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抱著她,狠狠攫取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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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瀾之的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夢到什麼開心的事。

  他橫亘在秦姝腰身上,指節骨骼修長的手,動作熟稔地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嚴絲合縫的擁抱。

  似乎他們愛得很熱烈。

  窗簾半開,光線透過縫隙,傾灑在緊緊相擁的身影上。

  高顏值的溫馨畫面,讓人看著都是一種視覺享受。

  安靜的空間內,兩道平穩的呼吸聲在迴響。

  *

  「咳咳……我好疼!」

  「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

  瘦小的身軀,蜷縮在被血染紅的地上,發出虛弱而劇烈的咳聲。

  謝瀾之腳踩在血泥里,看著趴在地上的孩子,面孔因痛苦而扭曲到變形。

  一隻沾染鮮血的小手,抓住謝瀾之的軍靴。

  「叔叔……求求你、救我。」

  「團長,這孩子要不行了,我們走吧。」

  絕望稚嫩的嗓音,與急切的催促聲,同時在謝瀾之耳邊響起。

  倏然,天旋地轉。

  謝瀾之目之所及之地,匯聚成一片血海。

  天空有一條血色瀑布汩汩流下,地上濃稠的鮮血上漲,血水灌入他的軍靴。

  「叔叔……我想家了。」

  「你救救我吧,叔叔,我好痛……」

  浸泡在血河裡的孩子,本該清澈的眼眸,充斥著死寂與絕望。

  謝瀾之嗅著腥鹹的死亡氣息,緩緩蹲下了身體。

  他柔聲說:「乖,閉上眼睛,我帶你回家。」

  小姑娘很乖,緩緩閉上眼睛。

  她的呼吸,也隨之停止了。

  謝瀾之抱起輕盈,沒有多少分量的身體,淌著血河,穿過血色瀑布。

  身後的血色山坡,一個個穿著破爛不堪,瘦小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

  他們眼神熱切地盯著,謝瀾之離去的方向。

  「叔叔,我也要回家。」

  「叔叔,我想爹娘,想姐姐了。」

  「叔叔,我不想留在這裡,你帶我回家吧。」

  一道道稚嫩,帶著哭腔的哀求,密密麻麻的湧入謝瀾之耳中。

  它們化作一把無比鋒利的刀,狠狠刺在謝瀾之的心上,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

  躺在床上,滿頭大汗的謝瀾之,猛地睜開雙眼。

  他呼吸急促,大口喘著氣。

  跌宕起伏的情緒,久久無法恢復平靜。

  謝瀾之眼前閃過,種著妖冶魅惑紅花的山坡,遍地都是無辜的亡魂身影。

  他的鼻尖好似還能嗅到,漫山遍野的濃鬱血腥味兒。

  謝瀾之視線微垂,看到躺在臂彎里,睡顏恬靜的秦姝。

  他把人攬入懷,埋在秦姝纖細白皙的肩頸,狠狠攫取著她的味道。

  眉眼間戾氣橫生的男人,全身都釋放出壓抑、暴躁、憤怒,以及悲傷的情緒。

  謝瀾之把秦姝當做,某種精神類的止痛藥。

  瘋狂地吸取著,能安撫他情緒的清幽馨香氣息。

  兩個人沒有親吻,也沒有任何越界行為。

  卻將曖昧與纏綿,表達得淋漓盡致。

  謝瀾之以自身的氣息,侵略著屬於秦姝的所有領地。

  如同自然界的動物,讓伴侶每一寸,都沾染屬於他的氣味。

  滿滿的占有欲行為,毫無理智。

  睡夢中的秦姝,因為被抱得太緊,紅唇間吐露出嚶嚀聲。

  謝瀾之的理智,剎那間回歸。

  他冷如幽潭的眼底,凌厲光芒漸漸消失,攀上了些許的溫柔。

  這抹溫柔很快被一抹,如有實質的怒意取代。

  秦姝潔白細嫩如蓮藕的手臂上,幾道刺眼的血痕,落入謝瀾之的黑眸中。

  他認真觀察了片刻,通過抓痕的深淺與方向。


  最終確定,秦姝是被人正面抓傷的。

  謝瀾之沉著一張臉,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他走後半個小時。

  秦姝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本就勾人的媚眼迷離,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表情。

  嗅到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以及熟悉的冷感氣息,她雙眼微睜。

  秦姝掃了一眼身邊的空位,對門外喊道。

  「謝瀾之?」

  沒有人回應。

  秦姝起身走出臥室,客廳也空無一人。

  她雙眉微蹙,輕嘖一聲。

  真不省心,受了傷還要往外跑。

  秦姝不知道,謝瀾之看到她胳膊上的傷,第一時間去找阿木提質問。

  秦姝看了眼時間,早就過午飯的點了。

  她以為謝瀾之不回來了,也沒打算再忙活做飯。

  她沖了杯麥乳精,吃了一塊核桃酥,去整理從天鷹嶺採挖的藥材。

  晾曬好幾天的天麻,用報紙包裹起來,裝進袋子裡保存。

  這種野生天麻是名貴的藥材。

  尤其是特優級的,更是有市無價。

  切割曬乾的天麻,秦姝沒打算出售,都是留著自用的。

  她準備這兩天,再進山採挖一些藥材,順便補齊上次缺失的草藥。

  「嫂子,謝團長在家嗎?」

  熟悉的男人聲音,從身後響起。

  秦姝回頭望去,看到神色憔悴,仿佛老了十歲的郎野。

  她視線定格在郎野鬍子拉碴的臉上,笑著溫聲說:「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郎野盯著秦姝嬌媚白淨的臉龐,耳根子悄悄地紅了起來。

  他身形僵硬,心虛地低下頭,說話也語無倫次。

  「這次多虧了謝團長明察秋毫,才沒有犯下不可挽回的損失,本該是要感謝謝團長的,我才知道嫂子跟秦招娣是同鄉,如今這件事要牽扯到嫂子身上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疏忽,差點讓敵人滲透我們內部……」

  「停停停!」

  秦姝聽了半天,也沒聽懂郎野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她哭笑不得地說:「你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郎野抬起頭看著秦姝,眼底的愧疚都快溢出眼眶了。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說:「玉山村的村長來了,他要見你。」

  「……」秦姝臉上的笑容消失。

  郎野繼續道:「他似乎對嫂子有意見,你要是不願意見,我去回絕他也行。」

  村長何止是對秦姝有意見。

  那張不乾不淨的嘴,說出來的話,簡直不堪入耳。

  「呵!」

  秦姝發出冷笑聲,不是針對郎野。

  而是針對那個,拿著雞毛當令箭擺譜的村長。

  那位可是奉行女性少時從父,婚後從夫,夫死從子的封建陋習的老古板。

  秦招娣才出事,他就趕來了。

  來者不善啊!

  秦姝嘆了口氣,對郎野說:「要是能拒絕,你也不會如此為難了。」

  她把手上的草藥,放進竹匾繼續晾曬,拍了拍手。

  「這件事躲不過去,你在這等我,我去換身衣服。」

  郎野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謝謝嫂子。」

  接待室。

  秦姝、郎野還沒進屋,就聽到裡面傳來粗魯的嚷嚷聲。

  「我不懂你們那些,我只知道招娣是個好孩子,她干不出來你們說的那些事!」

  秦姝走到門口,往裡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蹲在牆角,握著煙杆抽菸。

  此人正是玉山村的村長——賀老五。

  一名穿著制服的公安,站在他面前,語重心長地說。

  「您別蹲著了,有什麼話咱坐下說。」

  賀老五抬了抬眼,冷笑道:「民不與官平坐,回頭你們給我隨便安個什麼罪名,我可就走不了了。」


  陰陽怪氣的話,聽得屋內屋外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秦姝抬腳走進去,笑盈盈地開口:「五叔,這大老遠的,你怎麼來了?」

  一看到她,賀老五眼神剎那間陰沉下來。

  他站起身,指著秦姝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個白眼狼,卑賤的狐媚子,竟然幫著外人欺負咱們村的人!早知道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該讓你爹你娘把你淹死!你個胳膊往外拐的賠錢貨!」

  這嘴皮子利索的一頓罵,把眾人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秦姝對於類似這樣的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早就有了免疫力。

  她笑眯眯地睨著賀老五,一句話就把他的嘴給堵死了。

  「行了,少在這擺你的村長威風,秦招娣就這麼好睡?她都嫁人了,還讓你念念不忘?」

  「……」穿著制度的公安。

  「……」郎野。

  「……」守在門外的戰士。

  秦姝一句話,懟得賀老五體無完膚,也震得眾人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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