒店之前，望著仿佛無數條紫色蛟龍盤旋糾纏的無盡雷電，雷斯晶忽然感覺自身的渺小。
相比天地之威，他有種渺滄海之一粟的挫敗感。
雷斯晶不是滄海，他感覺自己只是一粟。
「可以~！」
黑默斯點頭。
有了意志威能，加上他的金山本體，魔法宇宙已經很難有威脅到他的環境。
即使這裡是死亡主宰的出生之地也不行。
何況，死亡主宰本是誕生於無盡冥海深處的？
「轟咔咔~！」
恐怖的紫色雷電，仿佛銀河瀑布般，從高達百萬米的幽冥山上傾瀉著。
它們並非實物，而是由雷電與冥界能量交織而成，不斷在山體周圍糾纏、湮滅、再生。
這些鎖鏈是冥界天地法則的體現，它們的存在是為了阻止任何生命的侵入。
一旦有生物觸碰到這些鎖鏈，上位神以下，直接會湮滅消失。
其他實力的強者能不能活下來，全看運氣。
甚至可能連靈魂都會被鎖鏈上的雷電擊碎，化為塵埃。
「哇，老大，那我們為何不直接去闖幽冥山？」
雷斯晶神色興奮。
他感覺自己能抗住山腳的雷電，但山腰的雷電瀑布甚至讓人感覺心顫。
「不急，你不會以為闖上幽冥山就一定能獲得幽冥果實吧？」
黑默斯笑著說道。
此時，他正端著一杯幽冥酒店供應的『猩紅之月』。
一邊細細品咂，一邊望向幽冥酒店前的小湖。
湖邊，正有一名紅髮少女背著魚簍扛著魚竿，時不時還要換一個釣點。
黑默斯即使站在這裡，但他依舊能用神識探到小湖的湖底。
湖面也不大，最多不過數百里方圓。
但湖底卻有數十條地下暗河，連通著地底水脈。
「難道不是嗎？」
雷斯晶懵懂臉。
這貨雖然年紀不小，但智力水平實在不高。
說他單純也好，說他蠢萌也沒問題。
也就黑默斯是大圓滿，又一次次刷新雷斯晶對於大圓滿牌面的認知。
早從根本上折服他了。
在雷斯晶面前，黑默斯說話比紫荊主神還管用。
這就是現實。
紫荊主神是厲害，但所有主神也只在主神小圈子裡活動，在神級強者群體中的影響有限。
神級生命尊重主神，但內心不見得理解。
也未必發自內心。
從天地初開至今，已經過去無盡時間，但神級對於主神的認知極少極少。
甚至連不少上位神，乃至七星強者都不見得知道，主神也有位階之分。
主神高高在上。
但主神世界距離神級強者的生活，實在太遙遠了。
「天真~！」
黑默斯喝了一口酒，搖晃著手上的水晶杯。
此時，只是地獄水晶礦石雕刻的水晶杯，早就變成了上位神器。
「據我所知，妖魔城堡有記錄的，也只有一人得到過幽冥果實。」
黑默斯說道，「還是現任的幽冥府主。」
「你還覺得登上幽冥山就能得到幽冥果實嗎？」
「這麼難嗎？」
雷斯晶苦瓜臉，「要不我們還是去求我母親吧？」
遇事退縮，他如今的廢物形象，完美符合主神二代的依懶性人設。
「難是不難的，我若是答應當死亡主宰的使者，別說一顆幽冥果實，十顆八顆也不是沒希望。」
黑默斯毫無壓力。
邊說，還邊欣賞紅髮少女的釣魚技術。
「又是空軍！」
他忍不住心道，但他不敢明著發表看法。
因為黑默斯懷疑，死亡主宰的神識估計時不時就會掃過這裡。
保護她自己的水系分身是一方面，黑默斯這名大圓滿，本身也值得關注。
「別，老大你千萬別，要是我把你弄丟了，回去我母親絕對會扒了我皮。」
雷斯晶一把薅住黑默斯的衣角，似乎想直接把他拖回紫荊大陸。
不是不想拉胳膊，而是身高不允許。
黑默斯有著超過三米的身高，雷斯晶若不故意變化自身神體，大概也只能夠得著衣角。
紫荊主神扒他的皮，那當然不可能，怎麼說也是天地唯二的紫晶神獸。
但將雷斯晶禁足億萬年乃至更長時間，那是絕對有可能的。
「別著急，我還沒有改投死亡主宰的想法。」
黑默斯實話實說。
紫荊主神對他還不錯，只是上位神就已經獲得大圓滿待遇，現在真大圓滿了，連主神獨子都成了跟班。
換成其他任何主神，也不能給黑默斯更高地位。
奧古斯塔對克萊門廷極盡籠絡，不惜送了上百名奧古斯塔家族的美人。
但也絕不可能讓漢金成為克萊門廷的跟班。
丟不起那人。
「但若是死亡主宰逼迫你成為他的使者，那又該如何應對？」
雷斯晶緊張兮兮。
他只是紈絝一點，思想單純一點，但該想到的，雷斯晶也都能想到。
「哈哈哈，不會的。」
黑默斯笑著搖頭。
在其他規則主宰面前，黑默斯還沒這樣的把握。
在死亡主宰這裡，大圓滿的地位更高。
越是缺什麼，就越是強調什麼。
死亡主宰作為四大規則主宰里唯一的非大圓滿，她對大圓滿的嚮往，絕對是空前的。
不管死亡主宰願不願意承認，反正她已經是規則主宰當中墊底的存在。
「老大，不可不防！」
雷斯晶認真臉。
這可是關乎他的前途，到底能不能過上橫行霸道的生活，可全指著黑默斯了。
若黑默斯成了別的主神的使者，那勢必影響雷斯晶的地位。
別看他整天傻乎乎的，心裡明白著呢。
「不會的，主神儘管霸道，但也是講規矩的。」
黑默斯不擔心。
若是主神都可以肆無忌憚壞規矩，那費勁巴拉制定主神協議有什麼意義？
也就只有在至高神任務或者至高神器上，或許會讓主神打破既定規則。
即使中下位主神格，估計也不值得死亡主宰出手，莫說大圓滿使者。
有個大圓滿使者，頂多只是漲漲面子，不會帶來實質性變化。
加上大圓滿通常都是驕傲無比的，即使當了使者，估計也是大爺型的。
比如黑默斯，除了幫紫荊主神占據一個銀月大陸，其他什麼也沒幹。
倒是毀滅主神之力薅了不少，還得了紫荊主神曾經用過的主神器。
……
相比於雷斯晶的焦躁不安和患得患失，黑默斯整個人很平靜。
「你釣過魚嗎？」
他突然問道。
同時，以手指了指幽冥酒店前面的小小湖泊。
「釣……釣魚？」
雷斯晶有點懵，「老大，咱們不是來爭奪幽冥果實的嗎？」
若是不算白骨分身，黑默斯有三大分身，血海分身、大地分身和火系分身。
血海分身現在已經是毀滅中位主神，早就達到主神五融的平均水準。
雖然只是五融，但黑默斯和其他老牌主神不一樣，他未來還有極大潛力，因為只是過去數十萬年而已。
距離萬億年這個界限，還遠得很。
在將來，黑默斯未必不能一窺大圓滿之境。
「對，釣魚！」
說著黑默斯從空間戒指里拿出兩副魚竿，每一件都是上位神器。
別說只是魚竿。
即使路邊的石頭，只要以上位神力蘊養萬年也能變成上位神器。
屆時，神紋自成。
威力或許不行，但品質絕對是上位神器沒錯。
「老大，你還有釣魚的愛好，我怎麼沒發現？」
雷斯晶沒發現的事情太多了，絕不止釣魚這一件，他還會烹飪。
這是藍星每個大吃貨國民的必備技能。
即使烹飪技藝再差，海鮮炒飯總沒問題。
湖鮮也算海鮮？
黑默斯其實也不太懂。
前世烹飪技藝不高，但也能吃，這一世就不一樣，有神級靈魂加持，無論做任何事都是如魚得水。
積累近百萬年，無垠血海終於迎來了生命大爆發，黑默斯偷偷練了手。
他為的就是今天。
要想順利獲得死亡主宰的好感，無疑要在對方的愛好上下功夫。
「咻~！」
出了幽冥酒店，黑默斯速度全開，眨眼就到了小湖跟前。
沒在湖邊瞎晃悠，他直接拋出一艘小舟，嶄新的上位神器魚竿，直接架在了小船上。
「呲溜~！」
一根近乎透明的魚線，直接順著魚竿延伸。
「等等我~！」
雷斯晶儘管不解，但他還是飛身跟了上去。
「轟~！」
他當然沒帶船，只能坐在小船的另一頭，磕磕絆絆拋出魚竿魚線。
雖然從沒幹過這種事，但到底是神獸上位神，靈魂又強大無比。
學什麼都特別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