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突厥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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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6章 突厥反覆

  隨著段韶自刎身亡,土門關城門便也緩緩打開,城中將士魚貫而出,選擇向魏軍投降。但也有那麼十幾人來到段韶屍體前,涕淚橫流,口中悲呼著拔刀自刎、追隨而去。

  段韶不肯投降,這一點李泰倒也並不感到意外。北齊高氏哪怕父子兄弟彼此之間都難免辜負虐待,但是對晉陽勛貴群體那是真的好,而段韶在這群體當中又是最受優待的人之一,彼此之間的捆綁與情義實在是太深刻,哪怕是窮途末路也不可能轉投別處。

  李泰安排人員進行勸降,也不過是慣常所用的攻心之計,他並不奢望降服段韶,但若能擾亂其軍心,也是惠而不費的嘗試。

  段韶寧死不降,固然是忠節難屈。至於那些追隨其自刎的部眾們,則就是秉承義氣了。一如賀拔勝當年病逝之時,其義子也追隨而去。

  這並不是那種通過權力建立起來的殘忍殉葬,而是大亂之世中從人身到精神的誓死相隨。在這大亂之世中,忠是個體對集體的精神奉獻,義則是個體與個體之間的情感羈絆。

  至於那些出城投降的齊軍將士們,倒也不能說他們就泯沒忠義、道德淪喪,只能說待之以眾人、則以眾人待之。起碼他們一直堅持到這一刻才肯出城投降,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的關東世族和北齊勛貴。

  「臣身領重任卻交戰不利,推進緩慢險些貽誤戰機,恭待主上降責!」

  土門關被拿下後,率部抵達關城西面的李穆便也連忙趕來拜見唐王,入帳後便深拜不起,一臉慚愧的說道。

  李泰之前心中對李穆確有不滿,不過見到其人後見到他面龐消受、神情疲憊,想來也是為戰事憂勞不淺,倒也不忍再加苛責。

  而且李穆所謂的交戰不利,也是建立在李泰這一路人馬長驅直入、勢如破竹的對比上,而李泰大軍所以推進這麼迅速,關鍵還是在於高歸彥、高湛等人前赴後繼的資敵奉送。

  如果真要按部就班的攻堅拔寨,李泰也很難推進這麼快。甚至如果不是高家人送的這麼幹脆爽利,李泰都不會到河北來,而是要跟李穆一起進攻八縛嶺。

  八縛嶺這一條山道崎嶇險峻,較之雀鼠谷不遑多讓,李穆以一偏師受阻多時也是理所應當,而在井陘守軍稍有調整、救援不及便破城而出,及時的趕到土門關來與河北人馬配合夾擊,可見李穆等人也是非常努力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一場戰事大獲全勝,不只一鼓作氣的打通了井陘這一重要的通道,而且還將此間齊軍重創、完全解決了這一支武裝力量的戰鬥力,使其難能回援晉陽,也令李泰的心情大好,所以對人對事也就寬宏一些。

  「八縛嶺山道尤險,想要突破確實不易。武安公等奮戰多時,不可謂不肯用功,今諸事並濟,可喜可賀,公等有功,皆錄計簿!」

  講到這裡,李泰突然抬手指了指坐在帳內一側的李雅示意其上前來,指著李雅對李穆笑語道:「此番李雅激戰真定城中,與諸少壯勇毅可夸,以少勝多,可謂少流表率。來日歸朝論功,子邁於父,亦未可知啊!」

  李雅聽到這話後,登時便不由得挺起胸膛,向著上方唐王叉手說道:「末將有幸,自幼追從主上,稟賦或差,卻能得明主恩用,不曾虛度時光。主上雄才,翱於九霄,末將等附驥而起,自應姿態英邁。阿耶中道得拾,有遜新事,少壯自謙,不敢比美!」

  這小子得配南朝賢姝、耳濡目染,講起話來倒是懂得了高情商表達,可這一番話講下來高情商卻是針對的主上,搞得他老子臉色更黑:混小子什麼意思?老子不是主上元從心腹,沒資格跟你們比較?

  此番參戰多有三衛兒郎,三衛子弟也多出文武之家,因此眼下大帳中也不乏父子並在。

  聽到李雅在這裡氣勢不弱的公然擠兌他老子,諸少壯自然也都樂的眉開眼笑,尤其之前便對他老子有些不滿的賀若弼聞言後更是連連頷首,視線瞥著他老子,心裡念叨著少壯謙虛才不跟你們比較,要是不謙虛,再過幾年你算根毛啊!

  不過賀若弼跟李雅相比還是顯得有點不硬氣,他舊年在平陽作戰時才被主上特招進了三衛之中,之後雖然也有一些沙場表現,但卻乏甚亮眼戰績。

  李雅自小追隨主上,很早便參與諸場大戰,到如今已經是官居上開府驃騎大將軍,而他老子李穆前職荊州總管雖然也是封疆大吏,但官才大將軍。此番戰事結束後,李雅或就能直接進授大將軍,一舉追平其父了。

  任何一個組織也迴避不了新舊交替的話題,所以李泰也一直在用心培養少壯力量,而且這一次的戰事當中,一眾以三衛兒郎為代表的軍中少壯的確是表現優異、可圈可點。但若說就此取代老一輩的將領,則還是言之過早。


  土門關雖然已經拿下,但定州方面的戰事卻還未結束,高樂等將士們仍然留在定州城外保持圍攻。於是李泰便又安排李穆率領三千精騎北去,配合高樂等人從速攻克定州。

  李穆倒也不辭辛勞,當即便領命北去。畢竟說起來雖然是笑談,可如果他在這一場滅齊戰事中當真乏甚表現而被自己的兒子超過,也的確是讓他有點無地自容。

  接下來李泰便暫留土門關,一方面整理一下此番交戰收穫,一方面則稍作休整後準備奔襲晉陽。由於李穆等人到來及時,將土門關這裡西逃將士全都攔截了下來,所以到目前為止井陘失守的消息還沒有傳往晉陽,如果這一情況再稍作維持的話,河北方面的魏軍西進或還能收到一定的奇兵之效。

  定州方面戰事結束的倒也很快,在李泰還在鹿泉與齊軍激戰的時候,段韶之子段懿先一步率領一隊齊軍北上,想要聯合定州城守軍內外配合以擊退城外的魏軍。

  高思好倒也比較果決,雖然自己並沒有直接出戰,但卻派遣部將率軍配合段懿一起進攻魏軍城外大營,但是由於城外魏軍早有防備,加上一些河北鄉義的助戰,使得齊軍這一場反攻並沒有取得什麼戰果,反倒因為師旅出城使得高思好對於城內的控制變弱,加上一些敗卒北逃帶來了段韶師旅大敗的消息,使得城中爆發了幾場內亂。

  魏軍趁勢再次發起攻城,而李穆也率領精騎抵達定州城下,定州城防便直接奔潰,守軍將士多從城北向外奔逃。高思好本也率領親信準備趁亂逃往幽州,但在出城時卻被其隨從呼喊泄露行跡,直接被魏軍在定州城北郊野攔截擒獲下來。其他一些軍眾則夥同段懿一起向北潰逃,暫時逃出了魏軍的追擊範圍。

  隨著定州城被攻破下來,魏軍在河北方面的軍事行動暫時便可告一段落,雖然還有一些州郡仍在北齊官員控制之內,但都不是關係到後續戰略執行的要地,倒也不必再急於攻奪。甚至定州這裡如果不是因為高思好手段玩的太髒,都可以留待打完晉陽之後再作處理。

  攻克定州之後,李泰便以李穆暫時為定州刺史坐鎮收拾局面,此間多有六州鮮卑,再加上土門關大營的齊軍多有潰散於境中,如果不加一個強力的鎮壓收拾,單單那些潰兵就有可能蔓延發展成為一個席捲河北的禍亂。

  畢竟關於禍害河北這件事,這些六州鮮卑們那是真的熟,在東魏以前他們跟隨杜洛周、葛榮等人洗劫河北,而在東魏以後他們在高氏領導下有組織的剝削壓榨河北。所以李泰就安排高樂、李穆等將領們暫時留守河北,收編潰眾,維持穩定。

  除了這些軍政上的安排之外,對於在定州所俘獲的高思好,以及幾名出面詐降引誘魏軍前往定州的趙郡李氏族人,李泰直接下令在定州城外加以臠割之刑。包括之前在定州城外配合伏擊的高長恭,其首級也被送往定州城外一起祭告之前遭遇埋伏身亡的魏軍亡靈。

  安排這些事情的同時,河北方面諸軍集結井陘,除卻一部分留守土門的人員之外,李泰又親率五萬大軍,直向晉陽而去。

  隨著魏軍諸路推進,晉陽周邊的防線被一點點突破,雙方力量全都以晉陽為中心向內集中,情勢變化也都瞬息萬變。而就在李泰還在土門關外與齊軍激戰的時候,晉陽方面情勢又有了新的變化,更準確的說是突厥這個老騎牆又整起了么蛾子。

  這一次突厥與魏軍一起衝過北山長城殺入北齊境內,對於烏尊可汗而言不異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突厥如今雖然作為草原上的霸主,但漠北風物又怎能與中國相比?

  入境之後,突厥人馬撒了歡似的在肆州等地大肆擄掠,收穫頗豐,遠比他們之前在漠北欺壓掃蕩一干胡部收穫大得多。不乏豪酋暢想,若每年都能有這樣的機會跟隨魏軍一起入境掃蕩一番,那簡直就太棒了!

  當然他們也並不是甘心要給魏軍當狗,只是覺得憑藉自身的力量想要突破北山長城的防線還是有點艱難。最穩妥的做法則莫過於如今次一般和魏軍一起行動,讓他們既能獲得魏軍給予的糧草供給,又能在北齊境內放肆擄掠。

  對於這一眾豪酋們的暢想,烏尊可汗自然知道他們是在想屁吃。西魏這一次很明顯是想一勞永逸的幹掉北齊,為魏國的唐王性格剛強、對待他們這些胡人向來嚴苛,早年陰山一戰令他心有餘悸,也明白一旦北齊為西魏所滅,那他們今日所暢遊擄掠的區域,來日將盡成禁土!

  作為如今的突厥可汗,烏尊可汗自然想得更多也更長遠,並不會像那些豪酋一樣被眼前的短利所迷惑。尤其西魏已經露出了要對他加以制衡的苗頭,並且付諸行動,小可汗攝圖已經成了令他如芒在背的存在。

  「攝圖久居漢地,不問族務,本來相安無事。如今卻被魏國放縱陰山,統攝群胡,實在是擾人太深!族中本就不乏貪慕漢地繁華南去相就者,如今攝圖自立於南,恐怕前往附就者更多,人皆不肯親我!」


  漠北生活畢竟不比靠近漢地的區域更舒適宜居,早在攝圖前往陰山之前,便不乏突厥豪酋率領部眾南來依附,讓烏尊可汗頭疼又無奈。

  烏尊可汗上位以來便面臨一個權威不足的困境,無論是西面的莫賀咄葉護,還是金山汗帳的豪酋們對其都不怎麼恭從。

  攝圖這個出質魏國多年的質子雖然同樣也乏甚威望,但卻不可小覷。其父乙息記可汗乃是伊利可汗的長子,雖然在位時間不長,但是作為阿史那土門長子,乙息記可汗早在突厥還未戰勝柔然之前便已經輔佐父親處理部族事務。而且攝圖的母族也是突厥豪門,勢力極大。

  往年攝圖身在漢地、不能獨當一面也就罷了,如今其人不獨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還被西魏扶立於陰山,自然也就引起了突厥部族的注意與依附。

  此番出征,攝圖也率領陰山城傍一同而來。行途之中便不乏突厥豪酋前往拜訪,這自然引起了烏尊可汗的警惕。

  如果換了一個時間節點,如果攝圖當真表現出不俗的能力與氣概,烏尊可汗甚至願意將之作為自己的繼承人,可是如今他也仍是年富力強,滿懷都是帶領突厥走出木桿可汗之死的陰霾,自然不甘心將權柄授予旁人,被一個晚輩所取代。

  烏尊可汗也想將攝圖招至面前來教誨一番,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共同維護突厥本身的利益,但幾番使人傳話都如石沉大海,一直不得回應,甚至就連他幾次試圖直入攝圖的軍營相見,都遭到了其部下的阻撓,也讓烏尊可汗越發覺得這個侄子深受魏人蠱惑,已經跟他們不是一條心了。

  這又不免讓烏尊可汗對魏國、對唐王都心生怨恨,雖然暫時還不敢流露出來,但心裡已經滋生出了許多想法。

  之前大軍還未進入北山長城的時候,便諸多傳言道是魏軍在南面多有突破,仿佛北齊在魏軍的進攻下已經是命懸一線、岌岌可危,搞得烏尊可汗也緊張不已,忙不迭端正態度配合行事,唯恐見惡於唐王。

  可是南來已有多時,卻始終不見唐王、也不見其他魏軍的蹤跡,就連柱國宇文貴也只是率領大軍盤桓於肆州城中、逡巡不前,這讓烏尊可汗越發認定魏軍只是虛張聲勢,其實遠沒有一鼓作氣覆滅齊國的實力。

  至於軍情所言唐王在河北如何拓取,獲得了怎樣輝煌的戰果,烏尊可汗也並不能充分理解究竟代表著怎樣的意義,而且這也都只是傳聞,未必就是真的。唐王若真戰果那樣輝煌,何以至今不見其人、不見其軍?魏軍方面唯一接近晉陽的這北路軍,還是要靠著他們突厥助戰才得以進軍至此。

  接下來又發生一件事情,讓烏尊可汗大吃一驚的同時,對西魏更生輕慢與懷疑之心。

  突厥軍眾在肆州境內大肆掃蕩,擄掠了眾多的財貨物資,然後便都紛紛運輸到了後方的陘嶺附近,這樣即便前方交戰失利也能減少損失,而且撤軍的時候也能方便運輸。也正因此,烏尊可汗將一部分精銳留在後方陘嶺附近加以防守。

  然而卻沒想到東面的靈丘突然殺出一支齊軍師旅,向著陘嶺守軍發起進攻,突厥留守之眾猝不及防,人貨損失極大。

  烏尊可汗得知這一消息後心中也是又驚又怒,直接前往肆州城向宇文貴質問道:「不是說唐王已經在河北大敗齊軍、掃蕩諸方?為何突然有敵軍湧出於後路,讓我人財大失!」

  面對烏尊可汗的質問,宇文貴心中也是頗為不滿,當即便沉聲道:「日前自陘嶺南下之際,我本意分遣一支師旅駐守靈丘,以防齊國東路來敵,可汗只道不必,自有你部兒郎代勞。今防禦疏忽、為賊所害,安敢詰我?難道突厥前與齊國約討東胡之時,不知太行山間有此兵道?」

  烏尊可汗聞此老臉自是一紅,他之前主動攬下此事,是擔心魏軍駐守可能會干擾他們於境內擄掠行動。至於靈丘這一條兵道,他自然是知道的,當年與北齊和親之後攻討庫莫奚,齊軍就是由此出擊。

  此時被宇文貴直言不諱的頂回來,他臉上多少是有些掛不住,但很快便又說道:「前言唐王已經大破齊軍,我才奮勇率部來助伐齊。但今已經攻入長城,唐王儀仗遲遲不見,宇文柱國又駐此不前,而今後路反遭齊聚南寧襲擊,也實在是讓人不安!」

  宇文貴略作沉吟之後便回應道:「齊國自非易於之敵,否則我主亦不必煩勞可汗一程。唐王河北大破賊師當然是事實,或其東北邊卒倉促回援,僥倖躲過唐王兵鋒掃蕩。如今大軍至此,尤忌三心兩意。可汗暫且稍安勿躁,我自分遣一部精卒歸視掃蕩敵卒,以護後路安穩!」

  烏尊可汗聽到這話後才又滿意的點點頭,旋即便又開口說道:「攝圖是我同族晚輩,因受唐王賞識執掌陰山諸部,但卻因此心志驕狂,竟然待我不恭,實在令人氣惱!若連此子都不能降服,我又何以統率國中一眾胡王?請宇文柱國為我轉告此子,速速入我營中來見。若我威不能立,來日作戰恐怕不能從容配合戰事!」


  宇文貴聽到這話後,眉頭頓時一皺,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待到烏尊可汗離開之後,他便又召來靈州總管李賢,對其吩咐說道:「烏尊可汗漸露不恭,心意難測,此事出兵之前主上便有囑令需謹慎提防。請賢和暫引五千師旅歸守陘嶺,與突厥師旅共阻齊國後路來師,尤需防其見勢不妙、棄我而走。」

  陘嶺便是雁門關,宇文貴擔心突厥會突然撤走,安排李賢去守住這一進退要道。

  由於河北方面的重大突破,使得後續一系列的形勢變化都超出了之前規劃的局面,唐王師旅並沒有自上黨徑直而上,楊忠雖然又開闢了西山一線,使得韓果等人馬可以循此北進,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會師。

  眼下單憑北路軍的力量,宇文貴也擔心有些不能壓制住突厥,故而索性控制住這一退路,先把突厥鎖死在戰場上再說。

  待到李賢領命而去之後,宇文貴想了想又命人將小可汗攝圖請入府中相見,一待攝圖登堂而來,宇文貴卻突然喝令左右入前拿下攝圖。

  「請問化政公,某犯何事,竟遭拘拿?」

  攝圖被幾壯卒反剪手臂按在地上,自是大驚失色,努力想抬起頭來望向宇文貴,口中則疾聲發問道。

  宇文貴走下堂來,面露不忍之色,繼而便不無慚愧的說道:「今日失禮,並非可汗罪過,而是……唉,烏尊可汗近日頻頻控訴,道是可汗狼子野心、欲謀其位,今日又入府威令我將可汗執送其營,否則便不肯再統攝大軍相與攻齊。主上至今未有聲令傳來,我也是多有無奈,還請可汗能夠體諒……」

  「這、這……我是主上親封南面小可汗,宇文貴你安敢?不、化政公,求你高抬貴手,烏尊可汗雖是我叔,但卻全無親昵情懷,我若被執送其營,恐怕性命不保啊!他、他厭我統攝陰山部眾,一直都想吞併我部,請化政公聽我辯解,千萬、千萬不要為其所誤啊!」

  攝圖聞言後自是大驚失色,他倒並不能篤定烏尊可汗是否真要害他,但叔侄間關係也絕不和睦,之前仗著有唐王作為靠山,他便不願親近烏尊可汗,如今又被宇文貴一番恫嚇,自是更加深信烏尊可汗是要除之而後快,竟連臨陣要挾的手段都用出來了,可見其對自己惡意之深。

  他見宇文貴一臉的危難與糾結,便又連忙說道:「我雖然久處國中,於汗庭勢力未成,但母族仍壯,多在征師。此番共事,潛與我通。烏尊可汗凡所謀劃,我亦能知,他若當真背盟棄師,我必與公相共討之!」

  宇文貴聽到這話後又沉吟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讓人放開攝圖,親自俯身為其撣去戎裝上的灰塵,然後才又向其深揖為禮的道歉道:「烏尊可汗秉性孤僻、心懷險惡,同血一族親屬猶不能愛,又如何能夠統率漠北群族?突厥國事我不敢多作干涉,但今日若屈其強權而助其行虐,來日亦難向主上交待。今日一時計差而有失禮之舉,還請可汗千萬不要介意!」

  「怎敢、怎敢,此皆強人惡徒妄生事端,實在讓人深恨!」

  攝圖自然也不敢深作計較,見宇文貴俯身道歉,便又連連擺手說道。

  兩人在這裡會面的時候,也有一支南面來人自隱秘小路繞過魏軍斥候耳目,來到突厥大營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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